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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莽是西汉时期的外戚、权臣。王莽的姑母是汉元帝的皇后王政君，伯父王凤是成帝时期的大司马，即首席辅政大臣。虽然王莽之父王曼早死，但因为受到王政君、王凤的栽培，经过二十多年的努力，终于继任大司马职务，成为西汉末年的首席辅政大臣。趁着成、哀、平三朝绝嗣，王莽遂有取代之意。 公元9年正月，王莽代汉建新，建元“始建国”，史称“新朝”。 王莽即位后，倒行逆施，四海沸腾。流民暴起，天下大乱。新莽地皇四年（公元23年）九月，绿林更始军攻入长安，王莽被杀，举族覆灭。王莽总计在位十五年，殁年六十八岁。 昆阳覆师 地皇末年，南阳郡一带爆发了王匡、王凤领导的绿林流民大起义。地皇三年（公元23年）冬，居住在舂陵的原西汉远房宗亲刘縯、刘秀兄弟破家起义，也参加了这支队伍。这支队伍声势很大，不断壮大，逐渐开始北伐。王莽闻报很惊恐，急令南阳正副太守甄阜、梁丘赐率部就地平叛。 次年（地皇四年，西元23年）二月中旬，一个惊天噩耗传到了长安。甄阜、梁丘赐已于两月前在沘水、黄淳水之间战败，甄梁二人战死，十万大军全军覆没。二月一日，匪首刘縯、王匡、王鳯等人在淯水边拥立了舂陵宗室刘玄为帝，年号更始。 不久，南阳郡除了首府宛城之外，其他的地盘都被汉军刮走了。汉军迅速发展到十余万人，由刘縯率部围攻宛城。新军则在南阳队贰（副太守）严说的指挥下，顽强死守。严说派人杀出重围，火速向长安告急。王莽一听就急了，南阳万万丢不得，否则中原震动，洛阳不保。他立刻派人催促驻扎在洛阳的大将王寻、王邑，命他二人率部星夜急进，火速南下阳翟与严尤会合，驰援宛城。 死守宛城的新朝军队得到了王寻﹑王邑率领百万援军即将临近的消息，士气大振，拼命顽抗。汉军统帅刘縯也听到了这个消息，有些担心，为了赶时间，急令汉军发动猛攻。由于严说的疯狂抵抗，汉军损兵折将，一无所克。新汉双方都是攻不足、守有余，就这样僵持着。 五月，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带着四十三万大军从洛阳出发，缓缓向颖川军首府阳翟进发。这是王莽近乎全部的家底，仅野战部队就有几十万，连同后勤部队数十万，号称百万。史书中说：
从气势上看，王莽这种部署虽然很威风，但风险很大，真有孤注一掷的味道。从实际战略上说，王莽又犯了急躁的毛病，他把所有的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成功的话还好说，万一要是失败了后果将是灾难性的。 随着王寻﹑王邑大军不断地逼近，率部围攻宛城的汉军主将刘縯随着王寻﹑王邑大军不断地逼近，率部围攻宛城的汉军主将刘縯焦虑万分。对于他而言，只有提前拿下城池，才有可能活命，这是刘縯唯一的选择！ 为了阻援，刘縯在北线布置了一道薄弱的防线——昆阳。昆阳（今河南省叶县）是南阳郡东北部的一个小城，位于昆水之北、湛水之南，也是颖川通往南阳的咽喉要路。在这座小城中，汉军有成国上公王凤、廷尉大将军王常以及偏将军刘秀所部九千人据守。 