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委托人陷入的思维怪圈 最近两个月和当事人一起，在北京东西两个中院分别立了一个超过6个月再审时效的案子。一些自诩的“大咖”们忽悠说再审立案难，要找法院的这关系那关系之类的鬼话，笔者对此不以为然，故有感而发。 诉讼过程中，最常见的就是委托人的思维被现实中的污浊所染，已走火入魔。只要败诉，或者自我主张没被支持，就说是对方当事人找关系了如何如何；甚至官司还没开始呢，委托人就开始嘀咕了，“嗯？咋老不开庭呢？”“法院咋不取证呢？”，“法官说话咋这么冲呢？”一定是对方找人了，这官司是不是要黄啊？“ 每当这种时候，作为律师当然能理解委托人复杂的心情，但另一方面，也会在心里暗自质问（有时候急了，也会和委托人脸红脖子粗地嚷嚷）：“您这是在否定您自己提出的诉讼请求吗？这是在否定您自己做出的争取合法权利的判断吗？咋就这么没底气呢？法院又不是哪个人开的，法院代表着国家司法权，是解决一切争议的最后路径，除此之外，您还有其他的路可走吗？您是想让我走法官的路子吗？告诉你我没有，就是有也不会走，不敢走，这也是绝大数法律人的当然选择。在今天，谁告诉您可以走法院路子的，您要是有胆量以身试法可以找他去代理，但负责任地说，99%这种鬼话不靠谱。法律工作时间长了，谁在法院里没几个认识的朋友？有朋友就能不顾事实、证据情况靠关系打赢官司吗？笔者认为在北京这几乎是没影儿的事，（当然败诉的都会说有这么回事，人不都这样吗？）就算靠关系赢了也绝没有好下场，每天都会睡不安稳。诉讼和看病一样，从立案那一刻起，您首先必须相信法官的公正，否则就是在给自己找罪受。” Beginner’s luck的必然性 也许比喻得不太恰当，打牌、打麻将的时候，常常是新手运气好，笔者认为这绝不是一种偶然。不去把简单问题复杂化，不忘初心，不去想旁门左道，朴实自信——这样的委托人往往更容易胜诉，其意见主张也容易被法院采纳和支持。 最头痛的是有些似懂非懂的委托人，久病成医，是带着自己一套一套的“意见”来委托你的，他所谓的刻舟求剑的“知识”、“经验”和“信息”反而会让他自己产生了各种迷茫和动摇，不知所措，我当然会倾听，但绝大多数情况排不上用场。面对这样的委托人和咨询者，更多的时候，自己好像一个心理医生。 法律的条文虽看似纷繁复杂，但流淌在法律底层的思维其实是相当直白和简单的，您了解了这一点，就会明白该如何去向法官陈诉你的道理。从经验来说，您说的越复杂，越在那里口若悬河、故弄玄虚地白话，越接近于败诉，为啥呢？只有不占理，或者根本说不清道理的时候才需要复杂和云山雾罩的语言，在法律的世界里，别人听不懂的时候，一般就是您在讲火星上的道理，或者只是您头脑中虚构的一团乱麻的正义而已。 在体育比赛里“simple is best”（简洁为上），其实在诉讼里的世界里也一样。有些朋友跟笔者说，你故意说法律简单，其实是在说看似简单实际高深的意思吧？笔者没那么爱装蒜，我所知说的简单就是简单的意思，没有其他高大上的意思，很多人把法律的复杂性想多了。不错，法律条文多，规则多，解释多，但不等于法律的道理复杂，如果把法律条文和规则后面的道理解释给大家，很少有人会觉得难以理解、高深莫测、博大精深什么的，法律来自于对社会生活和人性的总结，从这一点上来说，法律思维是非常直白、简单而且很容易引起人们的共鸣和同情的。 回到本文开头说的再审申请。再审申请的时效过了，但中院最终还是同意我们的审查立案了。委托人和笔者并没有找什么法院关系。没有大闹法院或者哭闹维权，这一点也要给北京的法院点赞，法院能听进去当事人讲的道理。我们只是向审查立案的法官认真释明了为啥6个月时效期间不申请再审的理由，说明究竟是自己放弃了权利还是受到了欺骗、胁迫？解释实体权利在原审中为啥没被支持？这些必须明确地向立案庭解释清楚。在回答这些问题的时候，其实非常重要的一点是：作为再审申请人究竟是否坚信自己的主张的权利应得到法院的支持，原审法院是否可能真的委屈您了，这些需要您诚恳、简要、直白地把内心思想传递给再审立案的法官。这些虽然都不在民事诉讼法再审立案的审查范围内，但可以负责任地说，在案件证据之外，这一切却往往决定着法官是否接受您的再审申请和主张。 笔者主张委托人在诉讼中应该保持一种初心，这种初心是一种单纯的力量，根基于对某种理想和公正的自信，去除了很多无谓的躁动，在复杂的社会中，这种不忘初心的处世态度能过滤掉种种自以为是的流言和偏见，坚守对法律尊严的敬畏，保持一份对法律人良知的信任，这种初心就是一种诉讼力量，能打动、唤醒人们的理智和良心，比所谓的法庭技巧要有力得多。当您秉持这种初心去全身心地投入诉讼这场权利保卫战的时候，才最接近“不败”的效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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