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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世界近代史的开端，有多种说法。其中，大多数学者认为，以1500年前后的“大航海时代”作为近代史的开端。因为从这个时代开始，世界开始联系成一体，人类历史才进入完整意义的世界史，由此而催生出了近代文明。其中，荷兰凭借其强大的航海业一度称霸西方，称雄世界，有“海上马车夫”之称。但荷兰在富强了之后并没有像之前的葡萄牙、西班牙那样仅仅为了维持王室贵族的奢侈生活，而是以其雄厚的资本创办了世界上第一家资本主义性质的银行——阿姆斯特丹银行，此时为1609年，距离荷兰著名的股份公司——荷兰东印度公司也刚刚创立七年。银行和股份公司的出现，在世界经济史上是一个里程碑式的事件，可谓是当时的“风口”。“站在风口上，猪都能飞起来”。这种崭新的经济模式，为荷兰带来了重大的机遇，同时也为它的早衰埋下了伏笔。 所有的故事还是起源于荷兰东印度公司的创立。1602年，一批商人组建了一个装备商船的协会，专门负责荷兰前往印度的航运事务，组建所需要的资金，共约650万荷兰盾，由六个荷兰城市承担，通过向市民集资众筹来汇集资金，即荷兰东印度公司，由于阿姆斯特丹的份额占了一半，所以公司的份额主要进入了阿姆斯特丹交易所交易，这就是股票的由来。通过发行股票，公司的风险便由这些商人和股民共同承担，不过反过来说，这些人也可以分享公司所得的利润。股票的价格也是上下波动的，而且十分“扣人心弦”。1604年时，当东印度公司的第一批商船开往印度洋时，股票的价格就比票面上涨了1/3，而在最高峰时期，它的股票上升了1000倍。这在当时绝对是天文数字了，许多人对此趋之若鹜，而且追求的并非公司的利润，而是上涨的差价，这就明显属于投机行为了，并日趋狂热。后来，狂热的荷兰人不仅对股票进行投机，而且还对实际商品进行投机。其中最怪异的产品，居然是一种今天看来完全普通的东西——郁金香球茎。 郁金香原产于中东。1554年，当时神圣罗马帝国驻土耳其帝国的大使在伊斯坦布尔的一个宫廷花园里发现了艳丽的郁金香，惊喜之余便把一些郁金香的种子带回了维也纳，送给了他的朋友克卢修斯。克卢修斯是当时知名的植物学家，此时他正在维也纳皇家花园当园丁，这些郁金香的种子经过克卢修斯的悉心栽培，终于发芽、生长、开花了。1593年，克卢修斯受聘担任荷兰莱顿大学植物园的主管，就随身携带了一些郁金香球茎来到荷兰。第二年春天，荷兰的第一朵郁金香已经含苞待放了。 就这样，美丽的郁金香完成了从土耳其到荷兰的旅程，并扎下根来，直到今天还是荷兰的象征。但在当时，郁金香对于欧洲人来讲是一种很昂贵的奇花异草，加之其色彩幽雅鲜艳，只有富裕的家庭才能于春天在自己的小花园里开辟一块郁金香花坛栽种它。当很多商人通过交易所的投机富裕起来以后，看到了欧洲人如此推崇郁金香到了如痴如醉的地步，觉得这是一个新的商机，因此很值得做这样的买卖。1634年，郁金香的价格开始攀升。由于大家都估计这个趋势还将继续下去，所以他们就继续买进郁金香，许多贵族和富商还专门派人去土耳其高价购买郁金香，举国上下都掀起了一股“郁金香热”。人们以拥有郁金香最为高贵，以欣赏郁金香最为风雅，郁金香由此成为了一种社会身份和财富地位的象征，而价格果然不出所料地节节攀升。 面对如此机遇，荷兰人岂能错过？那时候，几乎所有荷兰人都参与了郁金香交易中来，不仅有贵族和富商，许多农民、手工业者，甚至连仆人和佣人都加热炉投资者大军中，交易所不够用，就在小酒馆和咖啡屋里进行交易活动，律师和文书处理交易文件恨不得“连轴转”，整个民族都梦想着不费什么力气就发起财来，都希望通过郁金香投机来实现一夜暴富的梦想，真可谓是“一叶暴富”。 