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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刀枪不入(9):无论你是谁,生活都会给你机会,让你证明自己的卓越非凡

 长沙7喜 2019-10-22

第九章

非凡中的非凡

麻药起了作用,我感觉自己在向后打转,我想起了过去的一幕。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们在丛林中跋涉。我们的行动悄无声息,但迅速敏捷。必须如此。大多数情况下,谁先出击,谁就能赢。
我们登上山口,躲在三层树冠丛林中一片高大的红木树下,通过夜视镜跟踪我们的目标。即使没有阳光,热带的温度也很高,汗水从我的脸颊滑落,就像露珠从玻璃窗上滑落一样。那年我27岁,我那关于《野战排》和《第一滴血》的狂热梦想终于变成了现实。我眨了两次眼睛,呼气,排长的信号一响,开枪。(译者注:《野战排》和《第一滴血》都是美国1980年代上映的关于军队题材的电影。)
我的整个身体随着M60的节奏颤动,M60是一种带式机枪,每分钟发射500到650发子弹。这条装满一百发子弹的传送带,喂饱了这把咆哮的机关枪,子弹在枪口冒火,肾上腺素充满了我的血液,浸透了我的大脑。我高度集中注意力。除了我自己,我的武器,和我毫无愧疚要打碎的目标外,别无他物。
那是2002年,我刚完成基本水中爆破训练(BUD/S),作为一名全职海豹突击队队员,我那时正式成为世界上最强健勇敢、最视死如归的战士之一,也是世界上最难倒下的硬汉之一。至少我是这么认为的,但那是在我掉进极限比赛的陷阱之前的那几年。911事件在美国人的集体意识中还是一个尚未愈合的伤口,它的连锁反应改变了像我们这样的人的一切。战争不再是我们渴望的神话传说,不再只存在于头脑的想象之中。在阿富汗的山区、村庄和城市里,真实的战争正在不断发生。然而此时,我们却驻扎在该死的马来西亚,等待命令,希望加入战斗。
我们就是这样训练的。
在完成了BUD/S训练之后,我进入到专业的海豹资格训练(SQT),获得了海豹三叉戟的佩章,然后去了野战排。丛林作战演习训练继续在马来西亚进行。直升机在上空盘旋,我们在悬着的绳索上迅速上下攀爬。有些人被训练成狙击手,而我作为所在部队体格最庞大的人——那时我的体重又回到了250磅(227斤)——我得到了搬运“猪”的工作,M60的绰号是“猪”,因为它听起来像疯狂农场里的猪在咕哝。
海豹资格训练(SQT)毕业(注意海豹三叉戟刺进我胸部留下的血迹)
大多数人都害怕“猪”分队,但我却痴迷于那把枪。光机枪本身就有20磅重(18斤),每条100发子弹的弹带有7磅重(6斤)。我扛着六到七条这样的弹带(一条放在枪上,四条缠在腰上,一条卷成一包系在背包上)、机关枪、和我那50磅重的赘肉,走南闯北,还得像其他人一样行动迅速。我别无选择。我们就像真实战斗一样训练,而真正的弹药是模拟真实战斗所必需的,这样我们才能完美体现海豹突击队的战斗格言:射击、行动、有效沟通。
这意味着要谨慎地端好枪管。我们不能让机枪子弹到处乱射,不然就会发生友军误伤事件。你既要肌肉健壮,又要关注细节,才能在任何时候既感知到队友位置,又能瞄准目标,特别是当你端着“猪”的时候。保持高标准的安全性,并在执行任务时对目标施以致命一击,做到这两点,一名普通的海豹突击队队员才能成为一名优秀的实战兵。
大多数人认为,一旦你成为一名海豹突击队员,你就永远在这个圈子里,但事实并非如此。我很快就意识到,我们一直在被评判,第二次资格审查时我的处境比较危险,无论我是一名新手,还是一名老兵,我都可能会出局!我是我所在的第一个排的三个新成员之一,其中一个因为太不安全而被收走了枪。整整十天,我们穿越了马来西亚丛林,睡在吊床上,划着独木舟,日夜带着武器,那个新兵拖着沉重的机枪,就像西方女巫拖着一把该死的扫帚一样。就这样拖着,他也没能完成任务,被踢出局了。我的第一个排的军官们在考验每一个人,我因此尊敬他们。
 “在战斗中,没人能突然变成兰博(《第一滴血》的男主角),”德纳·德·科斯特(Dana De Coster)最近告诉我。德纳是我在海豹突击队第五分队第一个排的助理排长。现在他是BUD/S训练的运作主管。他说:“我们把自己逼得很紧,所以当子弹真的飞过来,我们靠的就是平时良好的训练。重点在于,我们平时训练到位,才能胜过敌人。我们也许不能成为兰博,但我们会向他不断靠近。”
很多人都对海豹突击队使用的武器和参与的枪战着迷,但在这份工作中,这从来不是我最喜欢的部分。这方面我很擅长,但我更喜欢与自己作战。我指的是高强度的体能训练,我的第一个排也提供了高强度的训练计划。大多数早晨,工作之前,我们都会进行长距离的跑步-游泳-跑步。我们不只是增加里程,还在比赛竞争,同时军官在前面领路。总排长和他的副手德纳,都是全排最好的运动员之一,我的排长克里斯·贝克Chris Beck(她现在叫KristinBeck,是Twitter上最著名的跨性别女性之一;为少数人发声!),TMD也是个硬汉。
“这很有趣,”德纳说,“(排长和我)从来没有真正谈过我们在体能训练上的理念。我们只是竞争。我想打败他,他也想打败我,就是这样人们开始说我们在那之后是多么硬汉。”
德纳是个疯子,我对此深信不疑。我记得在启程去印度尼西亚之前,我们在关岛、马来西亚、泰国和韩国停留过,在圣克莱门特岛进行了多次潜水训练。德纳是我的游泳伙伴,一天早上,他向我挑战,要我不穿潜水衣,在13度的水中进行潜水训练,因为海豹突击队的前辈们就是这么做的,当时他们正在海滩上为二战著名的诺曼底登陆做准备。
“让我们回到以前,穿着短裤、拿着潜水刀去潜水吧,”他说。
他这种野性思维激起了我的兴趣,所以我不打算放弃那个挑战。我们一起游泳潜水,涉足到整个东南亚,在那里我们培训马来西亚的精锐部队,提高了泰国海军海豹突击队员的技能,后者的蛙人队员在2018年救出了山洞里的足球少年。他们在泰国南部参与了一场伊斯兰叛乱。无论我们被派往哪里,我最爱的就是那些体能训练的早晨。很快,那个排里的每个人都在相互竞争,但不管我怎么努力,我似乎都赶不上我们的两个军官,通常只能得第三名。没关系。谁赢了并不重要,因为几乎每个人每天都在创造个人最好成绩,这就是我一直坚持的。竞争环境产生的力量,提高了整个排的责任感和成就感!
