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享

细读吐蕃系列(十)——唐宪宗时期,唐蕃之间的战与和

 白发布衣cexroq 2019-11-27

唐宪宗李纯是中唐时期一个比较有作为的皇帝,其在位的十五年间(805-820,年号“元和”),任用李吉甫、杜黄裳、李绛、裴度等几位贤相,力主革除弊制、养兵削藩,讨刘辟、除李琦、收魏博、平淮西、灭李师道,中学课本上《李愬雪夜入蔡州》便发生在这一时期。[1]

随着唐庭权威的再度树立,沉疴数十年的藩镇割据局面几乎一扫而空,各地藩镇都开始重新上缴赋税,接受朝廷任命的官吏。如果不是之后穆宗、文宗等几位皇帝实在不堪,唐朝的国祚尚有逆转的可能。

正因于此,目前史学界多将目光专注于“元和中兴”时期,“两税制”推行和“削除藩镇”之上,少有人关注宪宗在位期间唐蕃两国的博弈。

今天,我们就宪宗在位的十五年,从唐蕃二百年的关系史中抽离出来。看看这个颇有意味的时间段里,唐蕃两国是如何在朝堂、沙场两个层面角逐博弈的。

唐宪宗元和十五年(820年)版图

如果用一条曲线,来勾勒出唐蕃二百年的关系史。那太宗时期处于上扬周期,最高点是文成入藏后的十年。

之后,在高宗武后时期开始震荡下行,中宗李显嫁金城公主入藏,至玄宗天宝年间,两国关系开始转暖,虽依旧上下摇摆,但总体保持平稳,算是一段略有上升的盘整阶段。

安史之乱爆发后,吐蕃并吞河拢西域,两国关系断崖式跳水,战争成了对话的主要方式,尤其在唐德宗贞元三年(787年),平凉劫盟事件爆发后,唐蕃关系跌入谷底,几乎断了使臣互访。

宪宗即位后,曲线再度上扬,两国在朝堂、边疆两个战场上斗得你来我往。

(这其实恰好说明了,唐朝在安史之乱后,历经肃宗、代宗、德宗、顺宗四朝的黑暗期,至宪宗时已有了还手之力。)

元和十四年(公元819年)的盐州之战以唐军获胜告终,此后两国再也无心恋战,和谈成了双方唯一的选择。

公元821年的“长庆会盟”(唐穆宗长庆元年),标志着两国关系的最后一个高点。之后842年(唐武宗会昌二年),吐蕃内政外交彻底崩盘,吐蕃王朝灭亡,再无唐蕃关系可言。

这条绵延二百余年的曲线,波动之剧烈,持续时间之长,在中国古代王朝与少数民族政权的关系史上极为罕见,以至唐庭上下皆以“边患莫大于吐蕃”为论。

对于这点,我在之前的文章《唐蕃战争的五个阶段与转折(下)——玄宗和安史之乱后的时期》中,有比较详细的分析。

不过,那篇文章主要关注两国的战事,对外交层面涉及较少,今天我们会从外交和军事两个维度入手,把元和时期的博弈细细讲来。

首先需要申明一点,两国百年的关系史是不可能用一句话简单描述的,这是一曲和缓与紧张反复出现的乐章。

在这个乐章里,强与弱不但相对,而且是个不断转换的变量,没有谁一直强或一直弱。

要知道,在唐蕃交往的二百年里,有纪录可查的战事多达197次,边境摩擦无以计数,如果某一方持续积弱,早就亡国灭种了。

因此,不要拿某一场或某几场战例出来说事儿,一战胜败、一城得失都不足以左右国战的走势。

就比如,763年(唐代宗广德元年)吐蕃曾攻入长安,但之后数十年却再也无力染指关中,并不是吐蕃军力变弱了,而是唐朝以泾源(甘肃泾川县)为节点,构筑更严密的防御体系,并将最有战斗力的朔方军调至西部防守陇山(六盘山)。

