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县城的东大街上,我看见了妈妈,她正在买菜。 我一把拉住她的胳膊,亲热地叫了声“妈—!” 她看到我们也很高兴,买了菜就一起回到家——那是我妈妈在县委会大院的宿舍,一共两间房子,每间十来平米。 妈妈带着婴儿单住一间,我和姐姐就住在隔壁的一间。 房间里的设施十分简陋。妈妈的房间是一张双人床,再就是一张条桌,一把木椅,一个凳子。这个凳子后来它又成为我们房间的摆设。此外,还有一个洗脸架和两只大木箱 我们的房间只放了一张旧条桌和一张米多宽的木床,剩下的就是堆放了的木柴和小煤球。我们的奢侈的摆设就是一个小橱柜和一个米缸、一个水缸。 做饭一般在走廊上或在我们的房间里做,吃饭也是。所以我们的房间可以说是多功能的。 所幸的是,那排房子的住户都基本上吃食堂的多,所以我们的活动空间还算可以。只要注意不要把走廊弄得太脏或是堵塞起来走不了人就行了。 那一排房子全住的是单身职工,而且男性职工居多,都是在县委大院不同部门工作。他们住单身宿舍,主要是因为妻子在农村,城乡两地分居。所以在节假日和星期天这里特别安静。 只有在大门口的一个房间里住着一对没有孩子的中年夫妻。在这排房子的另一端,没有隔开的三大间房子里住着县教育局姓韩的局长一家人。 我父亲那时并不常到我母亲那里去,因为他还在乡下当他的公社书记。 我母亲能住在这样的单身宿舍里,而且能有两间房子,全仗着父亲是这个县的老革命的资格。虽然他不在机关工作,但他的影响力却远远高于那些住在这里工作的叔叔阿姨们。 这一点我是后来才明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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