这正是我结束BUD/S训练以来梦寐以求的环境。我们都具有海豹精神,我迫不及待地想看看,一旦我们加入战斗,我们个人以及作为一个整体会走向何方。但是,随着阿富汗战争的爆发,我们所能做的就是坐等自己被选上。
在韩国的保龄球馆里,我们一起观看了伊拉克的侵袭。简直是丧心病狂。我们一直在刻苦训练就是为了得到这样的机会。经过所有的体能训练,我们的基础得到加强,同时还配备强大的武器和战术训练。我们变成了一个夺命小分队,渴望能成为战斗的一部分,但事实上我们又被略过了,这把我们都惹怒了。所以我们每天早上都互相发泄。
在访问世界各地的基地时,海豹突击队都被当成摇滚明星来对待,有些人甚至还参加了派对。实际上,大多数海豹突击队队员都很享受外出的夜晚,但我不是。进入海豹突击队,我过着古希腊斯巴达式的生活,我认为晚上的工作就是休息、充电,让身体和大脑自我修复,为第二天再战准备。我永远随时待命,我的态度赢得了一些人的尊重,但排长想改变我,让我放松一点,成为“那些男孩中的一员”。
我非常尊重排长。他毕业于海军学院和剑桥大学。他显然很聪明,是一名优秀的运动员,也是一名伟大的领袖,即将在海豹六队(DEVGRU)获得一个令人垂涎的职位,所以他的建议对我很重要。说白了,我们所有人都看重他的建议,因为他负责评估我们,而这些评估结果会一直跟随着你,并影响你未来的军事生涯。
在纸上,我的第一次评估记录是可靠。我的技术和全力以赴给他留下了深刻印象,但他私下也给了我一些睿智的建议。“你知道吗,戈金斯,”他说,“如果你多和那些家伙混在一起,你就会更理解这份工作。和伙伴们混在一起,听他们讲故事,我就是在这些时候学到了最多的实战知识。成为团队的一员很重要。”
他的话很客观,也有些伤人。毫无疑问,排长,可能还有其他一些人,认为我有点与众不同。我当然不同了!我TM什么都不是!我没有被海军学院录取。我甚至不知道TMD剑桥在哪。我不是在泳池边长大的。我不得不自学游泳。MD,我本来不会成为海豹突击队的一员,但我做到了,我以为我已经成为了团队的一员,但是现在我意识到我只是队伍中的一员——而不是哥们兄弟中的一员。
为了证明自己的价值,我必须花几个小时出去和伙伴们社交?对我这个内向的人来说,这太为难了。
去TM的。 
我来到那个排,是因为我强烈的献身精神,我不会松懈的。当人们晚上外出时,我在仔细研读关于战术、武器和战争方面的知识。我永远是一个学生!在我心中,我在为那些甚至还不存在的机会而训练。在那个时候,只有等你结束了第二个排的训练,你才有可能被筛选加入海豹六队(DEVGRU),但是我那时就在为这个机会做准备了,我拒绝妥协自己,去遵守他们不成文的规则。
海豹六队(和陆军三角洲特种部队)被认为是特种作战部队的精英中的精英。他们得到的都是尖端任务,比如突袭奥萨马·本·拉登,从那一刻起,我决定自己绝不会、也绝不能满足于仅仅做一个普通的海豹队员。是的,跟普通人相比,我们都是非凡的硬汉,但是,现在我发现即使是在这群非凡人之中,我也是非凡的,如果这就是我,那就TMD这样吧。我还不如让自己更特立独行一些。在那次评估之后不久,我第一次赢得了晨跑。在最后半英里,我超过了德纳和排长,再也没回头。
第一个排的任务持续了两年,在我们的部署行动结束时,大多数人都准备休息一下,然后再投入下一个排的任务,从当时战争形势来看,他们几乎确保接下来会上战场。我不想也不需要休息,因为非凡人中的非凡人是不休息的!