古代战争通常都有很复杂的历史背景,有时候战役的酝酿期,甚至比战役本身更值得玩味,就像吐蕃入长安的战例,远不像网上流传的那么简单,有机会我们把这段仔细说说。

好了,经过刚才叙述,大家对唐蕃间绵长的关系,已有了一个总体上的认识。现在,我们来说宪宗时期唐蕃关系的变化。

唐德宗李适

刚才提及德宗朝“平凉劫盟”爆发后,两国关系全面进入冰冻期。

在此期间,德宗接受了李泌“北和回纥、西联大食、南通南诏”的连横之策,在东亚构建了一个“反吐蕃联盟”,史称“贞元之盟”[2]。

应该说“贞元之盟”起到了很好的效果,回纥(后改称回鹘)在与唐朝结盟后,同吐蕃在天山南北爆发了多次血腥的战争,极大消耗了吐蕃的军力。

794年6月(唐德宗贞元十年)南诏国也与唐朝重归盟好,并与吐蕃兵戎相见。面对南诏国的背离,吐蕃朝廷极为愤怒,称南诏为“两头蛮”,以斥其“首鼠两端”[3]。

身在多国围攻之中,吐蕃也有点招架不住,吐蕃赞普赤德松赞开始谋求同唐朝缓和关系,以便集中军力同回鹘死磕。

德宗贞元十九年(公元803年)五月,吐蕃首先向唐朝伸出了橄榄枝,吐蕃使臣论颊热入贡长安,商讨和谈会盟之事。

这次,德宗没有执行他著名的对蕃“三不政策”(不许入境、不接盟书、不见使臣),不但接待了蕃使,还在六月遣右龙武大将军薛抷还使吐蕃。

这次十七年间的首次互访,意味着两国冰冻期的结束。

德宗态度的转变,有可能基于上年唐军在维州(四川理县)大胜吐蕃,生擒了吐蕃内大相兼东鄙五道节度大使论莽热[4]。这让他觉得,有底气开始和吐蕃恢复接触。

两国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么充满悖论,有时“接触反倒需要更多勇气,而封锁却源于怯懦”。这种情况,直到今天依旧反复出现。

唐宪宗李纯

贞元二十一年(805年)德宗李适驾崩,长子李诵继位,是为唐顺宗,改国号“永贞”。但顺宗李诵只干了八个月皇帝,便禅位其子李纯,自己做了太上皇。

李纯便是我们的主角,唐朝第十一位皇帝——唐宪宗,年号“元和”。

李纯继位后,唐蕃关系继续缓和,两国会盟之论不断发酵。但朝堂上使臣往返的热络局面,并没有映射在边疆地区,吐蕃军队依旧岁岁寇边,唐军也在随时谋求反击。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古代王朝文武之间从来都是一对矛盾体,军功是武将晋升的唯一途径,所以发动战争变成了一件可以获利的买卖。

而吐蕃则更为严重,由于吐蕃军队的战果是分账制,赞普和边将各得其利。导致战争成了边将及其家族,获取财货的最佳手段,会盟就意味着断了豪门的财路,边疆节度当然不愿意了。

对此,中原史料里很几条很有意思的记载。

上面三条记载,前两条记于《册府元龟·将帅部》和《全唐文拾遗》,说的是吐蕃岁岁寇边劫掠唐朝财物;后一条,记载于《资治通鉴》是唐凤翔节度使李惟简,告诫唐朝边将都老实点,别乱搞事情[5]。

由此可见,唐蕃国境线两侧的战争贩子其实都挺多。因此,唐蕃两国的关系始终在战和间左右摇摆,多次发生和谈使臣刚刚到达,边境却以大打出手的情况。

例如元和十三年十月,吐蕃使臣论矩立刚到长安,次月吐蕃边军便入寇河曲、夏州(陕西靖边县)大肆掠夺,引得宪宗下旨斥责[6]。

当时,往来奔走的使臣是个很有风险的工作,唐蕃两国都发生过君主暴怒,扣留使臣的事情发生,有些甚至一直囚禁致死。元和十三年这次,宪宗便直接扣了论矩立。[7]

但元和年间,两国和好已是大势所趋,吐蕃的主要精力放在了西域,“吐蕃岁西师,故鲜盗边”[8]。

(其实,吐蕃将帅心里也清楚,只要唐军全力防守,受制于攻坚能力太差,陇山一线打不进来。)

而对于唐朝来说,缓和西部边防的压力,全力以赴搞定国内割据的藩镇更为重要。

正式基于两国战略重心的转移,虽然边境依旧烽火不熄,但整个元和十五年间,决定性、转折性的大战几乎没有。

这也是史学界,一直不太关宪宗时期两国关系的根本原因。

另外,和谈之所以能一直磕磕绊绊进行的重要原因是,吐蕃手里拿的筹码,恰恰是唐朝想要的。

为了缓和之前冰冻期结下的宿怨,吐蕃在和谈初期便抛下了一个巨大的诱饵,引唐朝上钩。

关于这个从天而降的巨大馅饼,唐庭曾有一个颇有趣味的君臣奏对。[9]

