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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不爱一个人,身体最诚实 |《梦里花落知多少》⑧

 Zaker736 2019-05-19

亲爱的共读小伙伴,在昨天的共读里,我们看到,大胡子男孩新换了他热爱的潜水工作,三毛一步也不愿意离开,也跟着去了小岛。在拮据生活的同时,荷西用心给三毛带来了烂漫,三毛也用一样浓烈的爱来回报他。

可幸福结束太快,荷西只留下三毛一个人承受着生离死别。今天,我们将跟随三毛的脚步,逐渐走出荷西过世后所带来的悲伤。她是如何与拥有荷西的幸福而忧伤的回忆做告别呢?

让我们开启今天的共读吧,今天推荐的阅读任务是,完成原书的 229 页到 259 页。

有时候最需要的只是安静,而不是爱

飞机由马德里航向加纳利群岛的那两个半小时中,我什么东西都咽不下去。

这几年来日子过得零碎,常常生活在哪一年都不清楚,只记得好似是一九八四年离开了岛上就没有回去过,也没有给任何西班牙的朋友写过一封信,这些都是一种逃避的心理。

加纳利群岛上,每一个岛都住着深爱我的朋友,一旦见面,大家总是将那份爱,像洪水一般的往人身上泼。

对于身体不健康的人来说,最需要的就是安静而不是爱。这一点他人是不会明白的。我常常叫累,也不会有人当真。

已是夜间近十点了,会有谁在机场等着我呢?只打了电话给一家住在山区乡下的朋友,请他们把我的车子开去机场。

下了飞机,就看到那一排排等在外面的朋友,急促的用力敲那面大玻璃,叫喊我的名字。

泥水匠、木匠,银行的经理,电信局的局长都来了,他们的一群群小孩子也来了。他们不止是我一个人的朋友,也曾是我们夫妇的好友。

璜的妻子班琪笑指着一辆美车给我看,那便是我寄在他们家的车,他们一定替我打过蜡又清洗过了。

班琪和孩子们先陪我回家,她告诉我,我这个不见三年的家,小偷进去了五次,被翻成了一场浩劫,门窗玻璃都是木匠拉蒙修的,最近孩子跟她一起打扫了四整天的落叶。

可这哪里像是小偷进来过五次的房子呢?每一件家具都在自己的地方等着我,每一个角落都给插上了鲜花,连雪白的床罩都给铺好了。

在沙发上,那个被称为阿姨的 Echo,照着中国习俗,给三个十几岁的女孩子一人一个红包 —— 她们以前就懂得这个规矩,含笑接下了。

至于送给班琪的一个红色信封,我硬说是父母亲给的。长辈赐,小辈不可辞。

泥水匠璜的工作收入不稳定,班琪因此也替人打扫房子贴补家用,计划着要培植三个宝爱的女儿到大学毕业。

虽说是自动帮我打扫了四天房子,可这份友谊,光凭金钱绝对不可能回报。不然,如果我踏进来的是一幢鬼屋一样的房子,一定大哭去住旅馆。 

那个夜里,很怕小偷又来,睡去之前,喊了耶稣基督、荷西、徐讦干爸三个灵魂,请他们来守护我的梦。这样,才睡了过去。

吉屋,半价出售

“呀 —— 看那边来的是谁?” 邮局早已搬了家,里面的人看见我,先在玻璃窗后比划了一下拥抱的手势,这才用钥匙开了边门,三三两两的跑出来 —— 来拥抱。

我真喜欢这一种方式的身体语言。偏偏在中国,是极度含蓄的,连手都不肯握一下。这么开开朗朗的西班牙式招呼法,更合我的性情。

“我来,除了跟你们见面之外,房子要卖了,邮局接触的人多,你们替我把消息传出去好不好?” 我说。

“要卖了?那你就永远回中国去了?你根本是西班牙人,怎么忘了呢?”

“眼看是如此了,父母年纪大了,我 —— 不忍心再离开他们。” 我有些感慨的说。

我告诉他们我这一次大概来一个半月吧,九月中旬赶回台湾。他们建议我去登报,这几年西班牙不景气,房子难卖,况且我没有时间。

我决定半价出售,价格减一半,自然有人受引诱。邻居甘蒂得知后,一直要我叫一千两百万。

而那是 “有价无市” 的行情,既然现在的心就放在年迈的父母上,我不能再等。我趴在书桌上拟广告稿,要价写了六百五十万。

我对着墙上丈夫的照片默默的用心交谈。丈夫说:“你这样做是对的,是应该回到中国父母的身边去了。不要来同我商量房价,这是你们尘世间的人看不破金钱,你当比他们更明白,

金钱的多或少,在我们这边看来都是无意义的。倒是找一个你喜欢的家庭,把房子贱卖给他们,早些回中国去,才是道理。”

