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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校注讲疏》续七

 源源118 2019-07-03
感谢读者针对昨天“黄土汤”的留言
枇杷露叔叔
非常非常有用。反正碰到反反复复上消化道出血,伴有气血虚的患者,黄土汤原方适当加温阳药,基本上是两天平稳不再出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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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二版

《辅行诀五脏用药法要校注讲疏》

连载

本期目录


救诸劳损病方(论证一首,方五首)

[30]养生补肝汤;[31]调神补心汤;[32]建中补脾汤;[33]宁息补肺汤;[34]固元补肾汤

救诸劳损大汤(论证一首,方五首)

[35]大养生补肝汤;[36]大调中补心汤;[37]大建中补脾汤;[38]大宁气补肺汤;[39]大固元补肾汤

原文养生补肝汤。治肝虚,筋极,腹中坚痞,大便閟塞方。

蜀椒一升,汗 桂心三两 韭叶一把,切 芍药三两 芒硝半升 胡麻油一升

右六味,以水五升,先煮椒、芍等四味,取得二升,讫去滓。内芒硝于内,待烊尽,即停火。将麻油倾入,乘热,急以桑枝三枚,各长尺许,不住手搅,令与药合和为度。共得三升,温分三服,一日尽之。

【校注】

[1]腹中坚痞:衣抄本作:“腹坚澼”,当从。

[2]桂心:衣抄本作:“干姜”,当从。

【讲疏】

本条为养生补肝汤的主治、方药及煎服法。

  治肝虚劳病之方,取名养生,乃取义于脏气法于四时之气。肝应春,春之时万物生机始发,推陈致新。肝病虚劳,则生机衰败,推陈致新之力微,故治之方取名养生。《素问·四气调神大论》曰:“春三月,此谓发陈,天地俱生,万物以荣,夜卧早起,广步于庭,被发缓形,以使志生,生而勿杀,予而勿夺,赏而勿罚,此春气之应,养生之道也,逆之时伤肝。”故治肝之虚劳,用药应掌握疏而不抑,补而不壅,扶而不宠的原则,以达到调动人体生命活动机能,推陈致新,使虚劳病得到康复的目的,本方正是建立在上述治疗原则之上。

  肝在体为筋,“筋”包括现代医学之静脉,切合“肝藏血”之说。“极”有极度之意,虚劳筋极,即虚劳病中血之用极度衰疲的意思。

  肝藏血,血由水谷之精微与天阳之气结合而成,肝之病主要表现在血液代谢方面的症状。血液与水液同源异体,代谢之力微则血结为瘀,水聚为澼,病久则瘀血,水澼固结于内而为干血、坚澼,坚澼于内不能润泽,糟粕排降受阻,则大便閟结下通。肝病虚劳筋极,病情复杂,固然非“腹中坚澼,大便閟塞”八字所能包容,但其主要病理机制已经明确,经文之言简如此。

  《金匮要略》虚劳与血痹归为一篇,可谓深得血瘀水澼之旨,所立大黄䗪虫丸,谓治“五劳虚极、羸瘦、腹满不能饮食、食伤、忧伤、饮伤、房室伤、饥伤、经络营卫气伤、内有干血、肌肤甲错、两目暗黑、缓中补虚”,即所谓“大实有羸状,至虚有盛候”者。其中“腹满不能饮食”与本条之“腹中坚澼”有关,其“内有干血,两目暗黑”,亦即瘀血之症。其方以大黄为主药而取名大黄䗪虫丸,其中又有桃仁、杏仁,大黄,桃仁、杏仁均润肠通便之药,大黄更是治便结之猛将,故其证中亦当有如此条之“大便閟塞”者。

  又《金匮要略·妇人杂病脉证并治》云:“妇人经水闭不利,藏坚癖不止,中有干血,下白物,矾石丸主之”,亦为干血坚癖于子宫之病,每见此病而虚劳者,其病理亦与此条相通。可供参考。

