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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纪五十九(四)-- 贤相韦处厚  

 zqbxi 2019-08-25
 韦处厚字德载,京兆人。父韦万,监察御史,为荆南节度使参谋。韦处厚本名淳,因避宪宗讳,改名处厚。幼小即品性优良,侍奉继母以孝顺闻名。父母亡故,设庐于墓侧守丧。丧期满,游长安。通晓《五经》,博览史籍,而文思丰富奔放。元和初,登进士第,应贤良方正科试,以优等录取,授秘书省校书郎。裴土自以宰相衔监修国史,奏请韦处厚以本官充任。
        唐藏书家、文学家。本名韦淳。字德载。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元和初(806年前后)举进士第,又擢才识兼茂科,授集贤校书郎,举贤良方正。出任开州刺史,宰相裴垍引直史馆,改咸阳尉,累官至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封灵昌郡公。历事宪宗、穆宗、敬宗、文宗四朝。宪宗时,家居长安,公事之余,酷嗜文学,笃好典籍,藏书至万余卷,并且多手自校勘书籍,世称善本。著有《六经法言》等文集,《全唐诗》录其存诗12首。撰有《德宗实录》、《宪宗实录》、《大和国计》等。
  后改任咸阳县尉,升为右拾遗,同时兼任史职。修撰《德宗实录》五十卷进献,当时被誉为信史。转任左补阙、礼部考功二员外。早被宰相韦贯之看重,此时韦贯之因军事主张不合圣旨而出朝任职,韦处厚同他相友善即受牵连,出任开州刺史。后入朝拜户部郎中,随即以本官知制诰。穆宗因其学有师法,召入翰林,为侍讲学士,又换任谏议大夫,改任中书舍人,仍为皇上侍讲如故。
  当时张平叔凭着谗谀诙谐,由旁门歪道迅速擢升,由京兆少尹做了鸿胪卿、判度支,不数月,宣诏授户部侍郎。张平叔以征利有方使穆宗中意,希冀被重用。他认为原有盐专卖法年久弊深,欲转为官府自卖,可富国强兵,劝勉农事,积蓄资财,便上疏十八条陈说利害。诏命下发其奏疏,令公卿计议。韦处厚坚决反对,认为张平叔所奏条目不周到,未经慎重考虑,以为有利的结果有害,以为简便的其实最麻烦,并取其条目中最不可行的,提出十个疑点来诘难他。此时张平叔狡诈乖巧颇得恩宠,自以为皇上对他言无不从。及至韦处厚逐条逐件驳奏,穆宗认为有理,命将韦处厚的奏书下示张平叔,张平叔理屈词穷无话可答,奏请之事便作罢。
  韦处厚因幼主好乐懈怠,不亲理政务,自己既处纳听诲君之位,当设法启发开导皇上性灵,便择编经义雅言,按类分列,编为二十卷,名为《六经法言》,进呈皇上。皇上赠以缯帛银器,并赐紫服金鱼袋。因《宪宗实录》尚未写成,诏令韦处厚与路随兼任史馆修撰。实录未成,准许二人分日入宫,仍定时放参。韦处厚随即又代理兵部侍郎。
  敬宗嗣位,李逢吉执政,他一向嫉恨李绅,便构织罪名,李绅将遭不测之祸。韦处厚与李绅皆由孤身仕进,同年得中进士,他内心颇为伤感,便上疏道:
  “臣私下闻朋党议论,认为李绅贬黜尚轻。臣受恩至深,职备顾问,事关圣听,不应不言。李绅为先朝奖用,擢拔在翰林,无过失可书,无罪孽可戮。今群党得志,谗嫉大兴。若问人心,皆甚惊骇。《诗》云:‘彩丝交织,成此贝纹绣锦。诬人之徒,行事犹已太过。’又曰:‘谗人无所不为,扰乱四方国家。’自古帝王,从无排斥君子、亲近小人而导致天下太平之事。古人云:‘三年不改其父法则,可谓孝顺。’李绅原是先朝奖掖任用,纵有罪过,犹应消除仇隙洗净瑕污,念记旧情忘却过失,以助其养成无改父道之美德。现今原李逢吉门下属吏,遍布朝中,诽谤诬陷,何词不有?如此贬谪,尚嫌太轻。从前曾参遭使其母投杼之杀人嫌疑,先师孔子有勿如颜渊饭中拾尘之训诫。臣俯首恳望陛下圣虑自断,不惑于奸邪,则天下幸甚!建中之初,山东归顺,只因宰相营私结党,上负朝廷,故人杨炎为元载复仇,卢杞为刘晏报怨,兵连祸结,天下不平。伏乞圣明,察臣愚忠。”
  皇上省悟此事,李绅得以免死,贬为端州司马。
  韦处厚正式拜兵部侍郎,谢恩于思政殿。当时昭愍皇帝狂放恣肆,经常出外狩猎游玩,每月坐朝不过三四日,韦处厚趁谢恩之机从容启奏道:“臣有大罪,伏乞当面自首。”皇上问:“何事?”韦处厚回答道:“臣先前为官,先朝时不能冒死相谏,纵容先圣贪恋狩猎及美色,以致不能长寿,臣罪当诛。然而之所以不能死谏,也因陛下此时在东宫,年已十五。现在陛下皇子才满一岁,臣怎能再逃避死亡之诛呢?”皇上深悟其意颇为感动,赐锦彩一百匹、银器四套。
