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昨天周四，扶贫驻村日。晚上实时位置共享成功之后，我走出住室，下到一楼房后的简易厨房找水洗漱。夜风寒冷，水管里的水冰凉刺骨，我因此只简单地抹了一把脸，便迅速返回住室打算休息。 乡村的夜格外寂静，不曾有一丝异动。单听桌上手机一阵又一阵的响声，我干脆关了静音，来至窗前。望对面黑魆魆的山影，静静蛰伏于夜的灰暗。借助路灯杆上微弱的夜灯亮光，偶见一、二位匆匆赶路的村民在此经过。寒风吹动，细雨朦胧，气温骤然下降不少。没想到山村的春夜如此清冷，没有电视、没有手头书本、也没有携带更厚一点的衣服，我只得早点睡觉。 可能正因为睡得太早的缘故，我自觉已然睡了很久很久，似乎远远超过了一个夜晚的时长。懵懵懂懂之中，我迷迷糊糊醒来，一看却才十二点半。对于睡眠好又经常欠瞌睡的我，终于有机会深刻感受一下“漫漫长夜”的滋味。想起儿时的冬夜，曾经一晚上被冻醒好几次、睡好几个觉、接续着一个又一个长梦。如今，好像许许久久、遥遥远远、别人的故事似的，我早已忘却了这些经历和体验。今晚，当往日情景浮现，宛若一种特殊意义的时光重逢与事件重合！只不过今与昔比，不仅情势不同，且已时隔近半个世纪之久。而当年的悲苦、操劳，却被岁月的魔法演变成了现今地享用与抒情。 既然时间尚早，还是接着睡吧。于是，我准备做几组腹式呼吸，以助睡眠，不想还没做够三个，人已沉沉入睡。 睡梦中，忽听一声响响亮亮的公鸡啼鸣，然后，紧接一声又一声回应，整个村子里的公鸡，从西头叫到东头，此起彼伏。感觉眼皮特别困、特别紧，我强挣一只眼、一条缝，但见黑洞洞的窗口提示着夜正深沉。黑暗中我摸向手机，划屏一瞧，夜里四点十分。 还真是从未核实过鸡叫头遍的具体时辰？也已经多少年未曾聆听过这种村庄里最原始的鸡鸣打更之声势。日子仿佛倒回从前，在另一个贫穷的小村子里，妈妈总是在鸡叫一更的时候就开始于昏黄灯光下缝衣走线，而我却常常在公鸡报晓的黎明里酣然熟睡。 又一阵公鸡打鸣，错落有致的鸡叫声，由村西向村东；由村北向村南，覆盖全村以后，渐次稀落、平静。此一过程大约持续不足半个小时，至此，第二遍鸡叫完结。有了上轮的经验，我知道夜已进入二更。掖紧被子，深深享受着被窝的温暖，真乃“舒服不过躺着”，特想美美再续上一觉。怀着这样的心情和向往，我便很快在心满意足的安安然中浑浑睡去，缓缓融进了这山村夜晚的静谧与安详。 直到第三遍公鸡打鸣，天色业已放亮。晨光透过窗户照进屋子，时间刚好六点。一夜驻村即将结束。想到处身村部，如果晚起会有诸多不便，也不合适。所以，我一刻也不敢耽误，速速起床。 打开房门，清凉空气迎面袭来，见对面山峰晨雾缭绕，青翠山野愈加妖娆娇媚。但只是又一天新的任务迫在眉睫，我哪顾得上欣赏美景？还未梳头洗面，便急急忙忙乘车返程。 身边一片片田野、一座座山峰，均在汽车的前行中不断退后。新的一天正在前方招手。时间紧迫，时不我待，不用鸡鸣催促，更有自觉行动。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