前五脏补泻方剂中,补肝大汤证之主证亦为“内有瘀血”和“素有痰饮”,而泻肝大汤证亦由血瘀而气机不畅而致;本条虚劳之证虽因久虚而来,但虚劳证为“脏气互乘,虚实错杂”者,故肝实证日久亦可致虚劳证,这与虚证和实证的概念均为正气虚有关。无论虚证和实证,瘀血日久,即为劳损而可兼有体不足和用不足的症状,这正说明了“体用一如,显微无间”的关系。

本方中药物,应以补肺之君麦门冬代芍药,以泻肺之君“葶苈子六两,熬黑,捣如泥”代“芒硝半升”,方合“制以所官之主”的法则,依衣抄本用“干姜”代“桂心”方合“承以所生之同”的法则。以“葱叶十四茎”代“韭叶一把切”,方符合“金木交互”取本脏“用味”之菜以“充之”的法则。方中麻油,据《纲目》大麻条云:“[释名]火麻、黄麻、汉麻、牡麻……花名麻蕡(不会打那个字,我略作调整,您看对不对)诸名”;在麻蕡条下又引吴普曰“神农辛”,按其以汉麻为原料所制,味以辛论,才符合取“用味”谷物以肝的法则。尽菅在《内经》中为肝谷,无属“肺谷”之说,但汉麻具《内经》肺主辛味之说,故仍可以肺谷论,证以麻油润大便通肺腑大肠,可为此说之佐证。

方中以麦门冬之主“心腹结气,伤中伤饱,胃络血绝,羸瘦短气”(《本经》),并“强阴益精消谷调中,保神,定肺气,安五脏”(《别录》)补肺强身,为方中代补肝之君。以葶苈子之“主癥瘕积聚结气,饮食寒热切,破坚逐邪,通利水道”(《本经》)者以去其坚癖,并防麦门冬补而生滞,。为方中监代君之臣。用干姜肝之用味中属水性者以温中生发肝气,并监葶苈、麦门冬之寒凉,为方中之佐臣。

以谷物制品麻油、菜类之葱,果类之桃奴诸辛味者以养、充、助之,且麻油可通便结,葱可“除肝中邪气,安中利五脏”(《别录》),桃奴可破血结,皆为方中之佐使。

大养生补肝汤即小方加鸡肝。鸡在《灵枢·五味》脏病者宜食中记为味辛之肺畜,据陶氏金木交互之理念在此方中作佐使药用之。

煎服法中,用桑枝搅之。桑枝《本经》、《别录》不载,性当与根皮相似而更有通行经络之用,桑根白皮,《本经》谓其“味甘寒,主伤中,五劳六极羸瘦,崩中脉绝,补虚益气”,《别录》则谓“去肺中水气,唾血热渴,水肿腹满胪胀,利水道,去寸白,可以缝金疮”,《本经》是从其补益着眼,《别录》乃从祛邪处言,均可说明桑对肝虚劳之证甚宜。

方中果类和菜类,凡以“枚”或“茎”计量者,均按所属脏的五行生数核订,取有助生机之义,下诸方一般情况不再说明。

大养生补肝汤组织结构如图


原文调神补心汤。治心劳,脉亟,心中烦悸,神识荒忽方。

旋夫花一升 栗子打去壳,十二枚 葱叶十二茎 半升 栀子十四枚 人参三两,切

右六味,以清酒四升,水六升,煮取三升,温分三服,日三。

【校注】

[1]主治文:衣抄本作“治虚劳,心中烦悸,疼痛彻背,惙惙气短,心神迷妄者方。”

[2]方剂组成:衣抄本无“豉半升”,“栀子十四枚”为“生地三两”,均当从。

【讲疏】

本条为调神补心汤主治病证,方药组成及其煎服法。

  心藏脉,脉舍神,心为君主之官而出神明。心病虚劳,则虚实证候交叉互现,有神失其舍而见烦乱、惊悸不安及神志不清,等症状;久病心虚则为劳损,故表现出有气无力,呼吸微弱而短促的样子。

