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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外专家对话:卵巢癌一线治疗的新纪元已经来到!​

 生物_医药_科研 2019-10-05


随着新数据的发布,卵巢癌治疗将进入一个新的变革时期。



卵巢癌是女性常见恶性肿瘤之一,被称为“女性的隐形杀手”。根据WHO Globocan 2018的数据:卵巢癌一旦发现,70%以上是晚期,且容易复发,严重威胁女性健康。
 
随着近年精准治疗的发展,以奥拉帕利为代表的PARP抑制剂已成为卵巢癌患者的全新选择。本次在ESMO 2019会议中重磅公布的PAOLA-1研究显示,奥拉帕利联合贝伐珠单抗应用于初治的晚期高级别浆液性/子宫内膜样卵巢癌、输卵管癌或腹膜癌患者,相比贝伐珠单抗单药,对有无BRCA突变的卵巢癌患者均有明显获益,结果令人鼓舞。
 
在ESMO现场,《医学界》也有幸邀请到了几位卵巢癌的学界大咖,专家们就卵巢癌一线及维持治疗、PARP抑制剂的应用等焦点问题展开了精彩对话。

这次讨论的参与嘉宾为—— 


卵巢癌学界大咖精彩对话视频



晚期卵巢癌是致死率最高的妇科肿瘤,请问治疗过程中最难解决的问题是什么?
刘继红教授:卵巢癌是妇科恶性肿瘤的治疗难点,也是研究热点。卵巢癌治疗的主要问题是晚期病例多、早期诊断困难。对于晚期卵巢癌来说,治疗中最大挑战是多数患者在三年内会复发,并且多数病人在复发后很难再治愈。正因如此,我们觉得一线治疗十分重要。如果我们的一线治疗能让患者在初治时就不复发或晚复发、少复发,可能可以在整体上改善患者的治疗效果。比如,如果患者晚复发,她可能再次对化疗药物敏感。所以如今很多医生学者都关注着一线治疗、尤其是手术和化疗完成后的维持治疗。
您在治疗卵巢癌患者的过程中,觉得最大的挑战是什么?
Isabelle Ray-Coquard 教授:最大的挑战就是预防复发。卵巢癌一旦发现,70%以上是晚期,且容易复发。我们需要采取两大措施来增加总生存:1.精准的外科手术,尽量做到完全切除;2. 规范的系统性治疗。系统性治疗包括以铂类为基础的化疗和贝伐珠单抗等,而如今我们还增加了PARP抑制剂。

对于卵巢癌一线治疗后复发率高的问题,目前的解决方案是什么?
刘继红教授:正如刚才Ray-Coquard教授所说,一线治疗如果能尽最大努力减瘤,对改善患者的预后、减少复发是有好处的。一线的化疗药标准必须足量足疗程,要用标准的治疗。随着现在分子医学、精准医学的发展,靶向药物的出现,一线的维持治疗方面有了很好的新药物,能够使卵巢癌患者的复发时间无进展生存期(PFS)明显延长。在这次ESMO会议上,我们听到的三个关于PARP抑制剂的新研究报告共同的结果是改善PFS,减少了复发。
 
林仲秋教授:要解决卵巢癌一线治疗后复发率高的问题,必须把一线治疗做好。一线治疗要做好有两个关键点:1. 手术要尽力做到“越干净越好”;2. 做完手术以后规范的化疗。这两步做完以后,能不能再加上一些其他的措施比如维持治疗,是我们近年来关注的课题。
 
抗血管生成药物如贝伐珠单抗在临床上已经应用了很多年,它被证明可以延长PFS 3-4个月左右,但未能延长整体的总生存(OS)。而去年的SOLO1研究中,PFS可以延长到36个月以上。所以对有BRCA基因突变的人群,获益确实是很大的。
 
但问题在于,SOLO-1适用的人群,只是有BRCA基因突变的,这一部分患者只占全部患者的20%左右。也就是说,获益的患者还是少数,还有80%以上患者不能从PARP抑制剂里获益。
 
如何扩大受益人群,是近年研究的热门。今年的PAOLA-1、PRIMA等研究都集中关注了一线治疗的维持治疗,这些研究纳入了没有基因突变的人群。所以今年的几项研究结果扩大了应用PARP抑制剂的人群范围。

