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青衣 趁我没死,快夸夸我! 说这句话的人,90多岁的年纪,诙谐自称是90后。 他90岁开法拉利飙车,爆粗口、养猛犬、收藏数千只烟斗,只为好玩。 他是中国第一个买私家车的人,中国第一枚生肖邮票,庚申年猴票,酒鬼酒包装,创下设计费最高记录,均出自他的手笔。 他就是认认真真地做一种事业,然后凭自己的兴趣读世上一切有趣的书的人,他就是现实版的当代“老顽童”——黄永玉。 1924年7月9日,黄永玉出生在湖南省凤凰县城,父、母亲都是小学校长。 教书育人的父母,却没有教会他对上学的热爱,他尤其贪玩儿,常常逃学。 1934年,父亲和母亲先后离职,黄永玉家道中落。 他不得不远走他乡,投奔远在福建的亲戚家,就读于集美学校。 在这所学校里,黄永玉是一个妥妥的学渣,他仍然逃学,5次留级,大家送他外号“黄留级”。 他逃学最久的一次半个多月。他遇到在他家附近放马的苗族女孩,跟着骑马游玩,然而不幸的是他摔断了腿,只好到一个苗族老汉家医伤。 家里人疯了似的到处找,水里面到处捞,到黄永玉的外婆家去找,都没找到,半个月后,他安然无恙地回家了。 黄永玉的父亲是一个非常文雅的聪明人,他站在门口不追,他招手叫儿子来吃东西,告诉他说:那个学我们不念了。 从此,黄永玉再也没有进过学堂,那一年他只有12岁。 他自嘲说:
12岁的黄永玉挎着自己缝制的大帆布包,包里装着木刻刀、木板和书。 此后8年时间,他几乎走遍了大半个中国,在福州的一段经历,令他终生难忘。 那时黄永玉在长乐教书,每个礼拜天,他都坐小轮船到福州,一上岸就去一家书店看《约翰·克里斯朵夫》,看完放回去。 如此半年才把那本书看完。 后来,书店老板说:你一来我就注意你了,因为你看完书放回去。这本书我不会卖,我要为你留下来。 这份陌生的温暖,给他留下了刻骨铭心的感动。 他没有上过几天学,可是他终生都在勤学不缀。 电视台专题节目评价:
像我们平凡的大多数人,没有文凭并不可怕,放弃学习和成长才是真正的失败。 要把成长的眼光放长远一点,把钻研的精神再凝练一点,人生一定会变得越来越好。 黄永玉也遇到过心仪的女孩子,她们也愿意跟他在一起,但是他都没有动过心,他一心想刻出一流的木刻。 直到他遇到了张梅溪。 黄永玉第一次遇到张梅溪就爱上了她,他打听到这个女孩子爱骑马,而且令人失望的是,有一个年轻的军官,经常牵着马去跟她约会。 黄永玉自认无钱又无貌,为了追到心爱的姑娘,只有每天在楼下吹小号表达爱心。 他什么也给不了心爱的人,他能给的只有快乐。 第一次跟张梅溪说话,黄永玉紧张的半天说了一句: “我有一百斤粮票,你要吗?” 张梅溪笑了。 关于黄永玉的求婚,有这样一段对话。 黄永玉说:“如果有一个人爱你,你怎么办?” 张梅溪答:“要看是谁了。” 黄永玉说:“那就是我了。” 张梅溪答:“好吧。” 就这样张梅溪嫁给了快乐。 后来,黄永玉在一幅画上题诗: “嫁与老夫只一好,凡有好画留下来。他年翻开箱底看,取为儿孙剪新鞋。打油诗一首,梅溪老伴一笑。” 在妻子眼里,黄永玉是一只“小黄牛”,一个“无愁河的浪荡汉子”。 50年代,黄永玉因为画猫头鹰被斗,经常挨打。 那天他回到家,妻子对他说:今天是你的生日,我们吃面吧。 黄永玉乐呵呵地说: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他把外套脱下来,背上全是血,背心被血黏在背上。 黄永玉还对张梅溪说笑:“我数了数,今天挨了224下。” 妻子哭得要死。黄永玉连忙用吻止住她的眼泪,还写了首情诗《老婆呀!不要哭》:
他乐呵呵地说:“世界不会永远是这样的!” 他没有慷慨激昂的话,也没有愤慨的心情,他总是在忍耐中等待,等一个国家的命运颠沛的时候,要等待。 把生命看得长远一点,除了活着的生命之外,另外还有一种东西,在维持我们,那就是乐观与豁达。 白岩松第一次采访黄永玉,看到黄永玉门前停放的法拉利跑车时惊叹:老爷子,你还玩开车? 他呵呵一笑回答:我不仅玩儿,还因为超速被开罚单呢。 耄耋之年,黄永玉写了一副字:世界长大了,我他妈也老了。 白岩松说:老了,就做黄永玉这样的老头。 年老的黄永玉回顾自己的一生,他说自己的确是运气好,他说:
在钻研的路上,他的表叔沈从文给了他很大的帮助。 黄永玉30岁时,在美术学院教书,经常在报纸上发表作品。 沈从文为他的草率,专门跑到他家里批评他:
后来他得知,沈从文的一部《边城》改了二百多遍,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的推敲。 这种对待读者和作品的态度,感染了黄永玉,从此他变得非常谨慎。 董卿采访黄永玉时说:你在香港的时候,非常勤奋。 黄永玉立刻说:我到现在都非常勤奋。接下来他的一番话,让人油然升起一股敬佩。
他一直都是本着:要求自己严格,做个有意思的人,不要做人物,对待眼前的生活,要用头脑,不要幼稚化,活得好一点。 黄永玉对待自己是严谨的,对待他人的作品,却是欣赏的态度。 他对古代的、现代的、传统的、海外的,包括现代的年轻人的艺术,他都抱着一种欣赏的态度。 他努力从每一件艺术中看出它的好,以创作者和欣赏者的心态,吸取他们的好处,欣赏能够使自己更饱满。 他幽默地说,那些排斥他人的艺术家,好像一个这不吃,那不吃的人,早晚会营养不良。 他称自己是个杂食家,别人丢在地上的东西,他都捡起来吃。这是到了八九十岁仍然进步的原因。 有人问:生活是什么? 黄永玉回答:青菜、萝卜,打酱油,该愁的时候愁,该乐的时候乐。贴着土地过日子,踏踏实实,本本分分,应该把生命看得长远一点。 《我是黄永玉》一文中写着:
耄耋之年,他也不像其他老人那样忌讳谈生死。黄永玉出调皮地说,想在死前开个追悼会,找个躺椅躺在中间。 “趁自己没死,听听大家怎么夸我。” 沈从文死后葬在故乡。黄永玉曾为他立碑,上面写着:一个战士要么战死沙场,要么回到故乡。 董卿问:你以后也要回到故乡吗? 他说:我的方式不是这样的,我已经写好遗嘱了。我的骨灰不要保留,不要把我固定埋在一个地方,我要跟那些孤魂野鬼在一起,那样自由得多。 朋友劝他把骨灰留下来,他豁达地说:你想我的时候,看看天,看看云嘛。 然后,他朗声而笑,谈到生死,他是如此豁达。 黄永玉说:
他用乐观的人生态度,至情至性的人格魅力,充满睿智与俏皮的画作,为这个沉重的世间,带来一抹欢快。 黄永玉才是一个真真正正活过的人。 END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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