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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地址：散淡、清腴《草根集》——读李少君诗集随记作者：今夜的马 1 早听说李少君这个名字，在我莫名其妙的错觉中总以为他跟李少红有关系、跟韩少君有关系、跟韩少功有关系。最后一点倒是对了，李少君是在韩少功之后接任《天涯》总编的。韩少功是我心目中一位怀有强烈的知识分子情怀的小说家、散文家和思想者。李少君呢，我的印象中还是很模糊，应该是一个好作家和批评家吧。 2 作为诗人和诗歌批评家的李少君是在最近的三五年里成功塑就的。 我问过几位小有名气的诗人，我们聊及李少君，比较一直的看法是这人为人很好，也有能耐，但其诗歌作品总体上散淡平常，不够麻辣和凶猛。言下之意是杰出的诗人应该以灵魂的痛苦程度和艺术风格的突兀惊奇为尺度标准，在这方面海子诗歌的诡异想象一度成为诗歌评论的潜在标尺。 3 某种程度上，李少君真的成了海子诗学所否定的对象。读海子《诗学：一份提纲》第三节“王子-太阳神之子”中，海子说“我恨东方诗人的文人气质”“他们隐藏和陶醉于自己的趣味之中”其中的典型人物就是陶渊明了。海子对陶渊明影响下的诗人情趣表达了强烈的不满。 4 然而，海子诗学并不能代表诗学的全部，海子诗学是以西方浪漫主义诗歌王子燃烧-毁灭性存在方式为参照系的，同时又试图走出这个悲剧性宿命和怪圈，达到歌德、但丁式的王者高度。这条道路荆棘丛生血肉横飞，充满了血腥和黑暗…… 5 如果说海子走的是梵高一路，那么显然更多的诗人如李少君者自觉不自觉地回到了中国传统诗学趣味和东方情调中来，说白了也就是在现代诗歌的创作层面上回归到陶潜一路。 记得当年读朱光潜《诗学》，其中有很大部分在谈陶渊明的诗歌，并且运用了一个非常好的词语加以评介，叫做“清腴”。精通西方美学的朱先生提示我们不要以为陶潜那种缺少“戏剧冲突”的作品就寡淡无味，里面正蕴涵着中国哲学和美学的精义。那是人格修炼到近乎“真人”份上的诗人，与天地自然感通融和之后，才能如此散淡如此的漫不经心，并于漫不经心之中悠然心会物我两忘，诗情画意流于笔端，浑然天成。 6 我想李少君诗歌与当年陶渊明作品真是可以比照相参。他们之间有着共同的诗学理想。其作品在整体上显示出“平淡”而非“突兀”之感，其中又不乏《抒怀》等名篇佳作令人回味无穷。 同时另一个层面来看，陶潜也无法彻底地超然出世，其诗歌集中不乏慷慨言志甚至于“金刚怒目”的作品。而身处海南商潮之中的李少君又何以能总是“采菊东篱”呢。我们看到其另类的作品如《流水》《老女人》等分明是《抒怀》的异响。 7 “吾本是卧龙岗上散淡的人……”这是京剧《空城计》中诸葛亮的唱词。“散淡”之人绝非平庸之辈，而是拥有大智慧之人，纵浪大化，游刃有余。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在如今这个波浪汹涌的市场经济时代，“诗人”和“智者”的融合该是多么重要多么可贵多么艰难。正是这个意义上我对李少君先生表示敬意。 8 刚从新华书店买来这本李少君先生的新作《草根集》。随手写上以上随感。其实这本书的装帧设计方面也很“草根”，甚至定价上也很“草根”。放在手头随手翻阅，很美，很自然，很平安。那是李少君的《草根集》不同于惠特曼的《草叶集》。 11月文字稿2010-12-15打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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