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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古为徒”——米芾的“集古字”创作观

 泊木沐 2019-11-08

米芾画像

米芾(1051—— 1107 ),初名黻, 41 岁后改名为芾,字元章。原籍山西太原,后迁居湖北襄阳(今湖北襄樊),故世人有“米襄阳”之称,又号海岳外史、鹿门居士、襄阳漫士、中岳外史等,后定居润州(今江苏镇江)。曾官至校书郎、书画博士、礼部员外郎,因礼部员外郎又有“南宫舍人”之称,故又有称“米南宫”。其人个性举止怪异颠狂,素有洁癖,遇石称兄,顶礼膜拜,时人称为“米颠”。北宋著名书法家、画家、书画理论家,与苏轼、黄庭坚、蔡襄并称为“宋四家”。

明代陈洪绶《米颠拜石图》

“米芾书学羲之,篆宗史籀,隶法师宜官。晚年出入规矩,自谓善书者只有一笔,我独有四面。寸纸数字,人争售之以为珍玩,请求碑榜,户外之履常满。”

——宋·《宣和书谱》

作为中国书法史上的一朵耀眼的奇葩,早在当时北宋时期,米芾就已斐声书坛。时人和后世称赞不绝于耳。

米芾也颇为自负,自视甚高,尝评当世善书者“蔡京不得笔,蔡卞得笔而乏逸韵,蔡襄勒字,沈辽排字,黄庭坚描字,苏轼画字”,在面对徽宗询问对他自身的评价时,米芾对曰“臣书刷字”。

米芾《蜀素帖》

学习书法的唯一途径就是从临摹古人法书而来。学习古人书法经典,“与古为徒”和“取法乎上”是绝对的准绳,历代的书法家无一不是站在前人的肩膀上,汲取经验。

即便是被尊为“书圣”的王羲之,也是师从卫夫人学书,后又学钟繇、张芝等,转益多师,融会贯通,终成一代宗师。

米芾成功的秘诀也从此中而来。

“人谓吾书为集古字,盖取诸长处总而成之。既老始自成家,人见之,不知以何为祖也。”米芾在他的著作《海岳名言》中已经将他的成功秘诀道出。

米芾《苕溪诗帖》

“集古字”涉及到的是一个取法的问题。关于取法,在书法界历来讲究的是“取法乎上”,所以从何入手就非常值得注意了。

米芾的师法对象涵盖了晋唐以来的大部分名家。

米芾《值雨帖》

早岁初师唐人

米芾在其《自叙帖》中曾说:“余初学颜,七八岁也,字至大一幅,写简不成。见柳而慕紧结,乃学柳《金刚经》。久之,知出于欧,乃学欧。久之,如印板排算,乃慕褚而学最久。又慕段季展转折肥美,八面皆全......”

有唐一代的名家如颜真卿、柳公权、欧阳询、褚遂良、段季展等人都是米芾的学习对象。

颜真卿《祭侄文稿》(局部)“图”字

米芾《珊瑚帖》(局部)“图”字

李邕《李思训碑》(局部)“故”字

米芾《淡墨秋山帖》“故”字

欧阳询《梦奠帖》局部

米芾《道林诗帖》局部

褚遂良《雁塔圣教序》局部 门字旁取势

米芾《苏太简参政帖》局部 门字旁取势

世言 “唐人尚法”,唐人在书法的法度上达到了古代的顶峰,米芾通过遍临唐代名家,打下了夯实法度的坚实基础,为日后的更进一步作好了铺垫。

中年上追魏晋

1917年,为避家乡匪患的齐白石,第二次踏上进京的道路,正巧又遇上张勋“复辟”,在天津暂住一段时间后的齐白石复归北京,在北京琉璃厂继续操持起卖画的生计。

其间结识了另一位对他影响巨大的画家——陈师曾。

陈师曾与齐白石一见如故,来往甚密。在陈师曾的建议下,齐白石称:“余作画数十年,未称己意,从此决定大变”,“师曾劝我自出新意,变通画法,我听了他话,自创红花墨叶的一派”。至此齐白石一改以往品格不错但画法太似太拘谨的画风,开始了“哀年变法”,并最终名满天下,与张大千合称“北齐南张”。

无独有偶,早在米芾32岁时,他也像后世的齐白石一样,遇到一位劝告他进行“转型”的指路人。

这个人就是苏轼。

在这一年,米芾来到湖北黄州,在这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苏轼。

苏轼年长米芾14岁,像一位长者般劝勉米芾要“书学晋人”。此番忽然点醒了米芾,自此米芾转而千方百计地搜集、临写魏晋名贤法帖。

米芾《辱教帖》

米芾《张季明帖》

米芾《丹阳帖》

从晋人法帖入手,是不得不提王羲之的。

作为中国古代书法帖学的鼻祖,王羲之的法帖一直以来就是书法界教科书级的存在。意欲“书学晋人”的米芾自然要以王羲之为中心。在贯其一生的书法创作生涯中,以王羲之和王献之为代表的“二王”书风深深地在米芾笔下扎了根。受二王的影响,这一时期的米芾漫步在魏晋法帖之中,吸收了晋人绞转流便、萧散隽逸的风格,多在其作品中体现。

王羲之《集王圣教序》(局部)

米芾《方圆庵记》(拓本)

王献之《十二月帖》(拓本)

王献之《十二月帖》(拓本)

米芾《李太师帖》

米芾《论草书帖》

除二王外,像智永、杨凝式等也是他的取法对象。对于这些保留了魏晋遗韵的前辈书家,米芾仍然采用的是 “拿来主义、为我所用”的办法。

智永《真草千字文》(局部)

米芾《德忱帖》

杨凝式《夏热帖》

米芾《惠柑帖》

晚岁自成一家

遍习晋唐书家的米芾依靠精湛的技法和惊人的悟性,将各位前贤的风格很好地融汇贯通,统一在笔端。满纸云烟、挥洒纵横,终于能够自出新意,形成属于自己独特的形式语言。

米芾《研山铭》

米芾《元日帖》

米芾《清和帖》

勿庸置疑,米芾是一位继“二王”、颜真卿之后的书法巨匠,其取法范围之广,在整个书法史中都属罕见,在吸引、消化的基础上,充分地发挥了其融通的能力,在古人和自我之间找到一个绝佳的平衡点,最终彪炳史册。

诚如当代著名书法家曹宝麟先生在其著作《米芾评传》中所言,“米元章以超人的天分、渊博的学识和卓绝的勤奋,为自己赢得了万世不祧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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