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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乡》:一部当代女性的精神成长史

 司敬雪书院 2019-12-11
2019-10-28 18:58:27作者: 中国出版传媒商报记者 夜 雨
摘要: 《他乡》是著名作家付秀莹的最新长篇小说。小说以巨大的叙事耐心、细腻的文学笔触、独特的女性叙事视角,体贴入微,入心入骨,勾勒出了一代人的精神地形图,写出了社会转型期新的中国经验。

10月24日下午,由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十月杂志社联合主办的著名作家付秀莹长篇小说《他乡》研讨会于北京出版集团六层会议室举行。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作家邱华栋,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总编辑韩敬群,《十月》杂志社主编陈东捷,《十月》杂志社副主编宗永平等出席会议。

著名文学评论家贺绍俊、李一鸣、刘琼、张莉、李云雷、杨庆祥、刘大先、丛治辰、徐刚、饶翔、岳雯,著名作家、茅盾文学奖获得者梁晓声参加会议。就《他乡》的文学特质与艺术探索进行了充分解读与深入探讨,二十余家媒体对此次研讨会进行了现场报道。

以独特的女性叙事视角,勾勒出了一代人的精神地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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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些年来,“芳村”一直是付秀莹文学版图中的精神根据地,长篇《陌上》更是这一文学景观的集中呈现。然而,日常生活中,与作家耳鬓厮磨、日夜相对的其实不是“芳村”,而是城市。作为小说家,付秀莹迟早要把置身其中的城市写出来。长篇小说《他乡》,就是付秀莹潜心积累之后推出的最新力作。

从《陌上》到《他乡》,付秀莹建立了一个宽阔的空间——从芳村到省会,再到首都;同时,也是时间的转移流逝。《他乡》塑造了一位来自芳村的女孩翟小梨,凭借自己的天资和勤奋,不断成长前行。遭际中的心灵悸动、情绪动荡、感情迁移是如此的真实、微妙、痛楚、动人,被蔑视和被压抑的心生长出强大的自救力量。正是在“他乡”,翟小梨完成了精神的成长,她从盲目的寻找和寄托中停下了脚步,开始眼含热切,回望来路。可以说,这是一部新时期中国女性知识分子的精神成长史和文化反思史。

《他乡》是著名作家付秀莹的最新长篇小说。来自芳村的女孩翟小梨,凭借自己的天资和勤奋,不断成长前行。从乡村前往省会,又从省会来到首都,她在生活的激流中沉浮辗转,在命运的壁垒面前跌跌撞撞,满怀伤痕。但那道射向自我的隐秘微光,从未停止照耀,最终,她完成了个人的精神成长,获得了内心的安宁。小说的主体部分之外,还插入了七个短篇小说。插入部分和主体部分不断对话、对峙、反驳或者争辩,构成一种巨大的内在张力,形成一种多声部的叙事效果。梦里不知身是客,且把他乡作故乡。疼痛、创伤、苍凉、孤寂,最终都获得了抚慰和安放。

小说以巨大的叙事耐心、细腻的文学笔触、独特的女性叙事视角,体贴入微,入心入骨,勾勒出了一代人的精神地形图,写出了社会转型期新的中国经验。著名评论家李敬泽认为,付秀莹以这样一种诗意的的语调来写城市的遭遇,这是十分具有艺术价值的,是一种抒情的奇观。“《他乡》——在这个意义上——是得体的,是成熟的,它告诉我们,我们可以选择一个妥当的方式,与这个世界,与自己相处。”著名评论家贺绍俊则被书中强烈的女性意识感动,他说:“书中翟小梨的这种精神感受、情感的感受和付秀莹是相通的,所以这种抒情性非常的真诚、真实。”

付秀莹,当代作家,《长篇小说选刊》主编。著有长篇小说《陌上》《他乡》,小说集《爱情到处流传》《朱颜记》《花好月圆》《锦绣》《无衣令》《夜妆》《有时候岁月徒有虚名》《六月半》等多部。曾获首届小说选刊奖、第九届十月文学奖、第三届蒲松龄短篇小说奖、首届茅盾文学新人奖、第五届汉语文学女评委奖、第五届汪曾祺文学奖、第三届施耐庵文学奖、第四届华语青年作家奖等多种奖项。作品被收入多种选刊、选本、年鉴及排行榜,部分作品译介到海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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邱华栋认为,成长小说是人类永远的母题,也是文学里面非常大的一个母题,而《他乡》正是这样一类女性成长小说。他定义这部小说是一部自我认知之书。“付秀莹触及到人存在的最基本的东西,就是我们人类的困境,我们自身不断地想挣脱。通过这部小说,付秀莹实现了创作上的超越,以及对生活认知的巨大超越。”

贺绍俊一直在关注付秀莹的写作,他认为从《陌上》到《他乡》,付秀莹在不断扩展自己的空间。关于付秀莹写作上的重要变化,贺绍俊总结为四点:人情转向人心;乡村转向城市;故乡转向他乡;他者转向自我。“通过《他乡》这个小说,付秀莹无形中创造了另外一个词——‘她乡’,‘她乡’跟‘他乡’是相冲突的,其实她也在寻找‘她乡’。”

