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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 汪小花 这是［蜂虻］的第86篇原创文章 没有谁的人生像表面看上去上那样快乐 我从没想到过，治愈我“破罐子破摔”心态的，竟是一群神经内科的病人。 大三下学期，课业压力繁重，论文被导师打回修改数次，不堪重负的我累出了胃病，专业课成绩严重下滑，情绪一度很是低落。 每次在医院，我都会冒出干脆自暴自弃的想法。消化内科和神经内科挨得近，有时会有病友找我搭话。 张阿姨是我认识的第一个神经内科的病人，被失眠困扰多年。企业效益下滑，丈夫不关心家庭，经济，家务的重担都压在她一人身上。 马上就要中考的孩子成绩不理想，老师电话一个接一个打来，她心急但使不上劲。 丈夫嫌她失眠影响自己，颇多微词，张阿姨只好半夜搬到客厅沙发将就一晚，凌晨趁孩子没起床再轻悄悄搬回卧室，生怕孩子发现自己不对劲。 而白天，她还要做温柔的妈妈，可靠的领导。 从张阿姨口中，我陆陆续续知道了好几个病友的故事。 小刘，重点大学学生，父母离异多年，与父亲甚少来往。临近毕业就业压力非常大，每日心慌气短，被诊断为焦虑症。 心中苦闷从未对母亲，朋友提起，唯有在这里，才能对医生一吐为快。 毕医生，本院心胸外科医生，经历过几次医患冲突后，患上抑郁症，同事体谅她，建议她请假回家休息一段时间，她念着手术室正缺人手，只靠抗抑郁药渡过难关。 凡此种种，不一而足。 听了这些故事，我突然觉得，我遇到的问题，实在微不足道。 怪不得这儿的病人，每次进诊室都那么久，都是攒了一肚子苦水，只能在这里倒啊。 谁的人生不难呢，谁的人生能永远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快乐，仿佛永远活在朋友圈里的样子呢。 可在医院短暂释放情绪之后，他们都选择擦干眼泪，继续前行。 那些不为人知的痛苦，从来与身份地位无关 或许你会说，来神经内科就诊的都是为生计所迫的普通人，如果名利双收，不愁吃喝，便不会经历这样的痛苦。 看看电视上那些事业有成的人，谈笑风生，随心所欲，哪来半点痛苦的样子？如果你真这么想，那可就错了。 北京大学生电影节闭幕式上，大张伟唱着《阳光彩虹小白马》：“生活是笑话，别哭着听它，别在意梗垮，不乐是你傻，心要你哄它，一切会好哒。” 轻快的调子，俏皮的歌词，再配上大张伟脸上的笑容，一切看起来都如此欢乐。可唱着唱着，他突然哽咽了。 原来，大张伟已经与焦虑症抗争了十几年，为了安抚自己的情绪，他用“阳光彩虹小白马”这些他眼中最美好的事物为题，写了这首能让自己平静的歌。 提到大张伟，大概很多人都没办法把他和焦虑症扯上关系，因为他给大家留下的形象永远与欢笑，快乐有关，他是舞台上的活宝，嘻嘻哈哈的开心果。 他的《穷开心》不知逗笑了多少人，他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地给大家带来快乐，以至于我们都产生了一种误解，我们以为大张伟永远没有痛苦，一直都是很快乐的。 大张伟参加湖南卫视的《天天向上》，现场请来了心理医生为大家做压力测试，分数越高焦虑症越严重。 别的嘉宾得分多在4-6分不等，而大张伟得分却是19分，满分21分。 知道这个事实后，再来看《阳光彩虹小白马》，便能读出不一样的意味。 一个白天在众人面前笑容满面的男人，在夜深人静时分，被不为人知焦虑情绪折磨得久久无法入睡。 他只好哼着能抚慰自己的歌，轻轻拍着胸口，像母亲哄孩子一样，让自己平静下来。 第二天，他还是嘻嘻哈哈的大张伟，相信一切都好的。 即使深陷焦虑的泥潭，他还是不忘记给大家，给自己带来快乐。痛苦从来都和身份地位，事业成就无关，它是我们每个人必经的人生考验。 未曾长夜痛哭者，不足以语人生。想到千千万万的人都和你有相似的境遇，是不是觉得更有面对痛苦的力量了呢。 既然痛苦不可避免，那就从中汲取点经验 有人不仅有勇气在痛苦中前行，还有从痛苦中学习的智慧。 张家辉2006年拍摄《红河》的时候，患上了抑郁症。 一直拍喜剧片，警匪片的他，从未尝试过《红河》这类文艺电影，以往的拍摄经验很少能用得上。 拍摄地在云南一个下了飞机还有9小时车程的偏远小镇，嘈杂而陌生的环境，恶劣的住宿拍摄条件，能吃出蟑螂的盒饭，无一不在挑战他紧张的神经。 但是电影不能不拍，进度不能落下，他靠着抗抑郁药，熬过了那段时光，并让妻子少打电话以免影响拍摄。 “我就是一个固执的人，就算难熬也要咬牙熬下去。没有转圜的余地，我一定要熬到底。”这是张家辉当时的心声。 后来，《红河》杀青，张家辉渐渐走出抑郁，回忆这段时光，他最大的感受不是那段日子有多痛苦，他想到的是：“因为我摸过了，我不再怕它了。” “而且得抑郁症有个好处是，如果有一天我去演一个有抑郁症的角色，我就知道怎么演了。”既然痛苦无法避免，那就接受它，让它能为己所用吧。 你在与痛苦相处的这段时间里，所思所想，从来都不会是无用的。 或许现在还用不上，但只要想到未来一定会发现痛苦的意义，也就有了前进的力量。 诗人汪国真写过：“不是我性格开朗，我也有许多忧伤，也有许多失眠的日子吞噬着我，生命从来不是只有辉煌。只是我喜欢笑，我喜欢空气新鲜而又明亮，我愿意像茶，把苦涩留在心底，散发出来的都是清香。” 若你觉得这世界上只有自己一个可怜人，想过“破罐子破摔”的日子，那不妨想想汪国真这首诗，不妨去神经内科诊室门口转转。 看到他们悲伤但坚定的神情，看到他们互相安慰加油鼓励的模样。 你会发现，你从来不是孤单一人，他们都能选择坚强，相信你一定也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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