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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街文学奖】43号作品展示

 槐树街183号 2020-09-24

大爱无疆

编辑:老板娘  排版:兮兮

吃遍天下盐好,走遍天下娘好。今生今世,母亲是我的最爱。世界上没有人比母亲更爱我们,世界上没有人能取代母亲在我们心里的位置。如果说爱像花一样甜美,那么,母亲就是那朵最美的爱之花。母亲对我们爱的伟大,让我们不得不用辛勤劳动和努力工作去验证这种爱是值得的。因此,世界上的一切光荣和骄傲,都来自于母亲,都归功于母亲。

我的母亲是一个平凡得不能再平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乡村妇女,她叫庞烈玉,一九零八年九月十四生于四川达县管村乡一个叫庞家垠的山坡上。

母亲五岁时,父母双亡,跟舅舅舅妈长大。十四五岁出嫁,做家务,抚育儿孙。母亲目不识丁,一生未到过县城,甭说成都重庆了。就是这个平凡的乡村母亲,做出了许许多多现代人不容易做到的事情。

天下母亲都一样,陪伴我们每一个人成长。母亲用温柔、慈祥、包容的爱让我们感到无比温暖。她屎一把尿一把拉扯大我们八兄妹,我们八兄妹现在都有了儿孙,这个大家族已发展到百余人。八兄妹中,有七兄妹的孩子和孙辈,计二十余人都是母亲帮助带大的。大姐远嫁他乡,母亲虽未经常带她的三个子女,但也没有少揪心。大姐的长女曾经受过一段磨难,母亲常念叨,你的耳朵听出老茧,她还不厌其烦。至于我们那儿左邻右舍的孩子,在农忙时,也由母亲看管,不仅管看管玩,还要管饭,拉了屎尿还要管换洗。院子里的人都开玩笑说母亲是“托儿所的所长”、“幼儿园的园长”。我们现在一对夫妇只带一个孩子,都累得喊天叫地,夜半孩子发烧,哭闹,年轻的母亲们顶不住,累得哭鼻子的大有人在。难道我母亲带那么多孩子就不累吗?累,很累。但她心甘情愿,无怨无悔,乐得其所。

母亲的爱是崇高的,只是给予,不求索取,不溯既往,不讨恩情。带自己的儿孙天经地义,义不容辞,但母亲还养育过四个人——

一个是舅舅庞烈民,他与我们家毫无血缘关系,是个叫花子,本姓冯,我母亲将他认作弟弟。这个舅舅七八岁来到我们家,个子矮小,骨瘦如柴,说话结巴,一头癞疮。父母治好了他的癞疮,但留下一头疤痕,没有多少头发。孩子们有时候欺负他,母亲总是护着他,不让他受欺凌。有好吃的,总要先给他吃。十六岁时,国民党抓壮丁抓走了他,但又很快放回来了,母亲问他:“逃回来的吗?”他说:“不是,人家说我说话结巴,头上有癞子,就不要我了。”因祸得福,幸好没被抓走。解放后,母亲为他张罗娶了妻子,舅舅成为我们的邻居。上世纪六十年代入党,被选为生产队的队长,工作积极,劳动带头,敢说敢干敢于批评。我曾写过一篇两千多字的通讯,发表在地区《通川日报》上。

一个是我二爷爷的孩子杨祚杰。二爷爷死后,二婆婆改嫁,把他留给我母亲。那时他才七八岁,正在上小学。母亲对这个小叔子关怀备至,毫无外心。长兄长嫂如父母,我父母送他读完小学,又读中学。他在石桥读初中的三年时间,放寒暑假都回我们家,不去往返都要路过的他母亲家,他把我母亲叫大嫂,大嫂家比母亲家还温馨。不过他还是要抽时间去他母亲家的,玩两三天又回来,他只是把母亲家当作“亲戚”来认了。他大学毕业分配到四川盐源劳改农场,后来做了场长兼党委书记,被选为四川省公安系统劳模,享受国务院专家特殊津贴。我当时在西藏图书馆看到他的照片和事迹登在《四川日报》第三版,心里好激动,写信去表示祝贺。我母亲临终那天早上,在弥留之际,还叨念着他的名字。他是我母亲的骄傲。他后来回家祭奠我母亲,在母亲坟前伤伤心心地历数母亲的大恩大德,陪他祭奠的人们泪如雨下。他工作后,把自己的三间大瓦房送给了母亲,报答母亲的养育之恩。

