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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经典语录(金句)

 大智若愚wxy 2019-12-16

【1】:开成花灾的玫瑰不是灿烂,而是荒凉。--严歌苓 《花儿与少年》

【2】:人一老,对于自己是不是被别人多余最为敏感,他们整天都在看儿女们甚至孙儿孙女们的脸色,看看自己在他们生活里的定位错了没有,错了就是多余。没有比发现自己多余更凄惨的事 --严歌苓 《陆犯焉识》

【3】:我能永远吃苦,却不能永远年轻。--严歌苓 《非洲札记》

【4】:"中国是个啥地方?做学问做三分,做人做七分。外国人最要紧的是发明这种机器那种机器,中国人呢,最要紧的就是你跟我搞,我跟你斗。你不懂这个学问,你在中国就是个没用场的人" --严歌苓 《陆犯焉识》

【5】:跟着人群走是一种选择,一种安全的选择,跟着爱好走,跟着理想走,是冒险的选择,有不可预料的成功和失败等在前面,但因为年轻,选择得起,失败得起,可预料的未来反而无趣。--严歌苓 《老师好美》

【6】:终究要失去的东西,不如主动失去。能够主动地丢失便是施者。怎么办呢?不这样施舍,弱者怎样表达对于压迫他们的强者的宽容大度呢?--严歌苓 《陆犯焉识》

【7】:一代代的小说家戏剧家苦苦地写了那么多,就是让我们人能了解自己,而我们人还是这么不了解自己。一定要倾国倾城,一定要来一场灭顶之灾,一场无期流放才能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曾经是爱的。--严歌苓 《陆犯焉识》

【8】:你还年轻,肯定记得自己犯过这种毛病:某人的缺席反而使他在你心里完美无缺。--严歌苓 《寄居者》

【9】:心,并不指心脏,心是一个生命除了肉体存在的一切存在。那个存在不跟你要吃的、要喝的,但它要除了吃喝之外的一切,连你的梦它都要,因此它是生命的生命。那就是心。心的疼痛便是生命的生命在疼痛。--严歌苓 《老师好美》

【10】:”他要跑到她面前,跟她说,我和你发生了一场误会,也许我跟自己发生了一场误会。我爱的,却认为不爱。一定要倾国倾城,一定要来一场灭顶之灾,一定要一场无期流放才能了解自己,知道自己曾经是爱的。“ --严歌苓 《陆犯焉识》

【11】:心太软的人快乐是不容易的,别人伤害她或她伤害别人都让她在心里病一场。--严歌苓 《陆犯焉识》

【12】:我发现一个人在放弃给别人留好印象的负担之后,原来心里会如此踏实。一个人不必再讨人欢喜,就可以像我此刻这样,停止受累。--严歌苓 《无出路咖啡馆》

【13】:哀大莫过于心死,心死莫过于一笑。--严歌苓 《陆犯焉识》

【14】:漂亮和美丽是两回事。一双眼睛可以不漂亮,但眼神可以美丽。一副不够标志的面容可以有可爱的神态,一副不完美的身材可以有好看的仪态和举止。这都在于一个灵魂的丰富和坦荡。或许美化灵魂有不少途径,但我想,阅读是其中易走的,不昂贵的,不须求助他人的捷径。--严歌苓 《读书与美丽》