汉军唯一的希望，就是让王凤、王常这支孤弱偏师在昆阳城下死死缠住新莽大军主力，为汉军夺取宛城争取宝贵的时间！只要刘縯汉军能够拿下宛城，聚集四方义军，凭险死守，还可以勉强与其一战。 刘縯兄弟发动舂陵暴动的消息，震动了中原南部。纳言将军严尤、将军陈茂急忙挥师北上，入驻颖川郡首府阳翟，距昆阳只有一百多里路程。严尤一直在焦急地等待王寻、王邑南下的主力部队。但直到五月底，二王才慢吞吞地率四十余万大军抵达阳翟，与严尤、陈茂所部会合。 严尤实在是新军将领中不多得的将才。他观察了战场局势，向大司空王邑提出了一个建议。严尤说，昆阳城虽小但是却很坚固，不容易攻取。而汉军主力正在围攻宛城，无险可守。如果用一小部分兵力围困昆阳，或者干脆饶开昆阳置之不理，直接发大军攻击宛城方面的刘縯主力，与宛城守军内外夹击，定可大胜。如此一来，宛城汉军即灭，昆阳必降。 但由于私心作祟，王邑断然拒绝了严尤的正确建议，无论如何都要拿下昆阳。新军前锋已经接近昆阳，稍后二王下令全军向昆阳城下集结。几天后，新军十万余前锋部队兵临昆阳城下。 看到数十倍于已的新军将昆阳死死围住，城中的汉军有些怕了，这仗没法打了，有些人想逃。太常、偏将军刘秀挺身而出，反对临阵脱逃，他认为应派人杀出重围，到鄢陵、定陵等地去搬援兵。 汉军主将王凤和王常同意了刘秀的建议。当天深夜，刘秀带着骠骑大将军宗佻﹑五威将军李轶等十三骑，趁着新军立足未稳杀出了重围，逃出去求救了。刘秀突围远去之后，王寻、王邑下令加强防守，不得再放任何人出城。 新军将昆阳包围的水泄不通，主将王寻、王邑下令布置十层重围，并在城外安置营寨百余座。又在大营中立了二、三十米高的云车数十座，新莽士兵登上云车俯瞰城中，昆阳大小动静一览无余。还用弓箭向城中射击。积弩乱发，矢下如雨。城中汉军都吓的躲在屋子里不敢出门。他们的水吃完了，只好顶着窗户、门板出来打水。 一时间，昆阳城下旗帜蔽野，埃尘连天，钲鼓之声，几百里外都能听到。二王又下令挖掘地道攻城，用冲輣（音péng，古代专门用来撞击城门的一种工具）撞城。但在汉军的严密防守之下，新莽军队的猛烈进攻被汉军顽强击退，始终无法破城。 守将王凤、王常等人束手无策，只好派出代表向王寻、王邑乞降。他们的条件是：献城之后，官军要保证他们的人身安全。但王寻和王邑认为王凤他们已经死到临头，官军再稍加把火，就能拿下昆阳，这时候纳降不太划算，就拒绝了王凤的投降。 王凤、王常现在横竖是个死，还不如拼死一战，血性由此被彻底激发出来。在汉军的顽强抵抗之下，新军疯狂攻城十几天，昆阳城依旧岿然不动！ 六月一日，刘秀带着诸路援军约一万余人，赶来救援。王寻、王邑陷入了腹背受敌的窘境中。刘秀担心昆阳失守，带着一千余人为先锋急进。王寻﹑王邑一看刘秀只有这把小虾米，没把他放在心上，就随便划拉了几千兵马迎战，没想到却一口被刘秀吃掉了。 王寻、王邑在小败之下，有些沉不住了，这场失败，严重动摇了新军的士气。几天后，汉军诸部援军也陆续赶到了，大约聚集了两万余人。他们在刘秀的指挥下，向新军发起了猛烈的攻击，先后斩杀数千人。刘秀带领诸将奋勇向前，逐渐接近了昆阳城。 再说宛城方面。刘縯在围攻了六十多天，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五月二十七日，刘縯终于迫降了宛城，分兵入城据守后，又派兵驰援昆阳。