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魁》: 戏剧性的情爱与道德

来源：思想思潮（ID：sxsc2018）

作者：空音

《五魁》是作家贾平凹的书，这是我第一次正式阅读贾老师的书，果然没叫人失望，这本小说再次刷新我对人生的认知。

《五魁》仅有200多页，如此短小精湛的篇幅能在两小时内读完，但读完后留给读者的喟叹及思考却又绵延良久。故事十分精彩曲折，通篇散发着戏剧性与悲剧性，让人不禁感叹人生荒诞无常，结局难圆。

01

男主角五魁是苟子坪的一个长工，他被选中前去“背新娘”。那一日，正是柳家少爷娶亲的日子，由于山路崎岖，花轿无法进入，因此便由最出色的五魁负责背新娘。

新娘长得娇美可人，宛如天女下凡，五魁对她一见钟情，十分欢喜。奈何他又明白，自己不过是最下等的人，背上的她却是要去享福的，与他怎么会是天作之合？

尽管如此，他还是期待着能与她再多些时间在一起。也许是老天听到了五魁的祷告，白风寨的土匪突然出现，要抢新娘。

这白风寨有一个拥有传奇经历的寨主——唐景，他十分爱自己的妻子，后来因为在一次庆祝她生日的宴会上，正在荡秋千的妻子的裤子松了，让大伙瞧见了不该看见的东西，唐景毫不犹豫，一枪打死了妻子。这便是第一个戏剧性的场面。

白风寨的土匪们为了让寨主开心，于是便来抢新娘。五魁本可选择事不关己，但不知是因为内心深处的正义感，亦或是内心深处对新娘的眷恋与喜欢——她到了柳家能享福，总比当什么压寨夫人好得多吧？

这样想着，他就单枪匹马地，赶去白风寨要人了。

02

与此同时，柳家少爷因得知新娘被抢，非常愤怒，他回房爬上房梁拿炸药枪支，但戏剧性的一幕又出现了，他脚下一滑，炸药便在他身边发生爆炸——柳家少爷的双腿被自己炸没了！这便是第二个戏剧性的场面。

话说这头，五魁使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让唐景放了新娘，将新娘及时送回了柳家，可是，当得知柳少爷已经成为一个残废的“肉丸子”时，他无比悔恨和自责——与其让她嫁给这样的残疾，不如嫁给虽是土匪，但起码相貌英俊，还是一个完整男人的唐景要好啊！

然而说什么都晚了。新娘嫁进了柳家，而五魁也因护送有功被留着柳家，当一个牛倌。

也是因为这份工作，他才得以见到她的笑容、她的坦言、她的眼泪....她见五魁的衣服很旧，便拿着柳少爷以前穿过的裤子送给他，反正柳少爷没了腿也穿不成了。但这遭到了柳少爷的妒忌和怨恨。新娘在柳家的日子更不好过了。

当五魁得知柳老爷买了几个丫鬟，就是为了让她们帮助柳少爷同新娘圆房时，五魁无比愤怒，他难以想象自己喜欢的人会遭受这种羞辱、非人的折磨，他认为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认为是自己害了她。于是，在某一夜，五魁火烧柳家院子，趁乱救出了新娘。

03

他们潜入了深山，在荒无人烟的森林里过起了生活。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且对方也刚好是自己的心上人，如何能不躁动？新娘其实是很渴望与五魁亲近的。然而五魁认为，她怎么说也是柳家少奶奶，自己是一个下人，怎么可以做出有违伦理之事？在他心中，有一条泾渭分明的河流，无时无刻不在浇息他的欲望。

书中有一处片段是这样描写的：深夜，五魁和新娘分别睡在草席两侧，有一缕白月光恰好照在他与她之间，形成了一道无形的“栅栏”。五魁听着新娘的呼吸，看着新娘的容颜，在一刹那萌生出了人类原始的性欲，他向她走了过去，而月光被他的身形挡住，消失了，他吓了一大跳，一边骂自己混账一边退回去躺好。他一走，白月光再次出现，他的心也再次平静了....

这道白月光，就是五魁心中的“道德伦理”，他自有自己处事的一套准则，这套准则无比高尚，无比正义，丝毫不得被侵犯。

后来，五魁觉得新娘会闷，便到了集市上买了一条狗，给她作伴。

可有一天，五魁看见了令他难以置信的画面——狗竟然像人类一样和她睡在一起！他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与不成人样的柳少爷结合都令他觉得恶心，更何况是和一条牲畜结合？

五魁内心非常复杂，当着新娘的面，设计杀死了狗。新娘无比羞愧，不久后也自杀身亡。

故事后来，五魁成了土匪首领，已有十一位压寨夫人，女人成了他的玩物。

04

通读全文，会觉得“人生如戏”这四字无比真实。曲折连连的剧情，结尾高潮更让人震惊。一开始原以为他们会有个好结局，从未想过，居然是如此惨烈的下场。

实际上，五魁和新娘相互喜欢，这毋庸置疑，而新娘也曾在逃难后多次暗示相与五魁亲近，甚至发生关系，但五魁内心泾渭分明，对他而言，新娘是无比高贵的，是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哪怕是自己，也不可以。

相比于成为新娘的伴侣，能成为一个保护得了她，让她安心入眠的男人更让他兴奋，那是无论哪个男人都无法做到的，即使是家财万贯的柳少爷，也做不到。

但对新娘而言，爱一个人，就想将自己献给他，何况五魁于她有恩。柳少爷无法给她的，五魁可以。“性”，于她而言，是正常的，她不介意他的身份地位，只想和他在一起。因此，五魁每次的视而不见都让她十分难过，内心无比痛苦，最后只好沦落到与狗结合。

在我看来，爱一个人，就是身与心的全部赋予。如果说五魁顾忌身份问题，那在他带她离开那刻，就已注定了他们两人“私奔”的后果。无论如何都无法洗白，因此，如继续向“道德观念”层面的爱作解释，便成了“畸形”的爱。

要知道，“性”是人类最原始，也是最正常的需求，它不是洪水猛兽，并不是羞耻的，不可告人的。五魁内心有“白月光”般的道德束缚着他，而新娘只有赤子般的“想爱就爱”，简单又真挚，这是他们间的矛盾所在，也是令新娘做出“人畜事件”的根本原因。

而故事尾声，五魁成为了土匪首领，也是他内心世界的“道德伦理”所崩塌破碎后的结果。

总的来说，尽管刚读完时内心有一股不适之感，但这本书还是有一定的阅读价值所在的，多读读名家的作品，于我们深度思考的能力还是有很大帮助。

作者：空音，一个热爱文学与古风，有点特立独行，有点内向闷骚的摩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