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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故事新编-14 昆阳之战 文/墨吟 夏天
西汉末年，王莽篡汉，是当时一大新闻。公元8年，他逼迫太皇太后王政君交出传国玉玺，强迫年幼的皇帝孺子婴“禅让”，自己称帝，改国号新，改长安为常安，自称新世祖，这一年定为“始建元年”。 王莽篡权后，将部队整编为新军。他征集天下懂兵法者数百人，一律任命为军官；选拔勇猛之士进行训练，组成禁卫军。王莽到处征伐少数民族，军队的旗帜和装载军用物资的车辆，绵延千里，还赶着虎、豹、犀、象等猛兽以壮军威。其出师之盛，自秦、汉以来未曾有过。 如此庞大的一支军队，军费开支从何而来？王莽便将这沉重的负担转嫁到老百姓身上，横征暴敛，苛捐杂税多如牛毛。百姓不堪重负，民怨沸腾，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 起义军中力量较大的为北方的赤眉军和南方的绿林军。西汉皇室后裔刘縯（yan）、刘秀、刘玄加入绿林军，打起“光复汉室”的旗号，声势逐渐壮大。公元23年刘玄称更始帝，绿林军改称汉军。刘玄封刘縯为大司徒，封刘秀为太常偏将军。这样，起义军的行政权和兵权基本上落入西汉皇室后裔手中。 更始元年，汉军与王莽新军大战于沘（bi）水（今河南唐河县）西岸，斩杀新军大将甄阜、梁丘赐。接着刘縯领兵大破淯（yu）阳（今河南南阳），进而围攻宛城。一个月后，刘秀与诸将攻下昆阳（今河南叶县）、定陵（今河南舞阳）和郾（今河南郾城），可谓势如破竹。 王莽接报甄阜、梁丘赐被杀，淯阳、昆阳、定陵、郾城相继被攻破，心中惊惧不已，想不到暴民造反如此厉害，更可恨那个懦弱无能的刘玄竟然自称更始帝，这明明是要与新朝分庭抗礼，不镇压如何得了？ 王莽令大司徒王寻、大司空王邑领兵百万，其中精兵四十二万，征剿刘玄。朝中有大臣奏曰：“启禀陛下，征剿势在必行，刘玄不足虑，但刘秀不可小嘘，此人不仅不贪财物，而且会用兵，善于谋略。陛下当告诫大司徒、大司空小心谨慎才是。” 王莽笑道：“刘秀不过一介书生，乳臭未干之徒，何足道哉！朕已命严尤、陈茂与王寻、王邑合兵，总兵力达一百数十万，所到之处，必所向披靡也。” 新军的浩大声势，使聚集在昆阳的绿林军将领心生怯意，有的想逃，有的欲降。 刘秀见诸将惧战，人心不稳，如何打仗？于是召开军事会议，统一思想。刘秀说道：“现如今我们兵力和军粮都很少，而外寇十分强大，大家认为以卵击石，难以取胜。但我们只要齐心合力，发扬不怕死的精神，战胜强敌还是可能的。如果不战而分散兵力，势必被敌人各个击破，谈何保全？现在宛城尚未攻下，那里的部队无法来救援，假如敌人进攻昆阳，我们也许不一日就会被消灭。但作为军人，我们难道能弃城逃跑吗？大敌当前，若不能同心协力，誓与昆阳共存亡，却各自去眷顾妻子儿女，还能算军人吗？” 诸将听了都面带愠色，纷纷责问刘秀：“刘将军凭什么如此羞辱我等！” 此时在外侦察的骑兵来报：“新军大部队已抵达昆阳城北，摆开军阵几百里，望不到边，情势危急！” 诸将面面相觑，仓猝间想跑也来不及了，都说：“就看刘将军如何退敌了！” 当时昆阳城中守军仅八九千人，刘秀让王凤、王常留守昆阳，半夜自己带着骠骑将军宗佻和五威将军李轶等十三骑出昆阳南门，到外面调集援军，以形成对新军内外夹击之势。 刘秀出城不久，新军十万兵马抵达昆阳城下，王邑准备立即攻城。严尤提议道：“昆阳城虽小，但城垣坚固，易守难攻。据报宛城已陷落，我们不妨迅速将大部队开往宛城，出其不意夺回宛城。昆阳守军见宛城一失，必自请投降也。” 王邑回道：“想当初，皇兄派俺去东郡（今河南濮阳）镇压叛将翟义，翟义兵败逃走自杀。