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陈酒苦咖 主播|云公子 开始语:转眼间秋尽冬来,蜗居的日子里时常想起小时候种种的趣事,那些一去不复返的时光里有欢乐,有温暖,有留恋,还有再也找不回来的味道。今晚和您分享陈酒苦咖的文章《熬菜汤》。 又到了秋季,豆角、南瓜相继下架。每逢这时节,农家灶间里主妇们的主打晚饭便是“菜汤”。 菜汤虽名”汤”,却也不是字面意义上的汤,老家人熬菜汤选料是极为讲究的。新摘的豆子饱饱的豆角、黃瓤满籽的老南瓜、绵软的土豆和那刚刚从石碾上推出来小米,有菜有米,熬菜汤的食材就准备好了。
等忙秋收的男人们出了门,母亲便在灶膛里生起火大铁锅里添了水,这熬菜汤的准备工作也基本就绪。 秋天是个忙碌的季节,即使待在家里主妇们也不得闲。院子里打回来的核桃急需脱皮;成堆的玉米棒子要撕开叶子辫成捆儿码上架;还得精挑细选一些齐整、干净的玉米叶晾干了,腊月天蒸黃蒸垫笼屉用------。 烧上水后母亲就搬了小板凳,或砸核桃或撕玉茭,埋首在无尽的农活中,这时我们这些闲散的孩子就派上了用场。隔一会儿便会被母亲使唤去灶间看看水开了没。 那时候小孩子不知道什么样子才算是水开了,只得踮起脚尖费力地挪开锅盖如实地描述着眼睛所看到的:或是水面平平,或是中间有大水泡翻来滚去------。 若是后者,母亲便会起身来到灶间把各种食材打并下锅,拿长柄勺子搅了再盖上,剩下便是漫漫的熬制过程。 在老家常把开水说成滚水,现在想来这方言还是极为形象生动的,开水不就是水泡在上面翻来滚去吗?想必这“滚水”一词也是由此而来的吧。
忽然母亲一声喝斥,只能极不情愿地放下尚未成型的玩具匆匆奔上灶间,若是锅盖掀的及时还好,若是迟了一步溢了锅,母亲一面拾掇一面还不忘赏我一记“爆栗子”。 当锅里的菜、米再次滚开时,母亲便会把灶膛里的火撤小一些,锅盖启开一道缝。这可是个技术活。火候得保证食材一直在翻滚,还得保证汤汁不得溢出锅外。 不过这对于世代和灶火打交道的农村妇女来说几乎是与生俱来的本领,普通的农家菜在她们手里熬制出了一种别样的生活滋味。
随着熬制工作接近尾声,搅锅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母亲说因为有土豆怕糊锅,一糊锅一锅菜汤就糟蹋了,勤搅慢熬味儿才地道。 等水、米、菜相互交溶,菜香、米香飘在灶间,锅里的食材基本上看不出原来的性状,一锅菜汤才算是熬好了。 若这时母亲得闲还会擀上一把杂粮面下锅里,再用那新压榨的花椒油倒在铁勺里烧红了浇在菜汤里,“滋”的一声响,咕嘟嘟,汤汁再次翻滚,完成了最华丽的绝唱。 那浓郁的椒香四散开来,芬芳了整个农家的日子。这一锅菜汤也瞬间上升成了一锅“调和饭”,调剂出了农家生活的五彩斑斓。
当然我们也不会让那火堆的余热白白浪费,土豆、红薯、玉米一古脑儿埋进去,不屑多长时间便会成为孩子们消遣的美食。 这时候下地的汉子也回来了,卸下一天的成果和疲惫,舀了一大碗菜汤,用筷子扎上个馍,小拇指再勾上一盅小菜便走出家门,和邻居们坐在一起,天南海北的开启了新一轮的话题。 彼时放学归来的孩子们扔了书包也是直奔灶间,想当然地知道那里就应该有一锅菜汤在等着一样。满满的喝上一大碗,那滋味、那感觉一直熨帖到了心窝里。虽是小小年纪,但每人都抗了一个海碗,邻里间四下乱窜,在菜汤的香气中品咂着童年的乐趣。
常常询问母亲是不是还有什么秘方没有传授,母亲亦是平淡地说“操个心、下手勤”些就行了,熬个菜汤哪有什么秘方? 或许在老一辈眼里一锅菜汤可能是平凡日子中最平凡的食物,但就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却熬制出一代又一代人质朴的生活品质。 于我、于今,又何尝不是应该秉承这六字箴言踏踏实实做好当下,勤勤恳恳过好未来呢? 结束语:浓浓的乡愁里浸泡着往昔里的点点滴滴,母亲的一粥一饭,一丝一缕都化成了忘不掉,却又追不回的背影,永久地铭记在每个人的心上。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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