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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更美好的校园生活 Yizhong geng meihao de xiaoyuan shenghuo 国家督学李希贵老师曾说过：“在学校第一线，一般不会有人拍着胸脯说‘没有教不好的学生’，因为教育本身不能包打天下，许多问题需要专业支持，许多事情需要各方合力。”[1]恕我眼拙：纵观时下诸多教育专家高举各色理论大旗到处招摇，却少有院士、教育学教授、副教授乃至讲师能长期“扎身”中学、小学课堂的事例。所以，我们才可以听到很多学者、官员气势汹汹地向一线教师说出如希贵老师话中引用的那句话。不过今天，我们有幸看到了这样一位可爱的老头：这个家伙脑袋有点大，还有些秃顶；身材不高，还略显肥胖；他年纪一把，却还喜欢和小孩子说悄悄话。他是一位心理学博士、教授、院士和教育家，但他更像一位普通的教师——数十年如一日的站在小学课堂上。他就是苏联（格鲁吉亚）教育家阿莫纳什维利。 翻开阿莫纳什维利的《孩子们，你们好！》，我如坐春风：没有枯燥的理论、新潮的术语和居高临下的口吻，甚至都没有一个“专业”一点的标题——这简直太过分了——这能被称为一本教育专著吗？ 且慢，先请那些执着于折腾专业术语和努力追求将简单的道理说的不简单的“专家”们打住！在苏联教育科学院院士A.B.彼得洛夫斯基为该书写的序言中，第一句话就劈头盖脑地说：“我认为，可以毫不夸大地说，阿莫纳什维利的著作《孩子们，你们好！》，无论印刷多少万册，也不过是投入读者需求的沧海里的一粟而已。”——这简直太太过分了！做教育研究能这么狂吗？
与时下许多“从理论中来，到理论中去”的教育专著和那些浮于表象的随感式的教育臆想不同：阿莫纳什维利的这本《孩子们，你们好！》是其“学校无分数教育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在这三部书中，作者以一个教学班为例，以一个教师自述和对教育问题思考的方式，生动、形象、具体、全面地叙述了他和他的学生们在小学四年里的教学和教育活动的全过程，通过这些叙述，阐述了他的教育主张。”在整个教学过程中，他始终奉行“以人道态度对待儿童和基于儿童个性的观点来构建教学教育过程。”所以，我们在这（三）本书中看到的是细致地、充满温情的、有见地地、负责任地记述，以及水到渠成的教育见解的阐述和论证。比如，他反对班级人数的随意增加，他说：“没有哪一种教学方法，没有哪一个教师，能够在学生人数任意增加的班级里获得同样的教育效果。一架飞机的乘客超过限额，就会导致空难事故。让一架超载的飞机起航时危险的。（32页[2]）”因为班级中的人数超过一定的数量，“我们班上每一个儿童能从我这儿得到的注意、抚爱、关怀、帮助的份额更少了，而这一切，他们又是多么需要啊！（第32页）” 随着纸张一页一页地翻过，我们在阿莫纳什维利朴素、直白的文字中，分明可以看到那群活泼、机灵、善良的孩子们，以及洋溢在校园和教室中的那份快乐、信任、充实、有趣、丰富、生机勃勃、积极进取、时而快速时而转为缓慢、宁静的节奏感鲜明的校园生活——我称之为“一种更美好的校园生活”。请看阿莫纳什维利在第一课记下的这样一件事：“而佐利科，就是刚才嚎啕大哭的、恳求我别把他从学校赶走的那个男孩子，紧紧地用双手把我搂住，偎依在我的身上，以他真诚无欺的童心，在38个孩子中第一个在开学第一堂课上就给了我在以后的年月里我将从所有孩子那里获得的那种感情。‘大叔’，男孩子悄悄地对我说，‘你是个好老师，我爱你！’（第19页）”我们就这样的在他的记述中徜徉于格鲁吉亚第比利斯的美丽校园和充满温情的课堂上而流连忘返。老头的身上开始焕发出迷人的魅力，他象磁场一样吸引着孩子们，或许也会吸引住正在看书的我们：面对性格各异的孩子们，面对课堂上和课后的种种“问题”，他将采用什么样的教育教学方法呢？ 但在阿莫纳什维利的眼中，孩子们在课堂上和课后出现的问题都不是“问题”，而是孩子们在教给他教育的方法。他在此书的第一章写下这样一条箴言：“想要了解儿童心灵的秘密，想要揭示教育的技巧和教育学科学的秘密，先要把每一个儿童认做是自己的老师和教育者。（第3页）” 但于阿莫纳什维利来说，他的教学方法也不是万能的，遗憾同样存在。在孩子们上学的第一个学年的最后一天——第170学日，他很早就来到学校。他站在空旷的教室中，环视着一张张课桌，浮想联翩。他说：“这儿是我的‘列万’的坐位，他是个长着满头鬈发的、爱吵爱闹的男孩子。在这一学年里，我的教育学对他毫无用处”。