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的年代, 农村人一年四季都在忙于生产劳动,生活非常单调,完全靠自己找乐子放松情绪,到高粱地里打“乌米”吃,是当时情绪的一种释放,开心,好玩,特别有趣。 “乌米”是高粱,玉米,糜子等作物长的黑穗病。玉米的乌米很少有人吃,糜子的乌米又很小,打乌米都是打高梁地的。高梁开始结穗的时候,乌米也随着长大,村里人开始钻高梁地去打乌米。 老百姓有这样一句俗语:叫做“打乌米的眼睛往上瞅”,说的是在日常生活里,有些人交朋结友爱交当“官”的人,平头老百姓一个不交。这句俗语就是人们在高粱地打乌米的情景总结出来的,非常形象化。 打乌米更是孩子们的乐趣儿,在夏末秋初打乌米的季节,孩子们经常在放学后,开始钻高粱地。打乌米需要有一定的经验,要能准确地分辨出哪是乌米,哪是高梁包,掰错了,高梁就瞎穗了,少结粒或者不结粒,简直是祸害人。 打乌米在高粱地里,顺着地垄沟子往前走。一边走,一边用眼睛观察前面的高粱头,发现有像乌米的样子高粱包,更要仔细打量,因为高梁包和乌米一起显怀。不会打乌米的人,不仅打不到乌米,还老扒高梁包。会打乌米的人,一眼就能够分辩清楚,不会扒高梁包,一伸手一个准。不会打的人,把高梁包扒开,高梁就不结粒了。“二五子”打乌米的人,叫不太准只有用手捏捏,如果捏起来发硬,十有八、九就是乌米,捏起来软乎乎的,那准是高粱包,摸起来感到有些模棱两可的,有时就用手指甲豁个口儿,仔细看看来进行判断。 打乌米也是一个苦差事,伏天里高梁地密不透风,人象进蒸笼里一样闷热。有的年头高粱起腻虫,腻虫粘到身上蹭不掉,起一层疙瘩,很疼很痒。 小孩子打乌米都是偷着钻高梁地,生产队长或者看青的人,看见小孩子去打乌米就往回撵,怕祸害庄稼。我们年轻时候常常躲着队长,在歇晌的时候去打乌米,中午的功夫,打回半麻袋,回家改善一下伙食。 乌米幼嫩时可以吃,成熟后,肚里的实体破裂,散出大量黑粉就不能吃。 那个时候,种子提纯差,乌米也就特别多,队长见地里乌米多就犯愁,因为乌米多就不打粮食,白种了。我们小孩子可高兴了,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感到脸红了:年龄小,真不懂事。 乌米很好吃,可以在高梁地边打边吃,也可以回家放在炖豆角,倭瓜锅里蒸熟了,撒上点盐面吃。 那时候不但乌米好吃,焖的高梁米饭更是特别香。红小豆焖高梁米饭,再炖上一锅大豆腐,一进院门就可以闻到,馋人直流口水。 现在,有时候碰见孩提时候的发小,常常提起打乌米的趣事,大家越聊话越多。 如今,高梁地里的黑穗病治愈了,乌米当然没有了,高梁产量也高了。可是,高梁米的味道也没有了。在市场买回来的高梁米,焖出来的饭,怎么也吃不出来高梁米的味道,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味道,想什么味道就是什么味道。也难怪,现在何止高梁米啊,鸡鱼肉蛋等一切一切,都没有原来的味道了。只能靠捡回来的记忆满足食欲了。 我突然想到,如今,有的人利欲熏心,人也没有了“人味”。现在,个别人和物品同高粱地里的“乌米”一样,真得用打乌米的眼睛好好地辩别一下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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