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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余莉教授:现在社会颠倒,有钱人最受尊重,而读书人却摆到最后了

 梅香斋21 2019-08-01

每天六点  一起净化心灵

全文3565字,阅读需10分钟

请看《群书治要360》第八十七句:【故以孝事君则忠,以敬事长则顺。忠顺不失,以事其上,然后能保其禄位,而守其祭祀,盖士之孝也。】这句话也是出自《群书治要》卷九《孝经》。

这段话讲的是士人应尽的孝道。这个士人用我们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读书人。读书人称为士,因为他读圣贤之书,他有文化。做为士人,进,可以为国家服务。像可以考取功名,成为卿大夫,去当官,为国、为人民效力。退,也能够在自己的乡间教书,把古圣先贤的教诲一代一代地传下去,帮助改造社会风气。

古人讲士、农、工、商。这个士就是读书人,是最受社会大众尊重的,排在第一位。因为他有清高的品德。孟子所谓的“无恒产而有恒心者”,他虽然没有恒产,但是他有恒心。他真正有学做君子、学做圣贤的心,这种心恒常不变。正是因为他有这种清高的品格,有学做圣贤的存心,所以特别受到社会大众的尊崇。

我们现在社会和古代的社会有些不同了。过去是士、农、工、商,读书人摆在第一位,商摆在最后一位。但是现在社会颠倒了,是有钱的人摆在第一位,往往最受尊重,而读书人常常摆到最后了。

什么样的人才能称为士?《孔子家语》中记载着“五仪”,鲁哀公向孔老夫子请教,怎么样任用鲁国的士人治理国家?孔老夫子说,人分为五等,也就是五个等级,那就是庸人、士人、君子、贤人、圣人。

“所谓庸人者,心不存慎终之规,口不吐训格之言,不择贤以托其身,不力行以自定;见小暗大而不知所务;从物如流而不知所执,此则庸人也。”庸人,就是心里没有存着谨慎行事、慎始慎终的原则,口里也不讲伦理道德的教诲之言,因此他们不会选择贤人以托付终身;不会力行伦理道德以成就自己;在小事上明白,在大事上糊涂,不知道自己要做的是什么;随波逐流而没有主见,这样的人就是庸人。

我们看到世间的庸人很多,平时每天所谈论的内容,就是张家长、李家短,甚至谈论的是如何损人利己,怎么样使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还怨天尤人,都是国家怎么样对不起自己,别人怎么样对不住自己。对于怎样谨慎地落实伦理道德的教诲,怎样提升自己的德行,让自己的人生境界不断地提升,却不去理会,而且随波逐流,社会大众怎么样做,自己也就怎么样做。

“所谓士人者,心有所定,计有所守,虽不能尽道术之本,必有率也;虽不能备百善之美,必有处也。”士人的心中有一定的目标,做事也有一定的原则。虽然不能够尽知道德学问的根本,但是他一定有遵循的标准;虽然不能够做事尽善尽美,也就是完美地具备各种美德,但是他一定有安处的规范、道德。

“是故智不务多,务审其所知;言不务多,务审其所谓;行不务多,务审其所由”,所以他的智慧不务求多,而一定要知道是非善恶,他有一定的判断;他的言语不务求多,但一定要说到点子上,能够明确地表达出他的意思;他的行为不务多,但是一定要知道他行为的原因,为什么要这样做。

“智既知之,言既得之,行既由之,则若性命形骸之不可易也。”既然知道了善恶,言语也能够表达清楚,能够知道它的要点,行为的原因也明了了,就要像性命身体一样,不会改变了。这就是说他心有所主,不会随意地改变自己的志向。

“富贵不足以益,贫贱不足以损,此则士人也。”富贵不足以让他更加骄慢,贫贱也不足以让他有所忧戚,这就是士人。我们从这里可以看到,做一个士人也不是很容易的。士人有明确的目标,而且能够坚持不懈,做到宠辱不惊。

“所谓君子者,言必忠信而心不怨,仁义在身而色不伐,思虑通明而辞不专,笃行信道,自强不息,油然若将可越,而终不可及者,此君子也。”君子的要求比士人就更高了,他说话忠诚守信,心里没有埋怨;行为符合仁义道德,但又没有夸耀自己的神态;思虑非常通达明了,言辞却不专断。他信奉道义,而且身体力行、自强不息;他的所作所为是自自然然的,好像你能够超过他,但终究又赶不上。这样的人就是君子。

“所谓贤者,德不逾闲,行中规绳。言足法于天下,而不伤于身。道足化于百姓,而不伤于本。富则天下无宛财,施则天下不病贫。此贤者也。”所谓贤者,他的德行符合礼法的要求,中规中矩,行为一定没有逾越。他的言论可以成为天下的标准,让天下人效仿,又不伤害到他自身。他的道义可以教化百姓,也因为他自己身体力行,所以伤及不到本人。

如果他富裕了,天下的人就不会积财丧道。因为他富裕了,就会惠施百姓,不会把钱财都积累在自己的家中,像“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这样的事就不会发生。如果他惠施百姓、惠施天下,就没有病贫的人。这就是贤者。

