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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顾明社 启功者，字元白，国学之通才也。精文献、声律、文鉴，工诗词、书法、绘画，尤以书法声名为甚，人谓三百年出一奇人耳。壬午年，余偶得《诗文声律论稿》，目接大师之墨痕，书法雅趣油然滋生。又三十五年，购得《启功全集》，凡二十卷，内含海量手迹，叹为观止。闲豫暇日，断续临习。盖歆元白先生书法之美，遂作赋文，以表仰止之情。 中华万古悠，书法五千年。滥觞甲骨，流长源远；溪流淙淙，丽若姑仙。朝野人文之智匙，民族闪光之项链。 先师启功，人中翘楚；书界巨擘，文曲奇观。少有壮志，三坟五典富五车；少才飞逸，八索九丘毕熟娴。以诗画响其初，以文史盖其侪，以文鉴雄其曹，以书法名其坛。 夙耽书画，天资颖悟；夙兴夜寐，细数把玩。帝胄入故宫，倾慕聆往；后生结心畲，夤夜拜谒。幸为张大千抻纸，巧与齐白石攀言。翰墨丹青，洛阳纸贵；荣宝宅斋，京师俊彦。味摩诘，诗中有画，画中有诗；品元白，墨中有魂，魂中有墨。贞不绝俗，伙不同流；庙堂江湖，皆喜咸欢。 墨余古韵，笔随今前；艺源百姓，回归自然。摘挂揽星，何其豪放；耕云种月，何其浪漫。象牙之塔鎏金，商贾之肆盛传。边陲京畿索字，远山近岑美谈。启体众民奉，书理邻国虔。东方文化燃篝火，受邀总统金永三。心怀一生积蕴，笔走万里墨园。 云里烟村雾里山，看时容易画时难；启体亦非平常事，经世艰辛藏苦酸。临通高帖，察遍古碑；遛狗深巷，摸鱼浅滩。童蒙垂暮，笔耕不辍；墨费似海，笔塚如山。不打皇室牌，不吃祖宗饭；不当八旗弟，不做逍遥汉。抱恙课习，烛跋空罄；寸阴是竞，立身圣坛。先摹赵董后欧阳，晚爱诚悬竟体芳；偶作擘窠钉壁看，旁人多说似成王。 有资多购帖，有暇多临帖；无资多寻帖，无暇多阅帖。泛临百家，拟古而不泥古；转益多师，学步而不步尘。穷道极术，考异察变。破前人玄论谬说，立今世正理书观。透过刀锋看笔锋，考实据理现原版。倾心研写千字文，大字报体露谑颜。哪吒析肉还母，自视清净法身；元白析骨还父，自立启体肝胆。写胸中逸情，放笔自运；书山阴神韵，气定神闲。 启字结体，优选分割；颠覆传统，磐石稳健。五指齐力，点画波磔；万豪齐力，起止回转。用笔何如结字难，纵横聚散最相关；一从证得黄金律，顿觉全牛骨隙宽。行笔如乱水通人过，布局似悬崖置屋牢。珠玉相错，奇正相间；巨细相插，筋脉相连。瘦而不柴，长而不槌；笔力扛鼎，神完气满。 瞻前后，顾左右；牵连带，呼聚散。清爽劲健，力透纸背；清秀博雅，古韵频现。楷中有行，行中有楷；谐中有庄，庄中有谐。若穿林溪水，灵动而俊逸；似野山乳泉，深涌而澈潺。透二王之飘逸，展孟頫之流美，显公权之端庄，现苏轼之浑厚，示魏碑之遒劲，映唐经之工然。经咀嚼，耐寻绎；悦雅俗，享尘寰。 儒雅启老，罡心诚悬；学为人师，行为世范。书品观人品，人品铸书品。仁慈隐恻，德艺两馨；谦和内敛，福不唐捐。能与古贤齐品目，不与世故系情怀。一勺之水取其净，一拳之石取其坚。小乘巷，其乐不改；坚净居，寒燠勿迁。渴不饮盗泉水，热不息恶木荫。顶礼书生精英，智退流痞人奸。
当下书家，渐悖古训，捍格书规，勘乱书苑。以乱服为高古，以奇装为金石；以倒歪为流派，以画符为深言。书斋少身影，娱场常现形；公益少眷顾，开笔辄论钱。
假洋鬼子，恶谥宗师馆阁余孽；商贾掮客，仿冒高手涂鸦书庵。大师谈笑尽趣，大人幽释隙嫌。臧否自骘，弃小家之匠气；悲喜自娱，扬大家之风范。
先师启功，书界高山。巍巍昆仑，赫赫毫端。不登高山，不知天之高也；不涉翰墨，不知术之精也。淳淳经纶，拳拳服膺；书法有径，道法自然。积代承艺，同道不忘初心；奕世载德，吾辈勿忝前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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