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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回武圣故里

 yuanya321 2019-07-15

落地运城关公机场,打车去市区的时候,我极尽努力地搜寻童年记忆,依然一片空白,不像父母,他们在运城和永济留下了很多青春足迹,而我,当时实在太小,只留下部队大院的模糊影子,以及每次被塞进火车窗口后一路长途回苏州的点滴印象了。

可能长期身处经济发达的长三角区域,运城给我的整体感觉像是停滞发展了一样,酒店就在市中心,可望出去的感觉,依然有些萧条,虽为地级市,却更像落魄的县城。这几年走南闯北到了不少地方,切身感受到区域发展的不均衡。珠三角和长三角的很多城市,充满生机,极为现代化,对于旅行者而言,享受到的是实实在在的便利、舒适和高效。反观相对落后区域,则要低效很多,这次运城坐公共交通去永济、芮城,让我惊讶于大巴的不准时、市区随时拉客现象,往往等到真正开出城区,比原先时间要晚近1个小时,更惊讶于在高速公路上都会停车接客。

作为关羽故里,运城很多地方都留下了这位武圣的痕迹,国内以人命名的机场不多,运城的机场却冠以关公之名。因此,到运城,关帝庙是必须到访的。

关羽作为一代“武圣”,其影响虽不及“文圣”孔子深远,但其仁义智勇,以及传说的“显圣护民”,依然在民间广受崇拜,因而华夏大地,关帝庙可谓数不胜数,海外也不乏建庙供奉的案例,但要溯及渊源,当首推运城解(音hai,去声)州的关帝庙,这里被誉为“关庙之祖”“武庙之冠”。解州关帝庙于隋开皇始建,宋、明时曾扩建与重修,后历经坎坷,如今现存建筑多为清代及民国重建。

踏入大门后便是结义园区域,《三国演义》深入人心,所以偶有几个导游津津乐道于桃园三结义的故事,估计大部分游客是爱听的。实际看一眼这建筑便知,都是近年扩建景区的附会之作,唯有几棵虬曲的柏树,让人感受到一些古意。

一直往北走到结义园牌坊那,兴致才高昂起来,原来,过了这个牌坊前的照壁和那条街,才是正庙。入正庙,过端门,才到雉门和午门,就已叹为观止,一座歇山顶,一座庑殿顶,宏阔的殿宇之下,斗拱精良,牛腿雕艺精湛,斑驳的彩绘经风吹日晒,已剥落得只见原木色彩,让人想起南方匠人的精雕细琢之功,堪与徽州的古老祠堂媲美。往里走,则是更为精华的部分御书楼和崇宁殿,屋宇自然已非单檐,重檐琉璃殿顶,檐下施双昂五踩斗拱,额枋、牛腿的工艺也更加繁复。让我印象深刻的,是崇宁殿四周回廊的26跟雕龙石柱,立刻就想到了同在山西的晋祠圣母殿木雕蟠龙柱,当然,概因材质因素,晋祠的木雕蟠龙更加轻盈与神采斐然。崇宁殿所在的位置,有点像佛教寺院大雄宝殿之处所,不过,大雄宝殿往往是佛教寺院的高潮所在,其至尊之位,在任何一座寺院不可替代,而关帝庙,却在崇宁殿之后还有一座规格更高的殿宇——春秋楼。楼前专门又设置了一座“气肃千秋”坊,坊上的斗拱一层又一层,极尽繁复。春秋楼里供奉着正在读《春秋》的关羽像,楼因此得名。与之前的午门等建筑相比,春秋楼可能建造年代稍晚,彩绘依然艳丽,有着典型北方园林建筑的特色。由于其至尊之位,自然雕梁画栋,更为讲究,尤其那富有装饰意味的翘和昂,虽不像后来去的南禅寺和佛光寺的唐式木构那般,巨大而出挑,却弯曲而精致,层层叠叠,让人想起浮世绘里的朵朵浪花。春秋楼前,刀楼和印楼左右护卫,颇像佛教寺院的钟鼓二楼旁立两边。四座建筑围合的区域,古柏参天,显得空间逼仄,所以哪怕是广角镜头,都难以含括进春秋楼的全部面貌。

关帝庙的高潮在春秋楼戛然而止。出了后门,是近年新修的供游客休憩的地方,叠山建亭,开池养鱼,当然免不了面积更为广阔的广场和花园,与所有其他景区早已无甚差别。不过,只是正庙部分,其实已经让我大为惊喜,在游人稀少的傍晚,可以如此闲庭信步于集中了大量清代古建的庭园之中,还可随时观瞻康熙御笔“义炳乾坤”、乾隆钦定“神勇”、咸丰御书“万世人极”、慈禧太后亲书“威灵震叠”等匾额,没有哪座关帝庙可以享受如此厚爱了吧。

太阳落山时,打车回运城,司机说带我走盐湖南边远一点的路,这条路更为顺畅,还可以看到他们引以为傲的世界最大关公像——位于他的出生地常平。晚风之中,黑魆魆的中条山脉前,有一个山岙,那尊巨大的关羽立像,右手执刀,左手捋髯,凛然望着他的出生地。司机特意停下,打开车窗,怕我看不清楚。我说不清是喜欢还是不喜欢。顺着盐湖继续前行,出租车的挡风玻璃前,一座小小的铜质关公像,执刀在前,随着路面缓缓起伏。司机滔滔不绝,跨过盐湖入运城市区,天已黑,关羽的故事却还在继续。

 结义园牌坊

正庙门口

九龙照壁上,人头大部分在那个年代被剜去了

轩敞的午门

近观午门,已显斑驳古意

午门上的牛腿木雕,非常精致

彩绘色彩剥落,呈现原木色彩

围栏上的人像,颇似胡人

午门背后的壁画

壁画和无知者的涂抹

御书楼的斗拱结构非常繁复

崇宁殿

崇宁殿前的台阶,被踩踏得光滑锃亮

崇宁殿四周都是粗大的蟠龙石柱

春秋楼为关帝庙正庙的最后一座建筑,也是高潮所在

春秋楼前的印楼和参天古柏

对关帝庙里的古柏印象深刻

春秋楼的翘和昂,和唐式木构不同,装饰作用大过构造意义

回运城市区,司机经过常平,让我一定要看一看这座世界上最大的关公像

这里的出租车和私家车,大多数都会在前面放一座铜质关公像,以护佑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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