【15】:靠父母,你可以成为公主;靠男人,你可以成为皇后;只有靠自己,你才可以成为女王。--严歌苓

【16】:怜悯可不是什么好的感情,被怜悯的人必须接受怜悯中略带嫌弃的敷衍。--严歌苓 《老人鱼》

【17】:美好而没有希望,是最干净的美好。--严歌苓 《妈阁是座城》

【18】:不管什么时候,都做一个不凑合不打折不便宜不糟糕的好姑娘 --严歌苓 《天浴》

【19】:庸俗是一个人开辆豪华奔驰车,但连买本书的钱也花不痛快。--严歌苓 《波西米亚楼》

【20】:爱的那个永远这样忍气吞声,被爱的那个永远可以不付责任,坐享情意。爱和被爱就这样遥远,沉默的存在,都很无奈。--严歌苓

【21】:人这种杂食动物挤在一块比任何动物的气味都坏。--严歌苓 《陆犯焉识》

【22】:人一生只死一次,草草地就死了,比来到这个世上还不由自主。--严歌苓 《陆犯焉识》

【23】:不懂得而同情比什么都可怕。--严歌苓 《陆犯焉识》

【24】:他和她都没有把目光马上离开。男人和女人的友情一点点暧昧都不要是不可能的。--严歌苓 《妈阁是座城》

【25】:梦境中的我是一个爱走路的人,喜欢找一条人迹罕至的漂亮马路,悠然地行走。走过斑斑树荫的时候,像是走过了自己心中明明灭灭的悲喜。--严歌苓 《陆犯焉识》

【26】:“或许生生去斩断它是不对的,反而帮着它生了根。所有的儿戏你不能去生生地斩断,本来儿戏自生自灭,你一斩,它疼了,它反而生了根,它反而至死不渝了。” --严歌苓 《小姨多鹤》

【27】:你笑,是种放弃:这世界就这么无缘无故啊, 爱也好,恨也好。--严歌苓 《扶桑》

【28】:一个钱堆出来的女人,一个蜜泡出来的女人,走到哪里都要创造喜剧高潮和欢乐结局。--严歌苓 《陆犯焉识》

【29】:中国几千年的语文艺术,多么美妙,到此就剩下主语、谓语、宾语的对错,剩下某道题得三分或某道题失两分的算计。这样功利的课程,别说你们这些十七岁的孩子满心寡味,连我这个教学十多年的语文教师,一整堂课都找不到一个兴奋点。--严歌苓 《老师好美》

【30】:从床头到灶头,我自认为没有女人能跟我比,我跟她们不能比的就是命。认识你之前,我是不认命的,我总想着。现在我明白了,人跟人不能比的是命,命比不得,样样都比不得, 顶苦的女人是不得不认命的。--严歌苓 《四十九日祭》

【31】:仇恨是一种悲剧式的壮丽感情。它使人自我感觉正义、神圣、使命所驱。不是你咬我一口,我必定还你一牙的仇恨,那是低级的动物式仇恨。更高和纯的仇恨是与生命俱在的,它博大得可以没有具体敌对面。就像人的博大却无处施予的爱。这种最高的仇恨可以被许多年地封在那里,黑暗一片,人甚至从不意识到它的存在。而这片黑暗终于决口,淹没整个思维和理性时,人要做的,不再是有目的的毁坏;人是为了完成一次感情的壮举。所有的烧、砸、杀、奸,都是渠道,作为这片黑暗流散输出的渠道。最初使敌对意识崛起的东西,此时已渺小得近乎消失。人渐渐陶醉在毁坏和残忍制造的壮观中。--严歌苓 《扶桑》

【32】:人应该给自己足够的民主自由选择权选择跟谁交往,并坦荡地承认一份交往的失败。--严歌苓 《陆犯焉识》

【33】:一般此类“没用场的人”都有一身本事,误以为本事可以让他们凌驾于人,让人们有求于他们的本事,在榨取他们本事的同时,至少可以容他们清高,容他们独立自由地过完一生。但是他们从来不懂,他们的本事孤立起来很少派得上用场,本事被榨干也没人会绕过他们,不知如何自身已陷入一堆卑琐,已经参与了勾结和纷争,失去了他们最看重的独立自由。--严歌苓 《陆犯焉识》

【34】:天暗下来了。我也想歇下来,不阅读,不看英语,不作任何正儿八经的思考。想找谁聊聊天,想让谁用散淡的话题来按摩我紧张的抽了筋的思维。然而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在我需要别人的时候并不一定是别人需要我的时候。日子真的很苦。       我可以永远吃苦,但我不可能永远年轻...... --严歌苓 《波西米亚楼》

