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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米们好，一本好书专栏又跟大家见面了。 前天（11月25日），《一本好书》第二季播出了第八期节目，安利了一本大名鼎鼎的书——《了不起的盖茨比》。 《了不起的盖茨比》在美国乃至世界文学史上，都是浓墨重彩的一笔，前几年有机构，评选20世纪最伟大的100部美国小说，这部小说名列第二。 简单来说，《了不起的盖茨比》记录了美国梦幻灭的全过程。  两次世界大战的间隙，美国在缝隙中迅猛发展，一时间，纸醉金迷，夜夜笙歌。然而，繁华只是表象，在物欲横流背后，藏着无尽的空虚和幻灭。 为此，菲茨杰拉德这代作家，被称作迷惘的一代。 比起当时的美国，今天的中国，发展速度更加日新月异，一日千里，在当下的社会，如果没有坚定的自持，也很容易找不着北。 如《一本好书》所呈现的，《了不起的盖茨比》这部经典，并未过时，它探讨了任何时代都可能遇到的刺激话题：金钱和爱欲。 今天，我们读它，不只是致敬经典，更是为当下这个狂飙的时代，找寻一个心灵的避风港。 盖茨比为什么了不起？ 表面来看，是因为他有钱，一掷千金，穷奢极侈，在纽约东海岸夜夜开party，让那些大大小小的名流天天来这里狂欢。 这就是那个时代的美国梦：追求成功，出人头地，英雄不问出处。 乍一看，盖茨比是美国梦的完美代言人，但现实狠狠给了他一个巴掌——钱并不是万能的。 盖茨比早年和女友黛西分手，被棒打鸳鸯，他认为根本原因，是自己没钱。于是，他花了5年时间，贩卖私酒，沦为巨富，苦心孤诣地在心上人家对面没日没夜地炫富，企图挽回旧爱。  如《一本好书》品读嘉宾吴伯凡所说，黛西从小生长在大富之家，根本对钱没概念，她在乎的，并不是金钱本身。 盖茨比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换来的东西，对于黛西，却如呼吸般自然，这一点，为整个事情定下了悲剧的基调。 说穿了，以金钱为成功标准的美国梦本身，就是有问题的，盖茨比不过是千千万万个受害者之一。 自一战结束开始，到上世纪20年代末美国股市崩盘，进入大萧条，这之间的黄金十年，不过是春梦了无痕，许多深陷其中的人，一朝梦醒，无路可走。 盖茨比们的美梦，其实都是肥皂泡，美好的总是虚幻，只有破碎实实在在。  菲茨杰拉德在书里，反复暗示读者，这是肥皂泡，所谓幸福，是无法长久的。 这也让活在现代的我们反思，什么才是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金钱真的靠得住吗？ 英国曾有位名叫罗德·赤尔德的犹太人，富得流油，有时候，英国政府都要向他借贷。 罗德的金库是全封闭的，有一次，他进了自己的金库，金库门因故障被关闭，他在里面大声喊叫，但没人能听见。 罗德的房子很大，堪比宫殿，由于他经常独自外出，他的失踪，并未引起家人的注意。罗德在金库里，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最后饥渴而死。在死之前，他咬破手指，在墙上写下一行血字：世界上最大的富翁将要饿死在这里。 金钱之所以靠不住，因为人世无常。  对人人为之疯狂的金钱进行冷静乃至冷酷的透视，是许多顶级文学名著共同的主题。 《红楼梦》里有一个“好了歌”注，就是如此： 陋室空堂，当年笏满床；衰草枯杨，曾为歌舞场。蛛丝儿结满雕梁，绿纱今又在篷窗上。说什么脂正浓，粉正香，如何两鬓又成霜？昨日黄土陇头埋白骨，今宵红宵帐底臥鸳鸯。金满箱，银满箱，转眼乞丐人皆谤。正叹他人命不长，哪知自己归来丧？训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择膏粱，谁承望流落在烟花巷！因嫌纱帽小，致使锁枷扛；昨怜破袄寒，今嫌紫蟒长。乱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反认他乡是故乡。甚荒唐，到头来，都是为他人作嫁衣裳。 盖茨比虽富可敌国，其心智却极为幼稚。 他对黛西的要求，是让她在精神上对自己专一，甚至逼她承认，除了自己，她自始至终没有爱过别人。 这就有点过分了。 如《一本好书》里所演的那样，黛西对盖茨比说，你要求的太多了，我爱过汤姆，我也爱过你。你非让我自始至终只爱你一个人，老娘做不到啊！  黛西的肺腑之言，让盖茨比如遭五雷轰顶。他汲汲追求的，是那种没有任何杂质的爱情，而黛西却只是一个凡夫俗女，或者说，是一个正常的成年人。 《一本好书》对黛西这个人物，结合原著，进行了创造性的设计。舞台上的黛西，知情识趣，光艳照人。除了靓丽的外表，这个美艳不可方物的可人儿，还很“社会”。 经尼克撮合，她跟盖茨比第一次重逢幽会，两人谈得入巷时，纯情小男生盖茨比已然懵圈，黛西却不忘举起手，示意站在自己身后的尼克先走。不得不说，这个动作细节，把黛西的复杂性格暴露无遗，设计得非常巧妙，深得原著精髓。 从这点来看，盖茨比跟黛西，其实风马牛不相及，他们的结合，就像一个老练的御姐牵着一个乳臭未干的小男孩，悲剧必然会发生。 