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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提到白娘子，总是让人想到那个扮相优美的白素贞。京剧《白蛇传》里的白娘子就已经很正面了，到了电影和电视剧里更是被美化得不得了。可是最开始出现白娘子的小说里，她可真是不折不扣的妖啊，就是人们常说的“美女蛇”“蛇蝎美人”。 来看明末冯梦龙纂辑的《警世通言》第二十八卷《白娘子永镇雷峰塔》： 白娘子表面是个美艳少妇，初次跟书生许宣（在戏曲中才改名为许仙的）见面，还别说貌美绝伦，仅仅是在说话时“启一点朱唇，露两行碎玉”，就把许宣给电晕了。二人成亲之际，白娘子更是“放出迷人声态，颠鸾倒凤，百媚千娇，喜得许宣如遇神仙，只恨相见之晚。” 然而，实际上这位如花美妇的真实形象却是这样的：“一条吊桶来粗的大白蛇，两眼一似灯盏，放出金光来。” 可见美如天仙的白娘子跟其他“传统女妖”并无二致，那就是以美色惑人，然后暗中吸食男子“精华”。 在成亲之后的岁月中，这位白娘子的本性慢慢暴露出来。开始她对许宣还真是百般温存，可在不知不觉中变成了对许宣严格的人身控制。她还放出狠话，如果许宣胆敢离开她，她就要消灭杭州城所有的百姓。 其间，许宣与白蛇分开了三四次，可每到一个新的地方，总是又与白蛇不期而遇，接著便过起日子。可见，白蛇充分发挥了她的看家本领——缠。若问世间谁最能缠，还有谁，蛇呀！ 白蛇到了后来很有点像是一个上了年岁的妇人，成天介一个人在那儿叨咕些七长八短的话，妖精在人间待久了也变怨妇了，很有点搞笑的意思。 许仙的婚姻状况用俩字来概括那就是“难缠”。 此外，这位白娘子还有一个特殊爱好，那就是偷窃。好多富户人家金银财帛，都是门窗紧闭的房间内，被她用“特异功能”移走的。 遇到这么一个很角色，一般捉鬼驱邪的法师根本就没什么招，而且基本上都是反过来被白娘子给整了。有个风度翩翩的法师，被白娘子用法术吊在了半空，样子极其狼狈，找他做法的人看到他这副熊样，全都一哄而散了。 最后，还是老和尚法海法力无边，把白娘子抓住了。白娘子讨饶说，她并没有害死许宣和其他人，乞求留下她的性命；还帮小青求情说，那个小青更无辜，连许仙都没碰过，纯粹是跟着来瞎起哄的。 对了，那个小青的身世也跟现在常说的“青蛇”不同，是西湖里一条成了精的青鱼。她只是觉得白蛇勾引许宣的行动比较好玩就加入了，整个故事中她就是一个跟屁虫，没想到最后也跟着白蛇一起吃挂落儿，被法海一同镇压在雷峰塔下。 法海还留下了四句谶语一般的偈子：西湖水干，江潮不起，雷峰塔倒，白蛇出世。 文末一首诗颇值得玩味，兹录于此：
白蛇故事最早可以追溯到宋元话本《西湖三塔记》，说有一个书生被三个妇人缠住，后在一位真人的帮助下，将三个妇人打出原形：其中一个是乌鸦，一个是水獭，还有一个白衣娘子是条白蛇。真人将三妖封装在三个铁罐内，用三座石塔镇压在西湖之中。（莫非是三潭印月？） 那么，白蛇又是如何从一个妖孽化身为一段浪漫爱情故事的女主角的呢？ 在清代乾隆年间方成培所撰写的传奇《雷峰塔》中，许仙和白蛇的人妖恋情被正面化了，其中有出现了很令人感动的情节：白蛇为救许仙之命，明知自己不敌南极仙翁，还舍身以武力抢夺仙草。这个传奇的结局是白蛇被禅师点化而升天，不像以前作品那样直接被当做妖孽处理。 后来京剧《盗仙草》中的白蛇形象便依此脉络而来。 到了近现代田汉创作的《白蛇传》京剧剧本中，白蛇彻底地完成了华丽的转身。 至今人们一提起白蛇，很难联想到“一条吊桶来粗的大白蛇”，一律都是美好的感受，反倒是一提法海气得牙根儿痒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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