【35】:我告诉你:每个女人都有最美丽的刹那;一瞬间的怒放,要紧的是你这空前绝后的怒放被谁有幸看见。--严歌苓 《扶桑》

【36】:在此地谁有块心病,有块暗伤,一定会有人来揭穿它,你的痛不欲生可以舒缓大家的痛不欲生,一份不幸给大家拿去,医治集体的不幸。 怎么不多我呢?一块料子本来够一个人做件旗袍了,多出一个人只好做两件马甲。--严歌苓 《陆犯焉识》

【37】:妻子悄悄问:“他回来了吗?”丈夫于是明白了,她打听的是她一直在等的那个人,虽然她已经忘了他的名字叫陆焉识。“回来了。”丈夫悄悄地回答她。“还来得及吗?”妻子又问。“来得及的。他已经在路上了。”“哦。路很远的。”婉喻最后这句话是袒护她的焉识:就是焉识来不及赶到也不是他的错,是路太远。--严歌苓 《陆犯焉识》

【38】:为什么爱一个人就能看的那么不能自已?就要让她疼,恨不得虐待她?让她知道这疼就是爱?或者这爱必须疼。--严歌苓 《小姨多鹤》

【39】:女人一旦对男人动了怜爱就致命了。崇拜加上欣赏都不可怕,怕的就是前两者里再添出怜爱来。晚年时小菲想,她对自己的孩子都没有这一刻看着欧阳萸走去的身影更动怜爱心。她在青年和中年时一直看不透这点,总认为她爱他风度、才华、相貌,崇拜他学问渊博,欣赏他愤世嫉俗。但她对自己真正悟透,要在白发丛生,撒谎撒得不错的时候。--严歌苓 《一个女人的史诗》

【40】:爱情的确是件苦事,是虐心,还有比虐心更苦的事吗?为其他事吃苦人们是不情愿的,只有为爱吃苦,人们都自讨苦吃,并享受吃苦。--严歌苓 《老师好美》

【41】:他看着十七岁的自己像条垂死的鱼,在她宽容的网里挣扎。--严歌苓 《扶桑》

【42】:知识分子的生命在于接受知识、分析知识、传播知识,甚至怀疑知识、否定知识,在他接受和分析的时候,他不该受到是非的仲裁。知识分子还应该享有最后的自由,精神的自由。他说他越来越理解福伊(Foy),那个被基督徒杀害的十五岁女孩。她拒绝偶像崇拜只是为了维护自己最后一点自由,精神的自由。而后人把她作为圣女膜拜,把她肉身的一部分塑成塑像,使她也成了偶像,放入为她在康奇斯城建造的庙殿里,以膜拜来背叛为了人类最后的自由而牺牲的先哲。--严歌苓 《陆犯焉识》

【43】:在她母亲的时代,她应该已经 是个标准的老小姐。就是这些母女间的刹那对视,母亲已经在女儿脸上身上看到了一个老小 姐的先兆。那样的高洁素雅是不近情理的。越是接近做老小姐的目标,她的高洁素雅越是纯 粹。这就给一个个男友增加了难度,越往后越无法破除她那份高洁素雅。并且,似乎因为谁 都怕由自己来破坏这份高洁而走开。--严歌苓 《陆犯焉识》

【44】:当旧上海的浮华渐渐隐去,那些衣香鬓影随风散落,落在陆焉识破逼的羊毛大衣裳,落在他苍老的、弹钢琴的手指上,落在他带回上海的厚厚书信上……时光已逝,风韵不再,但岁月留在人身上的风度,将永远缅怀着那个年代。--严歌苓 《陆犯焉识》

【45】:至多还有一个礼拜,他就会见到婉喻了。他要告诉她,老浪子是冒着杀头的危险回来的。他是被你婉喻多年前的眼神勾引回来的。他太愚钝,那些眼神的骚情他用了这么多年才领略。他再不回来就太晚了,太老了。老得爱不动了。--严歌苓 《陆犯焉识》

【46】:我告诉你,正是这个少年对于你的这份天堂般的情分,使我决定写你扶桑的故事。这情分在我的时代早已不存在。我们讲到爱情时脑子里是一大堆别的东西,比如:绿卡,就业,白领蓝领,Honda或是BMW。我们讲到爱情时都做了个对方看不见的鬼脸。--严歌苓 《扶桑》

