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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上春树无缘诺奖,可能只是因为他太“正常”了?

 昵称66099730 2019-10-16

作者:彭梁洁

来源:物质生活参考(ID:wzshck)卸载360杀毒全球企业2000强笔记本做无线热点

01.

每年诺贝尔文学奖揭晓,无论谁是赢家,村上春树都是必定会被提及的名字。

众多读者对这位作家年年陪跑深表惋惜,媒体每年借这个梗都能把一碗冷饭重新炒热,屡试不爽。从某种意义上说,这反而让村上因为“没有获奖”而名气日盛。

除了诺贝尔奖,关于这位作家的另一个关键词是跑步。前几年,读者们从村上的自传中得知其对跑步的迷恋。实际上,之前在接受《巴黎评论》采访时,村上就谈到了跑步和爵士乐是他的两大爱好:

当我进入一本书的写作阶段时,我会在早晨四点钟起床,工作五至六个小时。下午我会跑步十公里或者游泳一点五公里(或者两样都干),然后读一会儿书,听听音乐。我晚上九点钟就寝。每天重复这种作息,从不改变。

在这位作息极其规律的日本作家看来,写大部头小说所需的体力和艺术敏感性不相上下。这种说法虽然打破了很多人对作家这种职业的浪漫幻想,但现实确实如此。

跑步是村上获取灵感、保持体力的独门秘籍,实际上,多数作家的首选是散步而不是跑步。例如雨果非常享受在深夜的街道上独自散步,即使在欧洲的抢劫事件最猖獗之时,星空而不是汗水更能激发他的创作欲。

许多作家都有自己独特的写作习惯甚至算得上怪癖。人们总是对怪癖缠身的天才抱有极大宽容,甚至认定天才非得有点什么怪癖不可。

相比之下,村上春树好像真的是太健康、太“正常”、太普通了。

巴尔扎克常在深夜写作,严重依赖咖啡保持清醒。他最多一天喝掉50杯咖啡,尤其喜欢劲头十足的土耳其混合咖啡。他发明出一套独特的制作咖啡的方法——更少量的水和更精细的研磨使得这种浓黑的饮料发挥更大效力,必要之时甚至会嚼生的咖啡豆。

正是这些咖啡成为巴尔扎克身体和大脑不停运转的燃料,他的写作效率和产量与咖啡的消耗速度同样惊人。相比之下,喝40杯、且更爱加了巧克力的风味咖啡的伏尔泰就显得温和许多。

除了咖啡,苹果也是一种具有魔力的饮食。

席勒会在书桌的抽屉里放一堆苹果,任其腐烂,他的妻子深知这些烂苹果的气味对丈夫意义重大,“没有它,他就没法生活或写作”。此外,席勒也在深夜写作,以确保奋笔疾书时不被突然造访的客人打断思路,他还会把双脚浸泡在冷水中以防止自己打瞌睡。

在这位作家身上我居然找到了一处共鸣——如果席勒在白天提笔,则会紧掩窗帘,刻意让房间保持昏暗的环境。

阿加莎·克里斯蒂也对苹果情有独钟,而且习惯在特定场合吃苹果。在计划修整自己的宅邸时,阿加莎对建筑师说,我想要一个大浴室,带一个臂架,因为我喜欢吃苹果。可以想象,这位擅长犯罪题材的女作家是如何在沐浴和咀嚼苹果的双重刺激下构思出一件件精妙绝伦的谋杀案件的。

当然,阿加莎不乏同道中人,坐在浴缸里与灵感不期而遇的作家还有纳博科夫和毛姆。此外,还有习惯站着写作的海明威,以及称自己为“横向作家”、与自己的床难舍难分的杜鲁门·卡波特。

02.

