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庸国·巫文化——华夏民族多元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二十六)

 孟溪ProbeT连山 2019-09-19

文/昌言

十七、四灵、五行、八卦(续)

4.综述

我们先难后易,由繁入简,从八卦经五行说到四灵,不过为了叙述方便。如果要认真排个先后,我们的叙述顺序恐怕恰恰是由近及远的倒叙;其实四灵最早,五行次之,八卦最晚。

四灵仅是动物图腾。这些动物甚至可能先于人类而存在。灵乎不灵,是人类的认识。人类学早已宣示:即使未曾跨入文明的野蛮时代,人类也可能产生动物图腾崇拜。

五行则不全然。木、水、火、土是自然事物或现象。比如火这种燃烧现象,固不待人类发明而在自然界久已存在。唯独金,不经人类加工就无法出现——自然金、自然铜很稀罕,不会引起人们广泛注意。学术界有人很强调人工冶炼金属特别是青铜,乃人类进入文明的标志。在中国,青铜之出现早不过黄帝蚩尤时代,青铜出现才催生五行。所以五行之出现必晚于四灵。

八卦的纯自然因素只有坎水离火,与五行同;其余六卦的人文因素都很强烈。光是方向感,从“四正”到“四隅”总共为八,已跨了一大步。乾父坤母就有伦理观念,父西北、母西南就有族源意识。西方为泽,表示当时古人不但有本事绕行汉中盆地一周,而且有本事绕行四川盆地一周,足以宏观地认出汉中盆地与四川盆地可视为一体,中间大巴山脉不过是一道陆梁跨越二者,于是将“泽”抢先注册归于汉中四川而定位于西方。至于湖广盆地和中州大平原当时还是“海”,人们尚无能力窥其涯际。东北艮为山,那是已产生了山岳崇拜。东方巽为风是已知风向与农事的关系:巽为美食,是谷物生产已足够取代吃人这样的“美食”。正东为震特别费解,是人已分群,产生恐怖、掠夺,乃至战争以后的事。庸国之恐商恐楚,早不过夏代,晚可到周初,所以后天八卦若作为庸国方隅图,其时限必比四灵、五行要晚,称之为“文王八卦”相当确切。

十八、巫文化对楚辞的影响

何祝青在《楚辞与巫文化关系考究》中说:在楚辞学术研究上,一般的观点是,楚辞是综合北方理性精神与南方巫文化尤其是巴楚巫文化相结合的产物。而对于南方巫文化的考究也一直是楚辞研究的重心之一。大多学者认为,屈原的《离骚》《九歌》以及《天问》篇是南方巫文化中的祭祀、歌舞以及神话的直接演绎。本文在前人研究成果的的肩膀上,采取新的体例,将着重从以下三个方面来探讨:

1.南楚大地巫风盛行

《楚辞》的出现,有着广博宏大的文化支撑。从西周到战国中晚期,北方中原地区已经摆脱了原始文化的桎梏,趋于理性化。然而,楚国受中原理性文化影响同时,更是弥漫着浓厚的少数民族的巫风氛围,这就是《楚辞》诞生的肥沃土壤。

楚王族得姓于祝融集团.受封于楚地,《后汉书·南蛮西南夷列传》记载楚悼王时期“南并蛮越,遂有洞庭、苍梧”,楚国版图已经南至南岭一线。《淮南子·兵略ilil)记载这时楚国“南卷沅、湘,北绕颖、泗,西包巴蜀,东裹剡、邳”,地域广袤,聚居着诸多原始少数民族。《国风·楚语下》记载楚昭王时代“及少樟之衰也,九黎乱德,民神杂糅,不可方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无有要质,民匮于祀,而不知其福。蒸享无度,民神同位,民渎齐盟,无有严威,神珥I民则,不挈其为,嘉生不降,无物以享,祸灾荐臻,莫尽其气。”《吕氏春秋·异宝》也有记载“荆人畏鬼而越人信玑”。这反映了自古以来,巫风在楚文化占据了重要位置。楚人信巫不但是简单祭祀,更是以一种表演性质把巫风文化演绎出来。宋玉在《对楚人问》记载“客有歌于郢中者,其始日‘下里’‘巴人’,国中属而和者数千人”《说苑·善说篇》记载了一首名为《越人歌》的“属而和者”的故事,此类历史记载还有很多。但都说明了楚人直爽外来,善以歌舞表达内心情感,巫风歌舞卜辞就是以这种方式传唱开来的,《离骚》也是这种环境下的诞生的杰出艺术产物。

2.屈原故里巫风弥漫

屈原多次被流放南楚,因而必不可少受到了楚地其他地区文化的影响。《九章》中的《涉江》篇中有“乘龄船余上沅兮,齐吴滂以击汰”《哀郢》篇中也有记载“朝发枉渚兮,夕宿辰阳”。

这些地区也就是三苗所杂居的洞庭彭蠡之间,沅湘之畔。在这一地区,屈原是不仅受到了少数民族文化的影响的而且以身尝试,这在屈原的《涉江》篇中有记载“接舆髡首兮,桑扈裸行”王逸注释道“去衣裸裎,效夷狄也”,《九章·思美人》中还写道“我且值回以娱忧兮,观南人之变态”,聊以解忧。屈原对于少数民族的巫文化是一种狂热的迷恋,正是其文学作品浪漫气息的来源所在。

3.《九歌·离骚》巫风缭绕

《九歌》共有十一章节,是在南楚荆蛮祭歌基础上形成的。其中神祗形象、结构形式、演唱风俗都吸取了南楚少数民族的艺术风格。已有的研究表明,“东皇太一”“云中君”“湘君”和“湘夫人”等形象都是当地少数民族所祭拜的神灵,“湘君”“湘夫人”是指湘江水神,并结合了中原炎黄神话传说,“云中君”形象来源于传说的云神或者雷神,而“东皇太一”则是楚地少数民族崇拜原始祖先,也有说是部落酋长兼任神职的习俗。

《楚辞》中的山鬼,很多学者认为是一种野兽。洪兴祖在《楚辞章句补注》中说:“《庄子》日:‘山有夔。’《淮南》日:‘山出枭阳。’楚人所祠岂此类乎”南宋朱子在《集注》中说:“《国语》曰:‘木石之怪,夔、罔两。’岂谓此耶”清代顾天成则认为山鬼与巫山神女瑶姬同类之。而结合楚地特殊风俗来看,山鬼与草木崇拜密切相关。草木崇拜源于“情魅”的信仰风俗。《诸宫旧事》中有记载“精魂为草,摘而为芝,媚而服焉,则与梦期”记述了人们食草药,以和神女幽会的习俗,后来,人们常常把帝王之女附会到幽会的臆想对象,帝女死后变化身为“精魂依草”或者“化为蕃草”。《离骚》中有“字余臼灵均”。“灵”字,王逸注:“灵,神也”。王静安在《宋元戏曲考》中“古之所谓巫,楚人谓之灵”,就连屈原本人也与“巫”摆脱不了干系。《离骚》篇中,屈原三次被贬,三次求神而不得。于是,屈原在苦闷彷徨之中“索琼茅以莛茸兮,命灵氛为余占之”直接运用占卜术。“琼茅”为茅草,草本植物,“莛篝”为竹制,占卜所用道具。这些描写就已经直接把楚国巫礼祭祀文化直接涵括在《楚辞》中了。由此可见《楚辞》是楚国巫风文化的载体,也体现了巫风文化的结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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