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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死了”真的只是理论而已吗?|罗兰·巴特|文本|阿特伍德

 滄州僕臣 2019-09-07

“作者死了”真的只是理论而已吗?

“作者死了”真的只是理论而已吗?

文 | 怪力神神

当提到一本书的时候,你首先会想要知道它的书名,而当你觉得你对这本书的书名感兴趣时,你会开始想要知道这本书的作者,再接下来才是出版信息、译者信息、以及装帧封面等等,又或许,你只需要这两个信息就够了。事实上,大多数人也都是如此。

就我而言,当我看到《中国网球运动发展研究》这类书的时候,我会感到迷茫,生发不出什么特殊的感情,有的仅仅是一份对于纸质读物的尊重。因为这本书的书名概括性地描述了它所要讲述的内容,专业性很强且不对我的胃口。但是,事情到这里一定会有转折,这时我突然看到这本书的旁边放了一本名为《吃火》的书(摆放这个书架的人一定非常随性),让人感到新奇和有趣。这个题目运用了一种陌生化的手法,用一种怪异的语言方式来阐释书的内容,从而触发人的阅读欲望,更使人想要了解该书的作者,于是低眉一看,作者是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竟然是这周已经更新到第6集的高分美剧——《使女的故事Ⅱ》的原著作者。

“作者死了”真的只是理论而已吗?

美剧《使女的故事》剧照

这下,我吃书的食物链就开始对接了。

细心的读者你有没有发现,这个小小的例子背后,其实是我们一种惯常的思维方式。“看到书店就想到书,看到书就想到作者”,这似乎已经成为一种完全找不出错误的思维定式了,但其实,你知道的,看到书店也能想到猫,看到书也会想到读者我。

“作者死了”真的只是理论而已吗?

正在读书的人和一只猫

(图片来源:https://)

在西方文艺理论界,这场读者和作者之间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其实已经进入了新的阶段。历史地看,从文本导向论,到作者导向论,再到罗兰·巴特高呼“作者死了”,形成读者导向论,历史向前进展,不难想象还会有新的发展,或许又将有一位文学巨子站起来,甚至突破艾布拉姆斯“作家、文本、世界、读者”的文学四要素,展开更加广阔的理论空间。

要想知道“作者之死”是否仅仅是理论而已,首先要了解理论本身。

长期以来, 在作品理论中,作者与作品的关系一直被看作是“父与子”的关系——作者被看成是作品的唯一和永久的主人,而读者只拥有对作品的选择和接受的权利,并没有参与创作的权利。然而,在1967年,法国著名文艺理论学家罗兰·巴特提出了“作者之死”的观念:文本概念的诞生宣告了作者的死亡。在此之后,作者的主宰地位被颠覆,文本恢复了自由,重新获得了独立的地位,读者也随之获得了对于文本而言的第二作者的地位。

“作者死了”真的只是理论而已吗?

罗兰·巴特生活照 (图片来源:baike.so.com)

从思维定式的角度出发,这一理论的确具有超前性。在罗兰巴特看来,一部作品的文本一旦完成,文本中的语言符号就开始起作用,读者通过对文本语言符号的解读,来解释、探究并阐明文本的意义,从而削弱了作者的存在意义。当文本中的语言符号开始起作用的时候,作品就进入了一个典型的语言传播过程,即编码—发出—传递—接收—解码。在传播学理论上,也有编码、解码的相似理论。在这一过程中,作者处于使用语言编码的阶段,而后面的传播、解码以及接收几个阶段则更加依靠读者和评论家。在解码的过程中,因为每个人生活阅历的不同,对于同一个作家同一部作品完全可能存在很多种不同的解读,在接受的阶段更是“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若单纯以作者中心论看待和限制这种想象,文本衍生发展的空间就极易丧失。从这一角度上讲,“作者死了”的论调也颇有道理,实际上也更具有生活性,跳脱了纯理论的魔窟。

“作者死了”真的只是理论而已吗?

罗兰·巴特肖像图(图片来源:tupian.baike.com)

但是,看待这个理论一定要联系所处的背景,并且要避免偏激。由“作者之死”对读者的自由的意义可以看出,这种“自由”潜藏着一种极大的破坏性,在否定了作家存在的意义之后,也极易导致“文本之死”,进而导致整个文本世界的崩溃。 “读者在对文本进行自由肢解后, 存在也受到威胁,这正是解构主义‘非中心’化后的矛盾所在。”该理论的提出者罗兰·巴特本人属于左翼文学批评家,当时他正在梳理法国文学史,这一理论的提出一定程度上是为了摆脱当时法国文学中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对他的捕捉,从而试图达到一种“去意识形态化”的效果。不难想象,“作者已死”的论调本身已经带有一种偏激的成分,但事实上,在强调恢复文本自由,摆脱作者在书中所设置的意识形态的同时,也应该考虑到文本与作者在读者理解文本、“驾驭”文本时所起到的重要作用。正如,要求平等的女权主义者对于社会有益无害,但往往有些时候用力过度就会造成极端女权,而极端女权与极端男权在性质上并无两样,最初思想先进的女权主义者最终站到了自己的对立方。带有情绪的偏激理解,无论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将会使人脱离初衷,成为自己信条的对立者,这里也是同样。

“作者死了”真的只是理论而已吗?

1997年电影《红与黑》中于连的剧照

(图片来源:blog.sina.com.cn)

而当此种理论进入生活后,又再一次以写作的艺术形式表现出来的时候,这种客观冷静的风格更倾向于一种“零度”的写作。19世纪法国现实主义文学的奠基者之一的司汤达,就是这种写作风格的典型代表。在《红与黑》中,对于滑铁卢战场的描写,仅仅取用主人公的目光去观察,叙述过程十分客观;而在对人物进行心理分析的时候,他则会用科学的冷漠态度去分析人物的心灵,表现属于人物的真实的态度,以及促成他后期行为的原因机制。如于连在庭院里捏住德·瑞纳夫人的手时,赋予他的心理描写这样说道:“但这种感受只是快乐而并非爱情。”这种“零度”的描写实在是冷静地让人害怕又佩服,同时也让人完全无法感觉到作者的存在,仿佛叙述者已经死去,张嘴说话的只是一颗安静的绿色的树。

罗兰·巴特说:“我们懂得,要给写作以未来,就必须推翻这个神话:读者的诞生必须以作者的死亡为代价。” 科学总是神秘的终结,却也始终是神秘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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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大学出版社/上河卓远文化出版

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作品

《道德困境》

《荒野指南》

《帐篷》

《吃火》

《蓝胡子的蛋》

“作者死了”真的只是理论而已吗?

《吃火》

作    者:[加]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推荐语:本书是加拿大著名作家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创作的诗集。诗集包括三种先前出版过的诗选集:《诗:1965-1975》、《诗:1976-1986》以及《早晨在烧毁的房子里》(1995)。在其早期的诗歌中,阿特伍德运用平视的方式来观察日常生活的写作倾向非常明显。她拥有一种惊人的表达力,可以用诗句在日常生活与令人惊骇的事物之间营造出鲜明的对比效果。她的诗歌语言宛如水晶般澄澈、隽永,通过汽车旅行、明信片、荒野还有琐事等诗歌中经常出现的事件或意象,阿特伍德向世人展现了她澎湃的激情和充沛的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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