在第一次评估之后,我开始研究军方的其他部门(不包括海岸警卫队),并仔细研究有关特种部队的资料。海豹突击队都认为自己是所有部队中最好的,但我想亲自研究一下。我怀疑所有的部门里都雇佣了这样一些人,一些能在最差环境中脱颖而出的人。我一直在寻找和结交那样的伙伴,因为我知道他们能让我变得更好。另外,我读到资料上说,陆军游骑兵学校被认为是整个军队中几乎最好的领导学校,所以我在第一个排时,给我的排长递了7次报告,希望在两次部署之间得到批准去陆军游骑兵学校。我告诉他,我想像海绵一样吸收更多的知识,成为一名技能更熟练的重型武器操作兵。
报告上的请求特殊,我的前6次报告都被置之不理。毕竟我是一个新队员,有些人认为我的关注点应该放在海军特种作战上面,而不应该偏离到让人望而生畏的陆军上面。但是在第一个排服役两年之后,我赢得了自己的声誉,我的第七次请求报告被递交到了负责海豹突击队第五分队的指挥官那里。当他签完字后,我进去了。
 “戈金斯,”我的排长告诉我这个好消息后说,“你就是那种希望自己能成为战俘的混蛋,只是想看看自己是否能坚持下去,坚持下去需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他真了解我。他知道我正在成为那样的人——那种愿意挑战自我极限的人。我们握了握手。排长去了海豹六队(DEVGRU即海军特战开发团),我们很快就有机会在那里见面。他告诉我,由于有两场战争正在进行,DEVGRU第一次向刚刚结束第一个排的任务的队员开放了他们的招募程序。因为我一直在寻找更多的机会,一直在为尚未出现的机会做身心准备,就在我要动身前往陆军游骑兵学校之前,我成为了西海岸上被海豹五队领导批准的少数人之一,我们这少部分被筛选出来的人组成了格林队,格林队是为加入DEVGRU而进行特殊项目训练的预备队。
进入格林队的筛选流程在两天内完成。第一天是肌肉与体能测试,包括3英里的跑步,1200米的游泳,3分钟的仰卧起坐和俯卧撑,以及最大限度的引体向上。我超过了所有人,因为第一个排的工作任务使我成为了一个更强壮的游泳者和更好的跑步者。第二天是面试,更像是审问。我们的筛选班有18个人,只有3个人被批准加入格林队。我是这三个人中的一个,这在理论上意味着,即便这一次我最终没有被选上,那么等到我在第二个排服役结束之后,我离加入海豹六队(DEVGRU即海军特战开发团)的梦想更近了一步。我都等不及了。那是2003年12月,正如我所想象的那样,我的特种部队生涯迅速进入了一个难以想象的超级阶段,这都得益于我一直在证明自己是最非凡的混蛋,永远朝着成为百里挑一的勇士的目标前进。
几周后,我来到佐治亚州本宁堡的陆军游骑兵学校。当时是12月初,作为308名男性学员中唯一的一名海军学员,我受到了教官们的质疑,因为在我之前的几节课上,几名海豹突击队队员中途退出了训练。当时,作为对海豹突击队队员的一种惩罚,表现不好的队员常常被送到陆军游骑兵学校,所以在陆军游骑兵学校教官的心目中,来学校的海豹突击队队员不可能是最好的代表。我此前一直在请求去陆军游骑兵学校,但学校的教官们还不知道这样的情况。他们以为我只不过是又一个骄傲自大的特种部队作战人员。几个小时之内,他们就把我和其他人的制服都剥了下来,名誉的光环也都摘了下来,我们看起来都一样。军官们失去了军衔,像我这样新鲜出炉的特种部队战士成了无名小卒,要一点点证明自己。
第一天,我们分成了三个排,我被任命为勇士排的军士长。我得到这个机会,是因为原来的军士长被引体向上虐惨了之后,还被要求背诵《游骑兵宣誓言》,他太累了以至于没背出来。对游骑兵来说,他们的宣誓言就是一切。我们的游骑兵教练(RI)在评估勇士排时脸色铁青,我们所有人都丝毫不敢乱动。
“我不知道你们以为自己呆的是什么地方,但是如果你们希望成为游骑兵,那就得知道我们的宣誓言。”他的眼睛看着我。“我敢肯定,这位海军不知道游骑兵宣誓言。”
我已经研究它好几个月了,倒立着都能背出来。为了达到效果,我清清嗓子,大声背了出来。
“我确认志愿成为一名游骑兵,并充分认识到我所选择的职业的危险性,我将永远努力维护游骑兵的声望、荣誉和团队精神!”
“非常惊……”他想打断我,但我还没背完。
“事实证明,游骑兵是一群更精锐的士兵,他们冲在陆海空战斗的最前沿。我接受这个事实:作为一名游骑兵,国家期望我行动迅猛、不惧跋涉,同时比任何其他士兵更努力作战。”
游骑兵教练苦笑点头,但这次没再打断我了。
“我决不会辜负我的战友!我将永远保持精神警惕,身体强壮和品德正直。我将勇担重任,不惧险阻,付出百分之百甚至更多的努力!”
“我将勇敢地向世界展示,我是一名经过精心挑选和良好训练的士兵! 我们服从命令,穿着整洁,爱护装备,为他人树立榜样!”
“我将全力与祖国的敌人作战。我将靠刻苦的训练和坚强的战斗意志,在战场上击败敌人!投降不会是陆骑兵说的话,我决不让倒下的战友落入敌人手中。在任何情况下,我都决不会让祖国难堪!”
“即便我成了唯一的幸存者,但是为了达到游骑兵的目标和完成任务,我也会不屈不挠,战斗到底。”
“游骑兵,做先锋!”