就因为没有活捉翟义，皇兄还责罚在下，如今皇兄命我率百万大军讨伐逆贼，已然到了昆阳城下，匪首就在城内，却要绕路去打宛城，叫我如何向皇兄交待？” 王邑不采纳严尤的提议，将昆阳结结实实围了十层，扎营数百个，将攻城的云车竖立起来，高十余丈，自己登临云车，鸟瞰攻城气势。只见各兵种的旗帜遮蔽了原野，尘埃飞扬造成天空一片雾霾，军乐队吹响的进军号震耳欲聋，数百里之外都能听到。王邑喜形于色：“很快我们就会将城内的军民杀光，踏着他们的鲜血载歌载舞了。” 攻城开始了。无数陷阵的战车通过地道，向城门和城墙撞去，成排的硬弓手万箭齐发。城中守军和百姓纷纷躲藏，取点生活用水，都要背着门板抵挡乱箭。守城将领王凤、王常惊恐不已，向新军乞降。王寻、王邑自以为片刻即可破城，骄纵自得，对乞降不予理会，继续强攻。城中军民认清形势，知道横竖是个死，索性拼了命，要死也死得光彩。新军遇到前所未有的抵抗，一时半刻也攻不下昆阳。 刘秀在郾城、定陵等地调集兵马。一些将领舍不得自己的财物和地盘，不愿出兵援救。刘秀斥责道：“当务之急乃破敌，若大功告成，所得珍宝要超过这些财物万倍，所有的土地都会归我们所有，你们只看眼前这些蝇头小利，若士兵不奋勇杀敌，为新军所败，你们的脑袋都保不住，要财物又有何用！”将领们这才将财物分发各营士兵，率兵挺进昆阳。 刘秀率领援军日夜兼程，于六月初一赶到昆阳。刘秀亲自率步骑兵一千余人为突击队，在离开敌军四五里处摆开阵势。王寻、王邑不把这小股部队放在眼里，只派数千兵力迎战。刘秀首当其冲，飞马奔向敌寇，斩杀数十个敌兵。众将士赞道：“没想到原来小战斗都会胆怯的刘将军，这回却神武无敌，你就带着我们冲吧！”众将士奋勇冲向敌阵，新军败退。汉军紧追不舍，连续斩杀敌兵数千。 刘秀为鼓励城内士气，弄了很多写着“宛城之战汉军获胜，不日将增兵昆阳”的传单，命弓箭手射入城内，同时故意射进新军营地。新军士卒捡到传单，交给王寻、王邑，二人大惊失色。一座势单力薄的昆阳，打了一个月还没拿下，如果宛城援军再来，肯定必输无疑。 汉军连战连捷，士气益发高涨。刘秀亲率敢死队三千人，从城西渡过昆水，直捣新军指挥部，王寻、王邑阵脚大乱，王寻在乱军中被杀。城中守军见此光景，打开城门冲了出来，形成内外夹击之势，喊杀之声惊天动地。新军全线崩溃，互相踩踏，死伤者遍布百里。此时又逢雷电交加，大雨如注，导致河水泛滥，新军被淹死者数万。王邑、严尤、陈茂单枪匹马，侥幸脱逃。 汉军昆阳大捷，缴获战利品无数，据说搬运了几个月，还没有运完。而那个刘秀，在新朝灭亡、王莽被杀之后，成为东汉开国皇帝，谥号“光武”。 夏天墨吟论古今 夏天：昆阳之战是我国古代以少胜多的著名战例之一，也是新军、汉军力量转变的关键战役，更是成就了刘秀的帝王梦。刘秀的“怯”和“勇”，虽然貌似两极，实则都是为了胜利。正如北宋学者何去非在《光武论》中评价：“方寻、邑百众之众以压昆阳，其视孤城之内外者皆几上肉也。然而光武合数千之卒，申之以必死之誓，激之以求生之奋，身先而搏之，则其反视寻、邑之众者皆几上肉也，是以胜。虽然，是役也，人以其为光武之能事，而莫知其所以为能事也。唯诸将观其生平见小敌怯，见大敌勇也，皆窃怪之。而不知光武为是勇、怯者，乃所谓能事而皆以求胜也。” 墨吟：毛泽东在《论持久战》中认为“主观指导的正确与否影响到优势劣势和主动被动的变化，关于强大之军打败仗，弱小之军打胜仗的历史事实，中外历史上这类事情是多得很的。中国如……新汉昆阳之战，都是以少击众、以劣势对优势而获胜”。还有那个王莽，开启篡位夺权之先例，做了几年皇帝便呜呼哀哉。此后凡学王莽而“篡”者，都没有好下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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