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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 武 刚刚看到一本回忆老师的书，突然之间，我想到了教我小学一年级的老师，已经想不起老师的名字了，只记得老师姓朱，跟我本家。 朱老师的模样，在我的记忆中早已模糊，但她对我的影响，却是非常大的！ 我上小学之前没上过幼儿园，7岁直接上的一年级。我的家在农村，父母都是地地道道的农民，我那时特别爱玩，身边也聚集了好几个玩耍的小伙伴，依稀记得那时每天都有玩不尽的游戏，不像现在的孩子没东西玩。每天上学、放学的路上，我们都是三五成群地结队而行，但从不走大路，而是特意穿沟钻林、追狗撵猫、抓鱼摸鸟……玩得不亦乐乎。 那时，放完学后大部分时间就玩，每次到家时天都黑了。吃饭的时候，母亲都会和蔼地说:“饿坏了吧？慢点儿吃！”父亲则不怎么说话，但冷不丁地会问:“今天在学校学的什么？作业做好了吗？”听了这话，我越发装作十分饥饿的样子拼命喝粥，发出超乎寻常的“哧溜”“哧溜”声，以掩饰自己的心虚。嘴巴里含糊其词地蹦出几个字来“嗯……好了……没有……”，不待威严的父亲追问，便已丢下碗筷狂奔而去。 好不容易找到了书包，翻出作业本，没看上两字，便觉得眼皮打架，睡意已经袭来。等到母亲来寻我去洗漱时，我已经困得不能再困。只是胡乱洗漱几下，敷衍了事后便爬上了床倒头便睡。梦里依然玩得不亦乐乎。现在回老家，母亲还说，我小时候睡觉，夜里常常莫名其妙地大笑。至于作业，早已忘到九霄云外去了。不对！作业还是要记起来的，但已是第二天到学校时。因为，每天早上老师是要检查作业的。怎么办呢？抄一抄蒙混过关。 可惜，好景不长。到了下学期，遇到了朱老师。每本作业朱老师都亲自检查并批改。没办法，我只好硬着头皮做作业了。但是，大部分都不会，只好继续抄作业。终于有一次，班长通知我去朱老师办公室。我预感将有一场“狂风暴雨”来临，但是出乎意料，只见朱老师给我们每人发了一本作业本，并让打开到昨晚的家庭作业处，然后意味深长地说：“你们都是成绩非常好的学生，我现在给你们先讲讲昨晚的作业，然后你们再去给其他同学讲讲。” 我一下子懵了：我是好学生？我那作业可都是抄的，我每次考试的成绩都是六七十分。我是好学生？这时，我发现朱老师正看着我。我虽然不知她眼神中包含着什么，但我感到非常温暖，我的全身顿时似乎沐浴在阳光中。那个过程，应该是我自上学以来听得最认真的时刻了。我生怕漏掉一个字、一句话，产生了从来没有过的对知识的如饥似渴。从此，我便“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学习，因为朱老师让我知道“我是一个好学生”！ 如今回想起来，当时老师的眼神中应包含的是鼓励和希望……或许还有“狡猾”吧！现在我确定，那时朱老师早已识破我抄作业的小伎俩。她良苦用心地安排了那样一次“好学生”讲作业的活动，其实就是为了能让我“洗心革面”啊！所以，朱老师的眼神中那种“狡猾”，应该称作“智慧”，一位为师者的智慧。 与朱老师分别已经三十多年，当年的学校早已不在，我回老家时多次寻访，却一直没能见到她，但她当年的一言一行永远珍藏在我的记忆里，伴我一生。我永远会记住：要做像朱老师一样有智慧的好老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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