但是，“我的孩子，我向你保证，在这个暑假里，我一定要读很多书，多多地向专家们请教，在9月里，我一定不空着双手回到学校与你重新见面，我要带着我的专门为你设计的教学法迎接你。我深信，我们俩一定能向自然之母夺回她没有赐予你的或者暂时收回去的一切。（第202页）”——作为一位院士，这样的教育“失败”居然也能这样“老实”地写出来，真是太太太过分了！但他就是这样一直在诚实地记述着：“孩子们，你们快些来吧！没有你们在一起，光我一个人在这空旷的教室里，感到很寂寞！（第205页）”每一句话都仿佛在熨烫着我们的灵魂。我无比嫉妒地看到：这个老头只要和孩子们在一起，就始终是快乐的、精力充沛的、有鼓舞力的。 翻看《孩子们，你们好！》，我丝毫没有感觉到阿莫纳什维利所占据的理论高度和其尽心竭力的思维厚度，或许，这正是他的高明之处——化教育见解于实践之中，以诚实的文字渗透他的教育哲学。他用他高明的“烹饪”手法，将他的“干货”做成了一道美味的汤。A.B.彼得罗夫斯基院士盛赞此书可以和马卡连柯的《教育诗》相媲美，是“教育交响诗”。我在这教育诗篇的熏陶中体会到了校园的美好和使校园美好的根源所在： 一是阿莫纳什维利对孩子的热爱和负责。他坚信：“谁爱儿童的叽叽喳喳声，谁就愿意从事教育工作，而谁爱儿童的叽叽喳喳声已经爱得入迷，谁就能获得自己的职业的幸福。（第3页）”他说：“我将常常将自己迫使自己在有限的秒时里完成决定儿童今后一生命运的及其复杂的教育任务。我要有条不紊地做到这一点，并牢牢记住，我对儿童的命运承担者个人的责任。（第9页）” 二是他对教育的探索性实践、系统地思考和研究。“在8月的最后几天里，我天天要伏案工作到深夜。我在思考，制订计划，反复估量，做出结论，自己与自己辩论，规划自己的教育革新的的蓝图。（第2页）”他说：“我所致力的目标，是要找到这样一种教学方法：不是把知识‘填入’儿童的脑袋，而是让他们自己设法想我‘夺取’知识，经过与我的智力‘搏斗’去掌握知识，通过孜孜不倦的探索去获得知识。（第240页）”他们的实验室有一条规定：学者必须亲自在学校上课，掌握教育艺术，否则就剥夺他写学术著作的权利。同时，也要求实验学校的教师在进行教学的同时，要进行教育科学研究，成为新型的学者型教师。“阿莫纳什维利的每一条思想都有丰富的实际经验做后盾。一个学者、理论家、实践家的个性品质，在他的著作的每一页里都流露出来”（《学校没分数行吗？》，教育科学出版社，1986年版，第123页）。 书中以黑体字列出了阿莫纳什维利的教育箴言，这些教育哲思虽历经三十余载，却丝毫不显陈腐和片面，在书页的翻转间依旧散发出“时尚”的味道，一如“新鲜榨取”的橙汁：在摇曳中闪耀着醇厚而诱人的金黄色的光泽。 当然，正如阿莫纳什维利自己所说，他对教育问题的见解，并非要我们都去接受和认同。但很显然是，阿莫纳什维利和他的孩子们所享受的这样一种更美好的校园生活却是我们所期盼的。那么，对于我们普通教师，我们也能享受到这样一种更美好的校园生活吗？——我想说的是：当然能！或许我们久已习惯低头于那些理论研究者，被动而茫然地走在上课前与下课后的教学楼间，四面围攻的各种“教育方法和策略”使我们的“头脑成为他人思想的跑马场”。但我们完全可以像阿莫纳什维利一样，怀着对学生的那份热爱、对生命关怀的那份责任，在教学实践的过程中高举起研究的大旗，用丰富的案例、深入地思考和扎实地论证让我们的头昂起来。对于学者们，我希望在阅读此书时，我们千万不要漏了阿莫纳什维利在《孩子们，你们过得怎么样？》的自序中所说的这么两句话：“没有学校的实践，就不可能有教育科学的发展，这是一条教育真理。”“如果学者们自己同时也是优秀的教育实践家，教育科学将获得更迅速的发展，将能更积极有效地影响千百万教师的实践。”否则，我们也将无法享受到这样一种更美好的校园生活！ 魏书生老师说过：“潜心育人，校校可成净土；忘我科研，时时能在天堂。”我们可能很难达到阿莫纳什维利和魏书生老师的那种境地，但是，我相信，我们能想象并无比地期待着、而且能够切身体会到这样一种更美好的校园生活！ 《孩子们，你们好！》，阿莫纳什维利著，朱佩荣译，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5.9 [1] 李希贵.2010年关注什么？[J].人民教育.2010.1.15 [2] 括号中的页码表示引文来自阿莫纳什维利的《孩子们，你们好！》的第32页，下同。 注：本文首发于《教师博览》原创版2010年12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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