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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狗成长记(三十二)

 白桦树2008 2019-08-18

二狗自小练就一身武艺,多年来拳不离手功不懈怠,各种比拼、切磋、讨教、打架等多种形式的实战对阵不下百场,从无败绩。这份成绩足以让任何人骄傲自豪,足以让任何人生出力拔山兮气盖世的自信和豪情。也许两千多年前西楚霸王吟诵此句正是对其战无不胜攻无不克所向披靡的曾经做了一次回顾。二狗的自信也由此而来,多少次独自面对群殴事件从无半点畏惧之心,一切皆源于实践孕育的强大自信。

然而,当二狗看清黑影是飞爪百练索之时,心头猛地一震。这种暗器盛行于唐代,在那个尚武的冷兵器时代习武之人苦练各种暗器驾驭技能,熟练使用飞爪不足为奇,到了今天飞爪已近乎绝迹,不光是时代因素,还因为不好练习难以掌握。大凡软兵器皆难练成,譬如软鞭,尤为长鞭,使用之人一般乃武林高手。飞爪绳索长达数丈,对习练之人综合素质要求甚高,不但要有深厚内功,还要有对力道把控、距离精准度判断、投掷速度控制等综合能力。

二狗曾自制飞爪有过一段时间的练习,但终因实用性不强再加难以驾驭遂放弃习练。突然看到有人熟练使用此暗器,在目标迅速移动的情形下,一击命中,而且数人为之,可想这伙飞贼有着怎样的功力?绝非等闲之辈啊。了解个中因由,二狗心头掠过惊恐也就不足为奇了,其实这种惊恐来自习武之人第六感官对真正敌手和潜在威胁的感应。这种感应让他惊惧、让他兴奋、让他热血沸腾,让他全力以赴。

二狗雷霆一斧砍向飞爪绳索,绷紧的绳索紧贴着货箱瞬即砍断,一闪而没,斧头也因为力道过猛深深地嵌进货箱。这时另一侧和车尾同时又飞爪命中,他根本来不及拔出斧头侧面飞贼已露出半截身子,他只得丢下斧头双手一撑双脚迅疾朝飞贼瞪去。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双脚像瞪在一堵墙面上,好结实的胸膛,然在这种占尽优势的情况下,就算是一堵墙也得坍塌。飞贼很干脆地仰面飞了出去,而此时车尾的飞贼已顺利登上车顶,黑乎乎的像一尊雕塑,他并没有急于攻击二狗或采取其他方式,他是在观察,因为他发现情况有变。二狗利用这点时间差快速收起飞爪绳索,他不想给被踢飞的有着墙体般胸膛的飞贼留下再次光临的机会,不管他还有没有这个能耐。

二狗站了起来,一个车头一个车尾,两人形成对峙。黑夜淹没了两人燃烧的目光和愤怒的表情,但淹没不了排山倒海般的杀气,一触即发。

片刻,二人脚步移动,迅速碰在一起又旋即分开,转瞬间方位已调换。二狗站在车尾,飞贼站在车头,二狗感到左臂刺痛,伸手一摸有液体流出,飞贼显然手持利器。飞贼一击得手是不会给对手踹息机会的,快步向车尾逼近,二狗也迎了上去。飞贼直拳朝二狗面门击来,这次看清了,一把匕首握在飞贼手中。二狗单手格挡翻转锁腕同时顺势后倒,右脚瞪在飞贼腹部借前扑后倒之势将其一个大空翻瞪出车外。二狗坐起来慢慢收拢飞爪绳索,不知道那飞贼是死是活是伤是残,已经不是他该考虑的事了。

驾驶室里瓶瓶心急如焚,和他一般心情的还有芦老板,当然芦老板是担心她的货,只有瓶瓶才担心着老大的安危。从二狗第一斧砍下去的时候,他们就知道出状况了,但货车只能加速前进不能停下来,因为这些飞贼团伙多则数十人少则六七人,停下无异于被群狼分食。瓶瓶明白这个道理,但老大一个人和飞贼殊死搏斗自己做兄弟的却干坐着,什么也帮不了,这叫什么事啊。芦老板理解他的心情,但现实就是这样,就像有时候她们明明知道飞贼在拆卸货物还得装作不知情继续前行。

终于听不到打斗声了,瓶瓶急切地摇下玻璃大声喊,“老大有没有事?”

