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敌人变成了雷达上的白点之前、在枪炮与堑壕代替了弓弩与钢刀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战争的个人化特征还没有完全被大工业与数据流抹平擦净。在这个短暂的间歇中，沙场上的英雄们还幸运的保留着最后一丝古代勇士们的气度与荣耀，而其中最具传奇色彩、最令人心驰神往的，无疑就是那些驰骋在天际的空中骑士。 马尔塞尤一生共击落过158架敌机，最后的军衔也仅仅是上尉。无论从战绩还是军阶，它都无法在星光闪耀的二战德国空军王牌中排进前10。但若论传奇色彩和英雄气质，能够与这位王牌并立的同侪却寥寥无几。他游戏人生、藐视权威；他同时还优待战俘，同情被歧视的少数族裔，拥有着那个时代的战场上已经近乎绝迹的骑士精神，简直就是一个第三帝国的美式英雄。而归根究底，他还是一位不世出的空战天才，其所代表的黄色14曾经在北非成为盟军最痛苦的梦魇。就像同为二战德国空军王牌飞行员、后任西德联邦国防军空军准将的克尔纳曾经在回忆马尔塞尤时说过的那样：他高居云端，而我们都在其下的某个地方…… 黄色14的传奇 叛逆的花花公子 马尔塞尤的幼年生活并不一帆风顺，他的父亲参加过一战，官至陆军上尉。凡尔赛条约签订以后，老马尔塞尤未能入选4000人军官团，被迫离开陆军，转而在柏林警察部门里某了一个职位。此后父母还为马尔塞尤添了个小妹妹，但二人的婚姻也在不久后走到了尽头。因为父亲有外遇，马尔塞尤的父母不久后离异，而这一事件也将对马尔塞尤未来的成长造成重大的影响。 老马尔塞尤，虽然与儿子的关系一直没能修复，但他也一直在背后给儿子提供着宝贵的支持 老马尔塞尤的委任状，下面的签名中有一个来自元首本人 这种影响体现在几个方面，首先，由于缺少了生父的影响，幼年的马尔塞尤自然在一个缺乏管教的环境下长大，这幸运的让他获得了一个无拘无束的童年，但也让他对生活中的权威产生了天然的排斥感。此外，和许多缺少父亲影响的青少年一样，生父从生活中的消失也可能在马尔塞尤的内心深处埋下了深深的自卑。为了补偿这份自卑，他在学生时代总是要找出各种方式来吸引同龄人的眼球，试图靠调皮捣蛋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而等到了那浮躁的青春期，马尔塞尤的这份自卑又逐渐转变成了对父亲'抛弃家庭'的深深厌憎，就连父亲身上的那份旧军人刻板的气质也因此被他视为必须反对的东西。 如果说天才跟叛逆存在某种联系，那么马尔塞尤的天才特质在其飞行生涯早期就表现得淋漓尽致，从中学到空战学校，从空战学校到战场，年轻的马尔塞尤在成为王牌之前，首先成为了一个违纪的王牌。另一位空战王牌、总战绩114架的王牌施勒尔此时是马尔塞尤的同学。按照他的回忆，军容军姿等小结马尔塞尤不放在眼里自不必提，他还几乎每晚都偷跑出军营寻花问柳，又在第二天酒气熏天的溜回营地，有时他会就这样醉醺醺的登上战机，来一次空中酒驾。 按照他日后的伯乐与长官纽曼的说法：这家伙的违纪记录有一胳膊那么长……从实际的记录来看，夜不归宿、酒后驾驶之类的问题在空战学校时期的马尔塞尤身上只能算是小事。更加出格的事情还包括在团队训练中擅离编队，在未经任何沟通的情况下独自在一边搞起了特技表演。还有一次在从马格德堡飞往布伦瑞克的单飞训练中，他还因为内急（一说迷路）将飞机停在了高速公路上，立刻瘫痪了交通。在解决了问题之后（不管是需要出恭还是需要问路），他又若无其事的将飞机开走了…… 半个多世纪以前的搞笑自拍 这些事情加在一起本足以将马尔塞尤送上军事法庭，最幸运的情况下也至少让他被踢出军队。