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侘寂之美

 真友书屋 2019-10-21

我们珍视由时间锻造的物件

我们所作的设计并无规则

一切来自于心

——Axel Vervoordt

侘寂是日本三大古典美学之一,深受中国禅宗影响。在侘寂的世界里,充满了自省、含蓄、静观。它不仅是东方审美下价值观、世界观的诠释,更是哲学观的载体,在拥有这种审美认知的人看来,满负青苔的岩石是美的,枯萎凋落的花是美的,粗糙质感的墙是美的,一个锔钉隐约的茶器是美的……所有以价值作为衡量标准的评判体系,都将让行于此,这是一种谦卑的自足,一定程度上,「侘寂」代表着是古代中国禅宗的处世哲学。

深得东方禅宗美学精髓的Axel Vervoordt说:「我喜欢老旧的事物,重新找到适合她的位置,并给于新的生命」。老旧的器物,以褶皱、残缺、朴素作为语言,记录了平整、完美、繁华。生命都是有限的,而我们若可从某些「老旧」的器物中,见出生命的坚韧性、超越性和无限性,「老旧」的器物就有了审美价值,更具备了生命的精神投射。正如我们对事物从自然诞生、成长、衰败和死亡连续循环的思考,这便是侘寂美学的核心。

人们对美的思考,源自于生活的实践。康德说:「美的事物暗示着人适应于世界」。我们将一棵遒劲草木、一块静朴顽石、一幅枯笔挂画引入空间,将它们放在恰到好处的位置,营造合适的光影,顿生一股闲寂的气质,一切便会闪闪发光,整个空间的精神也为之一振。与其说「侘寂」是一种装饰风格,倒不如说是某种心境创造的思考。阴翳相对于光明,闲寂相对炽烈,说不上谁更具备审美价值,关键在于选择一种适合自己的方式。

阴 翳 之 美 ,
不 舍 昼 夜 。

空间之美,除了器物本身的耀眼之外,还存在于阴翳与明暗之中。日本作家谷崎润一郎在《阴翳礼赞》中说:「阴翳造就了东方建筑美」,他从这一观点出发,循势渐进,一层一层剥离了东方哲学与审美的关系,并探讨了东方建筑和文化的精妙之处。作者由此建立了一个「谷崎式」的东方美学体系,继而在美学设计方面产生了深远的影响。深泽直人、原研哉等知名设计师,均对《阴翳礼赞》推崇备至,「让光影来作设计」,更是安藤忠雄的人生格言。



闲 寂 之 美 ,
精 神 自 由 。

千利休是日本侘寂美学的代表人物,其创立的草庵风格的茶室,根本精神就是追求生活与自然的高度契合。他把自然本身具有的「闲寂性」引入生活,并从中得到美的享受。千利休在设计茶室时说:「以雪月之色涂抹墙壁,以岸阴山之弱光线设计窗户……遮断道人目光,背月色,避景观,此等住所,却有高尚之规格」。人们一方面拥抱外在的自然,一方面又脱离日常的自我,沉潜于寂然不动的自然本质中。他们涵养性情,同时又追求人间生活及精神自由,在空间中,获得一种特殊的审美形式。


深秋已至,打扫满是落叶的庭院,然后,摇晃其中一棵树,好让少许树叶掉落,在凋谢中体味绽放,在无华中领悟绚丽。人生,也当有此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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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期空间:见山(杭州) |
| 撰文:文人空间 梁诏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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