我背完了六节全文,然后他难以置信地摇头,琢磨着怎么笑到最后。“恭喜你,戈金斯,”他说,“现在,你是军士长了。”
他把我留在那里,在勇士排面前,一句话也没说。现在我的任务是带领我们排前进,并确保每个人都做好准备,应对前方的任何情况。我又是首领,又是老大哥,又是全职准教练。在陆军游骑兵学校,要把一切安排妥当、顺利毕业已经很难了。现在我还要为一百个人操心,确保他们也能做到。
此外,我还要通过和其他人一样的进阶训练,但这比较容易,实际上相当于给了我一个放松的机会。对我来说,并不是说我能轻而易举地对付这些体能惩罚,而是我完成这些体能训练的方法改变了。在BUD/S训练中,我总是以严厉的爱来带领我的队员,但总的来说,我不在乎其他组的人表现如何、是否退出。这一次,我不仅要自己脱颖而出,还要照管好每一个人。如果我看到有人在导航、巡逻、跑步或通宵时遇到困难,我要确保大家团结一致提供帮助。并不是每个人都愿意这么做。训练很艰苦,所以当有些人不在状态时,他们只做最低限度的努力,找准机会休息和偷懒。在游骑兵学校的69天里,我没有一秒钟过得轻松。我在变成一个真正的领导者。
游骑兵学校的重点,是让每个人都能领略到如何带领出一支高水平的队伍。野外演习就是重型武器操作兵的寻猎游戏和耐力比赛的结合。六个测试阶段评估我们的导航、武器、绳索技术、侦察和总体领导能力。实地测试因其斯巴达式的残暴而臭名昭著,分为三个训练阶段。
首先是班宁堡阶段,我们分成12人一组,一起在丘陵中度过5天4夜。给我们吃的食物很少——每天一或两包军用方便食品(MREs ,Meals Ready-to-Eat)——每天晚上只睡几个小时。我们争分夺秒,在各点之间横穿各种地形,同时完成一系列任务来证明我们在某项技能的精通程度。团体的领导由战友们轮流担任。
相比班宁堡阶段,山地阶段的难度是指数级增长的。在这个阶段,我们被分成25人一组,穿过乔治亚州北部的群山。老兄,你要知道阿巴拉契亚的冬天TM冷得要命。我读过一个故事,上面说一位带有镰状细胞特征的黑人士兵死在了山地训练阶段。军队希望我戴上一个有红色小盒的特殊胸牌以防我有意外。但是我现在是排长,我不想让队员们认为我是个体弱多病的可怜虫,所以我压根就没把红色信号盒子装到我的胸牌上。
在山地训练阶段,我们学会了如何攀岩和用绳索降落,并精通了伏击技巧和山地巡逻。为了证明这一点,我们进行了两次单独的,每次四个晚上的野战训练演习,也就是FTXs(field training exercises)。第二次野战训练演习的时候,下起了暴风雪。时速三十英里的凛冽寒风,夹着冰雪呼啸而过。我们没有带睡袋或防寒服,同时也没多少食物。我们唯一用来保暖的,就是雨披外面再裹一层雨披,而且麻烦的是,空气中散发着我们自己身上的酸臭味。我们消耗了太多卡路里,又没有合理营养补给,所以我们的所有脂肪都被消耗完了,已经开始消耗我们自己的肌肉来提供能量了。腐臭气味熏得我们眼泪直流,还引起了呕吐反射。能见度缩小到几英尺。战友们喘着气,咳嗽不停,浑身难受,恐惧得瞪大了眼睛。我想那天晚上肯定会有人死于冻伤、体温过低或肺部感染。
每当你想在野外测试中停下来睡觉的时候,休息时间很短,你需要全方位保证安全,但是面对那场风暴雪,勇士排崩溃了。这些人平时都是硬汉,自尊心爆棚,但那时候,他们都专注于让自己活下来,活着高于一切。我理解这次的刺激太过强烈了,教练们也并不介意我们这样的表现,因为我们处于天气紧急状态,但对我来说,这给了我一个脱颖而出、以身作则的机会。我把那场暴风雪看作是一个机会,一个成长为非凡人中的非凡人的机会。
无论你是谁,生活都会给你类似的机会,让你证明自己的卓越非凡。各行各业里都有散发光芒的人,当我看到他们,我立刻就能认出来,因为他们通常都是特立独行的“混蛋”。午夜,当别人去酒吧,他还穿着西装坐在办公室;或者是操作完四十八小时的手术后,直接去健身房运动;她是野外女消防员,在24小时救火行动之后,不是找个铺盖卷去休息,而是努力让自己的电锯更锋利。这种挑战自我极限的心理模式,我们所有人都具备,无论男人、女人、异性恋、同性恋、黑人、白人,还是皮肤上长着TM紫色波点的人。我们所有人都能成为这样的人,日日夜夜在空中飞来飞去,回到家里却发现乱七八糟,没有责怪埋怨家人或室友,而是马上把它打扫干净,因为我们拒绝忽视未完成的任务。
神奇的人类在世界各地都有。这与穿不穿制服无关,与他们毕业于哪些有严酷训练计划的学校无关,与他们度过的艰难时期和获得的奖牌无关。真正重要的是他们立即行动,就像没有明天一样——明天真的有可能不会到来。真正重要的是,你在考虑自己之前先考虑别人,而且遵循自己的道德准则,把自己与别人区分开来。其中一个准则就是努力把每一个消极因素都转为积极,当坏事发生时,时刻准备着带头冲锋陷阵。
在乔治亚州山顶,我的想法是,如果是真实的战争场景,这样的暴风雪会为敌人的袭击提供完美的掩护,所以我没有跟他们聚集起来去寻求温暖。我打得更深了,对冰雪的大屠杀表示欢迎,我坚守着西部防线,就像这是我的职责一样——因为这TMD就是!我热爱这个过程中的每一秒。我侧身迎着凛冽寒风,冰雹刺痛我的脸颊,我在黑夜里嘶吼,从我那不为人理解的灵魂深处咆哮。
有几个人听到了我的声音,突然跳出树丛,挺直身躯,向北移动,然后又有一个冒出来去到东部防线,又有一个站到了南边山坡的山脊上。他们裹着单薄的雨披衬里,浑身发抖。他们没有一个人想去那里,但是他们站出来履行了自己的职责。尽管这是游骑兵学校历史上遇到的最猛烈的暴风雪之一,但我们还是坚守了完整防线,直到教官用无线电通知我们可以从寒冷中进去。是真的进去。他们搭了一个马戏团帐篷。我们进去,蜷缩成一团,直到暴风雪过去。