但事实上，除了一些诸如停飞、禁闭和延缓晋升的处分以外，马尔塞尤并没有受到更多的惩罚。最直接的原因自然是在背后默默为儿子运功助力的老马尔塞尤。终其一生，马尔塞尤与父亲那紧张的关系一直没有得到缓解，这究竟是谁的错很难说，可尽管儿子对自己既疏远又厌恶，可老马尔塞尤还是以自己的方式在尽着自己做父亲的义务。这位老兵在1933年重归部队，在军队如鱼得水，1941年晋升为少将，其间一直利用自己的人脉关系帮助着马尔塞尤实现飞行员的梦想。若不是因为他的帮助，年轻的马尔塞尤不仅很难有加入空军的机会，恐怕也会因为自己的一系列奇葩行为而被踢出军校，甚至被送上军事法庭，早早断送掉自己的前程。 马尔塞尤自身的空战天赋也为他挡下了许多麻烦，那些将许多从小立志蓝天的准飞行员们最终拒之门外的难题他都能轻松应付，就连许多老手都很难掌握的飞行技巧他都可以很快掌握。马尔塞尤的空间感知能力与射击技巧尤其出色，而也正是这两项特长奠定了其日后的成功基础。或许在普鲁士那森严刻板的军事传统里制造出来的军官们也还相信英雄的存在，而当他们看到这位年轻学员时想到的除了来自同事的嘱托，也真的看到了一颗即将升起的新星。 这张照片很能说明小伙子过的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 苦乐参半的初战 不过马尔塞尤这颗新星想要真正崛起还必须和军队的条条框框再斗争一段时间才行。1940年，德军在西线的胜利已经板上钉钉，几经周折之下，马尔塞尤也终于在LG-2教导联队的麾下于不列颠之战中亮了像。他的首战发生在8月24日英国肯特郡上空，这位特立独行的天才再次故态复萌，在没有获得允许、甚至没有任何提前沟通的情况下，马尔塞尤擅自脱离编队与一架喷火展开了搏杀。在经过了近4分钟的缠斗后，马尔塞尤终于成功的运用俯冲战术的将这架飞机击落，并成功的逃离了其他敌人的追杀。 初阵即有斩获本该是件让人高兴的事情，但马尔塞尤却并未因此太过愉悦。在写给母亲的一封信中，马尔塞尤这样写道：'今天我击落了第一个对手，感觉很糟糕。我总是不停的想象着哪位年轻人的母亲得知儿子战死时的场景，而我却必须为他的死亡负责。我很悲伤，一点都不为这次首胜高兴。' 擅离职守去和敌机决斗也没让马尔塞尤在长官那里讨到什么好处。他此时的长官是参加过西班牙内战的'秃鹫军团'老将伊勒菲尔德（日后也是一位突破百胜大关的王牌），此君对还像是个孩子的马尔塞尤发出了一通'恐吓'，警告他如果再次不遵守战术命令，将直接将他枪毙。 喷火式，马尔塞尤的初战 但是，首次'杀人'的阴影和长官的训斥都没能阻止他继续寻找战机，在9月2日，马尔塞尤又在相同的空域再次击落了一架喷火，但他这次又'玩过了头'，他的BF-109没油了，无法返回基地只能迫降在加莱沿岸。这次胜利为马尔塞尤赢得了一枚二级铁十字勋章（其实不值钱，两次大战间德国一共颁授了将近1000万枚），伊勒菲尔德与他的关系也开始有所好转。只可惜好景不长，9月11日，马尔塞尤收获了第三次胜利，但却又一次充当了'猪队友'的角色，将本该由自己负责掩护的长机丢在一旁不管，自顾自的与敌人厮杀了起来，且最后还在空战中导致座机严重受损，落地后只能报废。 9月15日，马尔塞尤取得了第四次胜利，但此时战友们对他已经是怨声载道，纷纷表示与马尔塞尤编队时根本无法指望来自其的掩护，再加上此时他依然保留着此前军校时那'夜夜都有女朋友'的习气，对日常勤务也是能躲则躲，他终于又再次与长官伊勒菲尔德发生了正面冲突，再次受到了严厉的斥责和处分。 可军队终究是个讲求实迹的地方，在再次受到处分的两天后，马尔塞尤收到了一枚一级铁十字勋章（比二级值钱得多）。他也在次日斩获了自己的第五次击坠，成为了正式的王牌。