这是时任宰相李吉甫,向宪宗表明自己对吐蕃求盟的态度。可以看出宪宗初年,吐蕃至少两次向唐庭表示了和谈的意愿。

其中第一次,李吉甫认为“南诏国已经与唐重修旧好,如果同吐蕃和盟可能会使南诏心存疑虑,不利于‘反吐蕃联盟’的稳定(南诏怨望,边隙丛生)”,结果是“帝辞其使”。

吐蕃见状,增加了筹码“复请献滨塞亭障南北数千里求盟”,这个大馅饼扔出来,宪宗马上就被砸晕了。

南北数千里呀!这对有志于中兴唐庭的宪宗来说,简直就是“致命诱惑”

要知道,宪宗和中晚唐那些致力于飞鹰走马、顿吃等死的皇帝相比,还是很有进取之心的。《资治通鉴》里记载了,这样一段宪宗的内心独白。[10]

当宪宗兴致盎然的和大臣讨论,如何吞下“南北数千里”大馅饼时,又是李吉甫一盆凉水浇了过来。

他对宪宗说:“您仔细看看地图,吐蕃准备放弃的地方,都是‘边境荒岨,犬牙相吞’之地。就是边吏拿着地图去,都不见得能搞清楚具体情况。

现在,吐蕃拿着几张破纸就来了,这不是忽悠咱吗?(有得地之名,而实丧之,陛下将安用此?)”,又把宪宗的热情撅回去了。

虽然,宪宗再次拒绝了会谈,但他也相应的释放出了善意,下令释放吐蕃俘虏17人回蕃。吐蕃这边也跟着投桃报李,于次年8月释放包括僧人在内的450人回唐。[11]

随即吐蕃再度加码,这次他们可是捞干的了,拿出的诱饵是安乐(宁夏中宁县)、秦(甘肃天水)、原(甘肃镇原县)三州

要知道,此三州可不是之前那个没营养的“千里之地”。

安乐州地处灵州(宁夏灵武)的南部,是唐朝朔方军渡黄河南下的必经之路;

原州处于陇山上陇道之要冲,直接威胁陇山防线的战略支撑点庆州(庆阳县)和泾州(泾源县);

秦州地处沿渭河东进之要冲,拥有秦州唐军便可依托陇坻的大震关(甘肃清水东北),构建可靠的防线。

安乐州、原州位置

原州、秦州位置

这三个战略性节点被吐蕃占据后,唐朝一直耿耿于怀,只是限于军事力量不足,虽多次尝试但始终未能夺回。

现在吐蕃愿意交还三州表明诚意,迅速就勾起唐朝的兴趣。

但馅饼吃到嘴里不是那么容易的,交还三州的动议在吐蕃国内引起了极大的争议,尤其是吐蕃河拢边疆节度大使们坚决反对。

时任蕃相兼沙州都元帅尚绮心儿跳出来表示,“此三州非创侵袭,不可割属大唐来”[12]。面对群情激奋的将领,吐蕃赞普赤德松赞和僧相(钵阐布)娘·定埃增似乎也有后撤的意图。

元和四年(809年),吐蕃使臣论与勃藏访唐时,便开始顾左右而言他,只是催促唐朝尽快举行会盟大典。

白居易

为此唐使徐复回访时,带去了一封由白居易代笔,署名为宪宗的书信。这封发给吐蕃二号人物钵阐布(僧相)的信中直言不讳的指出,“之前商议交还三州之事,已经说得很详细了,但这次来的蕃使却不再谈论此事(已具前书,非不周细,及省来表,似未指明)。

如果想要会谈合盟,须重新划定疆界,现在两国谈了几年,只要吐蕃交还三州马上就可以开始下一步工作(必欲复修信誓,即须重画封疆,虽两国盟约之言,积年未定,但三州交割之後,克日可期)。

两国会盟和好不仅仅是我的心愿,也是你的志向,怎能不努力完成呢?(朕之衷情,卿之志愿,俱在于此,岂不勉欤?)”[13]

白居易还代宪宗之笔,给尚绮心儿写了一封书信。

在这封信里直接驳斥了他“此三州非创侵袭,不可割属大唐来”的言论,说道“三州本就不是吐蕃领土,如果不是‘侵袭’,又是从何而来?现在不过是物归原主,又怎能说是‘割属’?(且此本不属蕃,岂非侵袭所得,今是却归旧管,何引割属为词?)”。

会盟之前的重定疆界,必须以归还三州之后的边界为准,否则两国边境如何界定?(若议修盟,即须重定封疆,先归三郡。若三郡未复,两界未分,即是未定封疆,凭何以为要约?)[14]

