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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ug. 21 品录斋／李广国 新拓展原因近现代一些书家致力于金文、刻石篆书中谋求新的突破。他们虽然沿着清代篆书既成的道路，但是观念与趣味追求与前代已有所不同。他们取法途径与融会贯通的空间都大为拓展，无论商周金文还是秦汉杂器、刻石铭文都可以为“我”所用。他们书法风格的共性特点呈现为浑厚雄强或古朴天真，而且笔势的畅劲、意态的生动，充分展示着他们形式美的创造力。这些书法家大多都善于篆刻，对金石气的理解与把握远胜一般的书家。这一类书法家，继吴昌硕之后有齐白石、黄宾虹、胡小石、潘天寿、金息侯、容庚、陈大羽等等。 金文篆书 汉晋简牍自19世纪末20世纪初被发现而震惊世界。此后百年间，不仅在西北地区，在华中、江南等地也有出土，而且数量大、种类多，书法风格千变万化。其中风格也有接近于汉碑的，进而可以验证《石门颂》、《礼器碑》、《孔宙碑》、《乙瑛碑》、《封龙山颂》等汉碑书法的用笔。其中还有大量草隶，不同程度地彰显隶书向真、行、草书演变的过渡形态与情趣。也有表现为体势已成熟的章草、行书、今草书体的作品，这对以碑刻或刻帖为范本学习的书者，无疑是再好不过了，可以由此体会汉人笔法的真谛。 汉简 所以汉晋简牍一出，便引起众多书家（无论崇尚碑学者或崇尚帖学者）的重视，竞相以汉晋简牍为学习范本或作为研究书法史的资料。清末民初的著名碑学书家如沈曾植、李瑞清、康有为、郑孝胥、曾熙等等，都以极大的热情投入学习和研究。汉晋简牍对他们以碑学为基础，兼融刻帖与墨迹的新书法风格形成，无疑是起到了不同程度的作用。再往后的民国至共和国时期的书法家取法汉晋简牍更成为普遍现象。代表书家有胡小石、经亨颐、来楚生、孙其峰、沙曼翁等。 一、旧法新趣的篆书风格大篆取法商周金文、战国石鼓文，小篆取法秦《泰山刻石》、《峄山碑》，草篆取法《秦诏版》，汉篆取法汉代各种铜器杂件铭文和砖瓦文等等，这一路书法风格基本延续着清代邓石如、吴让之、杨沂孙、吴大徵、赵之谦、吴昌硕等人的书法风格作进一步的发展与拓展，在近现代书坛上也取得了超越前贤的重大突破。代表书家有齐白石、黄宾虹、胡小石、潘天寿、金梁、容庚、陈大羽等人各具面目， 大致可归为三类： 第一类风格凝重古朴，端庄严谨。代表人物有黄宾虹、胡小石、容庚、陈大羽。 黄宾虹、胡小石、容庚、陈大羽 黄宾虹善于书画、篆刻，于画道尤倡导金石气，书法则更具有浓重的金石气息。黄宾虹喜爱写大篆对联，取法商周金文高古一路书法风格。字形意态字字长方形且端正规整之中追求灵活多变，运笔瘦劲，齐而不齐，直而不直，在有意无意间，一气贯通表现出含蓄灵巧的神韵。 胡小石也喜爱写大字，多是用商及周早期那种带有垂笔出锋的金文，字形体格宽博，用笔方厚，圆浑互参。早年写金文用笔受清道人影响，以颤抖为古朴，晚期改为分段相接的波动式连贯笔势运动，高出老师一筹。 容庚所书金文极具强烈的凝重圆厚之感，古朴意韵在光润的墨笔中渗透出来，书法风格独具一家风采。 陈大羽的篆书取法吴昌硕的用笔和齐白石的结字变化，意趣在秦《石鼓文》、汉《祀三公山碑》之间，加上大写意花鸟画的影响，所以他的书法在端庄严谨中又有气势外张的感觉。 第二类风格豪放纵逸，意态奇崛。代表人物有潘天寿、齐白石。 