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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关于通俗文学与纯文学在创作上，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我曾看到几个文友开展了一次相关讨论。一个问另一个，被问的尝试着回答，但总是不得要领。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作家的小说意识，且意识的高低，就决定了自己所写下的小说文本质量的高低。这在许多纯文学作家眼里，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所谓文人相轻，轻什么呢，轻的就是相互的文本质量，轻的是谁写的文本更纯文学。 by-宫敏捷 ”
浅说纯文学与通俗文学 文|宫敏捷 写了很多的创作随笔，而非理论，纯个人心得，今天觉得需要回头补充一下，那就是说，我写的这些浅显文字，主要是针对纯文学，尤其是小说创作写的，不然怎么看，都会有许多谬误之处，回头来补充一下，在我心里，纯文学和通俗文学到底是怎么样的，算是一点小小的弥补。 从标准的词汇解释来说，纯文学包含三种含义，第一种是与古代“文学”概念相对的现代独立的文学学科观念；第二种是指与工具论文学观相对立的自律的审美的文学观；第三种是与商业文化相对抗的文学观。这些东西，有心人百度一下，一目了然。纯文学对于人类精神的深入探讨，不断揭示了精神王国的面貌，在世人眼前展示出一个崭新的、陌生的、难以用世俗语言表达的、与我们用肉眼看到的小世界相对称的广大无边的世界。自古以来，对于这个“虚无缥缈”的世界的描绘，是一代又一代的文学艺术家、哲学家和自然科学家的共同的工作。 常常被拿来与纯文学对立的通俗文学，是指除了历史上的民间文学以外，还包括现实创作的通俗化、大众化，具有较高的商业价值，以满足一般读者消遣娱乐为主要目的的文学作品。又称大众文学、俗文学。是与纯文学、严肃文学、雅文学相对而言的，是大众文化的一种常见形态，是由文人所创造的、以大众传播媒介为载体、按照市场机制运作的、旨在满足读者的愉悦性消费性文学。最常见的文类是小说。 我不是把文学，简单分为纯文学和通俗文学，在文学界专业人士看来，这都是很难界定清楚的问题，比如上面，还提到严肃文学、雅文学，还有精英文学、大众文学什么的，但这些我们没法去深究，一是讲不清楚，还会把自己绕进去，二是讲清楚这些问题并不是我写这个小文的目的。听了这两个解释，我想每一个人心里都应该有自己的判断，什么是纯文学，什么是通俗文学。对于我来说，纯文学代表着文学发展所能达到的最高水平，伴随着思想内涵、技巧方法、语言运用上的创新，和通俗文学是相对的；通俗文学作为一种文化补偿，主题是为了迎合人类的两个本性（性和攻击性），它往往涉及爱情和死亡，以故事情节为第一阅读驱动力，以娱乐大众为创作目的。而一如前面所说，我所写的许多创作心得，都是针对纯文学的，是用来与跟我一样喜欢写小说的朋友，一起探讨纯文学的写作方法，或者通过相互学习，提升彼此的纯文学写作水平。如果有人说，我就想写通俗文学，有人看就行，那些在网上天天连载的，有人付费阅读，还有人看中了，拿去拍电影，这也不怕，如果你纯文学都写好了，再写通俗文学，不是更厉害了吗？ 我前年看到一个调查。因为国外有人说，中国人都不喜欢看书，所以针对这个问题，有关机构做了一个调查，结果恰恰相反，中国人很喜欢看书，在哪里看呢，在网上，天天跟着看穿越、玄幻、鬼怪、武侠或者各种宫廷斗争、婆媳斗争、办公室斗争、大房二房斗争等等等等的书。不但读书的人很多，而且名列前茅，可惜，调查结果又说了，这都是无效阅读，什么叫无效阅读呢，就是说，读者看这些东西，除了浪费掉时间，什么意义都没有。人最轻易浪费的，就是时间，而人，最浪费不起的，也是时间。所以，在此特别希望大家，看书，就得看有效阅读的书，写作，就得写成为别人有效阅读的书。
