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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欠打”的私塾先生 赣南客家小孩做错事或不听话，长辈或父母往往会说：“你可是欠打。”以示警告教训。比较熟悉的亲友之间，如果有什么小事做得不太地道或不如意、不合常理逻辑，也经常会用这句话来表示提醒、嗔怪或警示，其意思与北方话“欠揍”、“欠修理”相似。有意思的是，赣南人说“欠打”的来历还有一个传说。 从前有一个塾师，很爱作诗。一天，他用三百文钱，买了一只鸡，罩在庭前。塾师授课时，邻家小孩跑过来说：“狗抢鸡食，鸡惊飞……” 塾师听了以后，慌忙出来，口中仍然喃喃念着：“万章曰，万章曰……”早年私塾课本《孟子·万章章句上》篇中的句子。定神一看，鸡已经飞到屋顶上。塾师无计可施，只好望而兴叹。心中有感，随口两句：“屋上飞三百，庭前走万章。”自己还对这两句非常满意。屋上飞着三百文钱买的鸡，先生在庭前边走边诵着“万章”，而且屋上对庭前、飞对走、三百对万章，对仗天然工整：首句仄仄平平仄，次句平平仄仄平，音调也和谐悦耳。 吟诵之余，忽然看见地上有一只青蛙，一条蚯蚓。青蛙肚皮朝天，露出色白，四脚展开，像一个“出”字而略阔；蚯蚓已经死了，是紫色的，形态弯曲，恰如一个“之”字而稍长。他见景生情，续了两句：“蛙翻白出句，蚓死紫之长。”两联四句，已成一绝。兴犹未尽，决意凑成一首五律，于是又添了一联：“骑驴思母舅，见鸭忆妻良。”这写的是他的母舅和他的妻子。母舅脸儿长长，有点像驴子；夫人一对金莲，走起路来，总给人“鸭婆踩田岸”的联想。还少两句，却颇费思量。忽然想起邻居夫妻夜来吵架的事，于是又续一联：“隔壁张三嫂，夫妻一夜相打。”结句多了一个字，一时难以取舍。欲留“相”字，意思隐晦难懂；欲留“打”字，又没有押到韵脚。后来全诗吟了一遍，觉得还是“相”字好些。 塾师回到书房，时间已经接近中午了，立即宣布放学。他急忙将全诗写下来，恰巧一位友人来访，塾师请友人斧正。友人反复看了几遍，颇觉费解。塾师逐句为他诠释。友人这才知道原来是这么一回事，脱口说道：“欠打。”意思是说做这样的诗该打，塾师误解其意，以为是说欠一个“打”字，于是欣然说道：“高见，高见！‘于吾心有戚戚焉’。我本来也想用‘打’字，后来为了押韵，才用‘相’字。圣人言‘勿以词害义’，信然，信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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