刘秀并不知道宛城方面的消息，派人发箭书给城中，诈称宛城已经拿下，又故意将此消息泄漏给出去，严重地打击了新军的士气。昆阳守军得到箭书，士气大振。 而四十多万新军围攻不足万人把守的小城，居然一个多月都拿不下来，不仅体力消耗极大，而且士气低迷，无人思战。刘秀见总攻的时机成熟，亲率敢死队三千人，从昆阳城西昆水上出发，猛攻王寻、王邑主寨，并纵火焚烧新军营盘。 二王慌乱之间，不知道有多少汉军来了多少人，有些手忙脚乱。为了稳住阵脚，王寻紧急敕令全军各部：“无将令擅动者，斩！”随后二王率军杀出，与刘秀所部开始肉搏。由于汉军死战，新军接战不利。由于王寻严令在先，其余各部眼睁睁看着主帅被困，却不敢出寨作战。 新军由于外援断绝，陷入危局。汉军则乘胜猛攻，大获全胜。新新军由于外援断绝，陷入危局。汉军则乘胜猛攻，大获全胜。新军主将——大司徒王寻从马上堕下，死于乱军之中。另一名主将王邑运气稍好，在卫士保护下死战杀出，向大营方向逃窜。 昆阳守军看到城外敌军阵脚大乱。急忙开城杀出。内外夹攻，新军大败。士兵们四散奔逃，相互践踏，死伤无数。 老天似乎也站在了汉军这一边，突降暴雨，电闪雷鸣，滍川河水暴涨盛溢，冲进了新军大营。巨无霸养的老虎、狮子、豹子、犀牛、大象等猛兽，吓得浑身哆嗦。 汉军争先恐后，奋勇冲杀，新军士兵无路可逃，跌在河中淹死的不计其数，尸体堵塞了滍川河道，河水为之溢流。新莽军之中，惟有王邑﹑严尤﹑陈茂等人骑马踩踏着死尸才渡水逃走。 这一仗汉军大获全胜。缴获了敌军全部辎重物资，其中车甲珍宝之多，几乎无法统计。汉军搬了一个多月，居然都没有搬完。汉军把无法搬走的物资全部就地焚烧。 昆阳战役的失败，注定了王莽灭亡的命运，大厦将倾了！ 十几天后，王邑带着几千残兵败将，狼狈不堪地逃入了东都洛阳。自从新莽主力南下之后，留给镇守洛阳的兵马只有数万人。 日薄西山昆阳败报传到京师长安，王莽陷入了巨大的精神恐惧之中，他的本钱全砸光了，自己在军事上已经破产。没有枪杆子，新莽王朝的覆灭指日可待。长安城中人心浮动，流言四起，有人说当年汉平帝是被王莽鸩杀的，还说新朝的气数将尽，天下还是汉朝的。还说什么“刘氏当兴，必复旧业。” 为了安定人心，王莽把百官召集到宫里的王路堂议事，他打开金匮，拿出当年所谓的 “金縢之策”，哭着展示给群臣看。“金縢之策”是王莽当年模仿周公为武王祈福，为时患重病的平帝请命的文书。其实王莽当年毒杀刘衎的事情，在座的许多人都是知情的。只是事情已了那么久，大家当面也不好说什么。众人心里都清楚，末日即将来临，只不过表面上大家还对王莽恭敬有加，实际上都在暗各怀心思。 散朝后，精通谶纬之术的道士西门君惠潜入卫将军王涉的府邸，计划发动政变。王涉听从其计，与国师公刘秀、大司马董忠、司中大赘孙伋（音jí）联络通谋，阴谋发动政变，废黜劫持王莽并投降汉军。 七月，刘歆与西门君惠、董忠、王涉等人紧锣密鼓地筹备政变时，同谋者之一的孙伋却突然变卦了，他向王莽告密，政变计划暴露。王莽当机立断，将董忠斩首，尸体剁为肉泥，同时将董氏宗族所有人等全部推进事先放好醇酰（xī，浓醋）、毒药、匕首、荆棘的大土坑里，全部活埋。王涉、西门道士畏罪潜逃，中道被杀。大国师刘歆自杀。 