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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愿开心 本故事纯属虚构，如有雷同，不胜荣幸。 入秋了，天气有点冷。门前行人寥寥无几，火星酒吧里，算上酒保，也只有五个人。 酒吧里暖气开的不是很足，这个年月，大家都没什么余钱去火星喝酒，此时酒保索性就关了暖气，只在店里的角落支了个用废旧的RD-180火箭发动机改造的暖炉。 四个顾客围着这个暖炉坐着，各自捧着泡着枸杞的保温杯。酒保不觉得冷，坐在门边，盯着门外的大街，一语不发地摩梭着手里印着红星的酒杯。  墙上秒针跳动的节拍，融化在酒保擦杯子的声音中。五个人有的在搓手机，有的在出神想着自己的事，都不说话。 突然咣当一声！ 一个小伙子应声跳了起来，他手里的杯子掉在了地上，热水洒了他一身。这位小伙子皮肤稍稍有点黑，随着他的动弹，浓烈的咖喱味在屋里逐渐晕染开来。 炉子边的其他三个人被吓了一跳，一边查看自己的损失，一边不动声色地将椅子挪远了一点。 “怎么了？”旁边坐着黄皮肤、留一撇小胡子的年轻人掩住自己眼里的嫌弃，露出关切的表情问道。 “兔子说他也要来咱们酒吧喝酒！”咖喱青年恨恨地说：“他怎么敢跟我并列！”他用右手把手机揣进兜里，捡起水杯，再用左手拽过抹布擦地。  “这不挺好吗？你是不欢迎还是咋地？”酒保抬起头，带着东北大碴子味，“他来了，我一定先免费请他喝一杯，上次约他来店里喝酒，结果半路给搞砸了，老哥我心里也不是个味儿！”酒保故作洒脱地挥挥手，握着酒杯的手指有点发白。  “好？有什么好的？”一个穿着星星和条纹图案西装的金发油腻男人咂咂嘴，说道：“还不就是偷了我的技术，我可告诉你们，他要是来了，我一句话都不跟他说！” 紧接着星条男喝了口枸杞可乐，又松了松胸前的红领带，补了一句：“我连碰都不碰他！” “大哥，你杯子是在他家买的。”一边坐着的小胡子悄悄补了一句。 “嗯？”星条男斜眼瞥小胡子。小胡子赶紧低下头，假装无事发生。 “这火星探索俱乐部，向来是靠实力说话。兔子若能靠实力进来，那谁也拦不住！想当年我爹想要进来的时候，也花了不少功夫，走了很多弯路。”酒保咂咂嘴说道。  酒保又开始忆往昔峥嵘岁月，星条男看着眼前的手下败将，装出一副轻蔑的样子。另外几个人倒是觉得百听不厌，都往前凑过来。 “有一次一只脚都迈进来了，结果滑了一跤，前功尽弃了。”酒保从鼻子里出了两口大气，很是有些懊恼。  他当然懊恼了！只见旁边的星条男轻蔑地斜视他一眼，接过话去：“没错，那老熊早我五年就想进来，结果反倒是我后发先至了，哈哈！当时他都快背过气去了。”  “我想着这老熊，本事也不差啊，”星条男继续说道，“火箭做得也好，第一颗卫星、第一艘载人飞船、第一座太空站、第一次登陆金星，都是他家的。怎么到了这火星，就不行了呢？” 他话里三分是疑惑，倒有97分是嘲笑。 “我就随手一做，就成了！还拍了不少照片呐！” 说到得意处，星条男捧着啤酒肚笑起来，像个反派。   “你！哼，当时你也只不过是进来瞅了一眼就走了，能作数吗？”酒保颇有点不忿。 “不作数？那你说什么作数？第一个环绕火星的，还是我白头鹰家！”星条男却也不恼，反倒笑容更甚。 “咣当！”这话果然最能撩到酒保的痛处，他当即就把杯子往火箭发动机上一磕，似乎若是没人拦着，他就要把杯子抡在星条男的脸上，也幸亏是小胡子稍微拦了一拦。 只是轻轻一拦，酒保倒也就泄了气。星条男笑意正盛，酒保垂着头，小胡子和坐在一边的黑衣绅士方才一直没说话，现在也不好说话了。倒是咖喱青年足够头铁，只见他皱眉想了一下，握拳击掌道： “是了！我听说那天酒保的老爹先出门，奔着这俱乐部而来，只是稍微绕远走了两步，就被后出门的白头鹰超过了——白头鹰反而成了第一个进了这俱乐部的人！哈哈……哈……”  他笑了两下，却见星条男和酒保两个人都用一种可怜的眼神看着他，只觉得有种莫名尴尬，讪讪地不再说了。  咖喱青年的发言倒是缓和了酒保和星条男之间的剑拔弩张之气。酒保盯着咖喱青年看了一会儿，目光渐渐变得平静，接着开口道： “但是，我们是第一个在这俱乐部里落座的，这个没必要争议。” 黑衣绅士晃晃头，有点不屑，又怕再惹出酒保的火气，“14.5秒。”他小声、但是又字正腔圆地咕哝一句。  酒保的肩膀抖动，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他抬头看着星条男，眼神里透着一些难以描摹的情绪，混合着羡慕、气愤、伤感、懊悔，也许还有些别的。 “这我倒是不想跟你争，”星条男从酒保的双眼里移开视线，耸耸肩。酒保听他这么说，肩膀放松下去。 “毕竟我们家有别的喜事，哈！那件事今年刚好是50年啦！”星条男想起高兴的事。酒保听了这话，双手插进头发里，脸色很不好。 “不提那个！后来那头老白熊也不怎么来这儿喝酒了，倒是我成了这儿的常客，店主人也很欢迎我！”星条男挥挥大手，仿佛将整个俱乐部揽进怀中。 “我们家都喜欢拍照，所以盛产记者。你看我们家这照片拍的，那就比老熊家的要好的多啦！”星条男掏出几张照片炫耀道。