【47】:看信的时候,陆焉识发现冯婉瑜总是记住事情美好的那一半,或者说,同时发生于他们的事情,可以给看得美好,也可以给看得庸常。婉瑜在她的信里跟他重新过一遍那些日子,把它们过成了好日子。--严歌苓 《陆犯焉识》

【48】:这个家是由每一个人撑着的,哪一个走掉都得塌。--严歌苓 《小姨多鹤》

【49】:二十多岁一个中国男人,应该可以不动声色地防御,甚至进攻,不露痕迹地交换利益甚至勾当,只要不被抓住永远不算作弊。二十岁,他应该习惯了人的那种淡淡的无耻,把它当成是正常的人味。--严歌苓 《陆犯焉识》

【50】:西方语言学家认为中国语言是视觉的,而其他语言都是听觉的。因此中国语言文字是人类语言发展的一个例外。汉字的意象性造成审美对象视觉上的快感其实是最强烈的。--严歌苓 《波西米亚楼》

【51】:对了,你的头发髻里还藏着克里斯的那颗金纽扣吗?你打算藏多久?随这些历史一块藏下去吗?   就像克里斯藏着你的那缕黑发。   那次你匆匆走下圣玛利教堂的台阶时,一个瘦高老人从你身边走上去。他一头灰白发让风吹得颇为荒凉。他就是老年的克里斯。你们谁也没认出谁来。   还有一次,你见路边停住的车里走出一对老夫妇和一个男青年。那青年让你感到极眼熟。你等他们全走过去才想起来,这男青年像你记忆中的克里斯。他也叫克里斯,承袭了父亲的名字。   就这样,偶尔地,却是注定地,你和克里斯从绝然不同的社会阶层走到一块,碰见了,再错过。谁也不朝谁多看一眼。   有时我心提到了喉咙口,因为你几乎要回头了,他也险些停住脚。结果还是错过。--严歌苓 《扶桑》

【52】:每个女人都因为一点不可告人的隐情加倍的给予丈夫激情和温存,每个幸福的丈夫都应该感谢那些暗中存在的对手,或实体或虚幻。每个牢固的家庭之所以牢固,是因为感情走私下的不断发生,良知和谎言的相互调剂,黑暗中永远存在的三角关系。--严歌苓 《密语者》

【53】:一个人的青春就是幸运,就是幸福,你可以跟一般学生一样,让考试和大学选择你,也可以跟一般学生不一样,让个人理想和喜好选择你。--严歌苓 《老师好美》

【54】:如果到了一个遥远陌生的国度,还不去改变或者推翻自己的曾经,那这远走高飞还有什么飞头?--严歌苓 《无出路咖啡馆》

【55】:一边是祁连山的千年冰峰,另一边是昆仑山的恒古雪冠,隔着大草漠,两山遥遥相拜,白头偕老。--严歌苓 《陆犯焉识》

【56】:那是一双又一双期盼干了的眼睛 --严歌苓 《陆犯焉识》

【57】:在那艘远洋轮上,十七岁的克里斯突然懂了那一切。他看着阴暗早晨的海,几乎叹出声来:多么好的女人,诚心诚意得像脚下一抔土,任你踏,任你在上面打滚,任你耕耘它,犁翻它,在它上面播种收获。好在于她的低贱;任何自视高贵的女人身上的女性都干涸了。带着干涸死去的女性,她们对男人有的就剩下了伎俩;所有的诱惑都是人为的,非自然的。从这个时候起,女人便是陷阱,女人成了最功利的东西。克里斯在自己的社会中看到足够的女性,早已干涸的女性。这个海洋上的清晨他想,扶桑是个真正的最原本的女性。那泥土般的真诚的女性。--严歌苓 《扶桑》

【58】:活得透彻的老朴这时已搞清了许多事情:娶妻子那种女人是为别人娶的,和妻子的郎才女貌的幸福生活也是过给别人看的。光把日子过给人看的男人又傻又苦,和葡萄这样的女人闷头了自己的,才是真的幸福生活。可人只要有一点得势得意,马上就要把日子过给别人看。--严歌苓 《第九个寡妇》