  宝历元年(825)四月,群臣奏献皇帝尊号,皇上在御殿受册实行大赦。李逢吉因嫉恨李绅之故,所撰赦文只说谪贬之官已经酌情调近者予以量移,而不提先前未量移者,企图不让李绅受到恩赦。韦处厚上疏道:“臣俯首见赦文条目中,谪贬之官有不该享受恩泽的。以圣上宽赦之本意,便有所不及。臣闻听舆论皆言李逢吉惟恐李绅受恩量移,故有此条。若如此,则应是近年贬谪流放之官员,因李绅一人之故皆不得量移。事关重大,岂敢不言?李绅乃先朝奖用,曾在内廷任职,自遭贬谪,未蒙恩赦。古人云:‘人君当记人之功,忘人之过。’管仲曾被拘囚,齐桓公用他为国相;公冶长曾陷牢狱,孔仲尼选他当女婿。有罪者犹应涤荡其罪,无辜者岂可终生受累?何况圣上享鸿名大号,册赦之礼乃重大仪式,为天地百神所鉴临,亿兆八极所瞻戴,若恩泽不广施,确实不合适。臣与李逢吉素无仇隙,与李绅本非亲戚,之所以议论是为顾全大局,之所以陈述出自一片公心。伏乞圣慈察臣肝胆,倘蒙允许,仍望宣令宰臣,应将近年谪贬之官,一并编入赦令条目,使其得依旧例,获赦量移近处。”皇上览毕奏疏,深悟所言事理,于是追令改写赦文,李绅才得依例沾恩。韦处厚任翰林承旨学士,每起草诏书,均能准确领会圣上旨意。曾奉急命往宣州征收鹰鸷及向扬、益、两浙索取奇纹绫绵,韦处厚皆上疏拒不受命,而且引用先前赦书为证据,皇上均准其奏。
  宝历末年,宫中突生事变,文宗平定内难,欲降诏命,却犹豫不定。韦处厚闻难奔赴朝中,直言启奏道:“《春秋》之法,大义灭亲,内恶必书,以明逆顺。讨伐罪逆名正言顺,合乎大义有何疑惑?怎能迟疑不决,有所避讳!”于是按对藩王的方式处置。当晚,诏命制置及登极礼仪,来不及责成主管官署办理,均依照韦处厚的主张。及至礼仪进行,同原定法规完全符合。韦处厚因佐诏命之功,随即拜中书侍郎、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监修国史,加银青光禄大夫,晋爵灵昌郡公。
  韦处厚任宰相,致力于匡时救世,从不为自身打算。无论在朝内或朝外、补官或正授,均能名副其实。当初,贞元间宰相齐抗奏减冗员,罢免诸州别驾,而那些在京师各署衙中当入别驾官职的,却多处朝官之列。元和以来,两河用兵,将佐中立功者,往往擢升到大的官署,大都以皇上或太子属官之职杂乱补授,皆盛服趋朝,朱衣紫服挤满朝堂。久候当进及代职闲居者,常常数十人奔赴中书省署及宰相私宅,摩肩接踵地等候谒见,繁辞碎语无止无休。及至韦处厚秉政,先后奏请设置六雄、十望、十紧、三十四州别驾以安排这些人员,而不与正员相混杂,朝政得以整肃。
  文宗勤于听政,却轻于决断,宰相奏事得旨,诏命往往中途改变。韦处厚曾独自上奏论说:“陛下不因臣等不肖,用臣等为宰相,参议大政。凡有奏请,初蒙圣上听纳,随即又改变圣旨。若确出陛下之意,则表明臣等不可信任,若出于朝官妄加非议,臣等在朝中有何威信?再说裴度乃德高望重之元勋,历辅四朝大政,孜孜不倦竭尽忠诚,民望所归,陛下本应亲近器重。窦易直善良宽厚,在先朝为臣忠心耿耿,陛下理当依赖信任。微臣才力薄弱,首次蒙陛下擢拔重用,并非由他门旁道入朝,所言既不可听纳,臣当先自辞职。”随即退下再拜陈说乞准。皇上忙道:“何以至此呢!卿之志向才干,朕素来知晓,自登相位辅政以来,朝廷百官俱能尽职。纵然朕有失误,怎可立即辞职,以显得我薄德呢?”韦处厚谢恩而去,出了延英门,皇上又下令召回,对他说:“凡卿欲说之话,应全都说出来。”于是韦处厚奏论扬善惩恶、健全法制的主张,共数百言;又说裴度勋高望重,为人尽心正直,宜久任宰相,可壮国威。皇上尽皆听纳。从此宰相奏事,朝官不敢妄加非议。
  不久沧州李同捷叛乱,朝廷发兵征讨。魏博史宪诚暗怀悖心,裴度以为是老臣负气任性,对他毫不怀疑。史宪诚曾有事派亲信至中书省请示,韦处厚令来人传话:“晋公苦口婆心在皇上面前保荐你为皇上之使,我却不这样,只仰候你有所作为,自有朝典决定奖惩。”史宪诚听到这话大为恐惧,从此谒诚效忠,居然为剿灭沧州之乱立下功劳。韦处厚又因理财制用为治国之本,撰写《大和国计》二十卷献给朝廷。李载义屡破沧州、镇州两处叛军,每有被俘兵士,多剖胸剔肉加以杀戮。韦处厚致书说理,李载义深表赞同。从此沧州、镇州所获生俘,皆流放远地服役,前后保全了数百上千人的性命。
  韦处厚生活上随意简朴,似乎不会理家。至于在朝廷陈奏论争,以及管理府署对待属员,则气度巍然势不可夺。他形貌并不魁伟,而且似乎很懦弱,可是僚属请示职事,皆畏惧警惕你我相顾,即使同他谈话时间很长,也不敢向他谈及私事。韦处厚急于启用人才,酷爱文学,古时有因空发议论而废弃了才学的人,他对此深深惋惜,故推荐选拔众多人才,往往不计其缺点而录用,也遭到人们的非议。韦处厚颇信佛家因果轮回之说,晚年尤甚。奉诏修撰《元和实录》,未能撰写完毕,此书体例及内容取舍,皆韦处厚创立。大和二年(828)十二月,至延英殿奏对,临近皇上膝下时,忽奏“臣病发作”,立即退下。文宗命太监将他扶出归宅,只过了一夜便去世,年五十六,追赠司空。韦处厚执掌朝政大权二周岁,竭诚进献之谋略,颇受人们称誉,对他的去世都很惋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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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宗元圣昭献孝皇帝太和元年(丁未、八二七年)