游骑兵学校的最后几周训练被称为佛罗里达阶段,一个为期十天的野战训练演习,50人作为一个队伍,一个GPS点一个GPS点的在狭长地带中逐点导航。首先,必须从1500英尺高空中的一架飞机上跳伞而下,进入沃尔顿堡海滩附近寒冷的沼泽地。我们涉水游过河道,架起了索桥,然后徒手徒脚一点点游回对岸。我们身上总是湿的,水温在-1到4度之间。我们都听过这个故事:1994年冬天,天气太冷了,在佛罗里达训练的时候,四个即将成为游骑兵的士兵死于体温过低。靠近海滩,我的脑袋都要冻掉了,这让我想起了地狱周。每当我们停下来,队员就会疯狂地互相用身体攻击对方取暖,但像往常一样,我集中注意力关注我们所面临的困难,拒绝表现出任何软弱。这一次不是为了攻占教练的心智,而是给那些挣扎的人们以勇气。如果过六次河就能帮到一个伙伴把索桥绑起来,那我愿意涉水过河六次。我会在整个过程中一步步引导他们,直到他们向游骑兵证明了自己的价值。
我们睡得很少,吃得更少,中间不断要完成侦察任务,到达导航点,架设桥梁和武器,准备伏击,同时大家轮流担任50人的领导。那些人又累又饿又冷又沮丧,他们再也不想呆在那里了。大多数人都达到了极限的边缘,到了百分之百。我也一样,但即使不是轮到我领导的时候,我也帮助别人,因为在游骑兵学校的那69天里,我明白一点:如果你想成为领导者,那这就是代价。
一个真正的领导者想尽各种办法,拒绝傲慢,从不轻视最不起眼的环节。他为团队而战,以身作则。这就是成为非凡人中的非凡人的含义。这意味着自己要成为最好,还要帮助团队里的每一个人找到最好的自己。我真希望能更深入地理解这一点,因为再过几周,我就会在领导部门受到挑战,而且表现得很差。
游骑兵学校要求很高,标准很高,308名申请人中,只有96人毕业,其中大多数来自勇士排。我被授予优秀士兵荣誉,并从队友那里获得了100%好评。对我来说,这意味着更多,因为这说明我的同学们,我的那些笨手笨脚的伙伴们,都很认可我在恶劣条件下的领导能力。只需在镜子前看一眼自己,就知道到当时的条件是多么严酷了。
游骑兵学校授予荣誉士兵的称号
我在游骑兵学校减了50斤。我看起来像要死了一样。我的双颊凹陷,双眼鼓起。我没有二头肌了。我们都瘦骨嶙峋。伙伴们在街上跑个步都有困难。那些曾经一次能做40个引体向上的人,现在做一个都很难。军方早就预料到这种情况了,所以在佛罗里达训练结束之后留了三天想把我们养肥,在那之后,家人们会飞过来庆祝我们的毕业典礼。
最后一次野战训练演习一结束,我们就直奔食堂。我把托盘堆满了甜甜圈、薯条和奶酪汉堡,然后去找牛奶机。在我曾经穷困潦倒的时候,喝了那么多该死的巧克力奶昔,现在我的身体变得对乳糖不耐受,而且我有好几年没碰过奶制品了。但那一天,我就像一个小孩,无法抑制住对一杯牛奶的原始渴望。
我找到了牛奶机,把控制杆拉下来,看着它像厚重的奶酪一样漏出来,满脸困惑。我耸了耸肩,闻了闻。它的气味很复杂,但我还记得当时吞下那杯变质牛奶的感受,就像喝了一杯新鲜的甜茶一样,承蒙又一所可怕的特种部队学校让我们经历了这么多,到最后,任何一位幸存下来的人,都会为一杯变质的冷牛奶心生感激。

* * *
大多数人会休几周的假,以从游骑兵学校恢复过来,体重也会增加一些。大多数人会这么做。毕业那天,也是情人节,我飞到科罗纳多,去跟我要服役的第二个排会面。又一次,我把没有延迟时间看作是一个成就非凡的机会。不是说其他人会注意到这一点,但相比于自己的思维模式,别人的注意力在哪里并不重要。我有自己要达到的非凡标准。
在海豹突击队的每一阶段,从BUD/S训练到我服役的第一个排再到游骑兵学校,我都被认为是难以对付的混蛋,当第二个排的排长让我负责体能训练时,我收到了鼓舞,因为这意味着,我又一次跟一群渴望努力变得更好的人一起拼搏。我绞尽脑汁去想,为了战斗,我们要做哪些魔鬼训练。这一次我们都知道会被派往伊拉克,我的使命就是,帮助大家成为战斗中最强的海豹突击排。这个目标定得很高,是基于最初的海豹突击队传奇来设定的,这个传奇始终像锚一样深深扎在我的脑海里。这个传奇告诉我们,我们是那种周一游8公里,周二跑32英里,周三爬14000英尺(4267米)高的人。我的期望真TM高到天上去了。
第一周,我们早上5点集合,先进行跑步-游泳-跑步锻炼或12英里的跑步比赛,然后在O型跑道上跑一圈。我们扛着木头越过护堤,然后做数百个俯卧撑。我带着团队做真正艰苦的该死的训练,让我们成为真正的海豹突击队员的训练。训练一天比一天苦,不到一两个星期,战友们都精疲力竭。每一个特种部队的男子汉,都想在他们所做的每一件事上都做到最好,但是在我负责体能训练时,他们不可能总是最好的。因为我从没让他们休息过。我们都崩溃了,表现出了软弱。这就是我的理念,但他们不想每天都受到这样的挑战。到了第二周,出勤率下降了,排长和领导我们排的首长把我叫到一边。
 “听着,伙计,”我们的排长说,“这太愚蠢了。我们在做什么?”“我们已经过了BUD/S训练了,戈金斯,”首长说。
对我来说,这不是关于BUD/S训练的问题,而是关于每天都要活出海豹精神、赢得海豹三叉戟徽章。这些人自己锻炼,结果一般都是去健身房锻炼,然后变胖。他们没兴趣折磨自己的身体,更不可能逼着自己达到我的标准。我对他们这样的反应并不惊讶,但我真TM很失望,对他们的领导力失去了所有的尊敬。
我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想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像动物一样锻炼,我也不想!但把我和排里几乎所有人区分开来的是,我不会让对舒适的渴望支配我。我下定决心要与自己开战,探索更多,因为我相信我们的职责,就是保持一种处于地狱训练的心态,并每天证明自己。海豹突击队受到全世界的尊敬,被认为是上帝创造的最坚强的人,但那次谈话让我意识到,事实并非总是如此。
