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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中的璀璨文化,论魏晋时期的魏晋风度

 历来现实 2020-08-08

魏晋时期,国家政权更替频繁,那是一个有太多动荡,太多危机的时期。伴随着汉朝的覆灭,军阀割据,王族相残,北方的游牧民族南下争夺农耕民族的生存空间,中国因此展开了一场长达四百年的战乱。当时政治黑暗,社会混乱,人民被推进了苦难的深渊。

同时这一时期又是一个思想自由开放,个性极其伸展的时期,它对以往的文化进行批判和改造,使这一时期的文化呈现出一个多元化的面貌。后汉时期,朝廷内部外戚和宦官轮流掌权,导致社会风气每况愈下,而后期的党锢之祸,黄巾军之乱和随后的三国时代大大打击了知识分子的报国之心。

他们开始以笔为器,通过撰文批判当时的社会,而此时的朝廷采用“九品中正制”对官员进行一定的控制,这引起了当时文士的不满。他们逐渐脱离了世俗生活,摒弃了儒家的道德准则,转而追求道家的无为而治,形成了魏晋时期特有的魏晋风度。

一、 魏晋风度之竹林七贤。

魏正史年间,朝廷危机重重,司马氏集团和曹氏集团为争夺皇位引发了残酷的政治斗争,导致民不聊生。在此时期,文人士大夫不但无法施展其才华抱负,而且时时担忧身家性命。身在浑浊的乱世,他们开始崇尚老庄哲学,从虚无缥缈的神仙境界中寻求精神寄托,放逐山水间,于物外寻求超脱。

世上有这样七个人:

陈留阮籍、山阳嵇康、河内山涛、沛国刘伶、陈留阮咸、河内向秀、琅岈王戎。

他们七人常常聚于竹林之下,放浪形骸、肆意酣畅,因此世人把他们称为“竹林七贤”。

竹林七贤才艺卓越,是当时的名流雅士。他们“弃经典而尚老庄,蔑礼法而崇放达,”用放荡的言行表达他们对虚伪道德礼教的憎恨,对自我本性,纯真自然的崇尚。他们轻裘缓带,简约云澹,超然绝俗。山涛忠厚、嵇康不屈、阮籍狂放、刘伶嗜酒、向秀好学、阮咸放达、王戎多变,他们七人,有着七种不同的性格。

山涛自持而不高傲,正直而不轻狂,崇尚老庄哲学。

嵇康通晓音律,最爱弹琴,而且擅长书法,在文学上创作了许多诗歌和散文,是一个才华横溢的人。

阮籍不受礼法约束,为躲避司马昭每天把自己喝的酩酊大醉,他经常一个人带着酒驾车游荡,路走到尽头就会大哭,似乎自己已无路可走。

王勃《滕王阁序》中曾写到:“阮籍猖狂,岂效穷途之哭。”

刘伶嗜酒如命,蔑视礼法,把宣传老庄思想和纵酒高歌作为自己的人生乐趣。

向秀学识渊博,曾在朝廷做官。

阮咸喜爱弹琵琶,喜欢研究其中的音律,追求无拘无束。

王戎自幼聪颖,有着常人所没有的应变能力。

在古代,文人有自成一套的生活情调,他们把七艺当作修身养性、陶冶情操的事情,在日常生活中熏陶个人思想,提高对人生的感悟。而这七艺,每一样都代表着一种中国的传统文化。

古琴是汉民族最早的弹弦乐器,造型质朴,音质清和淡雅,穿透力极强,它不仅是中国古老乐器中的精华,其本身也是完美的艺术品。

“棋者,奕也;下棋者,艺也。”

博弈是中华民族古老的技艺,也是古人的一种消遣方式,陶冶着人们的思想观念、艺术情操。黑白之间,楚河汉界之外,融万象于棋局一盘;方寸之间,尽显智慧与气度,输赢在于一念。