SOLO1研究显示奥拉帕利对于BRCA突变患者的突破性疗效,对于新诊断卵巢癌患者,BRCA检测,目前是怎么样的情况?是不是应该对所有患者进行检测?
吴小华教授:1.如果只通过家族史、病理亚型的条件进行筛选,都会漏掉BRCA突变阳性的患者,因此我们推荐所有新诊断的卵巢癌都应该进行BRCA基因的检测。

2.我们也推荐对任何时间诊断的卵巢癌做基因检测。比如说患者在第一次诊断的时候没有检测,则复发以后或者再次诊断的时候应该检测。

3. 只做胚系(germline)检测可能不够,还应该做肿瘤组织检测。

4. 只做BRCA基因突变可能不够,可能需要做一个基因panel,如BRCA1、BRCA2和RAD51等等。
 
关于BRCA突变,我国目前的现状是:不到30%的卵巢癌的患者做了基因检测,这数量是不够的,肿瘤组织检测可能占的比例更低,大概不到10%。我国对新诊断卵巢癌基因检测的重视是从2014年开始的,检测机构很多,但质量还存在问题。并且目前价格较贵,医保还不能完全覆盖。

吴小华教授:请问欧洲卵巢癌患者中有多少会做BRCA突变基因检测?
Isabelle Ray-Coquard 教授:这个问题很好。总体来说,我们没有确切的数据,对此问题的认知来源于我们的一些大型中心。在法国,我们先做肿瘤组织检测,然后再做胚系检测。在欧洲的一些中心尤其是我的医院,检测率可能还是比较低的,可能约有60%-70%。医保会覆盖这项检测的费用,包括体系和胚系突变。

吴小华教授:请问在欧洲有多少患者检出gBRCA突变?
Isabelle Ray-Coquard 教授:PAOLA-1中我们在患者入组前就进行了肿瘤组织检测,大约26%-27%有突变,包括体系BRCA和胚系BRCA突变。

PAOLA-1研究入组的患者未对BRCA突变进行区分,研究的背景是什么?为什么采用这样的研究设计?
Isabelle Ray-Coquard 教授:并不是完全没有区分。由于BRCA是主要的预后因素之一,所以我们在纳入患者之前就根据BRCA突变进行了分层,因为我们要确保两臂之间的平衡。关于试验设计,我们注意到奥拉帕利在卵巢癌患者中的获益独立于BRCA突变,并且PARP抑制剂联合抗血管生成药物具有协同作用,所以我们希望探索PARP抑制剂联合抗血管生成药物在所有卵巢癌患者一线治疗中的获益,而不仅仅是BRCA突变的患者。
 


PAOLA-1研究的主要结论是什么?对卵巢癌一线治疗的影响有哪些?
Isabelle Ray-Coquard 教授:PAOLA-1/ENGOT-ov25是一个随机双盲III期临床试验,纳入初治的晚期高级别浆液性/子宫内膜样卵巢癌、输卵管癌或腹膜癌患者,一线接受含铂化疗联合贝伐珠单抗治疗有效(达到部分缓解/完全缓解)后,评估了在标准治疗贝伐珠单抗基础上联合奥拉帕利,对比贝伐珠单抗单药作为卵巢癌一线维持治疗的疗效。

与贝伐珠单抗单药相比,奥拉帕利联合贝伐珠单抗可使患者的中位PFS延长至22.1个月,贝伐珠单抗单药组的PFS为16.6个月,奥拉帕利联合贝伐珠单抗组疾病进展和死亡的风险降低41%[HR 0.59,95%CI 0.49–0.72;P<0.0001]。联合组显著提高了PFS,在未来,可能会改变临床实践。
 


随着SOLO1和PAOLA-1等研究的公布,新诊断卵巢癌患者经BRCA和HRD检测,会不会成为卵巢癌精准治疗的发展方向?
Isabelle Ray-Coquard 教授:正如我们提到的那样,PAOLA-1中最好的结果来自于BRCA突变亚组及HRD突变亚组,风险比(HR)分别为0.31和0.33。所以我们需要考虑在临床实践中进行这些相关检测。我也很高兴听听中国同行的意见。
 
