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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夫李明因对赌协议形成的两亿元债务，遗孀金燕需承担清偿责任。 经历了丈夫离世、姑嫂夺权的金燕，如今又要承担两亿债务，令人心疼。 笔者并不认为李明做错了什么，家业企业不明晰、代持架构不合理等，并非李明一人之过，当时的时代，又有哪些企业家能有强烈的家业企业风险隔离的意识。即使有意识，但实际隔离方案的设计，又是难上加难。 而未在盛年之时规划自己的身后事，只是无心之失。 对赌协议、意外离世、家企不分，这一系列巧合使金燕不得不面临“夫债妻还”困境。  家业企业风险隔离、保险信托等工具的运用，都有助于大家避免金燕的困境。 夫债妻还，有何法律依据？ 我们先从两亿负债的起因说起。 2011年，风头正盛的小马奔腾获得建银文化4.5亿元的融资。 建银文化与李明等相关方签订了对赌协议。协议约定：若小马奔腾未能在2013年12月31日之前实现合格上市，则投资方建银文化有权在2013年12月31日后的任何时间，要求其任何一方一次性收购建银文化所持有的小马奔腾的股权。 此外，协议还约定，要求小马奔腾、李莉、李萍、李明共同或者任一方收购的，应发出书面通知，小马奔腾、李莉、李萍、李明不得以任何理由拒绝履行收购义务，但小马奔腾、李莉、李萍、李明可以自身名义或其指定的第三方实施收购。 小马奔腾未在规定时间内成功上市，而2014年1月2日，李明不幸因病离世。 建银文化自然将李明的遗孀金燕告上了法庭，要求其为夫还债。 《婚姻法》司法解释二第24条规定，“债权人就婚姻关系存续期间夫妻一方以个人名义所负债务主张权利的，应当按夫妻共同债务处理” 于是，北京市一中院于2017年10月判决这笔债务为李明与金燕的夫妻共同债务，金燕需在2亿元范围内承担连带清偿责任。 而2018年1月17日，最高人民法院发布了《关于审理涉及夫妻债务纠纷案件适用法律有关问题的解释》，对《婚姻法》司法解释二第24条作出修正。 新司法解释中规定，“夫妻一方在婚姻关系存续期间以个人名义超出家庭日常生活需要所负的债务，债权人以属于夫妻共同债务为由主张权利的，人民法院不予支持，但债权人能够证明该债务用于夫妻共同生活、共同生产经营或者基于夫妻双方共同意思表示的除外。” 这就意味着，从此，夫妻个人名义所负债务，今后未必要一起偿还。 毕竟，当时不乏主事业的男性伪造虚假债务、使妻子少分财产或背上债务的案例，而新司法解释的出台保护了夫妻双方中不知情方的权利。  笔者在《贾跃亭离婚，妻离子散还是财产保全》中也引用了这条司法解释。 当时，许多人认为，金燕或许不用替夫还债了，而法律界也就该案件争论不休。 而二审依然判决金燕需要还债，相关争议也算有了结果。 要理解二审法院作出如此判决的原因，我们要理解好“共同经营”这四个字。 本案中债务显然未用于共同生活，因而二审审理期间的案件焦点主要集中于投资协议的债务是否属于李明、金燕夫妻共同经营所负债务。（金燕称自己对债务不知情，也未与丈夫共同经营公司，但一切事实真相还是以法院判决为准） 是否共同经营是判断的标准，是否签字不是。 若债务实质上用于共同经营或共同生活，或是基于夫妻双方的意思表示，即使一方未签字，也属于夫妻共同债务。 若债务未实质上用于共同经营和共同生活，且并非基于夫妻双方的真是意思表示（例如胁迫下签字等），即使签字，也不属于共同债务。 对于“夫妻债务分割”的其他坑，笔者在《贾跃亭离婚，妻离子散还是财产保全》中有更详细的分析。 债务隔离，对创业者们有多重要？ 创业，是高风险的行为。 业绩对赌协议在一级市场投资中十分常见，只不过具体条款并非都像小马奔腾所签的如此严苛。 许多人会觉得，签风险这么高的对赌协议，创业者是不是傻？ 但其实如果自己真的处于那种境地之下，大多也会做出同样的决定。 首先，在公司如日中天之时，谁能料到能三次上市机会均失败。此外，为获得融资放手一搏也是创业者的血性。 如果签相关对赌协议时，做好债务隔离，便可保证即使对赌失败，家人生活依然能有基础性保障。 信托和保险便是两个常见的债务隔离方式。 债务隔离没法让你逃债。 债务隔离的目标是，自己和家人即使在背负巨额债务时，仍可以有一部分钱用作基本生活保障，不用为还债家徒四壁、身无分文。 使用信托来进行债务隔离的原理很简单，资产装进信托后，便不属于债务人所有，自然在欠债时不会被强制执行。 而利用信托进行债务隔离的关键点即在于，必须要提前规划，在债务风险还很低的时候就规划。 倘若在自己即将还不上债之时设立信托，很容易被认定为转移财产，导致信托被认定为无效。我国信托法规定，“委托人设立信托损害其债权人利益的，债权人有权申请人民法院撤销该信托。” 而相对于门槛十分高的信托，保险则更加亲民且更具灵活性。 丈夫为自己投保寿险，受益人写女儿，是比较好的债务隔离方式。 由于人寿保险理赔款不属于被保险人遗产，则不会拿来为丈夫还债，而受益人的指定，则万分重要。 若不指定受益人，则理赔款会被视为被保险人（即丈夫）的遗产，需要用来为丈夫还债。 而若将受益人指定为妻子，则理赔款会被视为妻子的财产。这样一来，若丈夫生前债务被视为夫妻共同债务，则夫债妻还，这部分理赔金还是会被用来还债。  而以上两种方式，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太难。 债务隔离规划，是需要成本的，无论是信托还是保险，都需要一定量级的资金投入。 更何况在企业高速发展之时，企业家更多地还是倾向于将资金投入企业扩大生产，如果不好好规划现金流，哪里专门拿得出来钱放到信托和保单里？ 家庭现金流规划、债务隔离、保单及信托的配置，并不是可以分别独立解决的难题，需要综合家庭整体情况进行复杂严密的规划，在欧美发达国家，家族办公室每天都在研究这些事情。 而在中国，家族办公室仍处于发展初期。 结语 正值盛年之时，就为自己做好身后事规划的人，得是多厉害的人？ 就连春雨医生创始人遗孀发文追忆亡夫时也感叹，“我给每一种不幸都准备了预案。可是我从来不曾想到这种意外。”
没能预料到这种意外，不是李明的错，但合理的生前规划可以帮他做得更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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