但就像所有能过活着享受荣誉的战斗英雄一样，除了技巧和天分以外，幸运女神的眷顾可能也同样重要。在马尔塞尤的征战生涯里有许多次与死神擦肩而过，在几天后的23日里马尔塞尤大概就将遭遇了他的第一次濒死体验。在当日的一次轰炸机护航任务中，他的飞机因为战损在回航过程中坠落多佛海峡（据说对其造成损伤的是皇家空军著名王牌罗伯特·塔克）。他在海上飘荡了近4个小时后幸运的被一架己方的水上飞机救起，被送进了野战医院。 出院归队后的马尔塞尤很快又获得了胜利，但也很快惹上了大麻烦。这一次他又把长机晾在了一边，自己去收割了一架英军战机，却导致长机被击落，飞行员阿道夫·布赫阵亡。长官伊勒菲尔德雷霆震怒，当着他的面撕毁了他的晋升文件，还险些动手打人。至此，马尔塞尤成为了整个连队里唯一一个还没有得到少尉军衔的飞行员。此后不久，马尔塞尤又取得了一次胜利，可也导致了飞机再次迫降损毁，和来自队友们的更多攻讦。 崛起北非 至此，马尔塞尤已经收获了7次胜利，可也导致4架飞机的战损，再加上来自战友和长官的不满，初露啼声的马尔塞尤可算是苦乐参半。基于各种各样的原因，伊勒菲尔德决定将马尔塞尤这尊'瘟神'送走。在10月初，马尔塞尤正式被调往JG-52第二大队第四中队。他的新长官是另一位日后的超级王牌施泰因霍夫中尉。施泰因霍夫见有一名已经有7星在手的王牌加入自己的麾下本来很高兴，但当听到马尔塞尤入队后询问的第一个问题是：'附近哪里的姑娘最漂亮？'之后，很快就明白了天上不会掉馅饼的道理。 马尔塞尤在JG-52的初战就暴露了原形，他一见到敌人就像是苍蝇见了血，把需要保护的长机抛在脑后。更加令人感到难堪的是，这次轻率的出击还惨淡收场，被围攻的英军抓了个便宜，虽然未被当场击落，可随后却又不得不再次迫降。在新单位的初次登场就摔了一架飞机，让马尔塞尤的战损达到了5架，在盟军那边也算是个王牌了。 这次轻率的举动为马尔塞尤招来了新的禁飞令，可马尔塞尤并没有因此闲着。既然天空被锁死，那么就只能在地面上下功夫了。在驻地的马尔塞尤对周边地区开始了新一轮的扫荡，重新过回了此前那夜夜笙歌的生活。施泰因霍夫日后回忆称：马尔塞尤非常英俊潇洒，也很有天赋，但他却不可信赖。他到哪里都有女朋友，而她们又总是让他疲惫不堪，甚至无法升空作战……' 在柏林的马尔塞尤 施泰因霍夫快刀斩乱麻，很快将这个讨厌的皮球踢到了下一个单位。另有一种说法则是施泰因霍夫是在保护马尔塞尤，因为他不检点的私生活牵扯到了一名盖世太保头目的女儿，这位恶名昭彰的秘密警察开始在驻地寻找一名体貌特征与马尔塞尤极其相似的飞行员，而老爹的关系这次恐怕也无法再保他无虞。再次转岗的马尔塞尤这次来到了JG-27，这也是最终成就了他王牌威名的福地。该部队曾经短暂的参与入侵南斯拉夫的作战行动，随后即转战北非。或许，也正是因为来到了缺少灯红酒绿诱惑的大漠之上，马尔塞尤才终于发挥出了自己全部的潜力。 在转战北非的过程中还发生过一件著名的轶事，马尔塞尤的座机在转场时出现机械故障，被迫降落于沙漠之中，为了赶上部队的脚步，他半哄半骗的说服了一名负责后勤补给的将军自己身负重要任务，后者则被马尔塞尤打动，派自己的专车将马尔塞尤送到了驻地，玩笑式的让马尔塞尤用50场空战胜利来付车资。马尔塞尤欣然应允，随后的事实证明，他将这份'车资'支付了三倍。 坐着将军座车到达新驻地的出场方式让马尔塞尤出尽了风头，但也让马尔塞尤是'一个上头有人的花花公子'的形象进一步加强了。好在新领导纽曼对马尔塞尤并未产生成见，事实证明，他也成为了唯一一个能驾驭得了马尔塞尤的指挥官。 北非的德国空军 初到北非的马尔塞尤遇到了真正的对手，他很快就收获了两次胜利，但同时也被击落了两次。按照盟军方面的记录，其在4月21日与5月21日两次被同一名自由法国的飞行员驾驶着飓风击落。