“神志恍惚”与衣抄本中之“神志迷妄”同义。衣抄本又多出“(心中)疼痛彻背”一证,“心痛彻背”为心脉被痰血痹阻症状之一,劳证亦多血水坚癖,与诸神志症状均可用调治心脏之药治之。

地黄为补肾方之君,“主男子五劳七伤,女子伤中胞漏下血,破恶血,溺血,利用大小肠,去胃中宿食,饱力,断绝,补五脏内伤不足,通血脉,益气力,利耳目”(《别录》),心病劳至极,必持同为少阴而在下焦之肾气以图转机,其“利小肠”即利心之腑,心腑利则清浊泌二便畅,营血足而心得养,血脉通,小便利则血水之坚痹除而神识清,悸烦除,故为方中代君之药。

茯苓为泻肾方之君药,“主胸胁逆气,忧恚、惊邪、恐悸,…….利小便”(《本经》),主“膈中痰水,…..开胸府,调脏气,伐肾邪,长阴益气力,保神守中”(《别录》)。其所治位在胸膈,乃心之位,所治忧恚、惊邪、恐悸等保神之功,亦正与此脉极诸神志症状相关,其治痰水,伐肾邪,利小便,不但疗水之结聚,更可防地黄补阴水泛为灾之过,且用量倍于地黄,可监地黄助阴蔽阳之过,故为方中监代君之臣。

旋复花本补心方之佐臣,其治悸、除痰水、通血脉、补中下气之功自是补心疗虚之品,其“温”(《本经》)性尚可调地黄之寒,以防寒而生滞,有碍于血、水之温化畅行,为方中之佐臣。

栗子,《宜食》以味咸之肾果论,孙思邈从之曰:“栗,肾之果也,肾病宜食之”,《别录》谓“益气厚肠胃,补肾气,令人耐饥”。筋极之病,上下不交,水火不济,宜用肾果助肾水上承以济心火,使水火交济蒸腾而转生化之机,为方中之佐使。

藿,即鹿藿,又名野绿豆,其叶即藿菜。《宜食》列为味咸之肾菜,《本经》谓“主蛊毒,女子腰腹疼痛不乐,肠痈,瘰疠,疠疡气”肾之菜可充实肾气,协果药栗交济心火之功,故亦为方中之佐使。

清酒,本方所用之清酒,顾名思义,当为酒之不浊者,乃是以酒之清浊度而命名,或取清者亲上,易入上焦之义而用清者。然酿洒之原料不同,将直接影响酒之味,制酒原料多多,诸谷类皆可为之,而格格不入大麦为其一。《宜食》谓麦为心谷,而《别录》谓大麦“味咸”,时珍云:“大麦亦有粘者,名糯麦,可以酿酒”,以此为原料所酿之清酒,富麦谷之精华,当有咸味而符合心用味,在方中荣养肾气,使肾气上交济于心而源不竭,亦为方中之佐使。

脉极深重者,又非小调神补心方所能疗,当借血肉有情之畜类脏器以益之。《宜食》以羊为心畜,猪为肾畜,据交济心肾之法则,此加畜相应脏器之大调神补心汤,应是小汤中加猪心,猪心亦为大方中之佐使。

虚劳大调神补心汤组织结构应如图:


原文建中补脾汤治脾虚,肉亟,瘦弱如柴,腹中拘急,四肢无力者方。

甘草二两,炙 大枣十二枚,去核 生姜四两,切 黄饴一升 芍药六两 桂心二两

右六味,以水七升,煮取三升,去滓。内饴,更上火,令消已,温服一升,日三服。

 【讲疏】

本条系建中补脾汤之主治病证,方药组成及煎服法。

  脾胃属土,居人身之中以灌四旁,是肝肺和心肾两对阴阳的集散点。所谓集,是说脾胃的正常气化活动是肺肝心肾气化功能的集中体现,因此脾胃之气的盛衰是衡量人体生机状态的主要标志之一,如诊断学中以胃气的有无判断生死预后;《伤寒论》之治疗法则以保胃气为本等,都是五脏以脾胃为中心的学术思想。所谓散,就是肺肝、心肾四脏的气化活动,要在水谷精微经脾“散精”作用下始能完成,否则会源泉断绝,生化大衰。若脾胃有所虚损,则五脏不安,治宜补益中土,则诸脏如众星捧月而拥之,与补他脏之补此泻彼者有异,故本方名曰“建中补脾”,此“建”字则非“补”、“养”、“益”等字所能达意。

