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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古代文学(魏晋南北朝)——魏晋南北朝小说

 思明居士 2019-07-10

古代“小说”一词,非今之文体意义上的“小说”。“小说”一词,最早见于《庄子外物篇》:“饰小说以干县令,其于大达亦远矣。”此“小说”,只是指不合于大道的琐屑之谈,街谈巷议之论,不指文学体裁。东汉桓谭《新论》中说:“小说家合残丛小语,近取譬喻,以作短书,治身理家,有可观之辞。”这里“小说”只指一种文体,指形式短小的,内容是“街谈巷语,道听途说”而有利于治身理家的文章。《汉书·艺文志》列有小说家,其所定的概念,仍与桓谭一样,是沿用庄子之意,非当今意义的小说。但是,即以现代的小说概念而言,在先秦时期的作品中,有的也包含小说的基本因素,即具有一定的故事性(哪怕是最简单的人物情节),具有一定程度的形象性,要表现出故事的相对完整性和一定的虚构性。比如上古神话传说,寓言故事,诸子中所记述的人物的言行等,都具有小说的胚胎和雏形。而史传文学中的不少记载人物事件的篇章,如《左传》《战国策》等,都已有很强的小说意味。这些,都成为我国古代小说的源头。

魏晋南北朝时期的小说,鲁迅先生把它分为志怪小说和志人小说两类。志怪小说记载神鬼怪异故事,志人小说记载人物的琐闻逸事。

东汉末期起,道教盛行,而佛教的小乘教也渐在中国流行起来,道徒们常谈说神鬼灵异之事,以加强其宣传力量。于是志怪小说便兴盛起来。较有名的有东晋干宝的《搜神记》。干宝是东晋初年的历史家,著有《晋纪》二十卷。他所著《搜神记》,自言是为了“发明神道之不诬”。其中不少作品讲神仙道术,巫鬼妖怪,但其中也有很多优美的故事。如《韩凭夫妇》,写韩凭夫妇不畏宋康王的暴力,固执于爱情的坚贞品质。《李寄斩蛇》写女孩李寄奋不顾身为民除害,《三王墓》写楚国巧匠干将莫邪为楚王铸剑被杀,其子为父报仇的故事。鲁迅亦因此改编成故事新编《铸剑》。

志人小说,较著名的有晋葛洪托名汉刘歆所作的《西京杂记》,记述西汉的人物轶事,涉及宫室制度、风俗习惯等,也带有怪异色彩。南朝宋临江王刘义庆所著的《世说新语》,是魏晋逸事小说的集大成之作。

中国古代文学(魏晋南北朝)——魏晋南北朝小说

《世说新语》原称《世说》,后人称为《世说新书》,大约宋代开始称为《世说新语》。全书按内容分类系事,分为德行、言语、政事、文学等三十六门。作品每节短小,每门多者数十条,少者数条,主要记载汉末到东晋人物的轶事和言谈,有相当的部分是描写“魏晋风度”“名士风度”。通过这些片段记载,反映出这段历史动荡时期中的社会现实。如《汰侈门》“石崇要客燕集”章写石崇使黄门交斩美人的残忍:

石崇每要客燕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饮酒不尽者,使黄门交斩美人。王丞相与大将军尝共诣崇。丞相素不能饮,辄自勉强,至于沉醉。每至大将军,固不饮,以观其变。已斩三人,颜色如故,尚不肯饮。丞相让之,大将军曰:“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

《言语门》的“过江诸人”,写王导的忧国忧民:

过江诸人,每至美日,辄相邀新亭,藉卉饮宴。周侯中坐而叹曰:“风景不殊,正自有山河之异!”皆相视流泪。唯王丞相愀然变色曰:“当共勠力王室,克复神州,何至作楚囚相对!”

《世说》的写人艺术,一是善于抓住典型事件进行概括描写,三言两语,廖廖几笔,就可使人物性格、神态,跃然纸上。如《忿狷门》“王蓝田性急”:

王蓝田性急,尝食鸡子,以筯刺之不得,便大怒,举以掷地。鸡子于地圆转未止,仍下地以屐齿蹍之。又不得。瞋甚,复于地取内口中,啮破即吐之。王右军闻而大笑曰:“使安期有此性,犹当无一豪可论,况蓝田耶!”

二是记言记行紧密结合,它所记载人物语言,大多是活的口语,使人如闻其声,如“石崇要客燕集”;三是记人物语言能传出人物的说话语气和心理活动。《世说》的语言精练含蓄,隽永传神,常有一些隽语妙句,为人所传诵。如《言语门》记“王子敬云:‘从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若秋冬之际,尤难为怀。”“桓公北征,经金城,见前为琅邪时种柳,皆已十围,慨然叹曰:‘木犹如此,人何以堪。’攀枝执条,泫然流泪。”到梁代,《世说》有刘孝标(峻)为之注,引用古书四百余种,使其书内容更加丰富。《世说新语》对后代的笔记小说的发展有很大影响,唐代以后有许多续作与仿作,而《世说》的许多故事,成为后代戏剧小说的素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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