香是自然造化之美,既能悠然于书斋琴房,开发心智;又可缥缈于庙宇神坛,安神定志。点燃一炉清香,思绪渐渐飘远,使心灵回归宁静之中。

书法是中国的一种传统艺术,它伴随汉字的产生和发展,一直延续到今天,经过历代书法名家的锤炼和创新,成为一笔丰富的文化遗产。

文学是文化的重要表现形式,品茶赋诗、著书立传不仅是文人的一种生活情趣更是传递他们思想,抒发他们感情的载体。

禅学是佛教禅法的理论,禅学讲究修行,通过修行,排除外界的诱惑,通过佛教的理论根除烦恼,去恶为善,得到精神的解脱。

博古是一种雅趣,文人常常细细端详古物,感受它身上岁月的沉淀。

这七艺构成了竹林七贤闲适的生活方式和雅致的生活情趣。

纵然七贤不理世事,隐于竹林,依然未能逃过朝廷的争斗。嵇康是很有才华的人,司马昭看中了他的才能,多次请他出山,但嵇康看不过司马昭的作风,不想与他为伍,因此遭到司马昭怀恨在心。后又被钟会诬陷入狱,他本来有机会被放出来,由于他与司马昭的过节,司马昭决心要处决他。

据说行刑那天,三千太学生曾请愿赦免嵇康,但都于事无补,嵇康自始至终神色未变,在行刑前弹奏了一曲《广陵散》,弹完后叹息道:

“《广陵散》于今绝矣!”

令人唏嘘不已。

嵇康死后,竹林七贤分崩离析,有的不得已投靠了司马集团,有的继续装疯卖傻躲避世事。在那个混乱的年代里,“竹林七贤”最终还是难以善终。

二、 魏晋风度之王谢世家。

唐代刘禹锡有句名句,“旧世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

这句话中的王谢指的就是东晋时期的两大家族王家和谢家,他们是后人无法企及的两大显赫家族。西晋末年,国家混乱,国家政权岌岌可危,王导看到当时的场面,为了挽救政权,他劝司马睿将政权移到江左,司马睿听从他的建议,立即移至江左。正是因为这一举措,使江左的政权在西晋灭亡后又维持了一个世纪的统治。王导一跃成为大功臣,也使当时的王氏家族成为当时的一大家族,当时流传一句话“王与马,共天下,”足以看出当时王氏家族的地位。

时人还常说:“不以王为皇后,必以王为宰相。”在这个显赫的家族中,曾出现过九位皇后,位至高官的更是数不胜数。王导曾辅佐元、明、成三帝,他的兄弟大多也都官至高位,王导位至丞相,王敦位至东晋大将军,王羲之、王献之作为著名书法家更是远近闻名。

王羲之在书法上造诣颇深,向来有入木三分之称,他的《兰亭集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王氏家族在当时很有威望,有位老臣想从王氏子弟中选一位作为自己的佳婿,王氏子弟听说后都悉心准备,个个都风度翩翩,唯独王羲之在床上躺着,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最后那位老臣还是选择了王羲之作为自己的佳婿,他欣赏王羲之的才华与处事不惊,也正是因为此事使“东床快婿”这一成语广为流传。

王献之作为王羲之的儿子,其能力也是不容小觑,他与他的父亲并称为“二王”,梁武帝萧炎曾评价王献之书法“绝众超群,无人可拟”,说的就是王献之书法潇洒不羁,旁人模仿不来。

王羲之擅长楷体,他的字体比较规整,王献之在继承了其父楷体的基础上,又学习了草书和行书,开创了楷行草并用的书写形式,这一点与他父亲相比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另一大家族谢氏家族中举足轻重的人物就是谢安,谢氏家族在东晋初期还只是普通士族,直到一场战争的胜利,谢安为首的谢氏家族曾带领士兵取得淝水之战的胜利,保护了国家江山,谢安在一场关乎国家命运的大战中取得了胜利,自然受到了朝廷的重视,此后仕途一帆风顺,皇帝为了嘉奖他们,对谢氏家族不少人的官位进行了晋升。一荣俱荣,他的光荣同时也带领了整个家族的光荣。谢氏家族一跃成为一流士族。