脾藏营、主肌肉、主四肢、其德缓,为后天之本。脾虚日久则为劳损,劳损至极表现在肌肉失营而消瘦,故名肉极。肌肉枯萎则如皮包骨,干瘦如柴;腹内营气不足,失其和缓之常而拘急紧张,脾主四肢,气力不足者首先表现在四肢活动无力,脾为后天之本,本虚者气力必乏。

本方之用药之理,前已述及,现仅补述如下:

补脾之方,以陶氏五行互含药性,本应以人参为君,但虚劳至极,人参甘味之缓已不足挽回脾败之残局,当另建脾土脏气运行秩序,这当是此方命名之意。脾土以甘缓为德,而甘缓本化生于肝,即由肝之体和用相互作用而化成,在味变规律中,称之辛酸化甘,本方正是从此立足处方的。

方分草木药和谷果菜畜类两大部分,前者系药治部分,即后陶氏提及的“毒药攻邪”部分,此处之“毒”字不可理解为如砒之剧毒,乃泛指一切性味作用有所偏颇之品,即一般药品。后者乃指食品而言,有性味平和,可常服而无明显副作用者,即食物疗法。前者是救治的关键,后者养生的必需,对虚劳之病,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药物部分,取补泻肝方之君而泻君芍药量为六两,此本中为补君桂用量(二两)之三倍,即使将菜类之生姜(二两)计入,酸味与辛味之比仍是三比二,不足酸辛平衡化生甘味之例,有偏离本方“建中”旨意之嫌,故桂之量依《伤寒论》小建中汤改用三两。据陶氏“量同于君而非主,故为臣”之例,佐臣炙甘草之量亦订为三两。如此则虽全方酸辛之比仍非一比一之值,但已接近平衡建中之意,酸味略多而于肝不失“名补实泻”之术。

《宜食》脾之谷为秔,《纲目》稻条下引李含光《音义》引《字书》解粳字云:“稻也”,秔字云:“稻属也,不粘”,并引《字林》云:“糯,粘稻也,秔,不粘稻也”。《纲目》饴条下引韩保昇曰:“饴即软糖也,北人谓之饴,糯米、粳米、秫米……并堪熬造,唯糯米作者入药,余但可食耳。”纵观诸说,古之饴当为糯米所造,糯米当是今之形如大米而稍小而质粘者,俗称“江米”者。此本饴之用量为二升约折今之400亳升,有失量过大之嫌,依《伤寒论》小建中汤订为一升。

此方中之饴糖,乃至关重要之品,《本经》谓其“味甘”,主补虚乏;《别录》谓其“微温,止渴去血”。上述诸建中汤中皆不缺此味,且《伤寒论》中桂枝加芍药汤,比本方药味同而独缺饴糖,即不以建中名之,可见无饴糖者不足以称建中,切不可以为佐使而忽之。

《宜食》脾之畜为牛,大建中补脾用牛肉,偏离它脏均用畜脏器通例,以用牛肚(即牛胃)或脾(即牛胰)为宜。

《伤寒论》小建中汤主治“伤寒二三日,心中悸而烦者”,证虽非虚劳,但“伤寒二三日”即有悸烦之内虚证,必是平素即营气不足,心气失养者,伤寒初起,其邪即因虚而入,可见此方亦为虚人外感证之方;本方在《金匮要略》中,亦治虚劳,其文曰:“虚劳里急,悸、衄、腹中痛,梦失精,四肢痠痛,手足烦热,咽干口燥”,其中里急当为内里拘急之感,属肝之病,悸为心病之证,腹中痛,四肢痠痛为脾土病证,衄血,咽干口燥为肺燥热之证,梦失精,手足烦热,为肾病之证,可知《金匮》用此方所治之虚劳病证,已涉五脏,若中土建立,则营卫调和,水谷之精转输四旁,五脏自得其荣养,而劳损自复。正如尤怡《金匮心典》所云:“中者,四运之轴而阴阳之机也,故中气立则阴阳相循,如环无端而不极于偏”。