其中一次他的驾驶舱被击中30多次，座舱盖上的弹洞有4个之多，好在幸运女神再次向马尔塞尤掀起了裙子，让他两次都幸免于难。 可除了不死不伤以外，马尔塞尤的厄运却还在延续，在随后的一段时间里，他不仅再无任何斩获，还因为高射炮火、机械故障等原因又摔了好几架飞机。好在指挥官纽曼慧眼识英，用马尔塞尤从未在军队中见过的、平易近人的态度鼓励马尔塞尤强化自己的技术。任何天才都需要苦修的雕琢才能放射出自己的光芒，这条道理在马尔塞尤身上也同样适用。在没有美女的荒漠之上，马尔塞尤终于将全部的心思都放在了空战方面，从视力到肌肉（他天生身体并不很强壮）、从飞行技巧到战术策略，全力开动的马尔塞尤开始了长时间的苦修，诸位都看过热血励志片，这里可以自行蒙太奇一段马尔塞尤苦练战技的段落。 马尔塞尤和自己的战利品 传奇诞生 如果我们用RPG的逻辑来理解这番特训，那么其最主要的成果主要有三个，一是马尔塞尤的身体素质有了明显提高，直接的表现就是他开始能够比之前承受更多的G力；二是练就了几乎无人能够复制的神技——大偏角射击，这得益于其与生俱来的空间敏感性与绝佳的射击技术（或许还有视空战条例为粪土的叛逆精神）；第三则是其发明了一种近乎疯狂的、独闯皇家空军防御环阵的战法。 JG-27在北非，几乎人人都有黝黑的肤色 同样还是用RPG的逻辑来理解马尔塞尤的成功我们可以发现，这大致对应着基本属性的提高、新技能Get以及战术素养的进步。正所谓付出就有回报，这么一番折腾下来，其结果就是一颗非洲之星的冉冉升起。突破了瓶颈的马尔塞尤厄运不再，他的孤狼意识虽然依旧没改，击杀记录却开始飞速飙升，渐渐发展到了一俊遮百丑的地步。指挥官纽曼此时也亲自介入，开始以他个人为核心重新调整战术。在这种指导思想下，马尔塞尤开始更多的在一个作战单位中担任长机进行游猎，其结果自然是击落数量的进一步突飞猛进。 这里我们有必要好好讲讲英军的防御环阵到底是个什么玩意。所谓防御环阵顾名思义，是一种环行的防御队形。它直径约900米，各机之间大约相距200余米，能够互相将各自的机尾收入火力范围，以保证追击的敌军总会落在一架、甚至多架飞机的射击视角之内。这种战术给德军飞行员带来了许多麻烦，马尔塞尤在初到北非时也吃过它的亏，经常在自以为'狼入羊群'之后被四面八方射来的子弹打个灰头土脸。
北非的战场环境有多恶劣可见一斑 新战术完善之后，呆板的环阵终于成为马尔塞尤的绝佳猎场。马尔塞尤采用的是一种俯冲战术（利用惯性与势能俯冲打击后快速脱离的战术，即《战争雷霆》中的BZ）的变种，与传统的从上方攻击的战法不同，马尔塞尤采用了一种俯冲后利用爬升阶段攻击环阵一角的战术，即从下而上进攻敌人的盲区。这听起来很简单，但却需要在极限G力影响下精确操纵战机并准确射击的基本功，一般飞行员很难尝试。
博物馆中的黄色14，不知是不是马尔塞尤驾驶过的，尾巴上的击坠数很是惊人 另外一种战法则近乎开挂，能够奏效的前提则是马尔塞尤那别无分号的'大偏角射击'与超乎常人的驾驶技术。这种战法说白了就是选准角度直接切入环阵内部，乍一看近乎蛮干，但马尔塞尤却能够凭借经验和超人般的空间敏感性在环阵中找到那些纤细如发的'安全区'，同时以普通飞行员难以想象的角度和距离向敌人发出有效的攻击。他的每次攻击都像是一次忘我的死亡特技表演，让敌我双方都瞠目结舌。他的射击精准到什么地步？据统计，他平均击落一架敌机只需要60发弹药（一说150发），这也使得他成为了许多同辈飞行员眼中空军最优秀的射手。 重生的马尔塞尤得到了一枚比一级铁十字勋章更高级的金质德意志十字勋章，他也成为了整个空军第二个获得这种新勋章的人，由空军元帅凯塞林亲自授勋。从他这一时期的信件中能够看出，马尔塞尤对这次受勋感到非常高兴。