一个是舅舅庞烈兴。母亲十四五岁结婚后,舅舅在外流浪,东游西荡,终于流落到我们家。父母收留了苦命的舅舅,对性格开朗的舅舅一直很好,父母吃干饭绝不会让舅舅吃稀饭,父母穿新衣绝不会让舅舅穿补疤衣服。直到舅舅结婚,才到离我们家一公里多的“沟头”租房居住,解放后那一栋租房就分给了舅家。舅舅生有一儿四女,现都成家立业,兴旺起来了。

一个是我的远房堂姐杨从碧。她父亲早逝,三姊妹一个跟了外婆,一个跟了祖母,她们母亲去城里当了保姆。她就住在我们家,母亲收她为“干女儿”。我母亲对她视若己出,关怀她胜过自己的儿女。她也勤快,从小就帮我们家做些杂事,带我们弟妹,这个姐姐现在还说我小时候最爱哭,身体差,她开玩笑说“把彪甩出去给人算了,那么不好带”!她挺逗父母喜欢。出嫁后,还常来看望母亲。母亲临终时,我、我妻和她守候在母亲身边,为母亲送到了终。

松山苍苍,江水泱泱,母亲仁者风范,堪称一代楷模。幺叔杨映奉婚后没几年就死了,幺婶改嫁到邻乡金坛一户罗姓人家,离我们家约十里地。幺婶和她的丈夫及其儿女与我们家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常来看望我母亲。逢年过节,母亲也带我们去他们家探望。一次,我随母亲去她家,被狗咬了大腿,钻心地疼,母亲用口水给我消毒,把“毒血”挤出来,不久就好了。从那以后,我很害怕陌生狗。

幺老子(我们一直这样称呼二爷爷的儿子)的母亲改嫁到桥湾,离我们家五十来里,她每隔一两年就要步行来我们家,一来就住上十天半月甚至一个月。母亲对她格外关照,母亲亲热地叫她“妈”而不叫“二妈”,执亲儿媳之礼。

抚育母亲长大的舅婆在上世纪六十年代生活困难,常来我们家,母亲节衣缩食,千方百计让她舅娘吃好玩好,走时还大包小包地带些东西。母亲的贤慧慈善,与她舅娘的言传身教是分不开的,母亲的功劳应该有她舅娘一份。

我二哥读书成绩好,名气大。当年本地有个刘姓财主,白胡子,白眉毛,坐轿子,谁挡他的路,就要挨打。我二哥遇上他偏不让路,二哥挨打了吗?没有。不但不打二哥,还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他。但我二哥不应承,把我父亲气得暴跳如雷,临拜堂成亲时,我舅舅去学校把他“拖”回来。后来,二哥投身革命,进入二野的“革大”,毕业后远离故乡,去了贵州。离婚后二嫂再嫁,还常回来,和母亲亲如一家。二哥在贵州婚后生下的儿子在深圳工作,三姐夫去看望他,他请三姐夫给乡下的长辈各带一份礼物,其中一份给了我的这位二嫂。母亲去世后,这位二嫂还常去乡村的妹妹家玩,关系一直很好。

这些和母亲相处过的外姓人家,即使离开了我们这个家族,但还和母亲保持着亲密联系。这在现在,恐怕很少能见到了。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知青田和平“上山下乡”到我们生产队时才十六岁,还是个天真幼稚的孩子,他住在我家,婆婆长婆婆短地喊得特亲切,母亲对他百般照顾,视为亲孙。那时,我们生产队刚刚发展柑橘生产,附近生产队个别人来偷柑橘树苗,被抓住了,田和平恨之入骨,和几个社员一起用鞭子狠狠抽打小偷,母亲见后,心疼了,怕出人命,叫我妻上前把和平拉回来,告诫他说:“打人千万别往死里打,出了人命,谁也担当不起责任!”他这才收手不去打了。田和平文化革命结束许久才在城里找到工作。他离开我母亲后,利用节假日休息时间常来看望我母亲。母亲去世后,他连续多年到母亲坟前上香,感激母亲对他当“知青”时的关怀照顾。