        春,二月,乙巳,赦天下,改元。

       李同捷擅据沧景,朝廷经岁不问。同捷冀易世之后或加恩贷,三月,壬戌朔,遣掌书记崔从长奉表与其弟同志、同巽俱入见,请遵朝旨。

        上虽虚怀听纳而不能坚决,与宰相议事已定,寻复中变。夏,四月,丙辰,韦处厚于延英极论之,因请避位;上再三慰劳之。

        忠武节度使王沛薨。庚申,以太仆卿高瑀为忠武节度使。

       自大历以来,节度使多出禁军,其禁军大将资高者,皆以倍称之息贷钱于富室,以赂中尉,动踰亿万,然后得之,未尝由执政;至镇,则重敛以偿所负。及沛薨,裴度、韦处厚始奏以瑀代之。中外相贺曰:“自今债帅鲜矣!”(一个政权久了,腐败、关系网等日益反动

        五月,丙子,以天平节度使乌重胤为横海节度使,以前横海节度副使李同捷为兖海节度使。朝廷犹虑河南、北节度使构扇同捷使拒命,乃加魏博史宪诚同平章事。丁丑,加卢龙李载义、平卢康志睦、成德王庭凑检校官。

       盐铁使王播自淮南入朝,力图大用,所献银器以千计,绫绢以十万计。六月,癸巳,以播为左仆射、同平章事。

       秋,七月,癸酉,葬睿武昭愍孝皇帝于庄陵;庙号敬宗。

       李同捷托为将士所留,不受诏;乙酉,武宁节度使王智兴奏请将本军三万人,自备五月粮以讨同捷,许之。八月,庚子,削同捷官爵,命乌重胤、王智兴、康志睦、史宪诚、李载义与义成节度使李听、义武节度使张璠各帅本军讨之。