  仲景以建中为名者,除小建中汤外,尚有大建中、黄芪建中,《金匮》附《千金翼方》内补当归建中等汤方。其中大建中汤由蜀椒、干姜、人参、饴糖组成,原方主治“心胸大寒痛呕不能饮食,腹中满,上冲皮起,出见有头足,上下痛不能近者”,乃中土虚而无权,阴气凝结上冲之证,所述诸证均为中焦虚寒之证,腹满、呕、腹中上冲皮起,出见有头足又拒按而痛,均可见于肠梗阻及胃扭转等证中,不属虚劳范畴,但其治方亦用建中,有温热之药能祛其寒实而中气即建之意,参、饴补益中土则其用立而大寒去,而痛、呕止。黄芪建中即小建中方中加入黄芪一两半,主治“虚劳里急,诸不足”。当归建中汤乃《金匮要略》小建中汤加入当归四两,倍饴糖为六两,治“妇人产后及虚羸不足腹中刺痛不止”。此芪归分别加入小建中汤则所治有气虚血虚之不同,黄芪补气,当归养血,故其方用有别。

大建中补脾汤之组织结构如图:


    

原文宁气补肺汤。治肺虚,气亟,烦热,汗出,口舌渴燥方。

麦门冬二升 五味子一升半 五升 芥子半升 旋夫花(一两) 竹叶三把

右六味,但以白浆煮上药,取得三升已,分温三服,一日尽之。

【讲疏】

本条为凝气补肺汤之主治病证,方药组成及其煎服法。

  肺之气通于秋,秋之气凉降收下,肺病虚劳至极,犹秋之凉降失权,湿热暑气当去不去,热灼肺金而汗出气逆,口舌干,湿气壅结而为痰饮,此湿热变为痰火,治之者宜用凉降。凉则凝上湿而趋下为雾露,继而渗藏于地中,降则痰气得下而呼吸得以安宁,故名之曰凝息补肺汤。此凝字兼有“凝”结,安宁两义。此外“凝”尚有结聚不动之意,若依此而论,则“凝息”即使呼吸停止之意,岂不与愈肺劳之旨大悖?不知使呼吸停止而借皮肤毛孔呼吸以维持生命,乃道家修炼内功者所追求,道家有言:“若欲长生,先学短死”即是此意,凡炼吐纳之功者,莫不以减慢呼吸频率为要领,即现代所谓之“深呼吸”,频率减慢至极,道家谓之胎息,若凝息如定,达到胎息境界,则是求之不得的,陶氏此方命名时,或有此意。

此肺虚劳之证,因之于肺金当令而不行,气机收降不足,如前所言暑热当去不去,而湿热郁蒸者。而肺劳至极,非但金令不行之气逆息弱,并有火邪来乘之烦热汗出,及痰火内结,津液不行之口舌渴燥证。治者应大力调治心火,下其痰气,并以食品充养助益肺金之正气,以利清肃收降之令行。

方中当用“除客热,五劳劳气”(《别录》)之牡丹皮代麦门冬,因门冬性虽清肃但泻火不足,且肺气之疾,势必及血,牡丹皮除“症坚瘀血”《本经》之力较麦门冬胜,故用此补心之君为代补肺之君药。

此肺劳气极之证以湿热郁蒸为患,而竹叶清热燥湿之力不及黄连,故以泻心方之主药黄连代方中之竹叶。且黄连味苦能坚,并能监丹皮咸软太过不利去湿之弊可为方中监代肺君之臣。

五味子本系补肺方之佐臣,《本经》谓“味酸温,主益气,咳逆上气,劳伤羸瘦,补不足,强阴,益男子精”,《别录》谓“养五脏,除热,生阴中肌。”正可助肺金收降之令,协黄连使湿热之气敛收而肺气得降,且其性温,可鉴牡丹皮、黄连之寒,仍为方中之佐臣。