1635年是郁金香投机的高潮时期，各大城市的银行和交易所每天都挂出各地郁金香的牌价，仍然有涨无落。花农培育的每一个新品种，都意味着一笔巨大的财富。在荷兰阿姆斯特丹的一条街上，有幢漂亮的房屋，出售的价格居然就是3棵郁金香，甚至一个花的球茎，能高达2500荷兰盾。这相当于两车燕麦、4头肉牛、8头肉猪、12只绵羊、4桶啤酒、2桶葡萄酒、1000磅奶酪、一张床、一只银杯或一套西装的价格。人们都认为拥有了郁金香就拥有了一切，实际上已经陷入了没有节制的全民投机的沼泽之中，但与真在沼泽地里不同，你根本不知道你会在什么时候沉没其中。 一天，一个外地来得年轻水手，初来乍到，他当时并不知道荷兰国内正在掀起郁金香投机热潮，在下班时顺手拿了一朵名为“永远的奥古斯都”的郁金香球茎，那棵球茎是船东花3000金币从阿姆斯特丹交易所买的。当船东发现这棵球茎被这个新来水手拿走后，可把他急坏了，四处寻找，以为是紧忙销赃后畏罪潜逃了，其实这个水手本没有逃跑，后来在一家餐厅找到了他，只见他正美滋滋地吃饭呢——将郁金香球茎打开，就着熏鲱鱼吃掉了。在这个水手眼里，郁金香球茎和洋葱没什么区别。船东鼻子都气歪了，将水手告上了法庭。法官面对这名年轻水手憨厚可笑的举动，并没有过于严厉地处罚他。但是，这名水手却意外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人们突然意识到，郁金香球茎除了种在花园里供人欣赏外，并无其他用途。这种反思的结果无不例外地对郁金香球茎的价值产生了根本性怀疑，人们越发觉得不妙，开始贱价卖出球茎，随后逐渐形成了恐慌性销售浪潮，暴风雨终于来临了。 直到1637年，大家终于如梦初醒——原来郁金香的确不应该这么贵，花价一落千丈本该如此。就这样，财富瞬间蒸发，荷兰举国为之悲泣，成千上万的人破产了。恐慌的人们竟然恳请政府将球茎的价格恢复到暴跌以前的水平，这无异于痴人说梦。人们又找到了法院，但是，法院最终认定：郁金香投机实为一场全国性的赌博活动，其行为不受法律保护！ “荷兰郁金香危机”是人类近代经济史上第一次有投机狂潮引发的泡沫经济，最终陷入了大萧条的事件。纵观整个事件，从开始最平常的交易活动，然后就是狂热，接着就是疯狂，每个人都以为必须参加这项大买卖，最后，是惊慌失措，投机的泡沫彻底破灭。在这场“郁金香狂热”中，几乎没有人不是受害者，甚至一些提前抛售球茎的人也遭到了随后的大萧条冲击。这场经济灾难也殃及到了金融领域，金融信用体系遭到了毁灭性打击。为了重建金融信用和商业体系，又差不多花费了数十年的时间。虽然站在风口上的猪也能飞起来，但一旦风停了，必定会摔得粉身碎骨！世界投机狂热的始作俑者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正是因为如此，荷兰经济的繁荣注定是昙花一现，从此走向衰落。 2018年12月26日 戊戌年冬月二十 资料来源： Ⅰ图书类 黄友牛著《经济学的故事》，中国书籍出版社2005年版 【美】斯塔夫里阿诺斯著，吴象婴、梁赤民、黄书慧、王昶译《全球通史》，北京大学出版社2006年版 文聘元著《西方历史的故事》，百花文艺出版社2001年版 臧瀚之编著《世界上下五千年》，京华出版社2004年版 庄锡昌主编《西方文化史》，高等教育出版社2011年版 Ⅱ期刊类 李炜光：《郁金香风潮与金融泡沫》，《书屋》2010年03期 Ⅲ视频类 CCTV纪录片《大国崛起》 CCTV纪录片《世界历史》 高晓松《晓说之画花荷兰》 泰学传媒《大航海时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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