同捷遣其子弟以珍玩、女妓赂河北诸镇。戊午,李载义执其侄,幷所赂献之。

       史宪诚与李全略为婚姻,及同捷叛,密以粮助之。裴度不知其所为,谓宪诚无贰心。宪诚遣亲吏至中书请事,韦处厚谓曰:“晋公于上前以百口保尔使主;处厚则不然,但仰俟所为,自有朝典耳!”宪诚惧,不敢复与同捷通。

       王庭凑为同捷求节钺不获,乃助之为乱,出兵境上以挠魏师;又遣使厚赂沙陀酋长朱邪执宜,欲与之连兵,执宜拒不受。

       冬,十月,天平、横海节度使乌重胤击同捷,(乌重胤(761年-827年),字保君,河东军将领乌承玭(一作乌承洽)之子,唐朝中期著名将领。乌重胤少时从军潞州,任牙将、左司马。后隶属昭仪节度使卢从史,任都知兵马使。元和五年(810年),由于卢从史暗中勾结叛臣成德节度使王承宗,乌重胤便与神策行营左神策护军中尉吐突承璀等合谋,擒住卢从史将其押送京师。乌重胤因功受封张掖郡公,升任河阳节度使。元和九年(814年),蔡州刺史吴元济反叛,乌重胤奉命与忠武军节度使李光颜配合平叛。前后历时三年,经过大小一百多次战斗,最终平定叛乱。乌重胤因功升任检校尚书右仆射、检校司空,进封邠国公。
元和十三年(818年),乌重胤兼任怀州刺史,调任横海节度使。元和十四年(819年),乌重胤建议朝廷削弱节度使的势力,将军政大权还交各州刺史,此建议得到唐宪宗的采纳。后历任山南道节度使、兴元尹、天平军节度使、郓曹濮等州观察使、同平章事、司徒、太子太师、横海节度使等。大和元年(827年),乌重胤奉命讨伐叛臣李同捷,并多次击败叛军。同年,乌重胤病逝于军中,享年六十七岁,赠官太尉,谥号懿穆。)屡破之。十一月,丙寅,重胤薨。庚辰,以保义节度使李寰为横海节度使,从王智兴之请也。

        十二月,庚戌,加王智兴同平章事。

        文宗太和二年(戌申、八二八年)

        春,三月,己卯,王智兴攻棣州(隋置治今山东阳信南,唐贞观置治今山东惠民县辛店乡先棣州村,今均属滨州市。),焚其三门。

        自元和之末,宦官益横,建置天子在其掌握,威权出人主之右,人莫敢言。上亲策制举人,贤良方正昌平刘蕡fén对策,极言其祸,其略曰:“陛下宜先忧者,宫闱将变,社稷将危,天下将倾,海内将乱。”又曰:“陛下将杜篡弒之渐,则居正位而近正人,远刀锯之贱,亲骨鲠之直,辅相得以专其任,庶职得以守其官,柰何以亵近五六人总天下大政!祸稔萧墙,奸生帷幄,臣恐曹节、侯览复生于今日。”又曰:“忠贤无腹心之寄,阍寺恃废立之权,陷先君不得正其终,致陛下不得正其始。”又曰:“威柄陵夷,藩臣跋扈。或有不达人臣之节,首乱者以安君为名;不究春秋之微,称兵者以逐恶为义。则政刑不由乎天子,征伐必自于诸侯。”又曰:“陛下何不塞阴邪之路,屏亵狎之臣,制侵陵迫胁之心,复门户扫除之役,戒其所宜戒,忧其所宜忧!旣不能治于前,当治于后;旣不能正其始,当正其终;则可以虔奉典谟,克承丕构矣。昔秦之亡也失于强暴,汉之亡也失于微弱。强暴则贼臣畏死而害上,微弱则奸臣窃权而震主。伏见敬宗皇帝不虞亡秦之祸,不翦其萌。伏惟陛下深轸亡汉之忧,以杜其渐,则祖宗之鸿业可绍,三、五之遐轨可追矣。”又曰:“臣闻昔汉元帝卽位之初,更制七十余事,其心甚诚,其称甚美,然而纪纲日紊,国祚日衰,奸宄日强,黎元日困者,以其不能择贤明而任之,失其操柄也。”又曰:“陛下诚能揭国权以归相,持兵柄以归将,则心无不达,行无不孚矣。”又曰:“法宜画一,官宜正名。今分外官、中官之员,立南司、北司之局,或犯禁于南则亡命于北,或正刑于外则破律于中,法出多门,人无所措,实由兵农势异而中外法殊也。”又曰:“今夏官不知兵籍,止于奉朝请;六军不主兵事,止于养勋阶。军容合中官之政,戎律附内臣之职。首一戴武弁,疾文吏如仇雠;足一蹈军门,视农夫如草芥。谋不足以翦除凶逆而诈足以抑扬威福,勇不足以镇卫社稷而暴足以侵轶里闾。羁绁藩臣,干陵宰辅,隳裂王度,汩乱朝经。张武夫之威,上以制君父;假天子之命,下以御英豪。有藏奸观衅之心,无伏节死难之义。岂先王经文纬武之旨邪!”又曰:“臣非不知言发而祸应,计行而身戮,盖痛社稷之危,哀生人之困,岂忍姑息时忌,窃陛下一命之宠哉!”