王莽处死了这起阴谋的相干人犯，但因刘歆是多年旧臣、王涉又是王氏家族的血亲骨肉，王莽担心事情张扬出去对自己不利，担心将会引起连锁反应，最终闹的不可收拾，故其对外说大司马董忠谋反，对刘歆、王涉等人参与谋反的事秘而不宣，严格保密。 各地的起义犹如燎原烈火，熊熊燃烧起来。除了刘望在汝南割据造反，陇西成纪人隗嚣、隗崔、隗义等起兵于平襄，攻破陇西、武都、金城、武威、张掖、酒泉、敦煌诸地。王莽为了保住关中，赶紧下诏把大将王邑从洛阳调回来，改任为大司马，又命大长秋张邯升任大司徒、崔发为大司空、苗（xin）为国师。为了加强防御，控制中原并维持局面，王莽急忙派太师王匡、国将哀章两人共同镇守洛阳。 困兽之斗更始皇帝刘玄见状，觉得新莽势力已经衰微，他认为总攻中原、收取长安的时机到来了。刘玄决定派定国上公王匡率军北上，攻取洛阳。又令西屏大将军申屠建、丞相司直李松直取武关。汉军经昆阳一战，威名赫赫，足以令天下豪杰闻名色变。 汉军兵临武关城下，析城人邓晔、于匡在南乡起兵以应汉军，率众攻击替王莽卖命的武关都尉朱萌。朱萌见腹背受敌，知道没戏了，大摇大摆地出城投降。 邓晔打开城门，迎接汉军入城。李松率领三千余人赶到湖县，与邓晔的军队会合，穿越秦岭北上，共同攻击渭河口的京师仓库。遇到新莽守军的顽强守御，一时没有拿下来。 邓晔决定绕道北上，令弘农掾王宪为校尉，率领数百人北渭水，进入左冯翊（今陕西大荔）境内。邓晔、于匡又率军击败右队大夫宋纲，大败新莽军，擒杀了宋纲，然后挥师北克湖县。李松则派偏将军韩臣等人一直往西攻击。 韩臣出秦岭之后，在新丰一带击败波水将军窦融所部，一路狂韩臣出秦岭之后，在新丰一带击败波水将军窦融所部，一路狂追，奔至长门宫。王宪率部北上，抵达频阳，所过之处，各地纷纷开门迎降。关中各县大姓望族都起兵自称汉朝将军，率领其众跟着王宪攻击新军。随后李松、邓晔引军到华阴（今陕西华阴），对长安四面合围。 由于入陕汉军的主流是绿林军，成员主要以土匪流贼为主。他们进入了繁华的关中地区，兽性大发。诸将纵兵抢掠，烧杀奸淫，无恶不作。几乎与此同时，割据天水的隗嚣也派军进入关中西部。绿林将领听到消息，都想抢在隗嚣前面杀进长安，加紧向长安进军。 王莽深知自己如今深处绝境，一如当年在垓下四面楚歌的项羽。王莽不想甘心受死，他还想再做最后的挣扎，再做最后一搏。王莽仿效当年的秦二世，下诏赦免城中的所有囚徒，分发给他们武器。 王莽把他们召集起来，杀了几头猪取血，亲自与囚徒歃血为盟，王莽与众人宣誓：
宣誓完毕，又令更始将军史谌带领着这些囚徒，出城迎击汉军。这支乌合之众刚刚过渭河桥，囚徒就扔掉武器，一哄而散，各自逃命去了。 史谌无奈，只好带着残部回到城中。城外的绿林军可没闲着，他们刨开了王莽的祖坟，开坟掘墓，盗取财宝。乱兵们抢够了，就将坟墓边九庙、明堂、辟雍等建筑还纵火焚烧，甚至连装着死人的棺椁也同时放火焚烧。一时之间，火光冲天，黑烟弥漫。冲天的大火，在长安城里都看得清清楚楚。 新莽王朝的末日，就要来临了。 魂断渐台王莽现在除了长吁短叹之外，什么办法也没有了。这时大司空崔发却给他出了一个搞笑的主意：