我刚从游骑兵学校回来,那是一个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军衔的地方。即使是一个将军被分到班级中,他也必须穿着和我们一样的衣服,就像新兵第一天接受TMD基本训练一样。我们都是新生的蛆虫,没有未来,也没有过去,一切从零开始。我喜欢这个概念,因为它传达了一个信息,不论我们在外面的世界取得什么成就,在游骑兵看来,我们一文不值。我用这个比喻来形容自己,因为我永远如此。无论你我在体育、商业或生活中取得了什么成就,我们不能满足于此。相比于游戏,生活充满变数。我们要么变得更好,要么变得更糟。是的,我们需要庆祝胜利。胜利中蕴含着变革的力量,但在庆祝之后,我们应该放下它,制定新的训练方案,新的目标,并在第二天从零开始。我每天醒来,就像我又回到了BUD/S训练阶段,第一周的第一天。
从零开始是一种思维方式,就是说我的冰箱永远不满,未来也不会。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身体上,我们都可以变得更强大、更敏捷。我们总是可以变得更有能力、更可靠。既然是这样,我们永远不应该觉得自己的工作已经完成了。总有更多的事情要做。
你是一个有经验的潜水者吗?很好,脱掉你的装备,深呼吸,去成为一个100英尺的自由潜水者吧。你是个厉害的铁人三项全能运动员吗?太酷了,去学习攀岩吧。你的事业非常成功吗?好极了,去学习一门新的语言或技能吧。再拿一个学位。永远要乐于拥抱无知,敢于再次成为课堂上的笨蛋,因为这是扩展你的知识和工作的唯一途径。这是开拓你思维的唯一方法。
在我服役的第二个排的第二周,首长和排长亮出了他们的底牌。他们认为我们不需要每天争取保持海豹突击队的身份,听到这真是令人沮丧。当然,在过去几年里,我身边一起工作的这些同伴都相对来说更强,而且技艺精湛。他们享受这份工作具有的挑战性和兄弟情谊,喜欢被当作超级明星来对待。他们都喜欢做海豹,但有些人对从零开始并不感兴趣,因为只要有了这种海豹队的特权,他们就满足了。目前,这是一种极其常见的思维方式。世界上的大多数人,就算他们逼过自己一把,那也就到此为止了。一旦他们到了轻松的稳定期,他们就会松懈下来,享受成果,这种心态有另外一个说法,叫做变得柔和,我简直无法忍受。
对我来说,我有自己的声誉需要维护,当排里的其他人选择离开我制订的地狱训练计划时,我肩上的压力变得更大了。我陡然加大锻炼强度,下决心要伤害到他们该死的的感觉。作为体能训练的负责人,那其实不是我的职责所在。我应该鼓励战友们付出更多的努力。然而,我发现了他们身上的一个明显弱点,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不会手软。
短短一周内,和我在游骑兵学校时的水平相比,我的领导能力倒退了数光年。我的态势感知(SA)能力变迟钝了,也没能给到排里战友足够的尊重。作为一名领导者,我试图强行推行我的训练方案,但他们极力反对。包括军官们在内,没人让步。我假设我们所有人都走了一条阻力最小的道路。我当时没注意到这一点,因为那时我身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健。
有一个人与我为伍。斯莱奇是个坚硬的混蛋,他在圣贝纳迪诺长大,父亲是消防员,母亲是秘书。和我一样,为了通过游泳考试以获得参加BUD/S训练的资格,他也是自学的游泳。他只比我大一岁,但已经在给第四个排服役了。他同时也是个酒鬼,还有点超重,他渴望改变自己的生活。在首长、排长和我谈话的第二天,斯莱奇凌晨5点出现了,准备训练。我4:30就到了,已经练出了一身汗。
 “我喜欢你制订的锻炼计划,”他说,“我想继续做下去。”
 “收到。”
从那时起,无论我们驻扎在哪里,无论是科罗纳多、尼兰还是伊拉克,我们每天早起训练。我们凌晨4点会面,然后开始训练。有时,我们要先跑上山坡,高速穿过障碍训练场,然后扛着圆木越过护堤跑下海滩。在BUD/S训练中,通常扛圆木的有六个人。而我们只有两个人扛。另外一些时候,我们逐渐增加引体向上的个数,先是一组一个,一直增加到一组二十个,然后又回到一个。每隔一组,中间还会爬一根40英尺(12米)高的绳索。早餐前做1000个引体向上成了我们的新规矩。一开始,斯莱奇做完一组十个引体向上都很难了。不到几个月,他体重减掉了32斤,还能每组做10个引体向上,做100组!
在伊拉克,长距离跑步是不可能的,所以我们基本呆在健身房。我们做了数百次硬拉,花好几个小时锻炼臀部肌肉。我们远远超出了过度训练的强度。我们不关心肌肉疲劳或崩溃,因为过了某一点之后,我们训练的就是思维,而不是身体了。训练的目的,不是为了让我们成为任务中跑得快的、身体最强壮的人,而是为了让我们能忍受折磨,这样即使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我们也能保持放松。生活中时不时就会发生让我们不舒服的事情。
尽管我们排内部存在明显的分歧(斯莱奇和我VS.其他人),但我们在伊拉克合作得很好。然而,在工作职责之外,我跟斯莱奇,和我所认为的排里的其他人,差距越来越大,我的失望显现了。我对其他人的态度很糟糕,显而易见,因此排里面其他人给我起了个绰号:大卫“别管我”戈金斯。我从没意识到,我的失望其实是自己的问题,而不是战友的错。
排里的闹剧之外,在伊拉克还有工作要做
这就是成为非凡人中的非凡人的不好之处。你可以把自己推到一个高度,这个高度超出了与你共事的战友们目前能力或现有心态,这没关系。你要知道,你所谓的优越感只不过是自我的虚构。所以不要对别人颐指气使,因为在你的行业中,无论作为团队还是个体,这样做对你都没好处。与其因为同事跟不上而生气,不如去帮助他们赶上来,带上他们!