【59】:凶暴是会让人醉的,正如各种高尚情绪会让人醺醺然。--严歌苓 《陆犯焉识》

【60】:等她转过身,他把她抱了起来。小菲像只乖猫,偎在他怀里,让他把她放在他床上。小菲成了第四亿零一个。她后来知道,他什么都明白,从她为他偷偷拆洗被子,到给他“我想嫁给你”那白纸黑字的傻话,他始终明白。他不必去拆开包在书外面的报纸,去看那张字条,也明白她怎样向他冒死冲锋。在他的远亲近亲中,十几个表妹妹堂妹妹都类似小菲。他集狷狂、柔弱、放荡不羁、细致入微于一身,总让女性对他措手不及,激起最大程度的性兴奋和征服欲。她们大部分在归于现实后会放弃他。做起长远打算来,他没有实际益处。读了些书的女人心里都密藏着一份祸心,她们与他梦里私奔,魂魄偷欢,以满足这份祸心。她们不在乎“剃头挑子一头热”,只要他暧昧一些,不时赏她们一点点体己感觉就可以。--严歌苓 《一个女人的史诗》

【61】:“你脸不脸红?我脸红。既有今日,何必当初?你把欧阳萸看那么重,你不怕他知道这事?那他离开就不回头啦!”   小菲闷了一会,淡淡地说:“他不会走的。不会为我的过失离开我。他要离开我,会因为他自己的原因。”   “要不要试试?告诉你,没男人咽得下这口气。”   “所以你不懂啊,团长。”   “是啊,我越和你谈,懂得越少。”   “他不是个一般的男人。”   “再脱俗的男人,也会嫉妒。”   小菲凄哀地一笑:“他要那么在乎我,会嫉妒,我倒高兴了。”   原来她不怕欧阳萸知道,是这个想法在垫底,她突然懂了自己。--严歌苓 《一个女人的史诗》

【62】:无垠的绿色起伏连绵,形成了绿色大漠,千古一贯地荒着,荒得丰美仙灵,蓄意以它的寒冷多霜疾风呵护经它苛刻挑剔过的花草树木,群马群羊群狼,以及一切相克相生、还报更迭的生命。l --严歌苓 《陆犯焉识》

【63】:”老早呢,觉得你没用场好,心底里不龌龊,人做的清爽。太有用场的人都是有点下作的。现在看看,没用场就是没用场“ --严歌苓 《陆犯焉识》

【64】:那点醒悟渐渐清晰了:他们不是在自相残杀,他们是在借自相残杀而展示和炫耀这古典东方的、抽象的勇敢和义气。他们在拼杀中给对手的是尊重,还有信赖。某人刀失手落地,另一个等待他拾起。他们借这一切来展现他们的视死如归,像某些人展示财富,另一些人展示品格、天赋。他们以这番血换血、命换命的厮杀展示一个精神:死是可以非常壮丽的。--严歌苓 《扶桑》

【65】:亲人和亲人之间,不打不成交,打是疼骂是爱,事后把一切当成笑话,和解多么省事。--严歌苓 《小姨多鹤》

【66】:高一层的审美,正是审丑。“似乎有种苦痛在这怜爱里,似乎怜爱到了这种程度就成了苦痛了。” --严歌苓 《天浴》

【67】:她突然发现自己哑声地说起话来。模糊的字句从她的嘴唇间快速而火烫地往外喷,她自己都来不及抓住它们的意义。她在说疯话,说她什么也不要了,什么军装军籍名声性命,只要冬骏哥带她走。天下大的很,处处有浪迹天涯的有情者。 他似乎受了感动,垂着头,一副心碎模样。她的话越来越疯,说趁人们正熟睡,逃吧。 “别胡说!”他哑声制止她,“我们是革命军人!”  她一愣。罗密欧和朱丽叶不是革命军人,梁山伯与祝英台也不是。 她说那只有死了。--严歌苓 《灰舞鞋》

