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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士优先」算不算性别歧视?丨女孩别怕097

 艾格儿Egger 2019-07-11

「女孩别怕」是女性安全话题研究室

大多基于真实案例分析女性安全问题 
为女孩自我保护提供解决方案

大家好,我是田静。

 
前阵儿五一,我和几个朋友趁着春光无限,去郊区踏青。
 
郊游途中,同行的一位男生对女生们格外体贴——主动帮忙拎重物、拉车门;

一起打球或下棋的时候,他还有意无意地放水,主动让女生两局。
 
女孩们受宠若惊,夸奖他为人体贴,有绅士风度,他却觉得这些事情是理所应当的:「男人就应该多照顾女人一些。」
 
随后,就有女生私下跟我说:「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别扭?」
 
即便如此,对于日常生活中的优待,大多数女孩会理解为一份关怀,并不会上纲上线。
 
然而在公共领域,如果一项服务以「女士优先」为名义推出,将男性完全排除在外,往往会引发不少争议。
 
比如,女性专用安检通道,女性专用车厢,女性专属停车位……
 
一方认为,设置「女性专属」的服务设施,是照顾和保护女性,而不是歧视某种生理特征,所以不能算作性别歧视。
 
另一方认为,即便出于关怀的动机,只要挂出「女性专属」这块牌子,就是在暗示某个群体的不足,也就有可能加重「女性需要被保护」或者「女性力气小」的刻板印象。
 
「女士优先」究竟算不算性别歧视——这个问题或许无法用简单的「是」与「否」来回答。
 
但假如你怀有这样的困惑,本文或许能给你带来一些启发。

内容经授权转载自知乎作者骆伟倩

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但更准确的问题是:「女士优先」算是性别主义(sexism)的一种表现形式吗?

我的回答是,算。

但要想回答这个问题,我们需要理解以下几个问题:

1、性别主义(sexism)是什么意思,它与性别歧视(sex discrimination)的异同点是什么?

2、「女士优先」的起源是什么,为什么从前大家认为这是对女性的照顾,而现在却觉得这是对女性的歧视或贬低?

3、如果「女士优先」确实是对女性的贬低,那么生活里到底该怎么做?

我来逐一回答一下这几个问题。

性别主义(sexism)是什么?

要理解「女士优先」是否是性别歧视或者性别主义的表现形式,我们需要先理解到底什么是性别主义。

在韦氏大辞典(Merriam-Webster)中,sexism是这样被定义的:

Full Definition of sexism: 1. Prejudice or discrimination based on sex; especially discrimination against women; 2. Behavior, conditions, or attitudes that foster stereotypes of social roles based on sex.

简单来说,性别主义有两种表现形式。

一是基于性别的歧视或偏见,特别是针对女性的歧视或偏见;

二是可能会造成或加强性别刻板印象的行为、态度或场景。

从这个定义中可以看出,前一种情况是我们常说的「性别歧视」,即仅基于某人的性别,而非其个人能力或个性,对其做出判断。

「女士优先」从表面上来看不属于这种情况,因为它并非直接歧视女性,甚至是对女性的优待。

而第二种情况却很符合「女士优先」的情形,因为它可能会加重「女性需要被保护」或者「女性力气小」这样的刻板印象。

这种性别主义其实在生活中很常见,英文中一般被称为benevolentsexism,即「仁慈的性别歧视」。

看似是对女性的照顾,但实际上却限制了女性。

其他还包括「女孩子不用好好上课,打扮的漂漂亮亮来上课就行了」,「女孩子不用那么累,找个好老公养就行了」。

看似是把女性放在高台上细心呵护,但实则却是伪装成了高台的牢笼。

但是呢,我觉得没有必要对说「女士优先」的男性们过多苛责。

我相信没有任何人在说「女士优先」谦让女性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就是歧视你们女人」!

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他们表达谦让、体贴和礼貌的一种方式。

接下来,要更充分理解为什么「女士优先」是性别主义,我们来看一看「女士优先」是怎么产生的。

为什么要「女士优先」?