潘天寿、齐白石 齐白石的书画、篆刻都带有大刀阔斧，大气磅礴，并内含天真率朴之气。篆书是以秦篆融合汉篆，取法秦诏版的参差错落，取法汉篆如《祀三公山碑》字形意态的打破常规，篆隶相参妙趣横生，又兼容吴《天发神谶碑》字体架势外张，自成一家体势。而且用笔具有强烈的拙朴浑厚的感觉。 潘天寿篆书亦多取汉篆，所以常杂有隶书笔意。其中汉代铜镜、砖瓦杂件铭文尤为用心，加上匠心独运的大写意画构成意识的作用，使篆书字形意态巧妙至极，又显得极为古朴。用笔有如钢筋铁骨，个性极强。 第三类风格空灵苍茫，潇洒超脱。代表人物有金梁。 金梁 与众多篆书名家的作品放在一起比较观察，金梁的作品显得有一种特别的意韵与面目。他喜爱写西周《散氏盘》，但他的风格既不同于吴昌硕写得凝重浑厚，也不似萧蜕那样写得圆润端整，而是独走野逸一路。他书法用墨整体偏于淡而干，多出枯笔、虚笔，用笔或方或圆，自然书写。字的结构形态较《散氏盘》上原形的多变趣味更加随兴且有所夸张。他的书法风格，即使放在今日书坛，亦是有特出的“现代”感。 二、融合汉晋简牍的隶书风格在近现代书坛中，专攻隶书而卓有成就的书家大多在学汉碑隶书时融合汉简，他们的书路一般都是以汉碑隶书筑基、立骨，然后以汉简隶书求韵、求变。代表书家如胡小石、经亨颐、来楚生、孙其峰、沙曼翁等人。 大致可归入两种风格类型： 一种类型是碑简融合。用笔基本为碑法，而出锋处与字形意态灵巧破格处加入简牍隶法。如胡小石、经亨颐的隶书。 胡小石、经亨颐 胡小石的隶书取法众多汉碑，也临习过许多汉简，在用笔上不仅守汉碑笔法，还融合金文。所以他的隶书用笔方圆相兼，藏锋处厚重沉稳，出锋处凌厉而结实。他的隶书结字意态多采自汉简，生动活泼而多有别构异趣。所以他的隶书浑厚朴实而爽畅。 经亨颐的隶书取法《爨宝子碑》与汉碑《郙阁颂》等等，融合汉简草隶。他的书法用笔圆厚而有方意，挺拔爽畅处又可见汉简风神；字形方正古拙，又时常含有汉简隶书的意趣。 还有一种类型是用笔、结体、章法及情趣都取法汉简。如来楚生、孙其峰、沙曼翁等等的作品。 来楚生、孙其峰、沙曼翁 他们都有很深厚的汉碑隶书根基，因为喜爱汉简的率朴天真，转而又迷于汉简。对于汉简和隶书，无论工整严谨的隶书，还是放纵浪漫的草隶都可作为取法的对象。三人的用笔都得到了真意，斩钉截铁，写得潇洒而不轻浮，随意而不随便，看似不经意，但都在法理之中。相比较而言，来楚生、孙其峰的汉简隶书，用墨较重，而沙曼翁书作，更讲究墨色的层次变化。此外。沙曼翁的草隶作品，较来楚生、孙其峰二人更为大胆多变，所以书法作品更是多有意外之趣。 此外，民国时期出土的战国《楚帛书》、《仰天湖楚简》，因流散海外，对国内未能产生重大影响，而在共和国成立后数十年间，出土了春秋末《侯马盟书》、战国《温县盟书》、《信阳楚简》、《包山楚简》等等，生动地展示了春秋战国时期篆书的真面目。还有战国《青川木牍》、《云梦睡虎地秦简》的出土，使我们真正品味到古隶的风采。这一系列重大发现，在现代书坛中青年书法家中引起了强烈反响，以致追求手写体篆书与古隶情调的新书法风格的兴起，成为20世纪80年代以后篆、隶书法的又一新潮流。 无冥冥之志者，无昭昭之明；无惛惛之事者，无赫赫之功。——荀子《劝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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