吴小华教授:当然如此,去年的SOLO-1研究证明奥拉帕利能显著提高在gBRCA 或sBRCA突变患者的有效率、推迟复发,今年的PAOLA-1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HRD阳性亚组(包括tBRCA突变的患者)中,奥拉帕利联合贝伐珠单抗治疗组的mPFS为37.2个月,贝伐珠单抗单药治疗组mPFS为17.7个月;而在HRD阳性亚组(不包括tBRCA突变的患者)中,奥拉帕利联合贝伐珠单抗治疗组的mPFS为28.1个月,贝伐珠单抗单药治疗组mPFS为16.6个月。

无论是SOLO-1还是PAOLA-1都告诉了我们HRD检测非常重要。但是我国HRD检测现在存在标准化的问题,希望我国能引进国际上比较有经验的公司的检测。
 

 
林仲秋教授:以前对于卵巢癌复发都是按照铂抵抗、铂耐药、铂敏感的方式来分类,但发展到现在,可能以后我们需要用生物学标记来给患者进行分类,如BRCA基因突变阳性或HRD阳性,等等。

根据这样的分类,我们能预测这些患者用PARP抑制剂的不同效果。如果是BRCA-1/2突变,通过SOLO-1的研究结果,我们能知道患者的mPFS可以达到52个月。根据今年的PAOLA-1研究结果,如果患者有HRD阳性,那么它的中位PFS就可以达到37个月。我们通过不同生物学的标记物能大概预测使用PARP抑制剂后的中位PFS可以达到什么程度、预测患者的预后。

我非常同意吴小华教授的意见,以后我们需要进一步开展BRCA基因和HRD检测,这些结果能指导临床的后续治疗,能帮助我们判断患者是否能获益、获益有多少。

维持治疗作为长期用药,如何看待不同方案的药物安全性和长期耐受性?
Isabelle Ray-Coquard 教授:我们在SOLO-1研究和PAOLA-1中观察到奥拉帕利的安全性是一致的,恶心、疲倦、贫血等副反应的发生率差不多,可能还少一些,贝伐珠单抗的毒性也并没有增加。我想提到的是,我们在PAOLA-1中监测停药的机制和SOLO-1不一样,患者决定停药的几率和SOLO-1比起来非常少。如果患者决定要停药时,我们会向研究者询问安全性的问题,如果是小的毒性问题,我们会去解决。SOLO-1中影响患者停药的毒性原因和PAOLA-1是一样的,但我们监测手段不同,而不是毒性反应不同。奥拉帕利与贝伐单抗联用没有影响患者对贝伐珠单抗的耐受性。

 
吴小华教授:从最早发布的Study19研究来看,奥拉帕利使用的时间是最长的。维持治疗是个长期的过程,需要有安全性、毒副作用要很低,服用很方便。奥拉帕利有一定的优势,它的主要的不良反应是贫血,经过纠正或者是三个月的稳定期、适应期以后,可以达到长期服用的标准,Study19 的患者用了6年也佐证了这一点。
 
刘继红教授:安全性是我们医生和患者都关心的问题,特别是在维持治疗方面。从目前已有的数据来看,PARP抑制剂的安全性挺好,尤其是奥拉帕利。在目前已经报道的研究当中,看起来它的毒性比较小,贫血、白细胞下降、血小板下降、疲倦、胃肠道反应等方面的副反应都比较轻。在几种PARP抑制剂当中,不良反应轻决定了奥拉帕利可能会更容易被接受。
 
并且这也决定了奥拉帕利可以与其他药物联合应用于作为维持治疗。如果两种药物都毒性比较大的话,或者是某一种比较大,我觉得再联合其他药物作为维持治疗恐怕就会很难耐受。所以PAOLA-1结果也给我们这样的一个提示。
 

 
林仲秋教授:关于奥拉帕利的安全性,从我们临床使用经验来看,跟公开的报道资料是差不多的。也就是说,不良反应头三个月是比较重的,这三个月过了以后,不良反应就会慢慢减轻。总的来讲,患者一般可以耐受奥拉帕利。虽然说它有一些不良反应,但是我们经过剂量的调整或者对症处理,大多数患者还是可以渡过前三个月。过了这三个月以后,不良反应减轻,所以奥拉帕利还是适合长期使用的。

《医学界》:谢谢各位教授的精彩对话,我们的讨论到此结束,相信随着这些新的数据发布,卵巢癌治疗又会进入一个新的变革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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