果然是我的好丈夫,他想的跟我一色一样。

各种各样有趣的买房人

就在登报的第二天中午,有人来看房子了。是位太太,珠光宝气的,跟这里的日出日落和相思树全都不称,神情之间有些傲慢。

看了一会儿,她说她丈夫是建筑师,她喜欢的是这块地,这个房子没有什么好,统统给推倒再建。我笑了笑,也不争辩,心里开始讨厌她。

当她说 “四百万我就买了”,我开始恨起她来。我怎么会考虑呢,这个乘人之危的太太,很不可爱。

加纳利群岛的夏天到了夜间九点还是明亮的,晚上来了两个骑摩托车的年轻人,男人一脸的胡子,女人头发长长的。这个,比较对胃口了。

当那个年轻的太太看见了玻璃花房时,惊喜得叫了起来,一直推她的先生。

我倒了红酒出来三个人喝,讲了一个多钟头,都不提房子。最后我忍不住把话题拉回来,他们才说,两个人都在失业,但他们有信心再等几个月一定可以找到事情做的。

我还是请他们走了。

还有一位自称教书的太太,幻想着这间给自己和丈夫,那间给孩子,相思树给它理理头发,那面向海的大窗是最美的画面,价格太公道了,可以马上付……

当她先生接到电话赶来,我看到他那又羞又急的表情时,才觉着事情不太顺利了。

这位先生又是个大胡子,好有耐性的把太太骗上了汽车,才轻声对我说:“对不起,我太太有妄想症,她天天去看人家要卖的房子。”

我呆看着这个做先生的,不知他干什么不买房子要讲他太太有毛病来推托。这种人来看房子,无论病不病,带给卖主的都是快乐。

我希望房子快快脱手,又希望它不要卖掉。可到底,属于我的天地并不能再由此地开始。父母习惯了住在台湾,若住在海外,天天口说爱父母而没有行动,也是白讲。

既然如此,就等着,将它,卖给心里喜欢的人吧。

你只有 580 万,那我就 560 万卖你

就在那么想的时候,门铃又响了,是一对好朴实亲切的一对夫妇,我笑问他们没有打电话来,怎么就知道了地址?

“我叫璜,在邮局做事的,Echo,你忘了有一年我们邮局为了你,关门十五分钟的事情吗?”

我立即想到六年前,那一次我回台不到四个月,再回岛上来时,邮局拖出来三大邮包的口袋,叫我拿回去,我对着那么多邮件进退不得。

是邮局局长当机立断,关门,挂出 “休息” 的牌子,十五人全体出动,倒出邮袋中所有东西,印刷品和报纸杂志丢一边,这才清理出了全是信的一邮袋。

恩人来了,竟然不识,一时里,我很惭愧。璜和她的太太米可只看了一圈这个房子,我心里有声音在说 ——“是他们的了。”

我说:“好,我们不说客气话,就问 —— 你们喜欢吗?” 那两个人,把手很自然的一握,同时说 “喜欢。”

璜脸红了,“讲到价格……”。他们不知道,看见他们一牵手,我的心就给了这对相亲相爱的人,价格这东西就不重要了。

“我们实在是喜欢这房子,房子也已经很便宜了,可是我们结婚三年存来存去只有五百八十万。” 米可把她的秘密一下子讲出来了,脸红红的。

“那就五百六十万好了,家具大部份留下来给你们用。” 我平平静静的说。她们只有五百八十万,我替她们留下二十万算做粉刷的钱,就好了嘛! 

璜伸出手来与我重重的握了一下,米可吓成呆呆的,不能动。

那个夜里,我将房子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一遍,动手把荷西的照片由墙上一张一张取下来,对于其他的一切装饰,都不置可否。

心里对这个家的爱恋,用快刀割断,不去想它,更不伤感,然后,我拨长途电话给台湾的母亲,说:“房子第一天就卖掉了,你看我的本事。九月份清理掉满坑满谷的东西,就回来。”

母亲问起价格,我说:“昨日种种,譬如死了。没有价格啦!卖给了一对喜欢的人,就算好收场。钱这个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有饭吃就算好了,妈妈不要太在意。”

那个夜晚,当我独自去海边散步的时候,看见的是一个升起的新天新地,它们那么纯净,里面充满了的,是终于跟着白发爹娘相聚的天伦。

我吹着口哨在黑暗的沙滩上去踏浪,想着,下一步,要丢弃的,该是什么东西和心情呢?

要卖掉三毛和荷西在小岛上的房子,三毛心里有一份说不出的感伤和依恋。可她还是决定了要果断快速的卖掉,卖给自己喜欢的人,不在乎价钱。钱早已是身外之物,荷西走了,父母成了三毛唯一的牵挂。

在明天的共读里,我们将看到三毛重回台湾,坚强的过着没有荷西的日子。一向浪漫的三毛,会怎样重建家园呢?阅读好书,自我成长,相遇十点,读你每天!我们明天见,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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