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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鲁晚报记者 王昱 提起历史上的波兰,很多人会觉得这是一个悲剧国家——先后多次被邻国瓜分,两次亡国,连如今的国歌都是《波兰不会亡》,给人的感觉似乎这个国家一直挣扎在生死线上。但你知道吗?这个国家在中世纪曾一度是欧洲领土面积最大,军事尤其是骑兵实力最强的国家。它的衰落,起源于一次耐人寻味的“神转折”。 话说公元1370年5月11日,波兰国王卡齐米日三世外出打猎,不幸被一头突然蹿出来的野猪撞伤,不久后不治身亡。这位国王虽然死得有点憋屈,但其一生的功业却不容小觑。在内政方面,他统合波兰封建领主的力量,大力发展经济。在军事上,他带领波兰骑士西击神圣罗马帝国(德国前身),东拒金帐汗国(蒙古帝国后裔),为地处“欧洲十字路口”的波兰打下了大片疆土。难怪波兰人自豪地将其在位时期称为“大卡齐米日时代”,视为国家的鼎盛期。 然而,卡齐米日三世有一个致命弱点——他没有留下一儿半女来继承王位,他死后,波兰没了国王。 按说国不可一日无君,老国王死了,再找个新王继位应当不难。但面对虚悬的王冠,波兰贵族们打起了小算盘:卡齐米日三世虽然英明神武,但正因为他太能打仗,贵族们经常被要求召集自家兵马随国王征战,同时赋税也挺繁重。虽然卡齐米日三世为了增强波兰骑士的战斗力,大大拓展了贵族们的权力,完善了极具波兰特色的“骑士扈从制度”。但大家在享受国王优待的同时,都觉得在他手下“打工”“压力山大”。既然老国王无后,能不能选个不那么雄才大略,但同样优待贵族们的主公呢? 于是,在波兰境内上千名大小贵族的撺掇下,一场别开生面的“国王竞选”在卡齐米日三世去世整整5年后展开。最终当选的是匈牙利安茹王朝的路易。路易既然是被选出来的,当然要给贵族们让步,于是他颁布法令,大幅减少贵族向国家上缴的土地税；今后征税必须全体贵族一致同意；贵族对国王义务服兵役仅限于国内,如果要出征外国,国王则要自掏腰包给贵族发“补贴”。 不难看出,这纸法令简直就是英国《大宪章》的翻版。若说区别,仅仅在于英国作为岛国可以置身欧洲大陆之外,而波兰十分悲催地处于“欧洲十字路口”。此外,波兰的商人阶级不如英国发达,没有形成英国那种“国王、贵族、市民”三足鼎立,其政治博弈更类似于东方的君臣二元博弈。而且,波兰贵族也从没有像精明的英国贵族那样懂得什么叫适可而止。 这个本来有可能与《大宪章》一起被尊为近代民主制先声的法令,在波兰的内外压力下迅速扭曲变形,接下来的两个多世纪里,波兰的国王相继被剥夺征税权、立法权、司法权、征召民团的权力以及逮捕、审判贵族的权力。到1573年,法国国王的弟弟亨利被邀请赴波兰并被“选举”为国王,亨利再次对贵族“让利”,签订“亨利王约”。波兰的“自由选王制”至此达到顶峰——当时占波兰人口10%的大小贵族们拥有一人一票的选举权和被选举权,这在欧洲独一无二。直到19世纪,在英法等先进的宪政国家,选举普及率也难以达到这么高的比例。 可是,如此先进的制度并未给波兰带来好运。由于国王被架空,大小贵族们又只关心自己领地的利益,原本实力强大的波兰日渐成为一盘散沙,不仅鲜有外线作战,连保卫本土也逐渐人手不足。同一时代,波兰周边的国家都在强势王权统领下整合出越来越强的军事力量,开疆拓土。波兰成了这一过程中被瓜分的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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