王莽现在也实在没咒念了，死马权当活马医吧！只好同意。他遂带着群臣来到长安南郊，宣读了精心撰写的长篇大论，详细自己是如何根据符瑞受命的前后始末。宣读完毕，王莽带头哭，一直哭到背过气去，然后趴下叩头。群臣也跟着哭，哭嚎之声，响彻云霄。 不过王莽的哭瘾还没完完，他下令太学里的儒生以及城中的平民百姓，每天早、晚都必须到场来大哭一次！凡是来哭的，都给施舍米粥！哭得悲哀动人的，授予郎官。 城中的人看到有甜头，纷纷前来赶场。在一天之内，被授予郎官的竟然达到五千多人！长安城，在顷刻之间好像变成一个巨大的灵堂，哭声震动天地。真是亦真亦幻，让人哭笑不得。这场闹剧，是王莽亲自导演的一场闹剧，也是为自己诵唱的挽歌。 不过，王莽还不算太糊涂。他明白江山靠哭是保不住的，要解危局，还得靠枪杆子。王莽从军中挑选了史熊、王况、郭钦、陈翚、成重等九名将军，都冠以“某虎将军”之名，命他们率领北军精兵数万人向东讨击汉军。不过王莽对他们并不放心，一直担心这些人叛变，就把所有将士家属都送到皇宫中做人质。 王莽的国库中还剩余有黄金六十多万斤，其他的财物更是多的不王莽的国库中还剩余有黄金六十多万斤，其他的财物更是多的不计其数。现在都火烧眉毛了，王莽还是舍不得花钱买人心，他只给这“九只虎”每人四千钱。诸将没想到王莽是这样的一个“铁公鸡”，全都泄了气，再无斗志。只是因为家里老小都被王莽捏着当人质，他们不得不强打精神，跟着王莽的指挥棒转。 这九只虎出了长安，不敢交战，到了事先选好的华阴回谿，凭借要隘死守。邓晔、于匡率汉军二万余人从阌乡南出枣街、作姑（再今陕西省潼关县境内），破其一部。于匡率领数千名弓弩兵，迂回到“九虎”背后展开攻击，大败“九虎”。 九只虎之中，六只虎败走。其中的二只虎史熊、王况逃回长安向王莽请死，王莽在盛怒中派人责问：“死人在哪里？朕只听说两个活人回来了！” 史、王二人知道皇帝不打算放过他们，只好引剑自杀。其余四只虎不敢回长安，逃的无影无踪。剩余的三只虎——郭钦、陈翚、成重，收拢残兵败将，退保弘农郡华阴县灌聚之北的要塞——渭河口京师仓库。 九月一日，绿林汉军总攻长安，终于打破了长安的外城。城破之后，汉军如同潮水一般涌进宣平门。绿林将领张邯率先带领本部突入，无数百姓被乱兵所杀，倒在血泊之中，尸骨遍地，惨不忍睹。刹那之间，长安城变成人间屠场，化为阳间地狱！ 新莽将军王邑、王林、王巡、蹛（dai，或dié）恽等人退守皇宫，带领各自人马在皇宫北门前瞭望楼边迎战。双方展开激烈的巷战，整整血战一天，长安城中无数的官府衙门、豪门宅邸在熊熊大火中化为灰烬。 次日黎明，长安恶少朱弟、张鱼担心自己的家也被抢掠，索性也加入了绿林军。因为他们熟悉地形，二人纵火焚烧未央宫西北边的作室门。顿时浓烟滚滚，火光冲天。随后他们又用大斧劈开敬法殿的小门，率众冲进宫内。大喊：“反虏王莽，何不出降！”大火逐渐蔓延到皇宫各处，逐渐接近后宫掖庭，逼近了承明殿。 此刻皇宫内外烈焰冲天，浓烟滚滚，成了一片火海。王莽为了避火，急忙躲进宣室前殿。说也奇怪，他跑到哪里，火就跟着到哪里。到了危急时刻，王莽还不忘穿上他那身红黑色的全套戎装，手里拿着据说是虞帝时代传下来的匕首，怀抱他的护身符“威斗”。 王莽来到宣室前殿，他令天文郎布置七星图，让他们这些随从六人按照星位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北斗的斗柄位置。他对身边的侍从们说：