关于通俗文学与纯文学在创作上，最大的区别是什么，我曾看到几个文友开展了一次相关讨论。一个问另一个，被问的尝试着回答，但总是不得要领。在我看来，这就是一个作家的小说意识，且意识的高低，就决定了自己所写下的小说文本质量的高低。这在许多纯文学作家眼里，是一个非常严肃的问题。所谓文人相轻，轻什么呢，轻的就是相互的文本质量，轻的是谁写的文本更纯文学。 想起一件事情来，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是在广州参加一个文友聚会，许多人在文学圈还是很有影响的，酒过三巡，开始聊天。那时候，莫言刚刚获得诺贝尔文学奖，这自然就是一个话题，于是大家三言两语地聊起来，场面热火朝天；突然，一个角落里传出来一个声音，幽幽的，是一个知名诗人，他说：“提他干什么呢，有什么好说的呢，那个故事大王。”于是，我看到很多点头，还有几个附和说： “是哦。” “是哦。” 可见，在许多人眼里，就算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莫言，写的也不过是些通俗故事而已（非本人看法，在我看来，只要认真看过几部莫言小说的人，都不会轻率发表看法）。想起来这个故事，以及许多人对待通俗文学的态度，就很能说明，纯文学与通俗文学在创作上，最大的区别就在于：故事应该怎么讲。 上面已经谈到了，纯文学要求思想内涵、技巧方法、语言运用上的创新，而通俗文学是不讲究这一点的，或者说不像纯文学那么彻底。这样的结果是什么呢，从读者的角度看来，那就是纯文学不太好看懂，而通俗文学一看就懂，而且好看，一目了然，纯文学却不是，回头看好几遍，也不一定明白作者到底想表达的是什么主题。这很容易让我们想起，读书时代，学习写作文的时候，老师教我们写作，讲到记叙文要有六要素：时间、地点、人物，以及故事的起因，经过和结果。通俗文学一看，这些都明明白白。纯文学的这六要素也是有的，但是故事就是不太好看明白，也就是因为作者在思想内涵、技巧方法、语言运用上有了创新，从而为解构文本设置了障碍。 说到故事要怎么讲，这就涉及到小说的主题这个宏大的话题，以后我还得另写一篇小文，好好谈谈。在这里，我想强调的是，写小是，一定要讲故事，但是高明的作家，所讲的故事，一定是不一样的。很多人写小说，心思全在故事上，想讲精彩，讲曲折，讲感人，讲复杂，描写也全在人物上，离开人物，或者与人物无关的，就不知道什么该写什么不该写。而真正的大家却不是，他们写小说，是要讲清楚一件事，而不是讲清楚一个人故事，这是有本质区别的，因为重点和重心完全变了；也就是说，他们所讲的故事完全跟我们不一样。比如，我推荐大家看的《烧马棚》，他写的是一个孩子，从血脉传承上既离不开父亲的影响，又要在慢慢觉醒的道德高度去反抗父亲；而乔伊斯的《阿拉比》说到底，却是写的是中年人的一种挫败感，属于情绪写作，不是讲故事，而是舒发个人的一种情绪。这就涉及到其他问题，如果大家用心看，你会发现这个小说的时态和叙述的视角，有一种深远辽阔又苍茫的感觉，或者说，有一种烟尘味，就单单故事上来说，许多人以为是写一个孩子的初恋情怀，这也没错，但是那样的素材组织方式，那样的结尾，却让人难以理解。不过，如果你想到，这是一个中年男人，在通过讲诉一个故事，来抒发自己的无限的失落情绪，你就会明白，乔伊斯为什么这么写了。 说到底，许多大师的小说，他写的是一种情绪，这个情绪可以包罗万象，而如果，你只是写一个一提笔就指向非常明确的人的故事，相比之下，人家的故事自然就耐看了很多，而你的，一眼就看穿你到底想干什么了。所以，我们经常会看到，许多故事几乎是生搬硬套，强行扭曲，最终实现了作者要想的却又是非常别扭的结果。 在中国，最好的通俗文学，现在在网上，以前在哪里？在《故事会》《知音》《打工》《今古传奇》里，如果有在广东生活过的人，它还在《大鹏湾》《西江月》《江门文艺》《嘉应文学》等等等等刊物里。为什么大家比较看重在纯文学刊物发表作品，通俗意义上，我们把这种刊物理解为各省市以及国家有关部门或文联主办的文学刊物，因为在这上面发表，也就代表着一个作家的写作水平，得到了主流的认可（当然，以前是，现在也是，但不是每一个在上面发表作品的人，都是有水平的，甚至说，很多都是没水平的），反之，在刚才我们所说到的那些刊物上，你再发表多少，都没人会认为你是一个作家。 在中国，最好的纯文学在哪里呢，在我们每一个认真对待文学创作的作家心里，或者，你提笔写下的下一篇，就是。 2017年9月8日星期五 作者：宫敏捷，男，新锐小说家，青年评论家。有中短篇小说发表于《上海文学》《黄河文学》《文学界》《广州文艺》《特区文学》《南方文学》及《文学与人生》等刊物，部分作品连载于报纸，已有部分作品获奖或收入选集。已著有长篇小说《行为爱情》，中短篇小说集《青鱼》和电影文学剧本《海子角》等，原籍贵州威宁，现居深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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