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犯罪者是否一律开除公职 | 法纳刑辩

 治墨之剑 2019-08-31

根据《公务员法》24条第1款之规定,“曾因犯罪受过刑事处罚的”,不得录用为公务员。

该条仅规定有刑事处罚记录的不得录用为公务员,但并未规定录用为公务员后受到刑事处罚应如何处理。尽管逻辑上存在瑕疵,但一般认为:公务员若被刑事处罚,则自动丧失任职资格,将被开除。

这意味着,若构成犯罪但未被刑事处罚,则不必然丧失资格。关于此点,可从《关于公务员被采取强制措施和受行政刑事处罚工资待遇处理有关问题的通知》得到验证。

《通知》第1条第5款规定,“公务员受到刑事处罚,经再审宣告无罪或免予刑事处罚,原开除处分决定被撤销,不再给予处分的,从处分变更的次月起恢复工资待遇。”,由此可知免予刑事处罚并不必然要开除公职,否则便不存在被免予处罚法时恢复工资待遇的问题了。

被刑事处罚,隐含着两个基本的条件:首先是公务员的行为违反刑法的规定,已经构成犯罪,其次是构成犯罪的公务员被判处刑罚。二者缺一不可。

一、何为构成犯罪?

根据刑法13条的规定,结合刑法理论,可将犯罪定义为符合犯罪构成要件且具有严重社会危害性的行为。

犯罪必须同时符合形式与实质两个要件。形式要件是指犯罪必须符合刑法分则关于具体罪名的规定,譬如侵占罪必须符合分则270条“将代为保管的他人财物非法占为己有,数额较大,拒不退还”的规定;实质要件是指行为对社会的危害程度,根据刑法总则十三条的规定,“情节显著轻微危害不大的,不认为是犯罪。”

二、犯罪者免予刑事处罚的情况

刑事处罚是在构成犯罪基础之上的概念,行为构成犯罪并不意味着需要刑事处罚。根据刑法37条的规定,“对于犯罪情节轻微不需要判处刑罚的,可以免予刑事处罚,但是可以根据案件的不同情况,予以训诫或者责令具结悔过、赔礼道歉、赔偿损失,或者由主管部门予以行政处罚或者行政处分。”

由上可见,犯罪情节显著轻微时不构成犯罪,自然也就不可能进行刑事处罚;即便构成犯罪,若情节轻微(非显著),仍可免予刑事处罚。当然,构成犯罪免予刑事处罚的是极少数情况,公务员切不可抱有侥幸心理。

刑事处罚包括主刑(管制、拘役、有期徒刑、无期徒刑、死刑)与附加刑(罚金、剥夺政治权利、没收财产),附加刑可独立使用。值得注意的是,缓刑并非刑事处罚的一种,而是刑事处罚的执行方式。正如死刑缓期二年执行并非一种刑罚,而只是死刑的一种执行方式。

由于缓刑“三年以下有期徒刑”仅是刑罚的一种执行方式,适用缓刑者已经被判处刑罚,故公务员被适用缓刑仍须开除公职。

三、其它公职人员的犯罪时的处分

上述讨论的是公务员的开除问题,公职人员则一般包括公务员、事业编制人员、国有企业工作人员等。由于公职人员是一个相对模糊的概念,我国法律也未统一规定其犯罪时的统一处罚标准,而是根据具体情况作出了不同的规定:

1、司法工作者。司法工作者主要包括人民法院工作人员与检察人员。

根据《人民法院工作人员处分条例》107条的规定,人民法院工作人员是指“人民法院行政编制内的工作人员”,将聘用人员排除在人民法院工作人员之外。此外,该条规定“人民法院事业编制工作人员参照本条例执行”

《条例》第16条规定,“被依法判处刑罚的,一律给予开除处分。”可见,我国法律对人民法院工作者被判处刑罚的行为之评价是十分严厉的。

另根据《检察人员纪律处分条例》36条的规定(现已失效),检察人员是指检察机关工勤人员以外的工作人员,“凡被判处三年以上有期徒刑的,给予开除处分。故意犯罪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被判处管制、拘役的,给予开除处分。过失犯罪被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宣告缓刑的,视情节可以不给予开除处分,但应当给予撤职处分。被免予刑事处罚的,给予降级或者撤职处分。

由此可见,犯罪对检察人员的影响稍弱于人民法院工作人员。当然,该条例第102条同时规定,“嫖娼、卖淫,或者组织、强迫、介绍、教唆、引诱、容留他人嫖娼、卖淫,或者故意为嫖娼、卖淫提供方便条件的,给予开除处分。“

2、参照公务员法管理的工作人员。根据公务员法第54条的规定,“对法律、法规授权的具有公共事务管理职能的事业单位中经批准参照《中华人民共和国公务员法》管理的工作人员给予处分,参照本条例的有关规定办理。”这就意味着在法律法规明确规定的情况下,具有公共事实管理职能的事业单位的工作人员若被刑事处罚的,即应开除公职。当然,参照的意思意味着一般应该与公务员法一致,但公务员法对此类人员的管理并无强制性法律效力。

3、事业单位工作人员。根据《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处分暂行规定》的规定,以下三类人的处分:1、对于由行政机关任命的;2、法律、法规授权的具有公共事务管理职能的事业单位中不参照公务员法进行管理的工作人员;3、国家行政机关依法委托从事公共事务管理活动的事业单位工作人员,适用本规定。《规定》列举了某些情况下应当开除(包括贪污、索贿、受贿情节严重等)的情况,但并未明确在犯罪或者被判处刑事处罚时应否一律开除。

不过,《规定》第22条明确,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以上刑罚的,给予开除处分。这意味着被判处拘役者,可以不予开除。当然,该条同时规定:对于行政机关任命的事业单位工作人员,被依法判处刑罚的,给予开除处分。

由此可见, 对于普通的事业单位工作人员,其犯罪时的政务处罚相对较轻。

4、其他工作人员。其他工作人员包括除了上述由法律法规、部门规章明确调整以外的工作人员,譬如签订劳动合同的私营企业、国有企业、政府机关的劳动者等,一般受劳动法的调整。根据劳动法第25条的规定,对于被追究刑事责任的劳动者,用人单位可以解除劳动合同。

最后,必须强调一句:犯罪有风险,违法须谨慎。虽然国家立法对不同职业的人犯罪规定了宽严不一的后果,但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公民大体上总是没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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