此追记本此方无果类药,不合虚劳补方之通例,据金木交互之法则,当用属肝木之果。《宜食》肝果为李,味“酸”。《别录》谓李实“除痼热,调中”,可为方中之果佐使。

此追记本中芥子,非《内经》五菜中所用,以陶氏学理,当用属肝木味酸之菜。《宜食》以韭味酸属肝木。《别录》谓韭“味辛微酸,温,无毒,归心,安五脏,除胃中热,利病人,可久食。”其味辛兼酸,兼具肺金体用两味,充调肺气之功自在其中,可为方中菜佐使。

白酨浆,疑系制黄酒过程中提前淋出,色白而味酸者。《宜食》肺金之谷为黄黍。《纲目》黍条下引[颂曰:“粘者为秫,可以酿酒,北人谓之黄米。”现代仍有用黄米(性粘)酿制黄酒者,发酵后即淋出者,色白,味酸,类似《本经疏证》所载浆水。白酨浆为谷化于水之品,虚劳之人,皆有水谷转化不利,宜用之,此味酸之品,气极而收之用不彰者,用此养之尤宜,故可以此为谷类佐使。

《宜食》肝之畜为犬,《纲目》引《别录》谓“安五脏,补绝伤,轻身益气”,据陶氏金木交互组方法则,当以犬肺为方中畜佐使。

大凝息补肺汤组织结构应如图:

  

原文固元补肾汤。治肾虚,精亟,遗精,失溺,气乏无力,不可动转,唾血,咯血方。

地黄薯蓣各三两 苦酒一升 甘草薤白四两 干姜二两,切

右方五味,以苦酒合井泉水五升煮诸药,取得三升,每服一升,一日三服,一日尽之。

【校注】

[1]主治文:衣抄本作“腹中时疼,下利不止方。”

【讲疏】

本条为固元补肾汤主治病证,方药组成及煎服法。

  肾气法于四时之冬,冬之气以坚藏固守为用。肾病虚劳,则坚藏固守之用不足,肾所藏者为精,精因劳致损且失固藏,故虚少至极,名为精亟。治之者应以固守精气为法,然肾为先天之本,元气封藏之地,元气乃精之运动变化,故治肾虚劳精极之方名为固元补肾汤。

肾气虚者元气不能固守于内,则精液遗失于外;肾司二便,失其收藏之令,则小便不禁,大便滑泄;肾为作强之官,气虚精乏则不能作强,故少气无力,动作困难。肾气虚则真水真火衰,火衰不足以温煦中土而胃肠寒,则腹疼下利,水衰不足以摄火而炎于上,则血妄行唾咯而出。

中焦脾土,有渗纳水湿,储藏热量之能,为湿热所居之处,其湿即水谷之精微,其热即阴中之相火,病精亟则水土失和,治宜调中土以纳水降火,则生机盎然而肾气得复。然此追记本所用草木之药,炙甘草、附子乃补脾、泻脾之佐臣,恐难胜此至“亟”之重任,应用补、泻脾之君人参、附子为妥。肾本脏气机已紊乱至极,取补方君药地黄,反易格据不受,不如用其佐臣竹叶暂降浮火之急而图缓治。

方中人参“味甘,微寒……主补五脏……除邪气……久服轻身延年”《本经》为补脾之君,在此方中为代补肾之君;附子《本经》谓:“味辛甘,温,主……邪气,温中,金疮,破症坚积聚,血癜,寒湿,踒躄,拘孪,膝痛,不能行步”,《别录》谓“甘,大热,有大毒,主脚疼冷弱,腰脊风寒,心腹冷痛,霍乱转筋,下得赤白,坚肌肉,强阴”。与人参同用可回阳救逆以除寒湿,为泻脾之君,可监脾用味人参甘缓之偏,协参之甘共扶脾土渗纳水湿,容存相火,化生收藏(苦味,能坚闭收藏)之能,为监代君之臣;竹叶《本经》谓:“味苦平”《别录》谓:“除烦热”,仍为此补肾方之佐臣。