我们都在同一个战场中战斗。我们所有人都挣扎在不舒服和有成效之间,挣扎在满足平庸和为了追求卓越而甘于吃苦之间,无时无刻不是如此。我们每天都要这样挣扎几十次。作为体能训练的负责人,我的工作不是要求队员们活出我所爱的海豹传奇精神,而是要帮助他们成为最好的自己。但我从未倾听,自然也从未领导。相反,我很生气,并把这种生气在队友面前表现出来。两年以来,我一直扮演硬汉的角色,从来没有静下心来纠正自己最初的错误。我有无数次机会来弥补我造成的这道鸿沟,但我从没这样做过,这让我付出了代价。
那个时候,我对这一点毫无意识,因为在第二个排服役结束之后,我被安排到了自由落体学校,然后成了一名袭击教练。这两个职位都是为我进入格林队做准备。袭击是至关重要的,因为大多数从格林队被筛掉的人,都是因为他们草率的室内作战。他们在清理建筑物时动作太慢,太容易暴露,或者兴奋过度乱开枪而伤及无辜。教授这些技能让我在封闭的环境中变得冷静、沉着、低调。我期待着哪一天能接到命令,跟着海豹六队去弗吉尼亚州达姆内克训练,但期望落空了。另外两个和我一起入选的伙伴接到了他们的命令。而我的命令是“擅自撤离”。
我打电话给达姆内克的领导。他们说我需要再被审查一次,这时我感到不对劲了。我回想自己走过的历程。我真的希望做得更好吗?我否定了。但是后来我想到了真实的面试过程,感觉更像是两个人在审讯我,分别扮演好警察和坏警察。他们没有调查我的技能和海军技术。他们85%的问题与我的操作能力无关。那次面试的大部分时间在谈论我的种族。
 “我们是一群优秀的大小伙子,”其中一个说,“我们需要知道,听到“黑色”笑话你会怎么处理,哥们。”
他们的大多数问题都围绕着这个主题,在整个过程中,我一边笑一边想:当我是这里最硬汉的混蛋时,你们这些白人会有什么感觉?但我没这么说,这也不是因为我被恐吓或不舒服。在那次面试中,我比在军队里的任何地方都更自在,因为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公开表达自己的想法。成为世界上最受尊敬的军事组织中仅有的少数黑人之一,会要面对一系列独特挑战,他们没有掩饰这一点。一个人用他咄咄逼人的姿态和语气挑衅我,另一个人保持冷静,但他们都很真实。海豹六队中已经有两、三个黑人了,他们告诉我,进入他们的小圈子需要我在某些条款和条件上签字。有些病态的是,我喜欢这一点以及随之而来的挑战。
海豹六队是一群硬汉,不同于其他海豹突击队,他们想让自己继续保持这样的形象。他们不想教化任何人,他们不想进化或改变。我知道我在哪里,也知道我要把自己带入什么境地。这些队员负责最危险的尖端任务。这也是一个白人的黑社会,审查我的人需要知道,如果有人TM欺负我,我会怎么做。他们需要确保我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一旦我看穿了他们的语言,明白了他们说这些话背后更重要的目的,我就不会被他们的行为激怒了。
 “听着,我的整个人生都在经历种族歧视,”我回答,“你们这些混蛋还能说出什么难听的话?哪些我以前没听过20遍以上?等着吧。我会原封不动地还回去!”当时,他们好像很喜欢这种说法。问题在于,当你是一个黑人说出这样的话,通常不太受欢迎。
我从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没有收到格林队的命令,但这没关系。我们无法控制生活中的所有变数。机会提供给我,又收走了,重要的是我们如何对待,这决定了故事的结局。我没有再去想,我已经走过筛选流程了,我还可以再来一遍。我决定从零开始申请三角洲特种部队(Delta force)——陆军版的海豹六队。
三角洲特种部队的挑选严苛,它令人难以捉摸的特性一直让我很感兴趣。跟海豹突击队不一样,你甚至从来没听说过三角洲特种部队。它的选拔包括一次智商测试,一份完整的军方简历,简历内容包括我的任职信息和战争经历,以及对我的评估报告。几天之内,我把所有材料都搜集到一起,我知道我在和来自各军种、各个军事部门的最优秀的人竞争,只有精英才会收到邀请。我的三角洲特种部队选拔命令几周后就来了。在那之后不久,我降落在西弗吉尼亚州的山区,准备在军队最优秀的士兵中争夺一席之地。
奇怪的是,三角洲特种部队的场地上没有尖叫和呐喊声。没有点名也没有排长。出现在那里的人都是积极主动的,我们的命令用粉笔写在营房里挂着的一块木板上。整整三天我们都不准离开这个大院子。我们的重点是休息和适应环境,到了第四天,开始进行基本的体能训练选拔测试,包括两分钟的俯卧撑、两分钟的仰卧起坐和两英里计时跑步。他们希望每个人都能达到最低标准,没达到的就会被送回家。从那时起,形势马上就变得越来越困难。事实上,那天晚上晚些时候,我们进行了第一次野外行军。和三角洲特种部队的每件事情都一样,行军距离未知,但我相信从开始到结束大约有18英里的路程。
当时天气很冷,晚上很黑,我们出发了160人,每人带着大约40磅重的背包。大多数人一开始都缓步行军,满足于自己的步伐,徒步前行。我一开始就跑得很快,在第一个四分之一英里就把所有人都甩在了后面。我看到了一个成为非凡人的机会,抓住了它,我比别人提前30分钟完成了任务。
三角洲特种部队选拔是世界上最好的定向越野课程。在接下来的十天里,我们早上努力进行体能训练,晚上学习先进的陆地导航技术。他们教我们如何从A到B,通过阅读地形而不是地图上的道路和小径。我们学会了分析狭长地带和抄近路,想去高处就能去高处。我们被教导要跟着水走。当你开始以这种方式阅读这片土地时,你的地图就活过来了,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次非常擅长定向运动。我们学会了判断距离和绘制自己的地形图。一开始,有教练被指派过来带领我们穿越野地,他们拽着我们前行。后来的几个星期,我们就靠自己了。严格来说,我们还是在训练,但我们也在被评分和观察,以确保我们的确是在定向越野而不是在走公路。
这一切都以一场持续7天7夜的实地作战期末考试而告终,前提是我们能走到这一步。这不是团队作战。每个人靠自己使用地图和指南针,从一个路标点导航到另一个。每一个站点都有一辆军用悍马,站点上的干部(我们的教练和评估员)记下我们的时间,并给我们下一组坐标。每一天都是单独的挑战,我们从不知道在测试完成之前我们需要导航去到多少个点。而且,还有时间限制是未知的,只有干部清楚。在终点线,没有人告诉我们是通过还是失败。相反,我们被领到两辆隐藏着的军用悍马中的一辆。好卡车把你带到下一个营地,坏卡车带你打道回府,你必须卷起铺盖走人。大多数时候,直到卡车停下来,我才能肯定结果是什么。
到了第五天,只剩大约30个人有可能被三角洲特种部队选上,我是其中之一。
只剩下三天了,每次考试我都勇往直前,直到考试结束前至少90分钟。最后的测试是一个40英里的陆地导航越野,我很期待,但首先我有工作要做。我溅起水花,冲过水塘,像一阵风一样穿过倾斜的林地,沿着山脊线徜徉山林,点对点定向越野,直到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我迷路了。我走错了山脊。我仔细检查地图和指南针,从一个山谷望过去找到了正确的方向——正南方。
明白!