父亲弟兄三人,父亲是老大,三妯娌之间,母亲和幺婶相处很好,二婶脾气差,平白无故就骂人。我们看到母亲没被二婶少骂,但母亲忍气吞声,任二婶骂,做到骂不还口。一次,二婶越骂越凶,跑到地坝来边骂边打母亲,母亲正在撮谷子,气突然来陡了,脱下鞋子就还手,打了二婶。二哥回家知道了这件事,说母亲不该打二婶,不能和二婶一般见识,骂人只当风吹过,这个耳朵进那个耳朵出,惹不起躲得起,离开一下气就消了。母亲常常给我们讲这件事,教育我们要像二哥那样做人处世,胸怀宽广,能容人。

我们院子里有个女子,经常偷邻居家的东西。邻居家的主妇常常骂这个女子,越骂越偷,越偷越骂,恶性循环,母亲多次劝解调和,但效果不是很好。一次,天刚亮,她偷了那家的小菜,主妇发现了,追进我们家。女子藏在母亲的被窝里,母亲坐在床沿,主妇问母亲见到小偷没有,母亲说没有见到。主妇在我们家到处找,床下、屋角、楼上、柴屋和猪牛圈,凡能藏人的地方都找遍了,不见人影。主妇一边道歉,一边悻悻而去,抓耳挠脑,莫名其妙。主妇走后,母亲狠狠批评了女子。后来有所收敛,但又染上抽大烟的恶习,还做其它坏事。她父亲愤怒地表示要将她活埋。母亲告诉了她这一信息,帮她收拾行李,逃出家门。她在离家近百里远的江阳山上嫁了一户人家,从此改邪归正。她回娘家,再远再累,都要给我母亲带些山里的土特产。有人上山去看她,一定得给我母亲带些礼物回来。我结婚后,母亲还派妻走了两天路去山里看望过她。

母亲的这种亲和力和凝聚力,我们现代人恐怕很难企及。

大爱无疆,母亲对所有人的慈爱是崇高的,无私的,真情的,她总是给予得多,不求索取,在我们那一带口碑特好。母亲是长房,年高德劭,她的侄辈较多,都叫她“大妈”,她是我们院子里的“法官”,年轻人中两口子吵架打架,只要一听说“大妈来了”,一般都会“停火”,化干戈为玉帛。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1962年,父亲去世。福不双至,祸不单行,几个月后的一天,我收到二哥单位给母亲打来的电报,说二哥病故。我伤心至极地回到家里,母亲老远就看出我不对劲儿,我拿着电报,走到母亲面前,颤声说:“妈,二哥死了!”我哭了,丧夫不久的母亲抹着泪说:“哭啥子,人死都死了,难道哭得活吗?”多么坚强的母亲!不久,二哥的一双儿女被送回来。小侄女杨庆华一岁多,瘦成一把骨,坐都坐不稳。那一年,我们家只分了一百七十八斤湿谷子。大哥妻儿七口,加上母亲、我和弟妹、二哥的孩子,计十余口,主食只能是红薯和菜,米是奢侈品。煲稀饭,一大罐,只放一两把米。一家人喝“映月汤”,小侄女吃锅底的“渣”,算是优待了。罐大汤清,捞渣不易,我妹妹想了个办法,将米用布包住,放在罐里煮,熟后喂庆华。我们那么一大家子人,生活那么艰难,母亲能够顾全大局,婆媳无间,邻里和睦,真是奇迹!