【68】:我想象你的睡眠是一堆破裂的精细瓷片,瓷片薄极了,半透明的,勉强被拼兑成一个惊喜容器,它盛装着你的生理和心理健康,一次次针灸治疗都在抱残守缺地维系这个容器,以免它彻底散碎开来,而你的健康也就跟着流散。--严歌苓 《老师好美》

【69】:“老陆,我是想过几次的。”徐大亨是指“死”。“有时候真不好熬。就要熬不过去了,一气之下就想自杀了拉倒了。不过又一想,再熬熬看,反正总可以晚一点杀自己的。有自杀垫底,什么都好熬了。不信你试试看,跟你自己说,反正总可以迟一点杀自己的嘛,一下子就海阔天宽了!” --严歌苓 《陆犯焉识》

【70】:天下无非那么几个故事,男女们都在故事里,不知故事其实早就让古人演絮了,看絮了。--严歌苓 《第九个寡妇》

【71】:我相信眼睛里心灵最近,眼睛长就被糟蹋,心灵也就逐渐被毒害了。--严歌苓 《非洲手记》

【72】:你感到肉体在他的接触下敏感得发疼。那片任你沉浮的混沌没了,那片阔大的无意识潮一样退去。痛苦升上来。你不知这痛苦是什么,不知这痛苦便是代价,是对忠贞、对永久属于所付的代价。忠贞和永久头一次进入你内心,你却只觉它新鲜得不可忍受。--严歌苓 《扶桑》

【73】:有那种时候吧,你凝视的太久,目光如放出去的钓线,一时扯不动,收不回。目光已和眼睛脱离了关系,眼睛转移,目光自己却停留在那物体上。--严歌苓 《心理医生在吗》

【74】:机会、勇气、动机合而为一的时刻不多,它们的合一只能有赖于人的不成熟。--严歌苓 《陆犯焉识》

【75】:现代人的爱情我不想写,因为无力、苍白。现代人想得开,想得开的还叫什么爱情?罗密欧与朱丽叶绝对是想不开的爱情。--严歌苓

【76】:深秋的潮冷里,两具温暖的肉体抱在一起简直是求生必需。他在这场小别胜新婚的劲头上居然说出他平时会臭骂“什么鸟玩意儿”的话来--“我爱你”!他不止一次地说,说得多鹤都信了。多鹤从来没听过这句话,也不知道它是陈词滥调,她感动得快死了。他紧紧抱住她。这是一个多圆满多丰满的回合。他歇下来,滑落到她侧边,下巴填满她的颈窝。--严歌苓 《小姨多鹤》

【77】:许多年后,七十岁的克里斯在老年性失眠的一个夜晚,又一次看见扶桑跪着的形象。扶桑仍穿那件浅红衫子,身材比他年轻时印象中的要小。她那跪着的宽恕是他风烛残年时最动人的。他一生没有宽恕太多人和事。他善于在别人和自己身上发现罪恶,到老,他悟到他正直的一生是被一个妓女宽恕下来的。他在那个失眠之夜更感到跪在遥远年代里、着浅红衫子的女子是那样不可忍受的楚楚动人。--严歌苓 《扶桑》

【78】:我们同样聚向唐人区,在那里平息刚跨入异乡的惊魂。在那里找工作、找房子、找安慰,找个定定心的地方来完成从热土到冷土的过渡。我们同样挤住在窄小、失修的屋里,一群人分担房租,安全感便是一群人相等的不安,幸运感便是同伴们相等的不幸。然后,我们像你们的后代那样,开始向洋人的区域一步一探地突围。--严歌苓 《扶桑》

【79】:我吃了一惊,瞪着他。一时间,我想起天下所有少男少女的追逐嬉闹、拌嘴、娇嗔、无目的的在路上逛、啃冰糖葫芦。这一切他们有,我没有。我嫉妒王晓雪,我是嫉妒这些。我嫉妒这些我没真正尝过就要永远失去的东西 --严歌苓 《天浴》

