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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宵里恁和衣睡，今宵里又恁和衣睡。宣归来，初更过，醺醺醉。中夜后、何事还惊起？ 接着写道：“宣归来，初更过，醺醺醉。”这三句又写入睡之前，先喝过一阵闷酒。“宣”即未尽兴，因为客中独酌毫无意趣可言。但一饮就饮到“初更过”，又可见有许多愁闷待酒消遣，真是“举杯销愁”而“独酌无相亲”啊！所以，词人仍是醉醺醺归来。其中的“醺醺醉”三字，既承上说明了何以和衣而睡的原因，又为下面写追寻梦境埋下了伏笔。 上片最后写道：“中夜后、何事还惊起？”意思是说，到了半夜，什么事情让人惊醒呢？这里词人用设问，不但加强了表情作用，而且使读者感到梦醒人的满腔幽怨。这里，词人就写了孤眠惊梦，给读者一种清楚之感。 接着过片写道：“霜天冷，风细细，触疏窗、闪闪灯曳。”“曳”即飘摇，摇动，闪烁。这是环境描写，但这些描写从不同的感觉来写的，以此表现出词人的情感。其中，“霜天冷，风细细”是其肤觉感受。“闪闪灯曳”则是其视觉感受。一切景语皆情语。词人借景抒情，把情感蕴含着景物的描写中。 下片写道：“空床展转重追想，云雨梦、任攲枕难继。寸心万绪，咫尺千里。好景良天，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 “攲”即斜靠着。“云雨”喻指男女欢会。比如，曹雪芹《红楼梦》中第六回：“说到云雨私情，羞得袭人掩面伏身而笑。” 宋代晏几道《河满子》中：“眼底关山无奈，梦中云雨空休。”“重追想”三字对上片所略过的情事作了补充。原来醉归后短暂的一觉中，他曾做上一个好梦，与情人同衾共枕、备极欢洽。词人在此用反衬手法，“云雨梦”是美梦，然而，梦越好，越显得梦醒后的伤感越重。主人公此时展转反侧不能成眠，想要重温旧梦，而不复可得。这样，就突出了相思之苦与好梦难成所产生的矛盾。可以说，这矛盾，增加了词人的相思之苦。 所以，词人紧接说“寸心万绪，咫尺千里”。这里极写了词人复杂的心理。这是对偶句，其中“寸心”对“万绪”，写出了感情的沉重。“咫尺”对“千里”，写出了梦见而醒产生的惆怅。这里，词人从空间的广阔上与心中情感的执着相结合，不但提高了词作的审美境界，而且提升了词人那真挚而苦闷的情怀。最后写道：“好景良天，彼此，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这几句，表明了彼此天各一方，空怀相思之情而无计实现，辜负如此良宵美景。其中“好景良天”即“良辰美景虚设”之省言。同时，这里的“彼此”就表明了与陆游在《钗头凤》中所说的“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有异曲同工之妙。特别是那“空有相怜意，未有相怜计”两句，更把自己无奈表现得淋漓尽致，也在这“有意”和“无计”中，强化可内心的矛盾。 在艺术上，这首词主要表现在以下几方面： 首先，结构严谨 整个词前后照应，层次丰富，而意境浑然，颇耐人寻味。 其次，层次清楚 全词通篇写中宵梦醒情景，却从睡前、睡梦、醒后几方面叙来，有倒插、有伏笔、有补笔，前后照应。 再次，意脉明确 整个词从自己的相思写起，而以彼此相思作结，写得飞扬灵动，清新质朴，凝炼生动。 第四，结尾巧妙 词作在最后两句，反复出现“相怜”一词，强化了自己与情人的相互思念之情，很有韵味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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