「女士优先」来源于Ladies First,是男性对同行女伴表示礼貌与谦让。

但是,在ladies first最为盛行的时代中,女性被认为是「较弱的性别」(the weaker sex),而有绅士风度的男性们则需要保证自己同行的女伴得到「保护」。

特别是在公共场合中,绅士需要保证女伴不需要去做一些太男性化的事情——比如说大力拉开门。

听起来挺好的,但是现代社会女性不用一直穿着紧身的大裙子勒得半死还要淑女地微笑,自己也能轻松把门打开。

设想一下这个场景,我是妹子,身高170,每天健身两小时,轻松跑十公里,这天心情愉快地跟着一位男性朋友一起出门玩,而他是个小书呆子,身高160,喜爱读书,从不运动,那天刚好还发高烧,病怏怏的连拉门的力气都没了。

在这个情况下,是不是我帮他打开门说,「你先进去吧」,更加有道理?

所以,「女士优先」以性别作为唯一的评判标准,默认女性是更弱的性别,这是一种对于女性的贬低。

更加合理的是说「需要帮助者优先」。

如果那一天,我手上拿着十大本法律课本(超级重),还是跟我的男生朋友一起出门,他为我拉开门,并不是因为我是女人,而是因为我需要帮助。

这不丢人,但就像他生病的时候,我为他拉开门一样,这不是因为他是男人,而是因为他需要帮助。

生活里到底应该怎么办?

解释了为什么「女士优先」是性别主义的一种表现形式,接下来的问题是,那我们到底该怎么办嘛!

很多男性都会觉得女权主义烦死了,一会儿要求保护女性,一会儿又说「女士优先」都是性别歧视?简直不可理喻。

这种不解和烦躁完全可以理解,那我先来解释一下到底什么是女权主义。

女权主义指的是女性的人权,基本观点是任何人都不应因为自己的性别而受到人为限制,应当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潜能和才华,不论是男性还是女性都不应被刻板印象所定义。

日常生活中「女孩子不用这么努力」或者「男儿有泪不轻弹」都是性别刻板印象,而忽视了个体差异。

前者限制女性发展事业,后者拒绝男性表达情感。

女权并不是说所有女性都必须做事业有成的女强人,而是希望所有人都可以依照自己的心意自由生活

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来说,女权既代表所有女性(也代表所有男性)但又不代表任何个体,因为最终的着眼点都是,「每个人都有自由做自己的权利」。

总的来讲,女权主义就是希望每一个人都可以被当做来对待和评判,而不是仅仅只是被当做「女人」或者男人」来看待

回到「女士优先」,生活里该怎么办?

首先,礼貌和谦让是非常好的品质,但是男性可以谦让女性,女性也可以谦让男性。

不要说「女士优先」,而改成「你先走」,或者「我跟在你后面走」。

这样子谦让一个人不是因为她的性别,而是因为你希望礼貌、谦和地对待她。

在我自己和男朋友的关系中,他会帮我开车门,会让我先入座,我不会觉得这是他在看低我,而是这是他对我的爱护和疼爱;我也会帮他开门,搬东西,做很多事。

但我们的共识是,我们帮助彼此是因为尊重、爱护彼此,也是因为对方需要帮助

所以,我建议女生们在同行男生跟你说「女士优先」时,不要勃然大怒。因为绝大多数时候,他们完全一点恶意也没有。耐心地跟他说明白就好了。

最后,我想特别提醒一下,在职场中,特别不要说「女士优先」。

一般生活中,如果我的朋友跟我说「女士优先」,我并不会被冒犯。

之后我也会帮他去开门,或者谦让他,然后说「after you」(我在你后面走),也许会跟他解释一下为什么「女士优先」会加深女性刻板印象。

但是如果在职场中,我会觉得被冒犯,因为在职场中,我的身份是一位律师,而不是一位「女」律师。

我不需要因为我的性别得到任何好处,我也不希望因为我的性别而受到任何不公。

好了,就说这么多吧。

最后说一句,各位男士们,当女同事跟你握手的时候,请千万不要这样握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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