【80】:绝不吃亏,决不让步,绝不牺牲自己,据说是强者的要素。--严歌苓 《波西米亚楼》

【81】:你的卑贱,你民族和你本身被他的民族所公认的卑贱都不能使他勇敢起来了。--严歌苓 《扶桑》

【82】:极端的异国情调诱使少年的他往深层斟探她,结果他在多年后发现这竟是母性。那种古老的母性,早一期文明中所含有的母性。  他心目中的母性包含受难、宽恕,和对于自身毁灭的情愿。  母性是最高层的雌性,她敞开自己,让你掠夺和侵害;她没有排斥,不加取舍的胸怀是淫荡最优美的体现。六十岁的克里斯叼着烟斗,一动不动。就像他十四岁一动不动看着窗内。看着她怎样敞开自己,给人去毁去践踏。十多个人。还有更多。在她被毁尽的一瞬间,她直瞪瞪朝向他的眼里有什么在怒放。她的本性怒放了,倏然从被毁灭的自己、被践踏成土的自己跃然腾空,整场的毁灭带来的竟是这刹那间脱缰。  奔放的   奔放的     自由!  她竟借助那场毁灭在那一瞬释放了自己!--严歌苓 《扶桑》

【83】:婉喻自己认识到的哪一点寡趣乏味,不碍事啊,无伤大雅,他爱了她这个整体,就什么都是好的了。正因为她的寻常与安静,以及那点寡趣和乏味,她偶然的那些小水妖般的风情流盼才珍奇,才宛若神鬼附体。她其实是摸不着底的。他不知道她究竟可以疯成什么样,野成什么样,也许他自己也不知道 --严歌苓 《陆犯焉识》

【84】:小菲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一刻的感觉:她永远脱离了那座阴暗下贱的小城。这里的一切都是快乐干净的。山里的风把雨的气味吹起来,跟小城那股贪嘴,懒惰,人欲的气味太不同了。山和山间大片红黑的云彩,使小菲突然想到,人是可以很博大的。--严歌苓 《一个女人的史诗》

【85】:他当然恨过她,恨得牙都咬碎了,用最过瘾的字眼骂过她 。不 知怎样,突然就不恨了。人办不到的,时间都办得到:时间在你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用了功夫 , 做了手脚 ,把恨一点一点从你心里搬走 ,让你某天夜里做了个美梦 ,梦是遗憾加指望 ,醒来他当然恨过她,恨得牙都咬碎了,用最过瘾的字眼骂过她 。不 知怎样,突然就不恨了。人办不到的,时间都办得到:时间在你不知不觉之中已经用了功夫 , 做了手脚 ,把恨一点一点从你心里搬走 ,让你某天夜里做了个美梦 ,梦是遗憾加指望 ,醒来便觉得那一场恨太可笑。--严歌苓 《一个女人的史诗》

【86】:他不在意十六岁的小罪犯张口就做他六十岁人的老子,反正许多晚辈都做过他“老子”。一场延绵三年的饥荒,他发现饿死的都是那些爱做人老子的人,都是些内火太重的人。--严歌苓 《陆犯焉识》

【87】:我简直怀疑你们是存心不认出对方来。你在这时接过账单,付了钱,朝门口走去。你到门口时回头,他却给了你一个后脑勺。可你刚调脸,他又转头来看你。他看见的是你年迈的、蹒跚的背影。--严歌苓 《扶桑》

【88】:他伸出手,搂住了婉喻单薄的肩膀,那肩膀没有变过,跟四十多年前一样单薄,但似乎更知寒暖,更懂呼应,因此更美好。--严歌苓 《陆犯焉识》

【89】:你现在看他的眼睛。别再装着你看不出那蓝色中渐渐浮起的灵魂。这注定他和你之间不能再有痛快简单的男欢女爱。--严歌苓 《扶桑》

【90】:我从童年,少年,直到如今,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在躲避做一个平凡的人。--严歌苓 《波西米亚楼》

【91】:对未曾经历过的东西你可以感到好奇,但不必一一尝试。--严歌苓

【92】:人只要有一点儿得势得意,马上就要把日子过给别人看。--严歌苓 《第九个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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