史航把盖茨比的爱情理想，说成是牵着哆啦A梦的小胖手，不分彼此，可他跟黛西的这一段重逢，其实就是一个露水姻缘，老朋友之间的艳遇而已。 潜台词就是，盖茨比太幼稚。  盖茨比钻牛角尖般的痴情，让书单君想到《霸王别姬》里的程蝶衣，他心心念念的，就是跟他师哥段小楼唱一辈子戏，并且走极端，说一辈子，就一辈子，差一年一月一天一个时辰一分一秒都不算一辈子。 这种痴心绝对，其实是对早年旧梦的难割难舍，盖茨比和程蝶衣类似，他们深深爱着的，都只是一个幻影。 盖茨比穷极一生的努力，就是让昨日重现，与这个幻影重温旧梦，但是，在现实中，这样不切实际的做法，必定是徒劳无功的。 盖茨比的悲剧在于，他执着于年轻时的梦幻，却不懂得，随着时间的流逝，人是会变的。王子和公主的故事，听听就可以了，若把它当真，日子可能真就没法过了。 毕竟，成年人的世界是丰富多彩的，也是一个暧昧的所在。  书单君在上大学时，流行一首歌，歌名叫《童话》。每次去KTV必点，是男生追女生的利器。 这首歌的大意是，女孩向男孩哭着抱怨，童话里都是骗人的，你不可能是我的王子。然后，男孩拍拍胸脯，满嘴跑火车，我愿变成童话里，你爱的那个天使，张开双手变成翅膀守护你，你要相信我们会像童话故事里那样，幸福和快乐是结局。 这首歌极具误导性和迷惑性，却也颇为有效，书单君同宿舍一个其貌不扬的哥们，就是用他那甜美的破锣嗓子唱着《童话》，在黑漆漆伸手不见五指的KTV里脱了单。 而今，阅人有限、阅书无数的书单君，结合《了不起的盖茨比》，再回过头听这首歌，觉得歌词有点太长了。 这首歌应该这样写：你哭着对我说，童话里都是骗人的，我点点头，确实如此。 让我们回到那个问题，了不起的盖茨比，他到底什么地方了不起？ 这个答案，在书的开头就能找到。 菲茨杰拉德以尼克的口吻，叙述这个悲伤的故事，开篇第一句话，就是尼克父亲对他的谆谆教诲：当你想评判别人的时候，要三思，因为别人可能没有像你那样的有利条件。 这句话对尼克影响很深，自此，他成为一个善于倾听的人，获悉了许多人的内心秘密。  尼克之所以要从千万人中把盖茨比单拎出来，讲述这样一个缠绵悱恻的幻灭故事，如他所说，是因为盖茨比太难得了，他从未遇到过像盖茨比这样的人。 那么，问题来了，盖茨比是个怎样的人？ 在回答这个问题之前，让我们先来看看盖茨比的梦中情人黛西是个什么货色。 黛西漂亮得一塌糊涂，但也仅此而已了，她的美只停留在皮囊的层面。在小说结尾，黛西开车撞死了人，当盖茨比英雄救美，主动把责任揽过来时，她欣然接受。 更过分的是，当盖茨比为黛西牺牲了自己的生命后，黛西并未肝肠寸断，而是颇有兴致的，跟老公汤姆重归于好，计划一起去旅游。 黛西的这些行径，让很多读者视她为渣女。 但是，这些都不如《一本好书》中吴伯凡解读得那么透彻。 吴伯凡认为，有两个黛西，一个花前月下，纯情浪漫，一个审时度势，当机立断。这两个黛西，就像两个首席执政官，根据现实的状况，趋利避害，轮流上场。 收到盖茨比的信，哭得梨花带雨，甚至为此要悔婚的是她；在第二天若无其事穿上婚纱，跟汤姆这个粗人结婚的也是她。跟盖茨比如胶似漆、你侬我侬的是她，在盖茨比死后，像没事人似的，继续沉迷于物质生活的也是她。 黛西并不是什么渣女，她只是凭着趋利避害的本能在生活，就像大多数人那样。 有了黛西作对比，我们再来看盖茨比。 盖茨比在感情方面极度幼稚，这在乌烟瘴气的金钱社会，简直就是个奇葩。 《菜根谭》里有句话，非常适合形容盖茨比：涉世深，机械亦深；涉世浅，点染亦浅。 盖茨比从头至尾，都是一个不谙世事的惨绿青年，丝毫未被世俗所污染。 有首粤语歌叫《不如不见》，里面有句歌词力透纸背：灵气大概早已污染，谁为了生活不变？ 盖茨比就是那个灵气未受污染的异类，如狼似虎的生活，压根就没有改变他，他永远是那个懵懂少年，爱着那个早已逝去、早已改变、名叫黛西的少女。 《一本好书》的舞台上，黛西开车闯祸后，逃回家里，盖茨比站在她家楼下，望着那盏幽暗的灯火，深情而惆怅，并作出了一个决定，为救黛西，牺牲自己。 这样的一个盖茨比，于千万万人中，仿佛是赤子，又好像是傻子。 尼克在某种程度上，是菲茨杰拉德的化身，敏感细腻，甚至有一点厌世，在那个彻夜狂欢、醉醺醺的浮华时代，他是一个冷眼旁观的人。 也正因如此，他才看到了盖茨比身上这种与时代格格不入的闪光点，并将其人其事记录下来，并冠之以：了不起的盖茨比。 《一本好书》对这一主旨的呈现，非常生动有力。尼克最后火冒三丈的独白，震撼人心，他跳着脚怒吼，认为黛西、汤姆这类人全部加起来，也比不上盖茨比的一根寒毛。 了不起的盖茨比，确实了不起，但这种“了不起”，是要付出不菲代价的。 看了今天的文章，可能你会发自内心地理解盖茨比，欣赏盖茨比，但一旦遇上类似的事，你可能会做出像黛西那样的选择，本能地去趋利避害。 或许，这就是人性的肥皂泡，一种真正的幻灭，在每个时代都不断上演。这也是菲茨杰拉德这部小书，能穿透时间、经久不衰的真正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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