饶翔一直对女性文学非常感兴趣,而他认为,《他乡》在这个谱系里面是很有价值的,付秀莹提出了新的女性处境。“付秀莹把女性放到社会的舞台,跟近二三十年城乡化进程和女性的自我奋斗,其实有一个关联性。我觉得这个人物还是很有典型的。”另外,他还指出付秀莹发展出了一套阴性的叙事方式,也就是绵密的、耳语式的叙事,这种逻辑性不太强的叙事与付秀莹要传达的女性价值观相合。

“《他乡》里面有一个生活史和精神史的双重成长。”杨庆祥如是说。他认为有些当代长篇小说非常执着于线性叙事,而线性叙事容易让小说的宽度和厚度有缺失。但《他乡》却在线性的时间叙事和空间的迁徙里面有很多回旋的地方,这是一个非常精巧的设计。同时,杨庆祥指出:精神的根系在哪里?“我担心这样一个单一视角,把男性的眼光内在化了,所以小说中还缺少另外一个女性视角跟这个视角进行对话。”

丛治辰认为,付秀莹写的进城非常复杂,它不是拥抱城市的,城市当中有相当深厚的乡村习性,我们在城市中的孤单感包含深深的乡村记忆,是乡村生活经验禁锢着她进入城市的,所以进城的故事是城市跟乡村纠结的故事。“这个小说不是一个简单的《平凡的世界》的女性版,它实际上为我们思考现代与前现代,传统与前传统,城市与乡村,男与女,提供了非常复杂的视角。”

岳雯十分同意杨庆祥的看法:内置的视角是男性的视角。“里面插的几个短篇,其实对于翟小梨这个形象,和翟小梨自叙的形象中间不构成差异,它仍然是一致的、叠加的。”岳雯意识到,现在是女性意识兴起的第一次浪潮,但是在很多作家里头对于这个话题仍然视而不见。如果女性不正视自己的性别属性,必然有盲视,伪装的男性声音虽然政治上正确,但是忽视了自己最深处生命情感的能量。

李云雷梳理出了《他乡》中的时代脉络,他认为,中国人进入城市有特别复杂的东西,有跟别的国家、别的世纪不一样的东西,这就是在小说里面体现的翟小梨比较复杂的乡村记忆。“《陌上》和《他乡》都在探索一种现代中国人的美学表达方式,让我们看到了中国从农耕文明进入都市化生活之后面临什么问题,这些因素让长篇小说这个文体更加丰富,这也是我们这个时代所能提供的比较好的文本。”

刘大先认为《他乡》越写越渐入佳境,付秀莹将不同人物的叙述逐渐区别开来,其实翟小梨只是一个叙述者,而并不是事实本身,而其他人的叙述都跟她构成差异。“《他乡》这个小说本身通过各种不同人物之间罗生门式的叙述,其实想表达带有普遍性的主题,这个主题就是,无论是主角翟小梨,还是别人,他们的生活是割裂的,他们向往有一种‘他乡’的生活。”

张莉认为《他乡》与其他的女性成长小说有很大的不同,它有强大的情感主题性。很多女性作家不由自主的会被另外一种写作视角带走,比如中性视角,比如女性精神的视角,但付秀莹有一种对于抒情传统的接续,这是很重要的。“《他乡》是美的,是有光泽的,它超越了那些所谓家常里短,所谓怨恨情仇,它深度进入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徐刚首先谈的是小说的视角问题,第一人称视角有很强的代入感,导致我们会觉得这是一个自传。“付秀莹第一人称叙事有很强的迷惑性,实际上这里穿插的那些插件,其实是想呈现出不同的主人公形象。这是一个叙事裂隙,为了塑造不可靠叙事者。”徐刚认为,整个小说的情感代入非常好,但是他希望结尾能够与前文更好的契合,这是他更高的期待。

“付秀莹跟很多作家写作不一样的是,她每次都有一个具体的由头或者说视点,但每次最后的落脚都不是这个视点,她有一个宏大的背景。”刘琼认为,付秀莹写的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故事,但同时在文体上,它的实验性、文体意识又帮助她打破了线性的结构,呈现出交叉历练的东西。“《他乡》比《陌上》更自然,更行云流水。”

两位责编宗永平、江汀也分别发表了看法。宗永平认为:翟小梨是一个女性身份,却不是简单的女性视角,翟小梨想奋斗,想超越,想平静的安守,最终,她回到了生活。江汀则非常喜欢《他乡》这个标题,他说:“我们所身处的世俗世界就是他乡,而我们真正的家乡是在另外一个非世俗世界。在这个语境里面,只要你来到这个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你的他乡。这个小说让我想到这方面的一些感触。”

付秀莹感谢了到场专家的文学批评,并对翟小梨这个人物做了阐释:“我本意想塑造这样一个女性形象,我们不能对她枉下断语说她是好的还是差的,她是复杂的,也是丰富的,她是难以判断的,有时候我们爱她,有时候又恨她。这种纠结不清的情感,才促使我写出翟小梨这个人物,”

付秀莹认为,小说家有时候内心是充满困惑的,因为有困惑,所以才写作,才塑造人物,让这些人物代替小说家本人在这个城市不断的奔跑、遭遇、历险,可能最后两手空空,也可能收获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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