“一个女人要写小说,必须有钱和一间她自己的房间。”弗吉尼亚·伍尔夫的这句话被众多文艺女青年奉为圭臬。

不仅是女作家,绝大多数作家写作时都喜欢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埋头苦干,在孤独和安静的环境中编造故事。在小说截稿日期的前几个月,雨果为了避免外出的诱惑,将衣服全部锁起来,只穿一件适合在屋里呆着的针织衣服,闭关。

爱伦·坡写作时则习惯自己的猫和岳母陪伴在侧。爱伦·坡的妻子弗吉尼亚早逝,岳母克莱姆夫人与他们共同生活多年。“他从不喜欢一个人呆着。” 当坡在书桌前奋笔疾书时,克莱姆夫人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休息,她的在场对坡来说是一种安慰。

有人享受孤独,也有人在特殊环境下才能才思泉涌。

马尔克斯在报社工作期间利用晚上下班时间写作,他喜欢铸排机发出的噪音,“听起来就像是下雨声。要是它们停歇下来,我被留在寂静之中,我就没法工作了”。更有甚者,据说古龙可以一边吃饭喝酒一边笔耕不辍,梁启超甚至有本事打麻将写文章两不耽误。

从比例上来看,白天工作和夜晚工作的作家数量大概是一半对一半。但无论是哪一种,唯一不变的只有一点:他们必须每天保证大量的时间在书桌前。正如略萨所说,“假如坐等灵感降临,那我一本书也写不出来。”后来者那句“职业作家没有资格讲灵感”也是这个意思。

所以有人给出成为一名作家的唯一秘诀:动笔去写。

当然,没有任何一位职业作家曾经幸免于挤不出一个字的焦虑。

即便高产如巴尔扎克也不否认,对作家来说,最基本和必需的,就是要耐得住一次只能写一个词的枯燥,那是当任何作家的首要条件。

“在一个良好的工作日,从上午九点干到下午两三点,我能写的最多是四五行字的一个小段落,而这个段落通常到了次日就会被撕掉。”海明威在一次采访中说。

他把每天的工作进程记录在一张以包装盒硬纸板制成的大表格上,立在墙边,表格上的数字代表每天产出的文字量:450、575、462、1250、512——那个高产的日子得益于海明威加班工作,以免因为第二天去海湾小溪钓鱼而内疚。

03.

这些怪癖的奇妙之处在于,它们一方面为伟大作家们的个人神话增光添彩,一方面又让普通人感到自己离他们如此之近。

“人人都是写作者”的新媒体时代,让人们不必成为一个作家便可尝到他们在创作过程中那些痛苦和困惑的滋味。而当我们发现自己拥有与某位作家相同的怪癖时,也会忍不住放任自己的妄想——哪怕因为这些与写作能力无关的相似之处,似乎也能离成为一个真正的作家更近一步。

作家帕慕克也曾是八卦分子中的一员,他是梦想成真的幸运儿:

我不但模仿他们的作品,连他们形形色色的习惯、忧虑、爱好和小怪癖也模仿(比如书桌上始终得有一杯咖啡)。三十三年了,我一直在方格纸上手写作品……有时,我觉得这是在那些日子里,从自己喜欢的两位作家托马斯·曼和让·保罗·萨特那里学来的……

2006年,帕慕克凭借《我的名字叫红》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谁能否认对怪癖的模仿或许也曾起到某些隐秘的作用呢?

当然,在更多日复一日的岁月里,他强迫自己遵从坐在书桌旁工作一整天这一纪律,孤独地在同一个房间里享受纸墨的气味。每每在一个地方卡住,他说自己的方法是重读那些伟大作家的访谈,努力找回对写作的信念。

或许很多写作者跟我一样,曾因为读到某部伟大的作品而心潮澎湃,随之蹦出成为一名作家的念头,这种难以启齿的念想在每年诺贝尔文学奖名单发布时尤甚:即便没有成为作家的天赋,无法写出伟大的作品,随便写出一点什么也是好的。

我的一位偶像、某个极其出色的新闻界前辈说,如果不能作为一位小说家而死去,人生就失去了意义。然后就跑去专职写小说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作家的门槛极高;但换个角度想,又好像人人都有机会成为作家。

在写作这件事上,还是最喜欢帕慕克的那句话:一个人,要写一则故事,就必须用上自己最好的知识和最美妙的情感。

资料来源:

1.《怪作家》 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

2.《巴黎评论作家访谈》 人民文学出版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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