由上述两封书信可见,吐蕃国内对交还三州意见颇大,即便贵为僧相也难以弹压此类声浪。

即便白居易在信中晓之以理,又诱之以利,吐蕃依旧在元和五年(810年)表示,不能接受唐朝以归还三州作为会盟的先决条件,自此双方会盟的提议正式搁浅。

唐朝之所以一口咬定必须首先归还三州,除了先落袋为安以外,还有一个原因是曾被吐蕃忽悠瘸过。

德宗初期,李适(唐德宗)因做太子时与回纥有旧仇,一心想联合吐蕃共同对付回纥。结果被尚结赞以归还盐、夏二州为诱饵,约在平凉川(甘肃平凉附近)举行会盟大典。

当时,深谙边事的邠宁节度使韩游瑰曾上书直言,“吐蕃强而求盟,必然有诈”(吐蕃弱则求盟,强则入寇,今深入塞内而求盟,此必诈也!)[15],中唐名将李晟也认为“戎狄无信,不如击之”

但李适拒不纳言,被吐蕃军队在平凉川劫盟使、杀唐臣,这不但成了李适一生的耻辱,也让后世唐朝君臣心有岌岌。

因此,在这次谈和之前,白居易就曾撰文警告宪宗李纯,别高兴的太早。[16]

等到唐庭君臣发现,吐蕃已有三心二意之时(今者赞普来意,欲以再审此言)[17],平凉劫盟的阴影,迅速让双方本就微薄的信任化为乌有。

既然和谈已经进入了死循环,口水解决不了问题,剩下的就是拳头了。

不过此时,陇右的战场形势发生了一点变化。

之前,唐军受困于机动能力不足,只能困守城中,面对来去如风的吐蕃骑兵无可奈何。以至于,只能每年焚烧草场,通过增加后勤压力的方式,阻滞吐蕃骑兵的深入。

即便如此消极的防御手段,都引起了吐蕃的不满,置书唐朝泾原四镇节度使朱忠亮,询问“频见烧草,何使如此?”

又是白居易代笔回书给吐蕃东道节度使论结都离,表示烧草、筑城都是常规操作,用不着一惊一乍的(岁焚宿草,盖是每年常事,何忽今日形言?)[18]。

随着唐宪宗连续干倒了,西川节度使刘辟、夏绥节度留后杨惠琳(元和元年806年)、魏博节度副使田怀谏(元和七年812年),尤其是平淮西节度吴元济(元和十二年817年)、讨淄青节度使李师道(元和十三年818年)之后,各地节度慑于中央的权威,纷纷将子侄送入长安为质。[19]

东部军情的舒缓,让唐庭逐渐有能力向西调动军队,朔方、陇右的防御压力开始缓解,并开始进行有计划的主动出击。

818年(唐元和十三年)十月,吐蕃兵围宥州(今内蒙鄂托克旗东北)。得到消息的唐军纷纷展开救援行动,

唐灵武节度使杜叔良率军北援,在定远城(宁夏石嘴山市平罗县东南)与吐蕃阻援部队相遇,两军在旷野上展开激战,吐蕃军队战死两千余人,一位节度副使被俘。

阻援未果的吐蕃军队,面对唐军坚守的宥州无可奈何,在城外烧掠之后退去。不想,灵武唐军见蕃军退去,竟然来了精神,趁机对吐蕃控制的常乐州(定远城之西)实施了反包围,并攻入罗城纵火焚烧。

其他方向的唐军也没闲着,趁吐蕃的注意力都被宥州吸引,唐平凉守将郝玼,趁机进攻吐蕃占据的原州城(宁夏固原县),在击退了二万吐蕃军队后,成功占据了原州城。

原州这处在两国外交上口水不断的战略节点,对唐西部防御体系极为重要,唐军占据后立刻驻军固守。

同时,剑南唐军也在西川节度使王播的率领下,攻占了吐蕃的峨和(四川茂汶县北)、棲鸡等城。[20]

818年的战果,已预示着吐蕃军队经过连年的战事其战斗力,已经跌落至与唐军持平的状况了。但吐蕃节度大使并没有察觉,几十年来,轻松碾压唐军的印象,依旧牢固的保存在吐蕃将领的头脑中。

这次居然被唐军驱逐,令吐蕃边将极为恼火。次年八月,吐蕃节度论三摩、内相尚塔藏、中书令尚绮儿,兴兵15万军队寇关盐州

这次,吐蕃进行了充分的准备,事先便制造了大量的攻城器具,督促仆从的党项军队,围住盐州城后,不分主次从四面同时攻城。

但守城毕竟是唐军的强项,盐州刺史李文悦亲自登城拼死而战,苦守州城27日,终于等来了援军。

唐将史敬奉领兵深入大漠绕行至蕃军背后,与盐州守军里应外合,大败蕃军,“杀戮不可胜纪,驱其余众于芦河,获羊马驼牛万数”。[21]