肾居下焦,乃污浊之气排出之所,虚则气疲而排废无力,故又用薤白之苦温性滑者,减排废之阻滞,使之易出,《宜食》记此为心火体味(苦)之菜,为肾之用味,用此正合交济水水火之意,为方中之菜佐使;苦酒味酸具谷物之精华而有曲直之性,谷之精华则可补精之不足,能曲则能使精收藏于内,能直则可舒畅阳气,以防阴精藏而阳被遏,陶氏云其有苦味,当有助肾用之力,堪称补肾之谷类佐使;此本中薯蓣非果类,当用苦杏。苦杏味苦,《宜食》记为心之果,苦为心之体又为肾之用,亦所谓“见肾之病,当先实心”之局,为方中之果类佐使 。

大固元补肾汤,系小方加畜脏器,此本所加为猪肾。《宜食》所载,猪为肾畜,羊为心畜,以陶氏“水火既济”之说,此补肾方当用羊肾。考《外台秘要》卷十七,治肾气不足方六首,用羊肾者四首,其中一首有“猪羊(肾)并用”的说明,另一首有“猪羊(肾)并可用”的说明。又有崔氏肾沥汤,治百病劳损,所用为猪肾;又有李子豫增损崔氏肾沥汤,系疗肾脏虚劳所伤补益方,及落肾散也用羊肾。卷十六补肾汤中所用亦为羊肾。《金匮》已有崔氏八味丸的记载,说明崔氏当为汉末之前人,李子豫系晋代人,崔氏补肾之肾沥汤用猪肾,而李氏增补崔氏方则改用羊肾,及《外台》诸补肾方有猪羊肾“并用”或“并可用”的情况说明,补肾方用畜肾的选择有一个变化过程,即汉或汉之前用猪肾,晋代已转为用羊肾了。可知陶氏此方当是羊肾。换言之,陶氏所见到的《汤液》用羊肾治精亟,已有记载,而用猪肾的早期《汤液》亦有流传,而形成了唐代的《外台》仍有兼用的记载。

大固元补肾汤组织结构如图:


原文陶云:经曰:毒药攻邪,五菜为充,五果为助,五谷为养,五畜为益,尔乃大方之设。今此五方,皆小汤也。若欲作大汤者,补肝汤内加羊肝,补心加鸡心,补脾加牛肉,补肺加犬肺,补肾加猪肾,各一具,即成也。

【讲疏】

此条是上救虚劳五补汤方义总结和制作治虚劳大补汤的方法。

  病致劳亟则脏腑气化虚极,生机衰败,邪气稽留,五脏之间有失生克制化而机能紊乱,攻邪则气化益虚,补正则邪气愈实,治者最为棘手,其组方可用本条所示的法则。

  此条所称之“毒药”,乃泛指一切金石草木虫介之品,一切药品均对某些脏腑有偏颇的特殊作用,利于此则伤于彼,相对菜、果、谷、畜肉等寻常食品而言,所谓有毒,非仅砒石、马前等峻猛杀人之品。病情较轻者,用小补汤即可,病情深重者可用小方加入畜肉有情之品,作大汤服之。

分析此五大补汤方药之原文,君臣佐监之药的取舍颇不规范,而纵观诸本此五方之异同,对比择选组方,则可符合衣抄本条冒头所言“皆建中意”。五行以土为本,制以所官之主,承以所生之同的规律,即在所克脏补方之主药基础上,加入所克脏泻方之君药,再加入本脏所主味中有生本脏性者。谷、菜、果、畜类的选用根据,诸方下已作说明,不复述。

  关于《内经》五菜、五果、五谷、五畜之说,各篇所指非一,《素问》之《金匮真言》以各有归属论,《脏气法时论》以五脏宣食论,《灵枢》之《五味》以宣食先走论,《五音五味》亦以五脏归属论,现制表如下,以便参考。

《内经》诸篇五菜、五果、五谷、五畜对照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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