       闰月,丙戌朔,史宪诚奏遣其子副大使唐、都知兵马使亓志绍将兵二万五千趣德州讨李同捷。时宪诚欲助同捷,唐泣谏,且请发兵讨之;宪诚不能违。

        甲午,贤良方正裴休、李合、李甘、杜牧、马植、崔玙、王式、崔慎由等二十二人中第,皆除官。考官左散骑常侍冯宿等见刘蕡策,皆叹服,而畏宦官,不敢取。诏下,物论嚣然称屈。谏官、御史欲论奏,执政抑之。李合曰:“刘蕡下第,我辈登科,能无厚颜!”乃上疏,以为:“蕡所对策,汉、魏以来无与为比。今有司以蕡指切左右,不敢以闻,恐忠良道穷,纲纪遂绝。况臣所对不及蕡远甚,乞回臣所授以旌蕡直。”不报。蕡由是不得仕于朝,终于使府御史。牧,佑之孙;植,勋之子;式,起之子;慎由,融之玄孙也。(黑暗时代人才无路

     夏,六月,晋王普薨。辛酉,谥悼怀太子。

       初,萧太后幼去乡里,有弟一人;上卽位,命福建观察使求访,莫知所在。有茶纲役人萧洪,自言有姊流落,商人赵缜引之见太后近亲吕璋之妻,亦不能辩,与之俱见太后。上以为得真舅,甲子,以为太子洗马。

        峯州刺史王升朝叛。庚辰,安南都护武陵韩约讨斩之。

        王庭凑阴以兵及盐粮助李同捷,上欲讨之;秋,七月,甲辰,诏中书集百官议其事。宰相以下莫敢违,卫尉卿殷侑独以为:“廷凑虽附凶徒,事未甚露,宜且含容,专讨同捷。”己巳,下诏罪状廷凑,命邻道各严兵守备,听其自新。

       九月,丁亥,王智兴奏拔棣州。

       李寰自晋州引兵赴镇,不戢士卒,所过残暴,至则拥兵不进,但坐索供馈。庚寅,以寰为夏绥节度使。

        甲午,诏削夺王庭凑官爵,命诸军四面进讨。

        加王智兴守司徒,以前夏绥节度使傅良弼为横海节度使。

        岳王绲薨。

       庚戌,容管奏安南军乱,逐都护韩约。

        冬 ,十月,洋王忻薨。

         魏博败横海兵于平原,遂拔之。

        十一月,癸未朔,易定节度使柳公济奏攻李同捷坚固寨,拔之。又破其兵于寨东。时河南、北诸军讨同捷久未成功,每有小胜,则虚张首虏以邀厚赏,朝廷竭力奉之,江、淮为之耗弊。

        傅良弼至陕而薨。乙酉,以左金吾大将军李佑为横海节度使。

         甲辰,禁中昭德寺火,延及宫人所居,烧死者数百人。     

        十二月,丁巳,王智兴奏兵马使李君谋将兵济河,破无棣。

       壬申,中书侍郎、同平章事韦处厚薨。(韦处厚(773~828年),唐文宗朝宰相。字德载,原名韦淳,为避宪宗李纯名字的谐音,改为"处厚"。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市)人。自幼酷爱读书,博涉经史,一生手不释卷,勤奋著述。在朝为官二十多年,历仕宪、穆、敬、文四个皇帝,忠厚宽和,耿直无私,颇受爱重。

        李同捷军势日蹙,王庭凑不能救,乃遣人说魏博大将亓志绍使杀史宪诚父子取魏博;志绍遂作乱,引所部兵二万人还逼魏州。丁丑,命谏议大夫柏耆宣慰魏博,且发义成、河阳兵以讨志绍。

        戊寅,以翰林学士路隋为中书侍郎、同平章事。

        辛巳,史宪诚奏亓志绍兵屯永济,告急求援;诏义成节度使李听帅沧州行营诸军以讨志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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