这个家族也是人才辈出,谢安是东晋名相,谢石是东晋名将,还有著名诗人谢灵运、谢道韫,在这方面与王氏家族极其相似。谢安在带领取得淝水之战胜利后就名气大增,他不仅在政治上颇有成就,生活中他也是多才多艺,擅长谢行书,喜欢研究音乐。

谢灵运虽出身名门,但他不慕名利,后来谢氏家族没落后,他也仍能凭借自己的才华在朝廷担任一个体面的职位。伴随着当时的政局变幻,朝廷改朝换代,谢灵运始终如一地被统治者欣赏,想要重用他。

但谢灵运可能是对官场厌恶或是其向往无拘无束,他常常称病不肯上朝,当时的皇帝刘义隆也只是对他斥责两句,后来他越来越任性,以病为由请求辞官归乡,他在家乡自由自在,不理政事,朝廷最终忍无可忍罢了他的职位。他在家乡决湖造田,被人告发到了朝廷,刘义隆仍然没有处罚他,还把他派到临川做官,临川地处偏僻之处,正是在这里,给了谢灵运施展才华的好机会。

谢灵运擅长写诗,尤其是“山水诗”,在临川的日子里,他回归自然,内心清净。他的诗在描写自然中又包含着对人生的思考,他将山水诗发展到了繁荣,后来还出现了田园诗派。

王谢世家这两大家族是东晋时期的中流砥柱,不仅在政治上有很高的成就,在文化上也造诣颇深。

三、魏晋风度之五柳先生陶渊明。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五柳先生陶渊明可以说是我们非常熟悉的田园诗人了。他也曾热衷官场,想要一展抱负,他也曾在官场两次做官,当过彭泽县令。然而做官给他带来的不是自身才华的伸展,而是官场上尔虞我诈的黑暗,他“不为五斗米折腰”,不愿为了俸禄而与别人一样受贿,他终究做不到随波逐流,厌倦官场污浊,于是他选择了归隐山林,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从此,他只是一个“带月荷锄归”的农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他的《移居》,描绘了他与农夫们的亲切交流,农夫们都真正拿他当朋友,他们之间没有官场上的尔虞我诈,这更加反衬出了官场的险恶。

陶渊明的诗平和冲淡,充满着一种自然之美。陶渊明作为我们熟知的田园诗人,他的诗并不只是田园诗,《咏荆轲》中,充分表现了他对反抗者的憎恨与反抗,慷慨激昂、豪情万丈。除了田园诗,陶渊明在散文上也颇有成就,著有《桃花源记》、《五柳先生传》、《归去来兮辞》等。

陶渊明在《桃花源记》提出的“桃花源”设想,将魏晋风度发挥到了一个新的高度,桃花源可以说是陶渊明对理想社会的设想,也是对当时黑暗社会的讽刺。

“黄发垂髫,并怡然自乐”、“便要还家,设酒杀鸡作食”,

从这里可以看出,陶渊明心中的理想社会是邻里和睦、家人幸福美满。《归去来兮辞》中也能看出其对田园生活的向往,表现了五柳先生归田的决心,归田途中的开心以及归田后的内心愉悦,洋溢着他脱离官场的轻松。这篇散文可以说是他自己人生的真实写照,入仕做官,在官场各种各样黑暗的压迫下选择归隐。返璞归真,寄情山水之乐。

他逃离了官场,忘却了官场的黑暗,他坐在门前,看天上鸟儿飞过,感受风儿路过,他感到此时的世界安宁又闲适,他笑了,这样的生活对他来说,真是“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

魏晋风度可以说是当时时代的产物,政局动荡、社会混乱使一大批文人弃官归隐。他们看到了官场的黑暗,人与人之间的尔虞我诈,一身才华难以施展。无论是竹林七贤、谢灵运还是五柳先生陶渊明,他们都生活在一个动荡的年代,他们都崇尚自然,他们不问世事,纵情山水的生活方式形成了魏晋特有的“魏晋风度”。

魏晋风度是一种真正的名士风范,大批文人在这一时期创造出来璀璨的文化。魏晋时期虽然政局不稳,社会动荡,但却成为了后世文人向往的乌托邦。

参考文献:杨国凤《魏晋风度解读》 司马迁《史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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