(详见拙作《唐蕃二百年国战的终章——盐州之战!》)

盐州城下的大胜,成了唐蕃国战的终战之篇,自此吐蕃边将也明白了,谈判桌上弄不来的东西,战场上也弄不来了。

以吐蕃僧相(钵阐布)娘·定埃增为首的主和派占据了上风,两国的会盟和谈走上了快车道。

不过,这和宪宗已经没大多关系了,818年(元和十三年)后,李纯突然迷上了嗑药,准备长生不老多干几年。

结果,嗑完了药反而身体每况愈下,导致他的性情变得暴躁易怒,经常斥责或诛杀左右宦官,韩愈这倒霉孩子上书劝诫差点被杀。

贬抵潮州的路上,韩愈有感而发写下“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的名句,也算李纯为唐诗做了点贡献。[22]

云横秦岭家何在,雪拥蓝关马不前

大昭寺门前矗立的“唐蕃会盟碑”也叫“长庆会盟碑”,就是因为两国会盟的时间是唐穆宗“长庆元年”(公元821年)。

而宪宗李纯已于去岁(元和十五年,820年)暴毙宫中,结束了他十五年,前明后暗的皇帝生涯。

纵观宪宗一朝,唐蕃和平是主旋律,但向和平迈进的路上坎坷不断。这其实正是历史的规律,“和平这种奢侈品,通常以拳脚相加的方式降临。”

也只有拳脚相加后,气喘吁吁、鼻青脸肿之余,才能认识到它的珍贵!

参考文献:

[1][19]、《中国通史隋唐时期》__白寿彝;

[2]、《资治通鉴·唐纪三十六》__[北宋] 司马光 ;

[3]、《新唐书·南蛮上》__ [北宋] 宋祁、欧阳修 等合撰;

[4]、《旧唐书·韦皋传》__[后晋] 刘昫 等撰;

[5]、《册府元龟·将帅部》__ [北宋] 王钦若、杨亿 等合撰;《全唐文拾遗》__ [清] 陆心源;《资治通鉴·唐纪五十四》__[北宋] 司马光;

[6][20]、《旧唐书·吐蕃传下》__[后晋] 刘昫 等撰;

[7][14]、《论唐宪宗元和年间唐朝与吐蕃的关系》__李天石《西藏研究》,2001年第2期;

[8]、《新唐书·大食传》__[北宋] 宋祁、欧阳修 等合撰;

[9]、《新唐书·李吉甫传》__ [北宋] 宋祁、欧阳修 等合撰;

[10]、《资治通鉴·唐纪五十四》__[北宋] 司马光;

[11]、《册府元龟·帝王部》__ [北宋] 王钦若、杨亿 等合撰;《全唐文拾遗》__ [清]陆心源;

[12]、《敕吐蕃宰相尚绮心儿等书》__ [唐] 白居易,《白氏长庆集》;

[13][17]、《敕吐蕃宰相沙门钵阐布书》__ [唐] 白居易,《白氏长庆集》;

[15]、《资治通鉴·唐纪四十八》__[北宋] 司马光;

[16]、《全唐文》 __[清] 董诰、阮元 等合撰;

[18]、《代忠亮答吐蕃东道节度使论结都离书》__ [唐] 白居易,《白氏长庆集》;

[21]、《旧唐书列传·卷一百二十》__[后晋] 刘昫 等撰;

[22]、《左迁至蓝关示侄孙湘》__[唐] 韩愈;


细读吐蕃系列:

动辄兴兵数十万,吐蕃军队是如何解决后勤问题的?

吐蕃王朝在迎娶两位唐朝公主之外,还有没有其他和亲的案例?

吐蕃王朝对外扩张的基础因素

吐蕃和大食的交集

吐蕃王朝的妇女地位问题

吐蕃王朝赞普被谋杀的比例,为何如此之高?

佛教是松赞干布引入西藏的吗?从史料记载上看,这是种误读!

西藏墓葬习俗与藏传佛教间的逻辑关联


本公众号,全部都是老布原创的历史文章,要是您看着觉得还凑合,顺便关怀一下也是极好的!哈哈哈!

    转藏 分享 献花(0

    0条评论

    发表

    请遵守用户 评论公约

    类似文章 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