“所谓圣者,德合天地,变通无方,穷万事之终始,协庶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遂成情性,明并日月,化行若神,下民不知其德,睹者不识其邻,此圣者也。”圣者与天地合其德,他的德行合于天地。他不像贤者那样中规中矩地去做事,他会随着时节因缘变通无碍地做事,没有一定的执着。就像孟子评价孔子,说他是“圣之时者也”,他能够通权达变,随着时节因缘的变化,来变通无碍地处事。

他能够穷究万事万物始终的规律和道理,能够使万物自然协调,能够把他的大道传布天下,使天下人自然地改变情性,形成一定的道德品性。他的光明和日月同辉,他的教化影响也非常地神速,就像神明一样,效果非常地神奇。

一般的百姓不知道他的德行这样地高大,即使见到圣人,也不知道他高深莫测,看不出他和平常人有什么不同,不知道他的边界在哪里,不知道他究竟有多深。因为这个圣人不是要故意表现得与众不同,他看起来和众人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实际上,他的德行教化影响却非常地广泛,这样的人就是圣者。我们从这里看到这个士人,其实也是很不简单的,能做好一个真正的读书人,这个要求也是相当高的。

《论语》中也有一段话专门解释“士”。孔老夫子的弟子子贡曾经问:“何如斯可谓之士矣?”什么样的人才能称得上士?孔老夫子这样回答:“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也就是说,这个士人是非常有羞耻心的,他自己的行为全都符合于道德,能够知耻,像孝悌忠信、礼义廉耻,这里的这个“耻”字很重要。如果一个人没有羞耻心,做什么事都无所谓,久而久之就堕落得离禽兽不远了。

所以孟子说:“耻之于人大矣。以其得之则圣贤,失之则禽兽耳。”特别是做老师的,为人师表,学为人师,行为世范。这个“耻”字就更重要,如果行而无耻,这样的人就不堪称为人师。能够有耻心,进能够成为圣贤,退也不失为君子。“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就是这个士人接受了国家的任务,他出使四方,出使任何国家,都不会给他自己的国家丢面子。

子贡一听,可能觉得这个还是很高的标准,他就问:“敢问其次。”退一步又怎么讲?孔老夫子说:“宗族称孝焉,乡党称悌焉。”在宗族里边,在邻里乡党之中,人人都称你是个孝子,而且做到兄友弟恭,这个德行也是不错的了,这种人也可以称为士人。

子贡又问:“敢问其次”。再退一步怎么讲?孔老夫子说:“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说话要诚信,做事要坚决,不能够知而不为。也就是说,我们学了圣贤教诲就要真干,不能够口里讲着不去落实。

“硁硁然”,是形容石头碰撞时发出的声音表示不改变的意思,就是要矢志不渝、锲而不舍。“小人哉”,这个小人不是说君子小人,从德行意义上的小人,这个小人是指什么?虽然没有办法干大事,但是他也能够做到谨守道德仁义,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士人。

孔老夫子讲了这三个层次的士人,即使是第三等的士人,也有一种坚持真理、锲而不舍的精神,知行合一的做法。不能够兼善天下,至少也能够独善其身,这样的人才够士的资格、士的标准。

我们在这里讲到了士人的孝道,“故以孝事君则忠,以敬事长则顺。忠顺不失,以事其上,然后能保其禄位,而守其祭祀,盖士之孝也。”作为人臣最重要的就是尽忠,《孝经》中体现了一个很重要的精神就是“移孝作忠”,这个“忠”古人解释为“尽己之谓也”,竭尽全力地把自己的本分职责做好,让领导放心。“君”就是在位的领导者,让他们对我们放心,就是尽到了忠心。

这个“忠”是怎么来的?用侍奉父母的孝心来奉事国君,就能够做到忠诚;用奉事兄长的敬心来奉事上级,就能够做到顺从。

《弟子规》中讲“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一个孩子在家里对待父母,养成了这种恭敬、这种诚敬、这种孝心。他走到工作岗位、走到学校,才能对领导、对老师表现出这种恭敬和孝顺。我们把父母换成老师、换成领导,再看一看,老师呼,应勿缓;老师命,行勿懒;老师教,须敬听;老师责,须顺承。领导呼,应勿缓;领导命,行勿懒;领导教,须敬听;领导责,须顺承。这不就是我们所讲的执行力吗?

中国古人特别重视孝道,因为我们从对父母的态度上,培养起了对领导、对长辈的这种孝顺的态度。“忠顺不失,以事其上,然后能保其禄位,而守其祭祀,盖士之孝也”。做事能够竭忠尽智,而且能够顺从,没有违逆,做什么都没有缺憾和过失,用这样的态度来事奉国君和上级,就能够保住自己的俸禄和职位,守住宗庙的祭祀,这就是士人应尽的孝道。

这是告诉我们怎么样移孝为忠、移孝作忠。在家里把对父母的孝心移到对国家、对人民服务就是尽忠,而能够尽忠才能够保全自己的家业,也才能够更好地对父母尽孝,这是相辅相成的,这是讲士人的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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