母亲瘦小,年高,小脚,不能下田地干重活,但她是活雷锋,她永远是生产队的义务不管部部长,我们四合院中间是个大石坝,生产队的谷子大都在这儿晒干进仓,打上石灰印,保管员不在本院子住,得找个人照看,这个人一般是我母亲。打谷子的时节,烈日炎炎似火烧,母亲主动为生产队翻晒谷子,她用小脚慢慢趟谷子,趟过来,趟过去,一道又一道,一遍又一遍……她那孑然矮小的身影,已刻入儿孙之心;她那专注慈祥的面容,如温馨的明月。而连绵起伏的谷沟,如天河的小溪;金灿灿的谷粒,如亮晶晶的星星。温馨晶亮的星月永远闪烁在儿孙灵魂的穹苍,天河的小溪永远在儿孙心中涓涓流淌。

母亲心性豁达开朗,且乐善好施,常常救济穷人和孤寡老人。解放前讨口要饭的人很多,来者必给,从不吝啬,衣衾单薄的人她还要施舍衣物,打发钱财。上世纪六十年代初闹饥荒,我们院子里有一家人,饿得吃白土、麻角和榆叶,拉不出屎,母亲拿出自家的清油让他们滴肛门,解大便。尽管我们家生活维艰,母亲还暗暗送粮食给他们。我们每天吃完饭,母亲就叫那家人来把我们家的米汤端回去喝。附近有个孤老人躺在病榻上,无人关照,母亲常给他送饭送水,临死时他说了不少感谢母亲的话,说母亲好,儿孙都会好。我们真诚感谢病榻上那位老人的金口玉言,母亲平平安安活了八十五岁,真是一辈子都好。可惜儿孙有能力接她进城时,她已年高,不宜出远门,怕水土不服,她已经习惯了乡下生活,不愿意到城里去。

我们生产队从二十世纪七十年代就开始发展柑橘,百姓大都脱贫致富,母亲后裔在柑橘发展中是骨干力量,我们那儿现已成为四川省文明示范村,我们家所在的那座四合院经文物部门考察,属于清代古建筑,将作为旅游资源予以开发。母亲的后代遵守党纪国法,无一受过刑事处分,在而今有此幸运,不能不说是得益于母亲的善良无私的精神基因。

缅怀母亲的文稿我写过几次,总觉得肤浅,总觉得修为不够。母亲去世时,她的一位孙子发来唁电:“哲人虽已逝,高风育后人。”她的孙子说:祖母不是哲人,不是哲学家,但她比哲学家伟大。她用自己的一生,诠释了怎么做人。祖母宽厚、仁慈和坚强,为后人树立了永远的榜样。

一代人来,一代人走,大地永存,母亲精神永在!

铁山苍苍

——送别母亲

侄儿兴文来信说我的母亲病危,不能吃饭,靠喝点米汤和吊盐水维持生命,脸和手已经浮肿,母亲希望能够见上我一面。几乎同时,正在读大学的儿子发来电报:“婆婆病危速归。”我的休假时间已经到了,领导见了信和电报,立即批准我休假。

人都是父母所生,心灵相通,互相体谅,拿到休假证我在心里高呼:领导万岁!我真是感激不尽。我和妻乘飞机,赶火车,坐汽车,马不停蹄赶回家乡。

母亲躺在床上,人事不省,她已经八十五岁了,她看不清儿子和儿媳的面容。我们贴近她的耳朵,高声报了我们的姓名,她时时刻刻在心里呼唤的儿子的名字,终于在此刻听清楚了,她的面部略略带一丝微笑,低声说道:“你回来了!”

是的,母亲,我回来了,我从几千里以外的雪域高原回来了,我离你而去已经三十多年了,每次休假总是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没有尽到儿子的孝道之责,你谴责我吧,母亲!

听侄儿讲,母亲每到病重之时,在昏迷中总要呼唤我的小名“彪”,要我回来。娘想儿,路儿长;儿想娘,线儿长。儿行万里,走不出娘的视野。而我在雪域高原,病愈后,还时常心悸,甚至夜不能寐。这是不是一种心灵感应呢?母亲,尽管儿子不孝,你还时时挂念着他,可怜天下父母心!你想念的儿子终于回来了,回到了你的身边!