可在战绩飙升的同时，马尔塞尤在纪律方面却没有跟着得到改善，与顶头上司的关系也处理的很糟。虽然大领导纽曼比较欣赏他的才华，可直接管辖他的中队长霍穆特却是个比较死硬的老式军官，对于马尔塞尤的作风各种看不上眼。两人之间的冲突不断，可在纽曼的斡旋与马尔塞尤的骄人战绩之前，霍穆特倒是也没什么办法。 造成两人矛盾总爆发的事件发生在马尔塞尤的一次回国休假之后，这次休假缘起一场悲剧——马尔塞尤的妹妹英格被愤懑的前男友杀害。马尔塞尤与妹妹感情甚笃，这次痛失至亲对他的打击很大。不知是不是因为家门横祸后的精神恍惚，在马尔塞尤回归北非后没有向中队长霍穆特报告，而是直接走进了纽曼的大队部。这看似无心的疏漏在谨守军队等级规条的霍穆特看来是彻头彻尾的挑衅和奇耻大辱，为了对马尔塞尤施以惩戒，他给后者颁布了禁飞令。
技术还原的彩色北非照片，JG-27的遗存资料之一 这种强调指挥链条尊严的惩罚手段本无可厚非，但原本就心情抑郁的马尔塞尤却从中读出了不知是否真实存在的弦外之意——那就是霍穆特希望要在他之前率先拿到部队的40胜记录，而这一纸禁令完全是长官的假公济私。而在马尔塞尤听说霍穆特还将取消其晋升中尉的申请后，马尔塞尤彻底爆发了。愤怒的马尔塞尤未经许可登上了作战飞机，升空后朝着霍穆特的帐篷外疯狂的扫射了几圈，一时间霍穆特的帐外尘土飞扬流弹横行。 这是可以被当场枪决的罪行，也是马尔塞尤一生中最严重的一次违纪行为。不过凭借着骄人的战绩、上官的赏识可能还有父亲的庇佑，马尔塞尤又一次逃过一劫，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饶，禁飞令变成了禁闭，早该到来的中尉晋升这次也彻底泡了汤。 威震大漠 马尔塞尤并没有就此垮掉，重压和'不公'似乎通过某种神奇的方式转化成了他的力量之源，让他的北非传奇唱出了一段最强的音符。在重归蓝天后的2月8日，马尔塞尤在执行任务返航时收到了地面发来的警报——有5架敌机从后方逼近，想要对他进行偷袭。换了是其他任何一个飞行员在此时恐怕都会想要闪躲保命，可他们都不是马尔塞尤。单独遭遇强敌的马尔塞尤不退反进，收起了已经放下的起落架展开反击！
地勤人员在清理马尔塞尤座机的炮管 这场发生在己方机场上空的对决难得的拥有数量惊人的观众，其所带来的轰动效应可能不亚于100次只有僚机能够见证的击坠。至此以后，马尔塞尤在非洲的威名再无人能够憾动。凭借着惊人的驾驶技巧，马尔塞尤单枪匹马的在敌阵中翻腾，看似是以一敌五的绝对不利，可实际的情况却如虎入羊群。8点22分，第一架飓风冒烟坠地，驾驶员被俘；8点25分，第二架飓风又被击落。此时的英军已经被打蒙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发生的事情。而在一连串复杂而又精准的机动之后，马尔塞尤又咬上了第三架飓风，在短暂的射击间歇中，这架飞机又冒出了一缕青烟。
这些地勤人员有一个昵称：'黑人' 这一番以一对五的精彩反杀太过震撼，就连地面上的德军士兵们也看傻了眼，'纽曼冲着身边痴痴而立的众人大嚷大叫，命令他们赶快升空帮忙。'不过也没有必要了，因为此时又有三架德军飞机返航，加入了保卫机场的行列。残余的英机在惊骇中逃走，灰溜溜的成为了黄色14北非神话的传声筒。更加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上午的这一番表演般的无双乱舞甚至还没有耗尽马尔塞尤的怒气槽与好运，在下午的战斗中，马尔塞尤又在10分钟内斩落两架敌机，这也让他抢先中队长霍穆特夺取了40胜的殊荣，以华丽得无以复加的方式实现了自己的'复仇'。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