时间第一次成了影响我的因素。我不知道截止时间,但我知道我几乎来不及了,所以我冲下一个陡峭的峡谷,结果踩空了。我的左脚夹在两块巨石中间,我转动脚踝,感觉到它突然响了一声,疼痛立马袭来。我看了看表,咬紧牙关,尽快把靴子系紧,然后一瘸一拐地爬上陡峭的山坡,走到正确的山脊上。
在最后阶段快要结束时,我的脚踝肿得很厉害,我不得不解开靴子来减轻疼痛。我走得很慢,想着自己一定会被送回家的。但我错了。我的悍马车在三角洲特种部队选拔基地倒数第二个营地放下我们,在那里我整晚都在用冰敷脚踝,因为脚踝受伤,第二天的陆地导航测试可能会超出我的能力。但我没有放弃。我出现了,努力想留在队伍里,但是时间上错过了一个比较早的检查站,就是这样。我没有低头,因为受伤时有发生。我已经付出了我所有的努力。而当你这样做的时候,你的努力不会被忽视。
三角洲特种部队的干部就像机器人。在整个选拔过程中,他们没有展现任何个性,但就在我准备离开营地时,一位负责人把我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戈金斯,”他伸出手说,“你真强悍!我们希望你痊愈,回来,再试一次。我们相信有一天你会成为三角洲特种部队的一员。”
但,什么时候?
我从第二次心脏手术后一片汹涌的麻醉感中苏醒过来。我回头看了看右肩上的点滴,它顺着输液管流进了我的静脉。我被医学智慧所吸引。心脏监测器发出蜂鸣声,记录下数据,用我无法理解的语言讲述了一个故事。如果我能流利地说话,也许我就会知道我的心是否最终是完整的,是否会有“某一天”。我用手捂着心口,闭上眼睛,用心聆听线索。
离开三角洲特种部队后,我回到海豹突击队,之后被派往陆地战场,以教练的身份而不是战士的身份作战。起初我的士气低落。那些技能、献身精神和运动能力都不如我的人,在两个国家之间的战争中战斗,而我却停泊在无人地带,不明白这一切为何会如此迅速地失控。这感觉就像我撞到了玻璃天花板,但它是一直都在那里,还是我自己把它滑到了那里?事实是它介于两者之间。
自从在印第安纳巴西镇,我就知道,偏见无处不在。每个人、每个组织都有偏见,你无法消除它,如果你是某个特定情况下特别的唯一,那你就要决定怎么处理偏见。多年来,我一直用它来给自己加油,成为唯一本身就蕴含强大的能量。它迫使你积极利用自己的资源,并在面对不公平的审查时相信自己。它增加了难度,让每一次成功都变得更加甜蜜珍贵。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断地把自己置身于偏见情境中。我利用“独特的唯一”这一情境来壮大自己。我把战争带给人们,看着我的卓越在他们狭隘的脑袋里爆炸。我没有因为自己是异类而退后和哭泣。我采取了行动,说去TMD,然后把所有偏见当成炸药,来炸毁那些墙。
但这种原料只能让你在生活中走这么远。我的对抗性太强了,一路上制造了很多不必要的敌人,我相信这就是限制我进入顶级海豹突击队的原因。由于我的职业生涯正处于一个十字路口,我没有时间细想那些错误。我必须找到更高的境界,把我创造的消极转变成积极。我不仅接受了陆战任务,我尽全力成为最好的教练,在工作外的时间里,我通过超跑探索之旅,为自己创造了新的机会,这复苏了我停滞不前的职业生涯。我才刚刚重回正轨,就得知这样一个消息:我生来就有一颗破碎的心脏。
但这也有积极的一面。我躺在手术后的病床上,似乎逐渐失去知觉,医生、护士、妻子和母亲之间的谈话像白噪音一样此起彼伏。他们不知道我一直都很清醒,听着我受伤的心在跳动,内心欢快。我知道我终于有了确凿的科学证据,证明我和任何活着的混蛋一样,是多么的不平凡。

挑战9

这一个挑战是给世界上不一般的混蛋的。很多人认为,一旦他们获得一定程度的地位、尊重或成就,他们就在生活中取得了成功。我在这里告诉你,你必须永远追求更多。伟大这个东西,不是你一遇见它,它就永远与你同在的。那玩意儿就像热锅里的油一样,很快就会蒸发。
如果你真想成为非凡中的非凡,那就需要长期保持伟大。这需要不断的追求和不懈的努力。这听起来可能很有吸引力,但这需要你付出一切,而且远不止于此。相信我,这并不适合所有人,因为这需要非凡的专注,还很可能打乱生活平衡。
成为一个真正的杰出人士就需要这样。如果你身边都是些行业顶尖精英,你做些什么才能脱颖而出呢?在平凡人中脱颖而出,成为小池塘里的大鱼,这很容易。当你是一只被狼群包围住的狼时,要脱颖而出就极为困难了。
这意味着你不仅要进入沃顿商学院,而且还要在班上排名第一。这意味着不仅要从BUD/S训练毕业,还要成为陆军游骑兵学校的荣誉士兵,然后出去完成恶水超级马拉松。
自满情绪聚集在你、你同事、你队友的卓越氛围中,把这些自满情绪点燃。继续给自己设置障碍,障碍里的阻力会帮你变得更强大。甚至在你意识到之前,你就会冠绝群雄。
#我刀枪不入#非凡中的非凡。
翻译: 刘超     校对:陈元,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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