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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话“艺”

 行行好xing 2019-10-29

,原本是斋戒之意,引申为一种建筑形式,其具体样式并无定制,可大可小、可低矮隐蔽可高大轩敞,只要比较安静宜于读书即可,斋是一种强调功能性而不拘泥形式的建筑。可以这样认为:凡是能够让人潜心读书治学、修身养性的建筑都可称为斋。明代造园家计成所著《园冶》中论及“斋较堂,惟气藏而致敛,有使人肃然斋敬之义,盖藏修密处之地,故式不宜敞显”就是说斋要隐蔽静穆,宜于静心敛神。

在我国历史中,斋似乎成了文人的专属,(礼神礼佛之斋另当别论)自从有了文人也就有了斋,园林中也应是出现了文人园后,才有了斋的一席之地。历史上有名的斋也多是借园林之名而广为人知。比较早的园中之斋应该是北宋司马光独乐园中的种竹斋,此斋座落于碧水之畔,掩映于翠竹之中,可以想见是多么幽雅清净。苏州怡园的画舫斋因建于水边而特做成船形,还分前、中、后舱,别有意趣。网师园的集虚斋则是二层小楼,即可吟诗作赋,又可极目远眺;故宫御花园中的养性斋也是二层高楼,想来皇帝君临天下更需开阔眼界、拓展心胸,在读书之余可以登高望远。北海的静心斋则是一座颇具规模的园中之园,其中的 “抱素书屋”才是真正的书斋,以一座园林作书斋,皇家气派由此可见。

从古至今,每一位文人都向往着安静的书斋。书斋是文人澹泊而又雅致生活的证明。哪怕经济困窘、朝不保夕,也要将其暂居之所命名为斋,文人有了书斋,再清苦的生活也能安之若素;文人有了书斋,再平凡的日子也会诗意盎然。最好的斋当然是建在自家园林中最为幽静的一角,如司马光独乐园中的种竹斋,每每为后代文人墨客追慕向往,倦读之时可以莳花种竹、临溪抚琴,真乃超凡脱俗神仙之属。没有私家园林也无妨,只要居室有余,辟出较安静的一间作为书房,也可称之为斋,并不影响主人披阅古今,思接千载。最可叹的是古往今来,多少文人终其一生也没有一所象样的斋,于是便将自家居室命名为某某斋,寒斋雅客,聊胜于无罢了。

在太平盛世,文人士大夫们以斋为大展宏图的据点,在斋中或悬梁刺股、埋首经卷,或审时度势、查微堵漏,他们无不以天下为己任,积极参与政务,真正做到了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若遭逢乱世,文人士大夫们则退隐于斋中,研究为孔子所不屑一顾的艺术,为离乱的人世寻求一点光明、增添一丝慰籍。几千年的文化艺术就这样在一座座小小的斋中薪火相传,铸就了我们民族的文化艺术传统。

文人是最懂得艺术,最懂得如何实现人生的艺术化,所以,文人总是徘徊在儒道之间,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但身为文人,无论是跻身于庙堂之上还是隐身于山林之中,都需要一处文人特有的做学问的安静所在,学问做的怎样也许倒不为人所知,斋中的文房四宝却是尽量地讲究,大大小小的文人们在斋中自得其乐,读书穷理之余都会有一些雅韵余兴,或琴棋书画,或玉器珍玩,于是被孔子斥为小道的艺术在斋中得以大发展,至于“犹有可观矣”,竟至于后来一些经营文房四宝、古玩字画、珠宝玉石的店铺也称为斋,如荣宝斋、承古斋、集雅斋等等。所以,无论是盛世还是乱世,斋都是艺术得以发扬光大的神圣殿堂。

无论时代怎样变化,斋总是给人们一种美好的印象:斋是净化心灵的精神家园,斋是与书籍交谈的审美空间,斋是躲避世俗喧嚣的静谧所在,斋是寄托艺术情怀的隐身之所。

现在,快节奏的生活,紧张的工作,给人们带来了不少的压力,若能常常于清灯之下,在寂静书斋(现在的书房)里与书相伴,与古圣先贤晤对,也不失为一种缓解压力,舒缓心灵的妙方。书斋在默默地等待着我们,悠然地向我们揭示着诗意人生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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