母亲躺在床上,一会儿就要翻翻身,全靠亲人帮她翻,她身上痛,她去年冬天就卧床不起了,背部肯定睡痛了。她喊痛的时候,犹如万箭穿我心。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是从来不得病的,也从来没有喊过痛。我小时候老是伤风感冒,她便到野外采些草药回来给我熬水喝,把我背在背上,夜以继日地诓我,哄我,一双缠了的小脚背着我要走多少路,那是无法计算的。小时候她还教我儿歌:“张打铁,李打铁,打把剪子送姐姐,送到当门桥脚歇。螃蟹把耳朵夹个缺,杀个猪儿补不到,杀个牛儿补半截。”这大约是我两三岁时她教我的。她讲“麻猫儿”的故事,讲“草狗大王”的故事,我们吓得不敢哭闹,紧紧抱住她,生怕被鬼掳走了……此刻,母亲躺在床上,我们当儿孙的有什么办法让她的身上不痛呢?我们无能为力啊,母亲!为表达自己的忏悔,我吟诗道:“一封电报母病危,三千里路两日归。儿在高原刚出院,忽见老母身心悴。起居全靠人料理,见儿精神却增倍。笑纹深壑骨如柴,逆子燃它用悔泪。”

母亲大小便失禁,要靠亲人抱下床来解手,她骨瘦如柴,体重只有六、七十斤。她屎一把尿一把地拉扯大满堂儿孙,而我们却不能为她分忧,我们心如刀绞。她当医生的外孙清革给她套血管打针,她不断地叫骂,她喊痛,她说她不打针,而给她套血管的时候她又无力反抗。这是不是我们做后人的对她的一种折磨呢?我从高原带回的名贵藏药珍珠七十味、常觉等,让母亲吃,她拒绝吃我带回来的药,她说她不吃药病也会好。但侄儿兴文坚决要求她吃,她终于很不情愿地吃了。她只是从形式上接受了儿孙们的一片心意,病情并不见好转。

母亲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我回家的第十天早晨,一生少言寡语的大嫂给母亲洗完脸,她不再喝米汤,也不再喝开水,屋外阴云密布,细雨纷纷,母亲安详平静地睡了,她睡得很香很香。我和妻以及堂姐守护在她的身旁,其他亲人都忙农活去了。突然,她口出粗气,但一会儿又平静下来了,口中念着么老子(我二爷爷的儿子)的名字,我幺老子自幼丧父,他母亲改嫁时他才七八岁,他没有跟他母亲走,留在我们家里,我们家兄妹八个,生活维艰,但母亲还是竭尽全力送他读完了小学、初中、高中和大学,工作后后晋升为高级职称,享受国家级特殊津贴,被评为四川省公安战线劳动模范。母亲年轻时遇到一个讨饭的乞丐,把他认作自己的弟弟,把这个收养的弟弟养大成人,娶了媳妇,解放后入了党,被选为生产队的队长。母亲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去世了,他的弟弟那时候还在吃奶,含着死去的妈妈奶头哭嚷。母亲是跟着她的舅舅、舅妈长大的,十四五岁就嫁给我父亲,流浪的弟弟找到姐姐(我的母亲),就住在我们家,一直到她的弟弟长大成人,娶了妻子才和母亲分开。我二叔的爱人常常欺负母亲,骂母亲,打母亲,母亲骂不还口,打不还手。幺叔死得早,幺娘改嫁,幺娘还常到母亲家来,亲如一家。我二哥离婚,二嫂改嫁,改嫁后还来认我母亲,直到母亲去世还来送葬……我母亲舍己为人、善待生命的无私精神,在我们家乡口碑特好。

母亲平平静静地睡去了,屋外细雨纷纷,母亲安详自然,直至缓缓地停止呼吸远离这个世界。妻为她下了蚊帐,她的脸变得苍白,她不再喊疼痛,这或许是对痛苦的一种解脱?我的一生艰辛蹉跎的母亲啊!

我们为母亲开了追悼会,自己作为发表过两百多万字的作家和诗人,脑子竟然一片空白,写不出悼词来,真是愧对自己的身份!我们按照当地习俗做了祭祀仪式,也是在一个细雨纷纷的早晨送她下葬,为她修墓刻碑,以资纪念。母亲宽厚,仁慈,乐观,坚强,儿孙们都爱戴她,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母亲永远是后人的楷模。

愿母亲在另一个世界里平安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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