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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 煤油灯 针线活

 老吴观察 2019-12-06

母亲  煤油灯 针线活

                吴贤德/

 母亲在我的印象中和记忆里,除了吃苦和勤劳,还是吃苦和勤劳,由于父亲去世早,每每想起母亲生前,为养活我们兄妹所吃尽的苦头,泪水就止不住的直想外流。

   母亲一生中有很多值得留恋和回忆的东西,在我的的记忆里,母亲一生肯吃苦和勤劳,那就是母亲生前在全村老人中,最拿手的绝活---针线活。

  我的老家地处豫南大別山下,固始县一个十分偏僻的山村,也是全国有名的贫困县,五十至九十年代,由于老家山多、人多、田地少,老家一年所收的粮食,就是一天三餐喝稀饭,也只能勉强够十来个月吃,剩下的全靠国家救济。贫穷、饥荒……用穷的叮当响来比喻一点也不过份。

  贫穷、饥荒,全村很多子女多贫穷家庭,为了填饱全家人肚子,大都选择农忙在家干农活,农闲带着孩子外出乞讨。

  温饱解决不了,除了吃的不如人,住的、穿的同样不如人,整个村子人家住的土坯茅草房外,还是土坯茅草房。六、七岁男孩、女孩,还穿着开裆裤满村跑,大人小孩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服很正常。

  八十年代前,除了城市和街头裁缝铺(衣店)能见到缝纫机外,农村人穿的衣服、鞋子……都是自己人工裁剪和缝制的。

  那时,咱老家农村不通电,晚上照明只有煤油灯,我们家庭由于父亲去世早和兄妹多,为了节省购买煤油钱,母亲专门找村里老人,用父亲生前在大队当会计时,用完的空墨水瓶,用铁皮卷了只细细铁管穿上棉线当灯芯,说句不怕丢人话,每当煤油灯点亮时,母亲在一旁做针线活,我和弟弟、妹妹在一旁看书写作业。

    虽然几十年过去了,但至今让我记忆犹新的是,为了养活17的我和一个11岁的弟弟,一个8岁和5岁两个妹妹,母亲自己舍不得吃和舍不得穿,甚至忍饥挨饿,也让我们兄妹吃好、穿好。

   母亲不管白天干多重和多累的农活,晚上昏暗的煤油灯下,母亲端出针线筐(用竹子和柳条编制,圆形),拿出我们兄妹要缝补的破衣服、袜子、鞋子……一针一线的缝补着。我的记忆里,母亲每晚几乎十二点钟之前,从没有上床休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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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小看母亲的针线筐(老家方言,也称“鞋筐子”),那可是母亲做针线活时的“万宝盒”,里面除了平时缝补破旧衣服时,必不可少的成圈、成捆各种颜色大小布块外,如缝补衣服必用的黑、白、蓝等颜色粗细棉线。

  母亲众多的针线活中,在我的印象中,母亲最拿手的绝活,就是给村里婴儿们缝制“虎头鞋”、“猫头鞋”,你拿什么样式(用纸划或剪的),母亲就会照你拿来的样式,不敢保证百分之百无偏差,起码保证在95%以上,由于母亲来者不拒全是免费的,一到冬季农闲,母亲几乎不分白天和黑夜为邻居们赶做。

   如果母亲能活到今天,母亲所做的那一双双栩栩如生“虎头鞋”、“猫头鞋”……肯定不会比笔者参观世界非物质遗产展品会上,那些摆放在展柜台上的差。

   9510月的一天下午,是我最伤心和永远忘不掉的日子,远在苏州打工的我,突然接到家乡弟弟发的“母亲病故”的电报,从邮递员手中接过电报,我怎么也不相信,原本身体没有疾病,年纪只有60多岁的母亲,咋会突然“病故”呢?可由于当时家乡通讯落后(不通电话),核实不了电报內容真实性,拿着电报向领导请完假,连夜从苏州乘座大巴车赶回家乡。

   经过一夜长途颠簸, 第二天到老家村头,看见竖立在家门前,系在高高竹杆上飘扬白孝布(旗),我才相信弟弟的电报内容是真实的,才相信母亲真的去世了。一时控制不住,两腿发软瘫坐在地,便放声大哭起来。

  弟弟、妹妹……见我站立不起瘫痪在地,急忙跑过来,把我搀扶回家。当趴地双手抱头,跪在母亲棺头,心里那股难受的嗞味,直到今天也难以回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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