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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再无少年郎 | 倾 城

 川后 2019-06-01

五月的最后一天,世界无烟日。顶着烟嗓子在讲台上撑了三个钟头,低头看向自己臃肿的肉身,心底暗自嘀咕,或许真到了有所改变跟烟说再见的时候了。

大清早,小侄子磨磨唧唧地钻出卧室,揉着睡眼惺忪的脸,哼哧哼哧地用完早餐便出门,继续他周而复始的周末补课大业。今天是儿童节,但跟他似乎已无多少关系。大半年三点一线,大武汉的风景他还没看过几眼。

小小少年,小学刚毕业,就被送到远离家乡的华师一附中,开始自己的求学之路。或许是父母的殷切期望,又或许是自身的懵懂憧憬,童年时的傲娇自恋很快褪尽,残酷的竞争从初一就擂响了战鼓。

每到周末,都是寓所最热闹的时节。小舅子夫妇俩,周五来,周日去,在恩施与武汉之间马不停蹄风雨无阻,不是穿梭在归去来的动车上,就是奔走在一个课堂到下一个课堂的接送途中。

成年人的字典里没有容易二字,少年人何尝不是如此。在教育这个中国父母最大的图腾之下,我们都是被指挥棒敲打着拼命向前的过河卒子,既要这一生,还要下一世,人人如是,代代轮回。

近了,更近了,历经从幼儿园开始的十五年长跑,偏不倾城也终于到了毕业季。去年九月,我们将她从国内高考的竞技场捞出来,转向港岛DSE的赛道,她的人生轨迹已然转向,看她走出考场的轻松,便觉人间总算值得。

回头看这三年的变化之密集,早已超出了当初走出法院大门时的想象。从舒适区的纵身一跃,无关成败得失,只为搏一个不被规制的未来。树挪死,人挪活,偶尔回顾来路,所谓求仁得仁,自觉还算幸运。

仍然会不时关注千里之外的家山变化,以及一些故识的变幻浮沉。大风刮过官场,山中洗牌亦如火如荼,每每看见旧友私传的坊间密闻,以及官方通报中风中凌乱的熟人名字,心底总难免会勾起些欲说还休的陈年旧事。

在这个无可比拟的新时代,每一轮新旧交替的风口,都是一拨人在劫难逃的风暴。昨日种因,今日结果,有人赶青云路,有人走地狱门,吉凶天难测,祸福唯自招。当恩怨已成往事,早无臧否之意,嘴角唯有唏嘘。

已是光谷里的路人甲,街市沉默的背包客,那些一路相伴相携的新朋旧友,那些隔篱呼取尽馀杯的温暖情感,仍会历久弥新,但那些已然翻篇的不堪过往,终究要一点点深埋心底,不可避免地走进时光深处了。

晚间刷朋友圈,看刘原兄说见到童年时印象最深的《乌龙山剿匪记》编剧,勾起对80年代童年的感慨,“在这春夏之交的夜晚,忽然涌起了光阴的茫然”,有相同记忆的我,忍不住回了一句:终于要老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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