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玉庭 有个小幽默。某枪手曾这样自吹自擂:“我可以一枪打中五十公里以外的一只苍蝇的眼睛,而且是左眼睛,”人们问:“真的?”“当然,而且连眼睫毛都不会碰到!”怎么样?是不是写得极有趣,才三言两语,就活画出这位吹牛者吹破天的“本领”! 再听—个。三剑客比剑,围观者众。当主持人放飞第一只苍蝇时,甲举手就劈,果然把个苍蝇拦腰劈成了两半儿一一于是人们大惊。当主持人放飞第二只苍蝇时,乙举剑就劈,且连续两剑,居然把那苍蝇齐崭崭地劈成了四半儿,于是人们失色。那么丙呢?请看他的表演,他一剑劈去,居然劈空了,苍蝇照飞不误。于是围观者嘘声四起,他却从容笑笑,说:“请大家着仔细了,这只苍蝇挺不幸,它从此再也不能当爸爸了!”人们将苍蝇捉了来看,天!它用来传宗接代的那玩艺儿果然被劈掉了。于是人们大惊且失色! 注意了吧!这令人刮目的“准确”和关于“准确”的极生动的调侃是通过文学实的。换言之,正因为有了这种有声有色的描写,所谓“准确”才变得生动可感,让人过目难忘。 让我们再听一段中国的。 有个民间戏曲叫《小住家》,剧中有一段唱词就曾这样描绘小媳妇回娘家时的“扫荡”行为,临走时,为了多从娘家捞一点,她极尽搜刮之能事,戏文曰:“当腰围上半截布,身边再系上两绺麻,三把漏勺胸前别上,背后再插把掏灰耙,下蛋的母鸡揣怀里,裤带上打结把毛驴拉,左手拿葱右手拿蒜,豆角夹在手桠巴,茄子栓绳耳朵上挂,大萝卜连根肩膀上搭,柿子辣椒装袖筒,嘴里再含根大黄瓜,各样东西都拿了,剩下冬瓜没法拿,妈的,不要了!”怎么样?才三言两语,便活画出一个贪心之极的小媳妇的形象,光是动词就连用了十六个!再试想,要是让我们写,我们能写的如此生动如此传神吗? 这就是文学的威力!这就叫出神入化! 怪不得那么多人一如既往地迷上了文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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