“没事,放心吧。”二狗应了一声便紧紧按着流血的左臂,并密切注视一路动态。

大约一小时后货车驶离匪患地带,车子停靠路边,二狗坐进了驾驶室。这时才看清左臂整条袖子被鲜血染红,伤口已然凝固,瓶瓶是又心疼又自责。

天亮时分,货车驶进一处小镇停靠在一家招待所院内,芦老板非常熟悉地从店老板那里弄来药箱,熟练地给二狗进行了伤口处理和包扎。原来芦老板曾经在她们乡镇卫生院做过护士,难怪三寸长的伤口眼睛都不眨酒精棉球就按了上去,不过痛的不是她,呵呵。

这时瓶瓶和司机才爬到车顶清理现场,两人费了好大劲才拔出斧头,又逐一拔出飞爪。其中两条飞爪完好无损,一条就只剩个爪头了。二狗仔细端详飞爪,飞爪系纯手工打造,状如鹰爪,四趾弯曲,被打磨的锋利无比,看来专为盗窃之用。

修整一天,天黑货车又上路了,一夜平安,天未明就已达郑州火车站。托运程序轻车熟路,芦老板非常利落地办理好了一切,货车返回,三人则登上南下的列车。

二狗和瓶瓶都是第一次坐火车,二人非常兴奋,只是喜形未露于色。绿皮火车人满为患,移动都很困难,三人又是站票,就这种情况下二狗还是挨个车厢溜了一遍。

漫长的一天一夜后,火车终于抵达广州。人们向潮水一般涌出车站,有的茫然张望、有的兴奋不已、有的匆匆散去,那还有车上的疲惫状态,不知道跟这个快节奏的大都市有无关系?第一次走进大城市,二狗和瓶瓶和绝大数人一样没有了疲惫和困顿,眼里都是新鲜都是惊奇,只有芦老板波澜不惊的脸上写满了倦意。

他们等了三天货才到,二狗和瓶瓶也逛了三天广州城,芦老板还不错给二人换了一身行头。第四日他们一同去药材市场交易,说是市场其实就那么几家药材铺,尚未形成规模,但这里却商贩云集,都是来自全国各地的药材商。芦老板笑容满面不时和过往客商相互打着招呼,看来都是这里的老熟客了。交易程序非常简单,因为是订好的货只需要验货清点即可,但到结账时候却着实令二狗吃了一惊,第一次见到那么多钞票,几十万哪,就装在一个大皮包里,芦老板拎着都很费力。这时二狗才发现基本从市场走出去的客商都拎着大包小包,沉甸甸的,敢情里头装的全是钞票?二狗第一反应就是太危险了,钱多固然是好,但这样拎着钱满大街走,和拎着定时炸弹有啥区别?他似乎明白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含义了。

买好回程车票三人坐在候车厅等候,芦老板坐中间,二狗和瓶瓶分别坐在两边。只有把老板和钞票平安护送回H市,这趟镖才算走完,二狗不敢大意。过了好一会儿,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突然朝芦老板笑着走来,二狗上前挡住了他。芦老板叫回二狗说没事认识的人,那男子调侃着说芦大老板就是厉害呀,请的是保镖护卫,不像我只有做乞丐喽。芦老板只说了一句:“管好自己吧。”中年男子肩上搭着麻布袋子,貌似很潇洒地走了。

听芦老板说原来这个乞丐样的中年人是装的。他叫黄大贵,和芦老板在同一县城做药材生意,为人奸诈抠门很不地道,经常耍手段明抢暗夺别人将成的生意,芦老板也吃过几次亏,因此和他属于敌对状态。这次黄大贵也是交易药材,因为抠门从不请人保护,所以只有扮成乞丐来看守那么多钞票了。

二狗想想这家伙虽然可恨却也够聪明的,谁会想到那个破麻袋里躺着几十万大洋?

二狗再见到黄大贵的时候是在列车上,他们坐的是同一班次。也不知夜里几时分,车厢里横七竖八满地躺着人,此起彼伏的鼾声很有节奏感的响着,说明夜已深。突然,一声惊魂般的哭喊声活生生叫停了鼾声进行曲,满车厢人倏地坐了起来,还以为火车发生了什么状况。世界末日般的哭喊声再次从车厢头传了进来,二狗定睛一看,“黄大贵?”怎么是黄大贵?黄大贵怎么会哭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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