❖ 图注：海盗一号拍摄的第一张火星表面全景照。 “大哥真厉害！”小胡子听到这里，配合地竖起大拇指，“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寿与天齐，仙福永享！” “运气运气，”星条男眯了眼，十分受用。他瞧见酒保越发自闭了，又顿时有点恻隐，便说：“我这也确实是运气来了，小熊，你爸那时候确实是喝凉水都塞牙，连续整了四五次，都莫名其妙地失败了——有一次在俱乐部的包间里都碰了个大包，我也是很惋惜他的。” “呼，那都是过去的事了。”酒保使劲揉了揉头发，让自己振作一点，“父亲很厉害，可是却给我留下了个烂摊子。你看我现在，还要来这里打工还钱。”酒保看着眼前的火箭发动机——这是从他家搬出来的，很有些惆怅。 “当年我也阔过，现在只能靠卖这些老家当赚钱，给你们提供火箭和火箭发动机。” 咖喱青年和黑衣绅士（他倒不再自矜身份了）猛点头，星条男皱皱眉，也点了两下。小胡子看见星条男点头，不自觉地也跟着点头。 “后来我也试了试父亲留给我的大玩具，怎么也整不好。唉，这后来还搭上了兔子的那次。”酒保又叹口气。 “这实在是怪不得你。唉，说起来...”听到酒保叹息，星条男也突然感慨，他搭上酒保的肩膀，拍拍酒保肩上的头皮屑——一旁的黑衣绅士直咧嘴——然后星条男说：“说起来我有点想念你爸了，自己一个人喝酒，总是没什么滋味，也就没什么动力了。他不来了，后来我也很久没来。” “不过火星还是很有趣，这个俱乐部，很有趣，不是吗？所以我还是回来了！”星条男搓搓手，“你知道在我们那里，大家都喜欢开车。现在我也要在火星开车！先整个模型车开一开。” “哈！我还记得我第一次把遥控车带过来，大家那个羡慕哟！虽然遥控器很卡，我这边操作一下，遥控车五分钟之后才会响应。但是开车确实很有趣！” 听他一讲，俱乐部里的剩余四人都很向往——其余四人都没在火星开过遥控车，怎么能不羡慕呢？ “然后我两年之后就来了，一方面追随科学，另一方面，来追随大哥！”小胡子说：“只是不大成功，果然火箭这东西，真的很难。” 黑衣绅士之前一直都作深沉状，很少插话。但是到了这里就有些忍不住。 “我记得，em...我在门口徘徊了很久，看到白头鹰开遥控车，我觉得，唔！这很有趣啊！正好酒保走过来，我就跟他说，嗨，你那儿还有你爸留下来的好东西吗？我也想看看。” 酒保就接过黑衣绅士的话，接着说：“所以我想着，我爸留给我的东西，放着也是浪费，不如大家一起用。我就把联盟号掏出来，借给老欧了。条件就一个——帮我完成我爸的遗愿。” “以及给你一大笔钱……”黑衣绅士小声说。 “什么？” “哦没什么。”黑衣绅士挑挑眉。 “对！我记得，你就是那一年加入这个俱乐部的，”星条男指了指黑衣绅士，“那年刚好火星俱乐部打折来着，大家都往这儿凑！” “跟老欧合作完，后来在2011年我还跟兔子合作过一次。但是失败了，不然这会儿也有个能喝的陪我，生意肯定也更热闹。唉，刚才也说了，就不再提了。”酒保苦笑。 “还有我还有我！”咖喱青年挥动手臂，释放出的咖喱味让小胡子离他更远了些，“你们都讲了怎么来的这个俱乐部，我也要讲！我为啥要来这个俱乐部呢？嗯，小胡子和老欧是为了科学，老白熊和白头鹰是意气之争，我……我为啥进俱乐部来着？”咖喱青年想了一会儿说：“哦！对！为了在兔子前面！” “哈哈，你倒是坦率。”酒保就喜欢咖喱青年这种性格，称赞了一句。“后来我跟老欧又合作了几次，怎么样，要不要跟我合作？给你折扣哦？还有赠品！”酒保冲着咖喱青年挤眉弄眼。看得出来咖喱青年也十分心动。 “哼，低级。”星条男虽然也很想赚这笔钱，但是到底放不下身段，毕竟他才是这里能力最强，资历最老的一个。 于是他开始摆弄起最近新做出来的机械臂和工作台，希望有人投来赞叹的目光，进而促成一点合作。 黑衣绅士凑到酒保那边，两人小声商量起来，咖喱青年看着两人商量，很羡慕，想加入但又有点犹豫，还时不时有点神经质地看看俱乐部的大门。 星条男则掏出手机，决定发一个推特，记录一下今天和几位好朋友亲切而友好的交谈。 俱乐部一下安静下来。 大风刮了起来，湿冷的秋风卷着落叶，从敞开的俱乐部大门刮进来，仿佛就连RD-180的光焰都弱下去不少。 “小熊啊，去把门关上吧，有点冷。”星条男说道。 “行。”酒保向正和他聊天的黑衣绅士告了声罪，就往门口走去。 他正要关门，动作突然停住了... 他看到一道身影，在寒风中逆风前行，向着俱乐部，向着火星，大步走来。 美编：杜欣雨 校对：黄志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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