次日，王莽在宣室前殿度过了一夜。次日凌晨，绿林军逐渐逼近，群臣急忙扶着王莽仓皇出走，从前殿躲到渐台。渐台就是朝廷里负责时间历法的天文台。渐台建立在一个大水池中（天上的星座也有一个叫渐台，是织女星梭子的一部分），王莽觉得这里比较安全。 王莽还是死死怀抱着“威斗”不放。他对北斗威力的迷信，可见一斑。他也许在想：凭水阻挡，兴许能多挺一会，手里的“威斗”一定会保佑他。 这时身边还有公卿一千多人追随着他，大司马王邑带着几个残存的将领也赶到了。原来王邑他们昨晚带着残存的兵马与绿林军整整激战了一夜，因寡不敌众而惨败。最终全城都被绿林军攻克，王邑的兵马死伤几尽，无处可逃。 他为了活命，率领残部飞驰入宫，退守渐台。刚一进宫，就看见自己的亲儿子、侍中王睦准备换衣服逃走。王邑上前将儿子痛斥一顿，严令他与自己一起保护王莽。王邑、王睦父子共同守护在王莽的身边，拼死抵抗。 绿林军发觉王莽好像在渐台，于是将其重重包围。渐台是皇宫的最高建筑，王莽下令王邑、王睦、蹛恽、王巡等人发弩箭向下射击。一时之间，飞矢如雨。 绿林军一时无法攻上去。最终弩箭射完了，绿林军士兵潮水一般涌上渐台。绿林军攻到高台上，双方展开短兵相接的格斗。王邑父子、蹛恽、王巡等人战死。眼见大势已去，王莽带着几个仅存的追随者苗、唐尊、王盛躲藏到渐台内室。 九月三日申后五刻（即下午五时三刻），绿林军士兵进入内室，逮住新莽大臣苗、唐尊、王盛等人，将他们全部杀死。众人也捉住王莽，都想立功。商人杜吴抢先杀王莽，校尉东海人公宾就砍下了王莽的脑袋。大家七手八脚地肢解王莽的尸体，争相杀砍的就有数十人。公宾就拿着王莽的首级献给将军王宪。王莽死的时候时年六十八岁。 九月六日，将军赵萌、申屠建、李松、邓晔也先后赶到，他们嫉妒王宪打破长安的功劳，借口将王宪杀死。随后申屠建等人以飞骑将王莽首级送到宛城。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王莽被杀后，享尽荣华富贵天下五十年之久的家族的最终难逃天诛！所有在长安的王氏子弟全部被屠戮殆尽，只有平阿侯王谭（王莽的叔父）之子王磐在几个月前就发现局势不妙，提前带着家小溜掉了，这才为王家保留一支血脉。再就是郡太守王闳因遭王莽嫉恨，被贬黜为东郡太守，这一枝也得以保全。 参考资料： 1、《后汉书》（全12册），【南朝 宋】 范晔，中华书局，19561、《后汉书》（全12册），【南朝 宋】 范晔，中华书局，1956年6月第1版，1976年10月上海第4次印刷。 2、《汉书》（全12册），【东汉】 班固，中华书局，1962年6月第1版，1975年4月第3次印刷。 3、《资治通鉴》（全20册），【北宋】 司马光，中华书局，1965年5月第1版，1973年8月上海第2次印刷。 4、《西汉会要》（全1册），【南宋】 徐天麟，中华书局，1955年7月第1版上海第1次印刷。 5、《东汉会要》（全1册），【南宋】 徐天麟，中华书局，1955年7月第1版上海第1次印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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